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鹿溫庭手裡拎著兩雙滑冰鞋走了過來，將一雙小一點的藍色滑冰鞋遞給了桑小小。
桑小小見著他微微一愣，視線落在滑冰鞋上，然後略有些疑惑的挑眉詢問他。
“給我的？”
“嗯，這雙比較好看，適合你。”
鹿溫庭笑著又將手裡的滑冰鞋往她哪兒遞了遞，示意她接過去。
桑小小下意識勾唇笑了笑，然後伸手接過滑冰鞋還看了一下碼數，正好是她的鞋碼。
“你怎麼知道我的鞋碼？”
桑小小詫異問他。
鹿溫庭拎著自己的滑冰鞋走向門口的座位。
“我在你家鞋櫃看見的。”
“你還真的有夠無聊啊，還看我鞋碼。”
桑小小笑了笑也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我是有夠無聊啊，才會一直想和你接近。”
鹿溫庭猛地往前一坐，然後一張俊臉就湊到了桑小小的面前，嚇得桑小小往後縮了縮脖子，瞳孔放大，口水一直不停往下嚥，盯著眼前的鹿溫庭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跳猛地加快，越來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一般。
鹿溫庭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睫毛很長，還有些自然翹，眼神溫柔且炙熱，抓的人想直接不顧一切扎進去那炙熱的深淵之中，淪陷......再淪陷，直至到達那深處一探究竟。
“喂，你們幹嘛呢？快換鞋子進來滑冰啊，我們都滑了一圈了。”
許俞飛和周婉一同滑到門口的邊緣，一手附上護欄一手推搡著對方。
“你別擠我啊。”
“你才擠我吧。”
汪洋從兩個人身後默默滑過來，伸手推了推眼鏡，輕聲笑著說道。
“你們真的很像鬧脾氣的小情侶。”
“誰和他是情侶啊！”
周婉和許俞飛幾乎是同時回頭然後朝著汪洋反駁的。
汪洋聳肩，隨後沒管他們兩個人了，自己默默地去滑冰。
鹿溫庭和桑小小聽見聲音早已經分開了那個距離，這會兒正默不作聲的在換鞋子。
“走啦。”
鹿溫庭起身，伸手朝桑小小伸去。
桑小小看著眼前的手，微微一愣，心臟好像跳的更快了。
她將手搭在了鹿溫庭的手上，被鹿溫庭一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隨後兩個人一起進入了滑冰場裡面。
“你會滑冰嗎？”
鹿溫庭見桑小小一進去滑冰場就有些站不住腳，就開口問她。
桑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我不是很會，就玩過一次。”
鹿溫庭盯著桑小小的側臉，視線慢慢下滑落在兩個人牽著的手上，隨後彎唇一笑。
“沒關係，不會我我教你啊。”
“真的？”
桑小小抬頭看他，鹿溫庭的笑啊，絕對是她見過最燦爛最陽光的，並且是最難忘掉的，刻在心底的。
“真的，我技術很好。”
鹿溫庭拉著她往更裡面滑去。
“這話怎麼聽著奇奇怪怪的。”
桑小小笑著吐槽。
“是你思想不純潔吧，腦子裡成天不裝點好東西。”
鹿溫庭一邊拉著她教她滑一邊和她閒聊。
“我才沒有咧。”
桑小小視線落在腳下，專心看著腳下的動作，很僵硬，而且隨時有要摔倒的感覺，要不是鹿溫庭拉著她可能不知道要被摔倒多少次了吧。
“你藝考的事情怎麼樣了？”
鹿溫庭問她。
“最近一直有看相關資料和自學，但是不敢跟我媽開口。”
桑小小想到這件事情就覺得後腦勺疼的厲害。
“怕啊。”
鹿溫庭聲音很輕，而且是個肯定句，他知道桑小小不敢開口，怕和她想象中不一樣，怕和媽媽鬧彆扭，更怕失去她最愛的夢想。
“對啊，怕啊，很怕，我怕我媽不同意，怕我自己不夠優秀，還怕最後一事無成，失去所有。”
桑小小抬眼，眼底那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刺痛了鹿溫庭的眼睛，他微微一愣，感同身受卻又無可奈何。
“你要想去做什麼都可以，我陪著你呢。”
“你......”
桑小小愣愣看著鹿溫庭，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兩個人視線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不單有我，還有周婉，有許俞飛，還有汪洋，我們都會支援你啊。”
鹿溫庭看著她，睫毛輕顫，那份青澀少年的感情慢慢被掩藏起來。
桑小小看著他，好久好久，才張嘴說話。
“對啊，還有你們呢，可是，夢想並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我怕賭也不敢賭，要不一腳踏入深淵要不一腳登上頂峰......”
桑小小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微微低頭，視線落在鹿溫庭牽著她的手上，隨後緩慢鬆開了他的手，自己也站穩了腳。
“鹿溫庭......你看，其實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站住的，不需要你扶。”
桑小小說話的時候總覺得鼻尖發酸，好像下一秒就有眼淚要奪眶而出似的。
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也有放棄夢想的權利，她放棄過一次，想在拿起來，就很難很難了......
鹿溫庭低頭看著她的頭頂髮旋，心裡動容萬分，心疼不已。
“你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扛著的，真的。”
“你何嘗又不是一個人扛著呢？”
桑小小抬眼看著他反問一句。
他何嘗不是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扛著呢？
我們年紀小，但是我們壓力不比成年人小，我們處在懂事和不懂事的邊緣，不管往哪兒走，都有風險......叛逆也好，乖巧也罷，其實不過是一場偽裝，一場保護自己的偽裝。
鹿溫庭被桑小小這一句話直接扎進了內心最深處的地方，是啊，他一直在扛著，扛著所有的情緒，扛著所有對母親的思念，扛著喜歡一個人的秘密......
“鹿溫庭，我沒想過跟人袒露心聲，你是第一個，我熱愛表演，我想學表演，可我在一個分叉口，有夢想的地方朝我散發光芒，有我媽媽站在路口她向我揮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我想努力朝著有光的地方走，可是我又害怕溫暖避雨的地方會因此冷清，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到底怎麼做？”
桑小小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糾結，很糾結，她想這個時候不管鹿溫庭說什麼她都聽他的，認定了就這一條路了，就這麼走下去了。
鹿溫庭低頭看著桑小小眼底的淚水，沒一會兒豆大的眼淚就從她的眼眶滴落，砸在了冰上。
鹿溫庭心臟猛地收緊，他慌亂的伸手去給桑小小抹眼淚。
“這個選擇題是出給你的，我說了不算。”
鹿溫庭輕聲說著。
“每個人都會經歷選擇題，這個選擇題是該自己填寫答案的，沒有正確不正確一說，只要你想，任何一個選項都可以是正確答案，我想你的心底有答案的，就像你現在滑冰，下意識會邁開左腳，是因為你覺得本應該就該先抬起左腳，是因為你的內心深處一直給你最準確的答案。”
鹿溫庭的拇指慢慢幫她抹去眼淚，一字一句都極其溫柔，令桑小小陷入沉思。
好像一團迷霧正在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一般。
“謝謝。”
桑小小伸手將自己的手附在鹿溫庭的手上。
“不客氣。”
鹿溫庭朝她笑了笑，接著說道。
“要繼續滑冰嗎？我會牽著你，陪著你，你不會摔倒的。”
......
週末很快過去，週一就是公佈成績的時候了，周婉一大早來了學校就去辦公室拿了成績單過來貼在了教室的張貼欄立馬，大家到教室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檢視自己的成績，圍得水洩不通，桑小小幾次都沒擠進去。
正當桑小小打算放棄的時候身後忽然多出來一雙手，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身給她抱了起來，比班上最高的男生都要高了一米多。
桑小小嚇得立馬低頭看了過去，正好鹿溫庭也抬頭和她對視上了視線，衝她咧嘴一笑。
桑小小微微一愣，隨後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就清楚的看見了張貼欄裡面貼著的成績單。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桑小小是從底下先看起的，很快就發現了鹿溫庭的名字，雖然是班上倒數第一，但是比起上一次的考試，分數直接漲了一百五十三分，校內排名也在五百名以內，正正好卡在四百九十九名。
桑小小表情一喜，伸手拍了拍身下抱著他的鹿溫庭。
“老鹿，你過了！”
鹿溫庭聽到這個訊息眼睛一亮，立馬就把桑小小放了下來。
“多少名？”
“四百九十九，你卡的也太好了吧正好卡在這個數字，我看了一下，你比上一次分數進步了一百五十三分。”
桑小小仰著腦袋看著他笑著說道。
鹿溫庭微微低頭彎腰和她對視。
“那你要不要給我什麼獎勵啊？”
桑小小盯著他微微一愣。
“獎勵？”
“嗯。”
“你想要什麼獎勵？”
“看你想給什麼獎勵咯，獎勵的事情等會兒再說，你考的怎麼樣？是不是班上第一名？”
鹿溫庭挑眉問她，滿臉期待。
“哎呀，光顧著看你的成績了，忘了自己的。”
桑小小一拍腦袋，她竟然把自己的成績給忘看了。
鹿溫庭彎唇一笑，朝她伸手。
“還需要我這個人體爬梯嗎？”
“走開啦，有監控，老林看見了可得找咱倆談話了。”
桑小小笑著推了推他，示意他去看身後的監控器。
鹿溫庭回頭看了一眼教室角落裡的監控器，嘆了一口氣。
“我可不想去喝茶，那我擠進去幫你看你的成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