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小子在裝模作樣？”
山陰公主秀眉微擰，仔細觀察著楊肆的表情變化，如果楊肆不懂裝懂，那她對楊肆的評價將大為下降。
事實上楊肆還真不是裝，他見神識不行，心念一動，開啟了無形之眼，在無形之眼下，玉簡內的資訊被悉數讀取，雖然開啟無形之眼要消耗神識，可這點神識根本不算什麼。
“我已經看明白了，謝謝公主。”
楊肆把玉簡交還回去。
山陰公主問道：“楊公子，你都記下了？”
楊肆點了點頭。
山陰公主不相信，認為楊肆在裝腔作勢，於是問道：“那你說說看，如何催動火球術？”
楊肆微微一笑，暗運真氣，掌心隱有火舌吞吐。
‘他有火系靈根？’
山陰公主暗忖，又問道：“你再說說，冰箭術如何催動。”
楊肆的手心，立刻出現一根尺許長的冰錐！
接下來，山陰公主又詢問了藤蔓術、土盾術與風刃術，楊肆都一一施展出來。
其中風刃術的名稱很有迷惑性，它並不是風系法術，而是金性法術，全靠一口真氣噴出，離開人體後會急速衰減，攻擊距離有限，不符合風系法術輕靈、飄渺的特徵。
“這……”
山陰公主秀眉擰成了團。
難道楊肆是極其罕見的五行靈根？
要知道，按修行界的常識，金木水火土，凡五行系的法術，必須有對應的靈根才能施展，楊肆五系法術都能施展，還能不是五行靈根？
想了想，山陰公主從戒指裡取出一隻水晶球，對楊肆道：“楊公子，妾想為你測一下靈根，你握住此球底部，輸入真氣，相對應的靈根位置會亮起來，越亮就說明靈根越純。”
楊肆也想測測自己的靈根，接過了水晶球，水晶球的上半部，佈滿了色澤不同的色塊，木為青色，水為黑色，土為黃色，火為紅色，金為金色，除此之外，還有風靈根、雷靈根、冰靈根等變異靈根。
看明白之後，楊肆把真元輸了進去。
卻是出乎二人的意料，水晶球毫無動靜。
顯然，如果不是水晶球失靈，就是楊肆沒有靈根。
山陰公主美眸閃了閃，拿回水晶球，注入真氣，對應風靈根的位置亮了起來。
“怎麼可能？”
山陰公主驚駭欲絕，水晶球沒問題，就只能說明楊肆確實沒有靈根，可是沒有靈根的人，如何能感應到靈氣修煉？
剎那間，楊肆在她心目中的神秘值陡然上了一個臺階！
這完全有悖於修行界常識啊。
山陰公主連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下震驚的心情，肅容道：“楊公子，此事切不可外傳，妾也會為你保密的。”
楊肆臉龐布上了一抹凝重，他清楚事關重大。
在這個世代，修行的先決條件是靈根，而自己沒有靈根，卻能練出真氣，如果傳出去的話，必會掀起軒然大波，相當於給人口佔比更多的普通人提供了一條登天之路，修士的數量將大為增加，從此不再神秘，不再高高在上，對資源的爭奪也會更加殘酷，明擺著會打破現有的格局，成為各修行門派的公敵。
楊肆不是聖人，沒有人人如龍的想法，也不會自大至去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畢竟紅塵濁世浮沉客，苦海泛舟岸難尋，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誰也救不了誰，救贖只能從自我做起，他只是一個小男人，他的夢想是攀上更高的山峰，領略那從未見過的風景。
“多謝公主！”
楊肆鄭重道謝。
山陰公主笑了笑。
楊肆也反思起了自身的修行之路，他基本上可以根據現有的法訣判斷，這個世代的修行不講究修心，成仙之前的劫數也只有兩道，元嬰時一道六九天雷劫，成仙時再有九九天雷疊加紅蓮業火劫，而自己的修行，首要是修心，劫數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十二道。
這十二道劫，除了成就陽神時有一道天雷劫，與第一道重塑爐鼎的採氣煉身劫，其餘多數與煉心有關。
也許……這是兩種不同的修行體系。
前者雖然沒有先決條件，但是因為門檻低，修行路更加艱難，需要經歷十二重考驗，逐步開發心靈的力量，以心靈感應靈氣，後者則設定了高門檻，相當於事先篩選過一次，能透過的都是精英，不需要再以一層層的劫數來考驗，可這樣真的合適麼？
心不正，如何走的正？
楊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修行路，心裡豁然一鬆，不過法術是共通的，楊肆轉而琢磨起了這個世代的道法。
其中有一門提縱術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據描述來看，這是一種垃圾術法，類似於輕功，幾乎沒人練習，因為修行者有真氣，全身真氣運轉就能輕鬆地蹦來跳去，學提縱術純屬多此一舉，但楊肆另有所圖。
他從來不是個只知其然而忽略所以然的人，雖然自身沒有靈根，卻不代表對靈根不感興趣，尤其是五行屬性靈根與變異靈根之間的關係。
提縱術屬於風系法術，巽為風，所以風屬木，風和雷一樣，都是木屬性的變異表現形式，楊肆沒有靈根，反而超脫了靈根的限制，任何屬性的法術都可以學習，他很想透過木系與風系間的內在聯系，進而推衍五行基礎屬性與變異屬性的關係。
山陰公主也在用眸角的餘光打量著楊肆，她始終不明白，沒有靈根，如何修煉？而且她可以確認，楊肆的五行法術是現學現用，施展出來較為生澀，不是那種練了很久的模樣，那麼，新的問題來了，楊肆收回神識之後，是如何讀取玉簡的內容？
在她的心目中，楊肆的神秘值又攀升到了一個新的巔峰！
二人各有心事，一路無話，馬車默默行駛，入了正陽門，又接連穿過幾道門戶之後，才停了下來，楊肆與山陰公主相繼下車。
前方是載德殿，十二根門柱，撐起無盡威嚴，大殿深處的盡頭，宋主劉楚卷身著冕服，端坐於九層玉階之上，只是不協調的是，在他身邊，還偎著一名妖豔中又透著清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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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賤婢就是妖女潘玉奴，由齊王獻上，你隨妾進來！”
山陰公主眉頭皺了皺，並未發作，領著楊肆入了殿。
劉楚卷陡然坐直，面容沉肅，炯炯盯著楊肆，倒是有了幾分帝王模樣。
“臣楊肆見過陛下！”
楊肆略一欠身，抱拳施禮。
“楊肆，見朕為何不跪？”
劉楚卷不悅道。
楊肆理直氣壯道：“自晉以來，士人見皇帝不跪！”
劉楚卷輕蔑的笑道：“你一個山野獵戶，怎敢枉稱士人？”
楊肆道：“臣雖是獵戶出身，但曾任過北城府令，現又被擢為羽林左郎將，所謂王候將相，寧有種乎，臣以弱冠之齡位居從四品，自是不必跪拜，陛下德加海內，威澤四夷，想來不應在乎些許微末枝節。”
“大膽！”
劉楚卷猛一拍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