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憑什麼不讓我說？”王卉凝從辦公桌後繞出來，拉了葉麓一把，把他扯成正面，兩人面對面站著，忿忿然瞪他。
“卉凝姐”葉麓翹了翹嘴角，“你什麼都不說，現在不是挺好的”
王卉凝不喜歡這個笑容，五指張開，把他臉蓋住，“好什麼好？你自己倒是好了，逞英雄，橫行霸道，披著身羊皮，兇巴巴的就知道欺負人”說著說著，王卉凝眼圈又紅了。
葉麓苦笑，這算是他欺負人？他是打防守反擊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很公平，“你別哭，我都說了，不會牽連到他”
不說還好，這話一說，王卉凝打轉轉的眼淚嘩嘩湧出，捂著嘴轉身，又突然轉回來，狠狠盯了葉麓一眼，高舉著手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拳頭雨，葉麓不躲不避，任由拳頭打在臉上，脖子上，額頭上，力道還不小。
王卉凝打累了，撞進葉麓懷裡，緊緊把他抱住，嗚嗚哭泣不停。
魏大忠去而復返，手裡拿著個曲譜，神情很愉悅，看樣子打算跟王卉凝分享一個好作品，抬頭一看，一對男女抱在一起，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大為受驚，趕緊把眼鏡取下來，哈口氣，擦了擦，重新戴上，表示什麼都沒看到，180度轉彎，原路返回。
“噗……”魏大忠的演技十足尷尬，王卉凝掛著淚花兒笑噴出來，哭笑兩難，羞窘之下，抬腳就踩了葉麓一腳。
“唔……”葉麓疼得悶哼一聲，臉抽搐了一下，變幻好幾次臉色，才恢復正常，王卉凝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腳丫，“有那麼疼？”
葉麓搖頭，把腳往後挪了挪，王卉凝疑心更甚，拉過他按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蹲下身就要脫他的鞋，葉麓慌忙一轉椅子，“別，真不疼”
王卉凝蹲在地上沒動，眼睛裡又蓄起了溼漉漉的水意，葉麓看得不忍，“你不要哭，我自己脫，沒事”手腳麻利地幾下把帆布鞋和短襪擼下，露出包得跟粽子一樣的腳趾，厚厚的紗布上有一片片血紅。
葉麓給她看了看，飛快又把鞋襪套上，簡單解釋，“不小心踢到牆角了”
王卉凝還是蹲著，仰臉看他，眼神很悲哀，“你在美國，跟別人摟摟抱抱，你在灣灣，挽著金紗走紅毯，給小S穿鞋，承諾蔡伊琳以後都不用哭，對我，就這樣，你公平嗎你？”
葉麓不知道自己對她哪樣了，推開椅子跟她一起蹲著，索性說開，“卉凝姐，我……不能談戀愛的”
“為什麼？”王卉凝神色更冷，葉麓的話很像是搪塞，但他自己知道沒有，認真地道，“我未來會有一個妻子，會有一個女兒，這些都是命中註定的，我跟誰，都不能談戀愛”
王卉凝聽得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
“現在還沒找到？”
“沒”葉麓笑容很苦。
“那行，我等著，誰讓我眼瞎呢”王卉凝伸手推了葉麓一把，葉麓底盤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在邊上咯咯笑。
“別啊，浪費青春，不值得”葉麓雙手撐著身體，雙膝盤起，席地而坐，連連搖頭。
王卉凝神色轉厲，“你嫌我老？”
“沒，你很嫩”葉麓惶急之下口不擇言，蹦出了一個近乎調戲的詞兒。
王卉凝先是失笑，又咬住嘴唇，把葉麓拽起來，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就是頭披著羊皮的狼，色狼……我比你大十一歲，三十了，就算是眼瞎，也只有一次機會了，我不想再找別人，我可以等著你，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你的妻子，我都陪著你”她起身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急救箱，把葉麓的鞋襪脫掉，把紗布解開，給他塗碘酒消毒，聲調平和，“我賭過一次，賭輸了，輸了十年青春，我要再賭一次，你要怎麼對我，就看你的良心了”王卉凝翻著眼皮看著葉麓，手上靈巧地包紮。
“卉凝姐，不要這樣想，你很年輕，又是大歌星，有很多……嘶嘶……”她說的葉麓都知道，但聽她娓娓訴說出來，還是讓人心生惻隱，沒勸完，王卉凝在他傷口上下了手，“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追我，想睡我，還有的想包養我，你說他們當中有多少人愛我？你說我又會喜歡他們當中的誰？”
葉麓沉默，看王卉凝低頭給他纏紗布，有一瞬間覺得這樣也挺好，轉念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升騰起來，讓他全身發冷，他趕緊伸手要制止王卉凝給他穿鞋的動作，王卉凝一把拽住他的手，用的力氣很大，手背青筋暴跳，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葉麓把她的手捧住，心中萬般憐惜，卻只能拒絕，“卉凝姐，如果我接受了，怎麼做都不能算是有良心，跟那些只想睡你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有，有區別”王卉凝大聲道，站起身來幾大步走開，咚的一聲把門關上，跑回來直接向地上的葉麓撲下去，把他壓倒在地面上緊緊抱住，兩人摞在一起，紅唇微張，“區別就是，我願意讓你睡”
葉麓雙手攤開，躺在地板上，仰著臉看著天花板，面對王卉凝孤注一擲的熱情，他沒有自信，也沒有**，他只知道，或許他又多了一份責任。
“你暑假要幹嘛？”王卉凝在他身上搖來晃去，絲毫不顧忌自己美好的身體跟他肌膚相接，“不會又要到處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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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麓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大多數時間都在橫店賣燒烤，那裡三笑文化投資了一個劇組，還要去一趟舟山，有個朋友投資的電視劇要開機……還有，我想試著看看，能不能攢個劇組找個合作方，三笑手裡有兩個電視劇的改編”
王卉凝呆呆看著他，唱出天籟的嘴唇柔柔翕動，把雙手從他腋下穿過，用力箍緊，小小的嘆口氣，“能聽你對我說這麼多話，真好”
葉麓晃了晃神，王卉凝的熱情和一往無前，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空巢老人，他無法給出一個關於一生一世的承諾，只能給個打折的，“卉凝姐，我……會一直在”
滾滾熱淚滴落在葉麓的臉頰上，順著他的耳廓流到地上，灼燒葉麓那顆滄桑的心，生疼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