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陶,哥們敬你一杯,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在古都狩獵亡靈,只要我們聯手,一定可以在亡靈榜更進一步……”
王慶煌拿著一瓶啤酒給魁梧的壯漢倒酒,他把自己的手臂搭在袁陶寬闊的肩膀上,紅著臉,滿嘴酒氣地唸叨著。
“你還想喝嗎,當老孃不存在啊,當著我的面還想當爛醉如泥的醉漢!!”
卓頡修長的手臂拉住王慶煌的衣領,把他一把拖拽著拉開,銳利的眼睛裡殺氣騰騰。
那些還想和他不醉不歸的的訓練營學員們都冒出一身冷汗,自覺迴避,要不然這朵霸王花估計就是一道冰鎖把他們凍成冰雕了。
“果然還是單身好啊,無拘無束的自在多了……”
袁陶把王慶煌倒在自己酒杯裡的啤酒一飲而盡,這點酒對於他而言和自來水沒有區別,他還是習慣喝白酒。
“話說羅進他們小隊今天可是坐莊的,怎麼都應該多喝幾杯,而且金燁總教官說了,我們今晚上的開銷都是各大勢力替自己的年輕人買單,我們要多宰一筆,要不然這種機會就沒了!”
長著絡腮鬍子的喬錚沒有喝酒,他正在狼吞虎嚥,往自己嘴裡喂著各種食物,專挑貴的。
這次慶功宴,專門挑在古都內城牆裡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裡,三百多人直接包場,他們今晚上的宴席,滿漢全席不過如此,不管吃多吃少都是賺了。
“我真的喝不下了,我有點反胃……”
郭洪辰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大吃一頓,結果坐下來就被蜂擁而上的學員灌酒,一杯接著一杯,一瓶接著一瓶。
他原本覺得自己酒量也算不錯,但是也經不住這樣的攻勢,現在他的肚子已經灌滿啤酒了,但是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
秦宣和衛楠遇到的攻勢要輕鬆一些,畢竟在場大多數都是老爺們,也不好意思,所以郭洪辰和羅進就悲劇了,他們今晚上註定不可能站著走出去了……
“話說怎麼沒有看見徐晃呢,他跑哪裡去了,這次喝酒怎麼可以不把他也灌斷片!!”
一個喝得暈頭轉向的青年拿著酒杯說道,桂冠小隊總共就三個男人,少一個都看得出來。
難不成只能,那些青年看著霸佔一個桌子的兩頭龐然大物,就他們這點人,想要灌醉這兩頭戰將級的戰獸恐怕不可能吧……
青甲晰龍徐青和金羽雕小星它們都在狼吞虎嚥,它們的進食速度可以堪比一個連隊,如果灌酒,不能用瓶數或者箱數來衡量,得用噸級才可能。
“金陽那家夥也偷偷溜走了,他們兩個應該在一塊吧……”
袁陶吃著一條清蒸鱸魚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晃站在酒樓的樓頂,俯瞰著夜晚古都城內的繁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無數斑斕的燈光讓夜晚也如同白晝。
“這樣的寧靜,又可以維持多久,也許五年後,古老王就會甦醒,那時的八方亡君已經對古都展開了血腥的屠殺,會有多少人會在其中喪生,現在我認識的人裡面,會有多少死於那場浩劫……”
徐晃想著自己現在已經還算熟悉的人,一張張面孔如同流光般劃過,他的眼神黯淡,拿起手裡的酒瓶喝了一口。
“為什麼要在這裡喝悶酒,其他人還喝得熱火朝天呢……”
徐晃聽見一道平淡的男聲,他不必回頭也知道那是金陽。
“你怎麼來了,難不成也和我一樣……”
金陽笑而不語,他也像徐晃一樣倚靠在樓頂的鐵欄上,俯瞰著這座城市的夜晚景色。
“金陽,你是土生土長的西安人,在你眼裡,古都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
徐晃感受到一陣微涼的晚風吹過,帶走了一些夏日夜晚的酷熱,他低聲說道。
“怎麼說呢,家鄉的話,感覺太過籠統了,更多的時候,它帶給我的是挑戰,為了活下去,強迫我必須變強……”
“我父親曾經說過,古都是距離地獄最近的地方,我們隨時可能被亡靈吞沒,我們時刻也不能放鬆,我是一把刀,而古都,就是我最好的磨刀石!!”
金陽淺笑著,他的童年都和亡靈為伴,他無數次在臥龍之牆上目睹過黑夜的恐怖,不計其數的亡靈在城牆之外遊蕩,死亡,怨念,戾氣,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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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說的話太過冒昧,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古都遇到前所未有的浩劫,嚴重到甚至會讓整個古都都就此滅亡,你會怎麼做……”
徐晃猶豫著,他感覺這是一直積壓在自己心裡的巨石,但是他想要和人傾訴,而這個人,就是他來到古都最早結識的金陽。
“那又如何,古都屹立千年,經受的浩劫還少嗎,就算是八方亡君甦醒,就算是煞淵降世,我們也不會意外,在古都,所有和亡靈血戰的魔法師,都在心裡最深處有著面臨最困難局面的決心……”
金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憤怒或者詫異,他的面色很平靜,面不改色,這種問題,他也在心裡無數次問過自己。
“我一直都相信,八方亡君絕對不是古都最大的威脅,在亡靈國度的某個角落,是始皇嬴政的帝陵,我不相信華夏亡靈系的鼻祖會輕易死去,他只是在沉睡,等待著一個契機,再次給古都,給華夏帶來腥風血雨,復活的他絕對會是帝王級的亡靈大帝!!”
金陽從來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這樣才能面對最困難的險境,他從來不會帶著任何僥倖,這是父親告誡自己的。
什麼是古都的浩劫,那就是面臨屠城之災,八方亡君和它們率領的百萬亡靈屍潮曾經也侵略過古都,可古都還是一次次挺了過來。
古都是千年古城,它在漫長的歲月裡,遇到了無數亡君的肆虐,戰火讓無數同胞飽受折磨,但也磨礪了古都百姓的堅韌不拔,他們是堅不可摧的。
“也許就像你說的,未來的某一天,那個強大的亡靈大帝會甦醒過來,將古都化為煉獄,那一天,會有多少人會死去……”
徐晃知道,古老王的甦醒不可避免,他沉睡在煞淵之中,他將自己的帝陵潛伏在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地方。
他只剩下一件黑袍,靜靜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等待著擁有自己血統的後人進入其中,掠奪他們體內流淌的帝王血脈,讓自己重新君臨天下。
“如果那一天到來,不管是強大如同陸虛軍司那樣的超階法師,還是最普通的平頭百姓,都可能死在亡靈的爪下,我們也不例外,所以我們只能強迫自己不斷變強,用亡靈來錘鍊自己,讓自己變得最鋒利的利刃!!”
金陽轉過身,仰起頭看著古都難得一見的星空,浩瀚的星海匯聚在他的頭頂,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觸碰那些遙遠的星辰。
他自然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微小的星辰,其實是一些很龐大的行星乃至恆星,只是因為它們遠在光年之外,才會看起來那麼渺小。
“我們還年輕不是嗎,與其去擔憂未來某天才會降臨的浩劫,不如立足當下,我們有著潛力,只要給我們時間,我們突破超階並不算什麼難事……”
“甚至,我們可以衝刺那一道法師的至高屏障,加封禁咒,輕狂不是年輕人的利器嗎,正是因為年輕氣盛,我們才敢於挑戰,哪怕看起來不自量力!”
金陽輕笑著,他從來不會去考慮未來,他只會用現在來磨礪自己,只有現在的自己足夠強大,才能讓未來的自己在洪流之中,像山嶽般巍然不動。
“我們需要時間,但這個殘酷的世界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我們將會面臨越來越嚴峻的災難,可是悲觀,改變不了什麼……”
徐晃將酒瓶裡的酒一飲而盡,他從來不會這樣喝酒,不僅僅是因為酒品不佳,更多的是,他不允許自己緊繃的神經有絲毫鬆懈。
但現在,他感覺很暢快,前所未有的暢快,似乎有一個心結,迎刃而解,他不由笑著說道。
“對啊,為什麼要杞人憂天,來多少妖魔,就殺多少,把那些妖魔當做我們自己的磨刀石,用它們來打磨自身,越是危險,我們越能超越自己!!”
距離玄蛇之亂和古都浩劫還有數年,時間在倒計時,自己必須變強,高階遠遠不夠,他必須成為超階級別的法師,才能在那些動亂裡擁有一絲爭取的可能。
不單單是他,徐青也必須變強,它來自洞庭湖部落,但是它絕對不是尋常的偽龍,它的身上有著還未發掘的潛力。
在五年之內,要讓自己突破超階的屏障,更要讓徐青,突破血脈的束縛,加封君主級!!
十幾年後,就會面臨那個君主四起,帝王頻出的末世之劫,在那個人類依舊爾虞我詐,相互內鬥的時候,只有自己的強大才是最大的依仗。
那時候的自己,必須成為禁咒,而自己身邊,更需要一批堅實的盟友,要有禁咒,更要有……帝王!!
“還是要立足當下,現在的我還沒有突破高階,只有覺醒新的系別,只有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我才能擁有更多的可能,我的第三系,究竟會是什麼……”
徐晃想到自己剩下的半滴生命之水,那是比星河之脈更加珍貴的東西,是他晉級高階的保障,現在的他,必須為那一天的到來,積蓄力量。
“看樣子,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
金陽能夠看出來徐晃心中的某個心結解開了,他笑而不語,這種時候要給徐晃獨自思考的空間,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自己設定的藩籬。
古都的浩劫嗎,如果那一天到來了,我便和那些亡靈,血戰到底!!
…………
“你們會獵者聯盟的公寓嗎,那我負責送洪辰他們兩個回去軍營吧,他們兩個喝高了,畢竟被群起而攻之了……”
郭洪辰已經不省人事,他身上酒氣濃郁,不知道喝了多少。
“小星原本負責送我們回訓練營附近的學員公寓,但是他們現在的狀態,還是打計程車穩妥一些……”
秦宣拍著羅進的背,他趴在垃圾桶上吐個沒完,感覺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臉色蒼白,雙腳發軟。
“呼呼呼~~~~~”
金羽雕小星看著自己昏迷不醒的主人,無可奈何,它可不敢搭載這樣的郭洪辰,只能自己先飛回北城牆附近的天鷹集中區了。
“那你們保重,給他們喝點醒酒湯吧,要不然可能明天都不見好轉……”
徐晃縮著頭有些心虛,因為他臨陣脫逃,讓洪辰和羅進隊長幾乎承擔了所有火力,壯烈犧牲了,剛剛走過去的隊長,眼神裡恨不得宰了他一樣。
…………
徐晃和青甲晰龍徐青走在回公寓的街道上,臨近獵者聯盟的公寓,其中活動的幾乎都是獵人,所以附近的街區也有不少都是從事和魔法相關的產業。
他們有十分嚴格的規矩,超過一定時間就基本關門謝客,和其他區域相比,夜晚的這些街區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路燈和偶爾經過的車輛。
“呼呼呼~~~~~”
徐晃看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不遠處的拐角呼嘯而過,如同一道迅猛的閃電,他不經意地看向那輛漆黑的保時捷。
一個英俊邪魅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戴著紅色的手套,像是凝固的鮮血,徐晃不由自主的想到。
“青,我們快點回去,這裡讓我感覺不安……”
徐晃感覺如芒在背,在剎那之間,那個坐在保時捷裡面的邪魅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露出一個邪異的微笑,讓他不寒而慄。
徐青不明所以,但是它相信徐晃的直覺,它俯身讓徐晃坐在背脊上,一路狂奔回到獵人公寓,只有臨近鼓樓和鐘樓的區域,才是安全的。
“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讓我如此不安,好像被蟄伏的毒蛇鎖定……”
不知何時,徐晃的背脊已經浸溼冷汗,他很少有這種感覺,不是懷義叔,陸虛軍司那些超階法師的磅礴厚重,而是一種陰森陰寒的詭異!!
“真是有趣的年輕人,只可惜我不喜歡男人的血,要不然倒是想要嚐嚐看,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吧,如果被察覺到,可是很不妙的……”
安祚疾馳幾百米後就停下自己的保時捷,他睜開自己狹長的雙眼,鮮血般的血瞳露了出來。
“莫名的渴望,讓我又飢渴難耐了,今晚上我的胃口還真是不錯啊,那麼……我的獵物會是誰呢?”
他戴著血紅手套的手指敲打著真皮座椅,手機突然響起,顯示出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名稱是14號。
“好像是一個有段時間沒有接觸的血奴,是一個成熟嬌媚的美人呢,那麼,久違的,在她身上汲取一些鮮血吧,讓她繼續痴迷於我這朵致命的罌粟!”
安祚露出邪魅的微笑,明知是會讓自己墜入無底深淵的危險之物,那些女人還是會狂熱地痴迷於自己,主動投懷送抱。
她們真是不明白,年輕英俊又滿口甜言蜜語的男人,是最不可信的,但也是因為她們,自己才可以很好的隱藏在古都之中。
“決定了,再去獵食一次吧,她的身邊有我需要的關系網,是一個要把握的棋子,還是不要過於冷落……”
安祚用自己溫柔體貼的語言讓那個幽怨的女人飄飄欲仙,她很痴迷於被吸血的奇妙感覺啊,那種被緩緩抽離的感覺,讓她極度渴求。
黑獄,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啊,你註定只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卑賤畜妖,而我,則是高於人類的高貴血族,我總有一天,會凌駕於你們之上。
包括你,自以為可以把我踩在腳下的傢伙,撒朗!!
安祚英俊的臉龐扭曲著,他看起來永遠都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但他心裡一直都極度陰暗桀驁,沒有任何人能夠對他呼來喝去。
“要平靜,憤怒可不是紳士的姿態……”
他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彷彿沒有出現過,他恢復自己一貫的淺笑,去奔赴一場約定,自己的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