鹿溫庭抬眼就見到了桑小小站在眼前，手裡還拿著自己喝過半瓶的礦泉水。
他伸手很自然的接了過來，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體育老師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一臉深不可測。
“對了，兩個月後有一場校隊籃球賽，江寧有十所高中會參加比賽咱們學校也要參加，我想讓你帶隊。”
體育老師忽然想起來什麼，喊住鹿溫庭說道。
鹿溫庭微微擰眉，將手裡的水瓶順勢遞給桑小小，然後一邊拿毛巾擦汗一邊回話。
“往年校隊比賽不是有學長帶隊嗎？”
“你說那些體育生啊？”
體育老師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下個月要去集訓，高二的那幾個實力還不如你，你帶隊我放心，隊員我都給你找齊了，這個隊長你直管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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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你要是怕你們林老師說你，我就去跟他說清楚，你雖然學習不咋地，可你體育好啊，籃球也打得好，這就是優勢，我說真的，你要是走體考說不定真的可以考上一個好學校呢。”
體育老師伸手在鹿溫庭的肩膀上拍了拍，對他信心滿滿。
鹿溫庭面露難色有些糾結，桑小小見狀忙開口跟體育老師說道。
“老師，你給他點時間考慮考慮吧，你這事提的太突然了。”
體育老師挑眉看向桑小小，笑道，“你還挺護著你這個同桌的，行，我就給他三天時間考慮，到時候直接告訴我結果就好。”
鹿溫庭伸手捏了捏眉心，放手的時候看了一眼桑小小。
“哎呀，一聊起來就忘了還有一件事情。”
體育老師又忽然哎喲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人都走光了，器材也沒人搬回去我等會兒還要去開會.....”
體育老師尾調上揚，陰陽怪氣，鹿溫庭和桑小小對視一眼然後認命似的去幫體育老師把上課時候拿出來的那些體育器材都一個個撿起來搬回器材室去。
“辛苦啦辛苦啦，等老師開完會回來給你們兩個帶奶茶。”
體育老師賊兮兮笑著，說完轉身就跑了，一絲雲彩都不帶留下來的。
“我來吧。”
鹿溫庭伸手從桑小小的手裡把羽毛球拍搶了過來扔進了面前的籃球筐內，桑小小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順帶還把自己手裡的其他東西都塞進了籃球筐中。
“你想去嗎？”
桑小小忽然開口問。
鹿溫庭自然知道她指的是籃球比賽的事情，他微微低頭推著籃球筐一步一步慢慢走。
“還在考慮。”
“尚在考慮就是想去咯，你在猶豫什麼？”
桑小小抬眼問他。
她總覺得鹿溫庭是個極其矛盾的人，他明明可以學的很好的成績，可他不學，他明明有機會參加擅長的籃球比賽，可他卻猶豫糾結。
聽到桑小小的話，鹿溫庭停住了腳步，他盯著眼前一筐的籃球，陷入了沉思。
猶豫什麼......
他從小都活在父親的安排下，上什麼學校，吃什麼東西，穿什麼衣服做什麼樣的人，他高中以前的日子都是叫鹿震的兒子而不是叫鹿溫庭，直到上了高中他才開始學會反抗。
反抗鹿震兒子這個頭銜，叛離父親給他安排好的道路，逃課，打架什麼都幹，叛逆的讓鹿震在朋友面前面子大失。
而父子兩個的關係也越來越差。
鹿溫庭高二才收斂起來，主要是看在林主任的面子上他才沒那麼放縱，可依舊會把鹿震氣的火冒三丈。
鹿溫庭只知道父親鹿震要什麼，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打籃球和打遊戲他都擅長，可這只是他發洩不滿和壓力的一個出口，僅此而已，他對於這些事沒有純粹熱愛可言的。
鹿溫庭沒說話，桑小小也就沒繼續問，手裡搬著輕一點的器材陪著他一同往器材室趕。
“臭小子，上次見到我還知道哭，現在是連哭都不會了？”
“傻子就是傻子，沒一點意思。”
“怎麼著啊，你還敢瞪我？”
“上次的保護費你還沒交吧？”
兩個人剛到器材室門口就聽見一陣聲響。
器材室的後面是一片小樹林，被學校建了涼亭什麼的，環境很好，平時學生沒課喜歡往這裡鑽，但是上課時間是基本沒有人的。
桑小小和鹿溫庭聽見聲音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見了不太好的神色。
“我去看看。”
鹿溫庭低聲同桑小小說了一聲，然後示意她在這邊等他。
桑小小見他說完就往小樹林裡面鑽了去，自己則站在原地等他。
聽剛剛那動靜怎麼都不像是好事，而且她右眼皮跳動，怎麼都停不下來。
鹿溫庭剛進到小樹林就聽見一聲慘叫傳來，緊接著還伴隨著各種汙穢語言，不堪入耳，令人作嘔。
鹿溫庭下意識眉頭皺起，其中有個人的聲音他還格外熟悉。
等他尋著聲音找過去的時候，器材室後牆有一堆男的在那圍著，拳打腳踢的將圍堵在裡頭的人打至連喊聲都逐漸虛弱不堪。
“呸，真沒意思，才打幾下就要死不活暈過去了。”
“大哥，他不會死吧？”
“呸呸呸，什麼話這事兒，我們又沒有打的多狠，是他自己身體不好怪不得我們。”
被叫老大的男生剃了一個光頭，在陽光下顯得刺眼發亮，鹿溫庭看見他油光發亮的腦袋忽然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隔壁職高有個真校霸，叫趙良，老爸中彩票中了五百萬，是實打實的一夜暴發戶，有錢後就做生意，小有起色，慣了趙良一身臭毛病，打架收保護費的缺德事情他都幹，仗著自己家裡有錢了了不起了，還打劫過鹿溫庭的保護費結果反被鹿溫庭打了一頓進了醫院。
上次那幾個殺馬特找鹿溫庭麻煩鹿溫庭查了查就是他搞的鬼。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鹿溫庭扶額，沒一會兒他人就衝了上去，抬腳就是給了那光頭一踢，直直往後連退幾步撞到了他們幾個人。
措手不及被打，幾個人的腦子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鹿溫庭已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了。
“鹿溫庭，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