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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遇古都

西安之地古屬雍州,是華夏大地中最早被稱為“天府”的地方,有著被稱呼為“黃壤”的肥沃黃土地,沃野千里。

這裡“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左崤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獨以一面束制諸侯”,“此亦檻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在冷兵器時代是難得的高屋建瓴之地、形勝之國。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其先後有西周、秦、西漢、新莽、東漢、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13個王朝在此建都,帝王無數,群英薈萃,人傑輩出。

與“帝王之鄉”相對的,是古都西安的另一面,千年的戰火紛飛,無數將士埋骨荒野,死氣橫行,孕育了兇名顯赫的亡靈帝國,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八方屍君成為歷朝歷代王侯將相心中的夢魘,讓他們輾轉反側,寢食難安,要想手握權柄,就要與死神為伍。

千百年來,死在亡靈帝國手中的帝王,不計其數,它們很喜歡吮吸那些,讓它們變成孤魂野鬼的達官顯貴的鮮血……

徐晃拿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出西安的長途汽車站,八月初的正午還是有些炎熱,他打量四周,看著不少從五湖四海跑到西安來參觀遊覽的遊客,不少是組團,也有不少自駕遊,一個個滿臉興奮。

西安歷史悠久,文化古蹟數不勝數,初來乍到的遊客都會目不暇接,不知道該去哪裡。

但是,不約而同,來亡靈古都一趟,怎麼也應該見識一下亡靈長什麼樣,是不是像《生化危機》裡面的普通喪屍,又傻又笨,一把槍就可以開掛走全場……

只不過你得是主角那樣開掛的超人類,一般人去了只是給喪屍送外賣的。

徐晃搭了一輛計程車去了火車站,在特殊出口等待。

說白了,特殊出口就是給召喚系法師的契約獸或者透過馴化,符合最低星級的戰獸提供運輸服務的特殊系統。

那些不適合搭乘汽車的龐然大物都是搭乘火車的,青甲晰龍徐青是大戰將級別,塊頭太大,一般的汽車根本裝不下它,只能用火車“託運”。

徐晃四周都是一些比較年長的老法師,都是來接自己的戰獸的,他已經看見不少奴僕級的戰獸被主人接走,還不時看見一兩頭戰將級的戰獸,那叫一個趾高氣揚,騎著戰將級戰獸比開百萬豪車拉風多了,回頭率百分百。

隔了一會兒,徐晃看見一些奴僕級的戰獸跌跌撞撞跑出來,眼淚汪汪撲到自己的主人懷裡,還有一頭大奴僕的熾火犬直接一屁股把主人坐翻了。

就在它們身後,青甲晰龍徐青嘴裡叼著一隻口吐白沫的雪靈兔,悠閒自得地走出來,徐晃直接衝上去踹了它一腳,獵食本性完全不能自控,吃貨一枚。

那只雪靈兔的主人是一個秀氣小姑娘,召喚系初階法師,她一把把自己的契約獸抱在懷裡,生怕稍有不慎就被青甲晰龍徐青吞了,哪怕明明小腿打顫,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是一臉倔強,抱著雪靈兔轉身就走,身體僵硬,差點摔倒。

幸好火車車廂是分開的,要不然真要擔心徐青這個臭小子會不會拿別家的戰獸打牙祭,有龍族血統的妖魔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力,那些奴僕級居多的戰獸抱團都不夠它打。

好吧,它沒有這麼喪心病狂,但是故意嚇那些膽子小的戰獸尋開心還是做得出來的,這個傢伙實際上還是個六歲小屁孩,熊孩子一枚。

“能夠來古都還真是不容易啊!”

徐晃把青甲晰龍徐青送到古都戰獸的寄養所,結果別人明令拒絕接納戰將以上的戰獸或者有強大血統的妖魔,徐青都佔了,所以沒法入住,只能和徐晃在大街上,向獵者聯盟的地點走去,好歹加入一個團隊,管吃管住嘛。

徐晃在杭州的家裡,一呆就是一個半月,他除了吃飯睡覺,基本都是修煉,還第一次嘗試了張叔給的生命之水,嚴格限制劑量,只用了二十分之一滴,徐青體格強壯,用了十分之一。

結果,他低估了生命之水的效果,不是洗髓伐骨帶來的萬蟻噬心之痛,而是排除體外的雜質太多了。

家裡的浴室肯定不指望了,他直接選擇把小區附近一家老式浴室包場,當他和青甲晰龍徐青心滿意足走出去的時候,年過七旬的老闆走進去發現一池子熱水都變成烏黑的,差點嚇暈。

徐晃對此表示,絕大多數都是徐青那個臭小子幹的,和他無關。

洗髓伐骨之後,體內還殘留著不少生命之力,徐晃每隔一週會使用一次生命之水,同時還新增一些珍貴藥材,製作成為藥浴。

每次都只取用極少量,都沒有第一次多,一個半月不過耗費五分之一。

但是新增其他藥材後,生命之水的衝擊力減弱,變得更加溫和,易於吸收,徐晃明顯感覺自己那段時間修煉事半功倍,修煉速度快了不少。

這就是洗髓伐骨的效果,簡直就是神物,張叔不知道要吐多少血才拿到那點生命之水,自己絕對不能辜負恩情。

使用生命之水,還有星雲法器的輔助,徐晃加上在牙狼鎮的刻苦修煉,在回家後的第二周突破風系第二級,實力上漲。

閒暇之餘,他也會盡心盡力為妹妹的修煉提供建議,小丫頭一段時間不見,已經可以銜接四顆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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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在牙狼鎮的防守戰裡斬殺不少妖魔,秦曉明,李廣,張景瑜他們斬殺的妖魔加在一起,總共有19頭戰將級精魄,63顆奴僕級精魄,還有一些採集的異血異骨,共計4億2137萬。

按勞分配,徐晃和徐青兩個就得到1億9041萬,張叔的靈魂器皿,打了折扣八千萬賣給他。

還有還給周叔的魔具錢,自己最後還剩下六千萬左右的收入,終於一夜暴富了,窮了那麼久,揚眉吐氣。

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後突破高階,魂種動輒就是幾個億,還有徐青以後晉級統領級的龐大開銷……

又感覺任重而道遠,自己還是個窮鬼,而且要一直窮下去。

原本自己打算偷偷摸摸逃離家裡,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太不負責了,他最後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和父母攤牌。

結果,父母和妹妹並沒有因為他仍舊要當獵人,還要去最危險的亡靈古都情緒失控,他們似乎早已預料到了。

爸爸只是抽菸,媽媽抱著妹妹坐在沙發上,他開啟一瓶白酒,素來不願意在兒女面前沾酒的爸爸拿著兩個酒杯,和自己一起喝酒。

他的酒量不怎麼樣,可能就是遺傳,幾杯下肚就不勝酒力了。

他握著自己的手掌,只是說此去艱險,要保護好自己,爸媽知道你不可能放棄當獵人,你可以在妖魔暴動中表現突出,我們都為你驕傲……

那個晚上,徐晃才知道原來懷義叔,周叔他們和自己的父母很早前就有往來了,自己這一年來的成長,他們一直都在背後默默關注。

自己第一次斬殺妖魔……

自己第一次負傷修養……

自己第一次得到認可……

他們或喜或悲,每一次自己假裝豁達樂觀的和他們通話,他們也都裝作茫然無知。

自己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們也不願意讓自己發現他們一直都在關注自己,為自己的成長欣慰感嘆。

那一晚,徐晃心中的枷鎖解開了,他嚎啕大哭,一年來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落淚,但現在他可以在自己熟悉的家裡,流露自己最敏感脆弱的一面。

家是心靈的港灣,若是在家,在親人面前,他都還要裝作無懈可擊的鐵人,那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傾訴。

徐晃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獵人為了防止妖魔偷襲,哪怕有同伴輪流守夜,也是淺眠居多,睡眠質量不好,他也有這種問題,但睡在自己的床上,疲憊感噴湧而出,他很快就睡著了,久違的香甜。

第二天,爸媽都推遲工作時間,和妹妹一起把他送上去西安的長途汽車,在站臺上看著自己搭乘的汽車漸漸遠去,他們揮手道別,轉身就熱淚盈眶。

徐晃抱著自己的雙肩包,看著裡面那張九口之家的全家福照片,在其他人詫異的眼光下,泣不成聲。

現在,自己必須努力,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在古都自保!

…………

古都獵者聯盟,位於鼓樓,和鐘塔魔法師協會一同,代表著古都兩大權威,中階乃至高階法師頻出,就連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超階法師,也在這些龐然大物裡身居要職,捍衛著高牆之內百萬民眾的安危。

獵者聯盟的辦事大廳,人來人往,許多氣勢凌厲,修為不俗的強大法師看著告示欄上不時更新的任務,一手撕下其中的某張任務委託,在前臺登記,然後組織團隊,開始為任務做動員。

孫詩雅今天也一如平常,為那些初來乍到的獵人們進行身份登記,基本都是些年少氣盛的青年。

用那些有年頭的古都獵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遇到亡靈就嚇得哭爹喊娘,一逃回來就馬不停蹄收拾東西想逃之夭夭。

那些老獵人覺得求之不得,連恐懼都克服不了的懦夫,留著也只是累贅,稍有不慎就會拖累整個團隊死在亡靈潮水般的圍殺下,屍骨無存。

工作很枯燥乏味,但薪酬待遇對於她這種剛剛出入社會的應屆畢業生還算不錯,五險一金由獵者聯盟提供,這種龐然大物根本不缺這點開支。

而且,長期和獵人打交道,原本性格拘束內向的自己也變得雷厲風行,身上不自覺就有一股凌厲氣勢。

“可以登記一下獵人資訊嗎……”

孫詩雅原本正在低頭整理今天的檔案,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她抬起頭,看見一個面帶微笑,面容英俊的青年。

“給我你的獵人身份證!”

孫詩雅仔細打量這個青年,她每天都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不自覺就會去估測別人的底細。

眼前這個青年顏值頗高,雖然顏值對獵人沒有什麼意義,她習慣的獵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

這種眉清目秀的帥哥反倒讓她覺得不自然,她又不是顏黨,奉行顏值就是正義,長得帥也不會讓她另眼相看,除非有足夠的實力……

如果是平日裡,看見這種長得帥就賣弄風騷,以為可以在古都這個亡靈肆虐之地立足的花瓶,她只會不屑一顧,等著過幾天,那些花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她仔細觀察,發現這個青年似乎和平日裡來的那些花拳繡腿不一樣。

眼神雖然溫和,但卻不經意間流露出利刃般的鋒芒,寒光四溢。

短袖襯衫露出的手臂修長均勻,流線型的肌肉線條不像那些久經沙場的老獵人那樣嚇人,一個個都是魔鬼筋肉人,強壯的手臂可以當普通人的小腿甚至大腿。

他的手臂肌肉張弛有度,應該極具爆發力。

遞出獵人身份卡的手掌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是長年累月使用武器磨出來的,這種獵人都是練家子,不容小覷。

他的身軀被搭在櫃檯上的手肘支撐著傾靠,高挑的身軀緊繃成彈簧,似乎下一秒就會暴起……

“序號104357,原屬於清魂山脈獵者聯盟,中級獵人,累積功勳已經快要晉升高階獵人了!!”

孫詩雅有些驚訝,獵人身份卡是無法作假的,每一個獵人在獵者聯盟的資訊檔案庫裡都有備案,只有特製的獵人身份卡才能登記。

身份卡都是獨一無二的,擁有者死亡後也不會轉手其他獵人,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一位出色的中級獵人。

“現在的修為是什麼程度,獵人檔案要及時更新,你是主修雷系,次修風系嗎,半年前的檔案是雷系中階一級,風系中階一級,還有一頭戰將級的戰獸……”

孫詩雅在電腦鍵盤上迅速打字,行雲流水,她注視著螢幕,對櫃檯外的徐晃問道。

“雷系和風系現在都是第二級,戰獸現在突破大戰將級別了……”

孫詩雅原本流暢的動作一滯,這種怪胎可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不到二十歲,竟然已經達到這種境界。

只有帝都學府,明珠學院的天才學員,各大世家的天之驕子,還有一些隱世高人的弟子才可以做到。

這種魔法怪物竟然會從事獵人這種危險職業,不應該被好好保護,等到實力足夠才被大勢力拿出來曬曬嗎?

“我是不是可以去新兵營了……”

拿到自己在古都的暫住證,分配在獵者聯盟旗下的一間公寓,徐晃不由說道。

為了來古都,他提前做了很多功課,其中關鍵的就是新兵訓練,由軍方,魔法協會和獵者聯盟共同組織的專案,專門訓練那些初來乍到的新丁,他也不例外。

“你竟然知道新兵營,看來提前準備過的,古都各大勢力確實提供了一個平臺,為那些沒有接觸過亡靈的新來者提供一些基礎訓練……就連一些身經百戰的老獵人也願意去取經,因為教官都是常年和亡靈廝殺的老練戰士,經驗豐富……”

孫詩雅從櫃檯裡取出一份檔案,讓徐晃登記了自己的資訊。

等了幾分鐘,傳真機裡傳輸過來一份檔案,她蓋了一個章,同時拿了一張印刻著獵者聯盟標誌的金色卡片遞給徐晃,吩咐他直接去新兵訓練營報道。

位置就在古都外圍的軍法師駐紮地,由軍法師們直接授課。

“由和亡靈廝殺最頻繁的軍法師進行訓練,還是接近城牆的區域,確實是實踐性十足的訓練……”

徐晃心中摻雜著興奮,恐懼和不確定,此次歷練至關重要,能夠走到什麼地步,就要看他能夠在亡靈古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