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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140章

第一百三六節徉動

按照軍部的最新命令十七小隊將在十二個小時後出。前往衡陽地區進行潛入作戰。根據衛星的觀察那一地區的孕育之花即將成熟。雷成等人的任務就是在其完全開放前將之摧毀。並且獲得足夠的高階生物樣本。與上次任務相比這次的勝算顯然提高了不少。軍部甚至保證:隕石攻擊過後將在城內怪物密集地區空投數名剛剛研制成功的複製生化兵。以最大限度牽制降低怪物對進攻部隊的威脅。從而提高參戰人員的生還機率。雖然並不看中生化兵的作用但是對於這種聊勝於無的協助雷成也不可能拒絕。融合的困難他比誰都清楚。他可不希望手下這些剛剛強化完的士兵在次戰鬥中就傷亡大半。

特勤中隊留在基地內警戒防守。而直屬小隊將在完成必要的武器整備後像上次任務一樣空降進入指定區域。壓縮能量匣是射單兵鐳射炮的必需品。為了保證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不為外人所用軍內條例對此作出了嚴格的管理規定。非但進入武器庫需要反覆稽核擁有者的基因密碼對於能量匣的領取也必須在每次戰鬥使用前由基地最高正副官員共同籤命令後由武器持有者本人親自領取。這種繁瑣的程式雖然麻煩可是與鐳射炮那種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威力相比已經顯得太過簡化。領取能量匣必須獲得莫遠章與柏年兩人的簽字。雷成的麻煩也正由此而來。雖然軍銜同為準將可是職務上的高低本身就已經決定了戰鬥將領與行政將領間的區別。

物資領取單就放在桌上含滿文字塗料的鋼筆就在手邊。然而對於這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柏年卻根本視而不見。他只是在默默地看著手邊一份滿書資料的檔案。連站在面前的雷成也絲毫不想瞟上一眼。他保持這樣的態度已經整整十分鐘。雷成的耐心很好。他不想為了某些小問題將自己與柏年之間的矛盾擴大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容忍對方無休止的侮辱與蔑視。

畢竟和解的建議是自己先提出。一旦打破便是言而無信。冷淡、拒不受理這本身就是一種蔑視的表現。十五分鍾這是能夠容忍的底線。他甚至已經想好要用多大的力道讓這個存心尋釁傢伙的身體在對面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永遠的凹印。就在雷成的手臂微微運力即將有所動作的同時。柏年終於從文件中抬了頭。而那種明顯帶有仇恨的目光也習慣性地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雷成看了很久。從其臉上肌肉的抽*動的部位來看那他薄薄的嘴唇下面顯然掩蓋著兩排正死死咬合在一起的牙齒。“六份壓縮能量匣?那麼多你用得完嗎?”明知故問再加上輕蔑無比的語言。這根本就是**裸的挑釁。雷成眼中掠過一絲寒芒淡淡地說道:“這些東西已經透過了稽核。司令官也完全簽字認可。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去找他們核實。”這句指向性極強的話顯然刺痛了柏年的弱點。使得他那完全被仇恨所充斥的大腦中猛然出現了一絲清明的縫隙。這樣的反應順著神經中樞一直進入了身體形成的最終結果便是彷彿餓狗一般死盯著雷成的柏年忽然打了個莫名的寒顫。“你在威脅我?”“我只想儘快得到需要的東西。”雷成已經有些不耐煩。如果不是顧及到同為軍人的那點情面他早就懶得與這個噁心的傢伙廢話。而是用最直接簡便的方法一拳砸斷他幾根肋骨。以實際行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冰冷的回答使柏年心中被憤怒燃燒的報復**越強烈。他眯著眼睛以陰沉而狠辣的神情死死盯著面前漫不經心的雷成。那副模樣就好像是一頭飢餓的嗜血野獸正在鎖定著自己守候已久的獵物。兩個男人間的對峙就這樣在一種極其微妙的狀態下展開。這是一種仇視與不屑的碰撞。維持的時間雖然僅有幾秒鐘可它確實存在。也許是覺得無法用威脅給對手以壓迫感吧!沉默中的柏年突然彷彿爆一般神經質地狂笑起來。只見他猛然抓起桌上的鋼筆在面前的物資領取單上飛快籤上自己的名字。而後用表面青筋暴起的手掌狠狠纂著以略微顫抖的姿勢慢慢遞到雷成跟前。

“接著這是你要的。”柏年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被是沙子哽在喉中一般粗糙:

“你已經從我這裡搶走太多的東西了……滿足了吧?哈哈哈哈……”雷成皺著眉頭接過其手中的單據看了看。雙目的餘光仍舊警惕地掃視著對面有些失態的柏年。領用單沒有任何塗改簽名的位置也很正確。雖說字跡有些潦草但是憑著簽字人摁壓在上面的指印已經足夠揮它應有的功能。雖然不明白柏年的情緒變化為何如此之大不過雷成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忙於督備物資的他僅僅只是禮貌性地略微行了個不甚正規的軍禮。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出了這間一刻也不想多呆的辦公室。聽著走廊上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柏年臉上的兇狠也為之慢慢淡化。雙手杵著桌子呆呆站立數秒後他只覺得混身一鬆彷彿失去所有支援般癱軟著身體仰面躺在了背後的椅子上。

“清清……想不到你連那個也留給了他。難道……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就在對峙的一剎那柏年清楚地看到了晃動在雷成脖頸間的東西。正是因為這件東西存在使他瞬間徹底打消了所有的報復念頭。他明白這場圍繞著女人展開的爭鬥自己已經徹底輸了。那是莫清最喜歡的一條墜飾。據說那是她母親臨終前留給她最後的遺物。柏年清楚地記得當大學時代的莫清與自己剛剛相戀的時候曾經笑著說過:她會把這條墜飾送給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那個時候柏年看過這條墜飾無數次。他幻想著這個漂亮的女孩有一天會用那雙小巧的手把它細心地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連最珍貴的東西你都已經給了他……留

給我的……還有什麼呢……”也就是在一刻柏年忽然現愛情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願意用所有東西去交換雙方的真心那是一種多麼可笑的舉動。因為他終於明白如此珍貴的東西是用世間金錢與權力都無法交換的。“如果有來世我肯定不會做什麼將軍……絕對不會……”柏年內心的感受雷成當然不會明白。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多想。距離出還有幾個小時他必須在這段時間裡做好所有的戰前準備。當六個沉甸甸的壓縮能量匣拿到手裡的時候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有可能他實在不想再次面對柏年那張令人憎惡的嘴臉。他沒有時間也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消耗在這種無休止、無意義的爭鬥上。“無聊!真***無聊!”正到雷成慍怒著低聲狠罵出一句釐語時。卻不想從旁邊的過道中忽然閃出了情報處長劉俊松那永遠一成不變的威嚴身影。“雷將軍請注意你的個人舉止。”劉俊松的聲音充滿了軍人特有的冷漠與刻板:“尤其是在公共場合請時刻謹記您是一名聯邦的將軍不是一個低階粗俗的小兵。”面對這種指責除了點頭認錯雷成唯一能做的就是無奈的苦笑。其實對於這名以嚴謹著稱的上校他其實很有好感。雖然往往在細節問題上劉俊松會死抓住你的過失不放。卻也不是冷麵無情的人。尤其是在處罰方面他僅僅只會讓你付出那麼一點點卻永遠也不會犯下第二次錯誤。

鐵面鬼、板面上校、冷眼石頭人……

這些都是基地士兵私下給他起的外號。據說他自己在聽過後僅僅只是一笑了之。威嚴、細緻、鐵面無私……這些東西他並不

單單用在對付士兵身上。哪怕是級別高於自己的高級將領劉俊松斥責起來同樣不給任何情面。以至於在軍方最高參謀部人人都知道這傢伙的大名。也許這正是他一直當了十一年的上校卻無法獲得將軍高位的最根本原因吧!

但是不管怎麼樣由他主持的集團軍情報部門在此期間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即便是最容易被遺漏的資訊也會被他從堆積如山的各種檔案中一一搜尋出來。“這是一個視名譽高於生命的人。也是一個對本職工作極其負責的人。刻板卻不死板冷漠卻不冷酷。因此他不適合做一名將軍只能做為一名合格的參謀。不過綜合言之他也算是聯邦軍人中可堪表率的榜樣。”這是上一任集團軍司令離任前對他所做的評價。也是莫遠章之所以重用劉俊松的部分原因。

對於這種人雷成往往會報以相當的尊敬。“雷成將軍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出了。在裝備的領用方面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滿臉刻板的情報處長所說的話顯然另有所指。“謝謝!物資已經足夠。”雷成微笑著頜回禮。“那就好。”劉俊松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嘴角隱隱流露出一絲驟然即逝的笑意:“如果有什麼棘手的問題我可以代您出面解決。不過希望您能明白將軍之間的個人矛盾最好不要擴大到日常事務中。那樣做無論對您的聲譽或是在士兵中的影響都會產生極大的負面效果。請時刻記住您是一名將軍。”這番飽含勸解與旁敲側擊的話令雷成不由得心中一凜。

方也絲毫沒有違逆級別而上的意思。只見滿臉冷肅的上校朝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繼而轉身以穩健的步伐慢慢走向了過道的另外一端。“這傢伙不愧是一臺死板的機器。”望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雷成自言自語道:“話又說回來鐵面豆腐心這句話用在他身上還真是恰如其分。呵呵……”與此同時一條自基地南大門哨位的緊急通訊也打斷了莫遠章中將正在享用的午餐。迫使他不得不惋惜地放下手中一塊剛剛夾起的糖醋排骨轉而起身以最快的度衝進了作戰指揮室。“是一群叛民。”早已接獲命令趕到的情報處長指著電子地圖上南面的區域道:“數量估計在八百左右。他們持有輕武器和少量槍射榴彈。六分鍾前他們向基地警衛要求食物遭到拒絕。在對方進入守備線後機械士兵進行了警告射擊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同時對方接連射了兩枚小口徑榴彈。所幸沒有任何傷亡。”“叛民?”中將的眉頭猛然一皺:“他們知道換取食物的相關條件嗎?”“警戒士兵當場就用空彈頭拋射了傳單。”劉俊松的臉上仍然是一副淡漠冰冷的模樣:“對方拒絕接受改編。並且不願放下武器。不過對方聲稱:只要提供給足夠的食物他們可以考慮相應的條件。只是……需要我們先表示出足夠的誠意。”“誠意?”莫遠章有些詫異:“他們想要多少食物?”

“這就是他們列出的物資清單。”說著上校開啟手邊的資料夾。拿出一張平整的紙頁遞過。一百噸大米、一百噸麵粉、兩噸動物脂肪、五頓食鹽、以及糖、肉食、大量常用藥品……

“胃口不小這些東西足夠吃上一陣子。”將軍冷笑道:

“俊松你怎麼看?”“很明顯這是個幌子。”情報處長冷靜而緩慢地答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人只是表面上的虛招。他們的真實意圖應該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掩護其它方向上的主要目標o"

“從常理來看的確如此。”莫遠章放下手中的物資清單背起雙手仰面望著電子地圖上閃爍的燈光。淡淡地自語道:“不過以這樣拙劣的手法進行戰術欺騙……究竟是為什麼呢?”“對方的戰術欺騙的確不高明。只是在沒有獲知攻擊意圖的時候哪怕是虛晃的佯攻也必須當作主力應對。”“哦?”聞言將軍猛然轉身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旁邊的上校。

“對於叛民我們的情報太少。”劉俊松指著地圖上閃亮著紅點的交戰區域道:“目前為止我們只能判斷這是一種戰術欺騙。從慣性思維的角度來看往往會下意識的把其它方向上的攻擊做為重點。即便佯攻面上生情況突變也會按照舊有思路做出錯誤判斷。因此我建議暫時不要對任何情況做出結論。雖然基地內部的機動兵力不足但就防守而言已經足夠。”憑心而論這是一個極好的建議。莫遠章也非常贊同。只不過老於軍略的他卻隱隱覺得本該銷聲匿跡的叛民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顯然不合乎常理。基地的整體防御能力他並不擔心。輕型武器的攻擊甚至連外沿的防壁都無法穿透。即便是大口徑的炮射武器也難以揮應有的作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在軍事防區外的平民居住區。那裡的整體容積是軍事區的數倍。雖然利用中央電腦能夠將這一區域的進出口全部關閉。但是殘存於其中的叛民們卻無法乾淨徹底的消滅。要知道按照基地的最初設計整個平民區的容納量可是二十萬之巨啊!

第一百三七節射殺

如果有人問起莫遠章在與第二世界的戰爭爆後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那就是將基地周邊新建居住點內的難民出於安全考慮全部放入了基地外圍的民用居住區。

地下基地的建造圖紙據說是由亞洲聯邦那位神秘的領導者所設計。這種基地的設計理念以純軍事化的要塞為藍本輔以大量物資生產車間在其中。尤其是儲備物資的容量更是龐大得令人吃驚。整個基地所需的日常能源可由外部供應也可吸收太陽能或者地熱進行轉化。再加上厚達數十米的高強度鋼筋混凝土覆蓋面以及利用牽引電纜貫穿於其中的自動警戒系統。整個基地看上去其實就是一個擁有完備機能的小型城市。(關於前任領導者請參看本書姐妹篇《末世狩獵者》)

三十萬人這是基地的最大人口容量。其中除了中央警戒區內的十萬列為軍事用途。以圓柱體形狀順序排列在外的部分則屬於民用住宅區。顯然在設計基地圖紙之初神秘的領導者已經考慮到今後可能出現的各種災難。因為這樣一個龐大的地下城市與其說是軍事基地不如說是防護功能強大的容量避難所。中央軍事區是基地的核心所在。在六條大型管道的連線下民用區域所需的各種物資可從生產車間直接輸送。而通往地面的升降機也僅有軍事區內有所設定。也就是說想要正常出入基地就必須控制中央核心部分。

軍事區域目前由聯邦軍隊把守。但是平民的叛亂使得莫遠章徹底喪失了對外圍民用區的控制權。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進攻部隊清理出了其中部分。可就整體而言所佔的比例實在少得可憐。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二十萬人的生活容積啊。外圍區域的監控系統大半都已損毀。各居住區之間的閘門也被叛民所破壞。即便派出部隊進行清剿其中的叛民也能在各個小區域內遊走躲避。他們就好像是一群機靈的耗子總能找到各種無所不在的出口。“一個龐大千創百孔的螞蟻窩。”這就是莫遠章對外圍平民區目前狀況所下的定義。但是這還不是令他最頭疼的地方。

如果叛民們僅僅只在這一區域內作亂那麼情況就要簡單得多。畢竟那裡只是居住區沒有任何生產食品的裝置。然而自從得知叛民們擁有武器的那一刻莫遠章就已經清楚的意識道:完全封閉的平民區顯然有著與外界相連的進出口。而且這條通道的容積可能相當巨大。基地的整體水平線位於地下五千米。想要挖穿如此深的距離沒有大量工程裝置根本不可能。更何況區域頂面上那厚厚的鋼筋混凝土層屬於強化後的特種產品。連帶有鑽頭的炸彈都無法突破更不要說是普通的挖掘機。然而事情就是如此的古怪。看似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卻實際存在著。只不過在沒有控制整個區域前莫遠章無法得知這條秘密通道的具體方位。

這個時候圍攻南面警戒哨的叛民數量也有所增加。據電腦掃描測算的結果參與者至少有一千餘人。而他們手中的各型槍支顯然無法揮出想象中的作用。“命令第三機動大隊全體集合待命。南面通道支援兩個後備機械兵中隊。把二線警備等級提至最高改變電腦控制模式。警告所有叛民擅自進入警戒線者格殺勿論。”劉俊松瞟了中將一眼。只見其眉宇間滿是一股淡淡的慍色。莫遠章一般不會輕易怒但是這樣的人往往會在不經意間狠下心腸將對手置於死地。正常情況下基地警戒等級為黃色。這個時候防禦系統的攻擊並不致命。對於進入警戒線的外來者鐳射射擊區域也僅限於手、腳等部位。一旦控制線由黃變紅這將意味著鐳射的瞄準鏡頭已經牢牢對準了進入者的頭部。果然隨著警戒等級瞬間變化衝進紅外掃描線內的叛民當場有幾十人在鐳射的掃射下喪生。在一道道熾熱的線狀紅光紛飛中被擊中的叛民慘叫著雙手緊捂頭部的傷口無力垂倒。從攝像螢幕上看那些貫穿於死者頭部的圓形規則傷口甚至能夠容許一隻拳頭輕易進出。尤其是傷口的邊緣已經被極高的溫度燒灼成一片硬化的焦痕。

與此同時飛行通道管制塔臺傳來訊息:整裝待的十七小隊已經守候在穿梭機前。請求十分鐘後起飛。“准予起飛。命令上層管制人員放行。”儘管叛民的突然攻擊非常意外但在莫遠章看來也不過是一種騷擾戰術。十七小隊的戰鬥力雖然強悍可他們卻身負更加重要的任務。兩相權衡下中將當然只能選擇放行。巨大的圓形飛行通道內一架軍用空天運輸機靜靜地豎立在細密的鋼鐵滑軌上。電梯運送帶的伸縮間包括雷成在內的所有小隊成員一一進入了對應的艙位。默默等候著起飛來臨。基地遭到攻擊的警報雷成當然知道。不過在沒有獲得指派命令的前提下他只能按照原定計劃正常出勤。只是不知為什麼就在進入機艙剛剛放下肩部安全氣壓鎖的那一瞬間。

他的內心忽然湧起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有危險!

一種隱藏在暗處尚未被現的潛在危險。這是一種完全產生於第七感的直覺。沒有任何依據沒有任何跡象。僅僅只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法解釋難以言喻卻又真實存在隨時可能生的危險。魔王巴拉姆的預測能力正是源生於此。不過對於雷成現在的實力而言尚且無法達到那種高深的境界。

雷成奇怪的是這種不知名的危機似乎並不針對自己。反而可能生在其他旁人身上。究竟是誰呢?

微微閉上眼仰面進入暇思的雷成放開所有的意識。然而思維末端的觸角無法捕捉到與之相關的任何資訊。那種瞬間即逝的警告好像透明的空氣般突然蒸得無影無蹤。“希望……是我的錯覺吧!”就在這種惴惴不安的警覺心理中穿梭機底部的管口噴射出巨大的熾紅火焰。在無法抗拒的巨大推力下機身轟鳴著猛然衝出。沿著滑軌鋪設的訃向徑直扶搖直上藍色的天幕。

基地外圍的戰鬥已經趨於激化。在丟下上百具屍體後叛民們開始向居住區的內部撤退。就在這個時候東面通道警戒塔傳來訊息:上千名武裝叛民出現在警戒線外向防壁外端的各種器械動攻擊。“果然不出所料!”中將面色若然地看了看電子地圖頭也不回地向身後的參謀官道:“命令柏年第六機動大隊歸他轄制。由他全權指揮東面的所有防禦。”整個基地的行動半徑不過數公裡。在如此狹小的區域內指揮作戰對於莫遠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只不過他不想為了其它方向的戰鬥分心。他想看看這些突然出現的叛民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更何況柏年在指揮上也確有一套。雖然莫遠章對於自己副手的某些品行不屑一顧。若單就軍事方面而言此人倒也算得上一名不錯的將軍。大概是想要證明中將的判斷錯誤吧!南面方向的攻擊自從停止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重複的跡象。反倒是那股突然出現的東面的叛民卻以密集的火力和準確的射擊將分佈在防壁外端的鐳射生器敲掉了大半。隨著防禦火力的減弱兩門75毫米口徑平射炮也被叛民簇擁著推出了通道。“機械衛兵準備集中所有激光器進行攻擊。”就在柏年的命令剛剛下達後數秒從東面通道的閘門外猛然傳來兩聲劇烈的轟鳴。從外側全角度監視器上看脫膛而出的炮彈絲毫沒有揮應有的作用。在堅硬的高強度合金鋼板面前普通的彈頭只是一團爆炸得更為絢爛的煙火。

上次叛亂結束後基地外壁進行了全面修復。尤其是在幾處主要通道方向的閘門全部加厚了三倍以上的鋼板。重量的增加使得大門開合時間延長了近一倍不過就安全效能而言足以抵擋穿甲彈頭的正面攻擊。“讓他們炸。我倒要看看這幫混蛋有多少炮彈。”柏年冷笑著轉向身邊的副官:“命令外層炮座給我轟掉那兩門炮。同時開啟重灌機械兵所有攻擊模式。給我殺殺光這些該死的叛民。”按照最初的設計基地內部軍事區與民用區之間僅僅只有少數鐳射防衛器。因此在第一次叛亂中這層薄弱的防線無法抵擋叛民的進攻。在參考了各方面的意見後基地工程部對外壁警戒系統進行了徹底的修改。非但增加了兩倍以上的激光器更在主要制約點上安裝了數十門1o5毫米口徑旋轉炮塔以及火力猛烈的大型機槍座。一旦有人企圖涉足禁區將會被打得連渣都不剩。只是與柏年命令開啟機械士兵全攻擊模式的命令相比所有的防禦改造已經顯得太過仁慈。一直以來在對叛民的戰鬥中軍方一直保持著最大限度的剋制。參戰的機械士兵只裝備一挺輕機槍。控制它們行動的管制命令也僅僅開放為二級。與最高五級的全攻擊模式相比完全被電腦控制的機械人只能向對手動最低限度的傷害攻擊。

雖然對手是叛民可他們畢竟也是聯邦的公民。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派出的戰鬥機械人損失慘重。被限制的命令與弱化的火力使它們變成了叛民炮火的最佳目標。以至於在上次平叛戰鬥中機械警衛的戰損達到八百六十四架之多。其中完全損毀無法修復的部分佔據的比例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與普通機械兵相比重灌化的它們配有四挺多管機槍肩部裝有一門75毫米無後座力炮。尤其是身體下部的履帶被改裝為六足式機械腿後它們可以適應任何地形的作戰需要。可以想象火力如此強悍的一臺機器顯然就是死亡的代名詞。而柏年命令開啟的卻是最高等級的自動攻擊模式。

當叛民的火炮在爆炸的氣浪中震翻熾熱的火焰與灼人的煙霧即將散盡之際。搬開同伴面目全非屍體想要重新架設火炮的殘餘叛民們忽然從嗆鼻的火藥濃煙中看到對面緊閉的鋼鐵大門鬆開了一條縫隙。雖然很細很窄。可它卻在緩緩朝著牆壁的兩側慢慢延伸。“那幫該死的大兵要出來了。集中火力朝門縫裡打啊!”隨著叛民指揮的一聲大喊數百個烏黑的槍口頓時朝大門的縫隙內噴射出劇烈的紅焰。密集的子彈在穿梭間帶起陣陣刺耳的尖嘯。由於數量太多子彈形成的洪流間不時有相互撞擊的彈頭四散飛濺。而那些直接命中鋼鐵門壁的子彈則只能在活活將自己身體砸癟後帶著扁圓形的殘軀無力地墜落在地面。好像一隻只空洞無神的眼睛在拼命仰望著這場可怕的撕殺。先衝出大門的機械兵被巨大的彈雨衝擊力量打得東倒西歪。在叮叮噹噹的亂響間它那光滑的身體表面驟然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凹痕。而更多後續者的亡命襲擊也加劇了傷痕的破裂。最終在無法抗拒的金屬彈幕碾壓下可憐的機械兵被完全撕裂。直至無力的躺翻在地變成一堆閃爍著火花的廢鐵。損壞的機體僅有一架卻為後面的同伴贏得了進攻的時間。

兩架緊跟在其後的機械兵靈活地閃到了彈幕的側面。毫不客氣地將架設在手臂兩側的機槍全開。頓時八道衝擊力量巨大的密集彈流迎頭砸向了對面的陣地。人不是鋼鐵。在當先幾名同伴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後殘餘的叛民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們紛紛驚呼著一面反擊一面朝著身後的通道飛快退去。只不過當幾架機械兵靈活躍過地面障礙衝到面前的時候他們這才現: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的接近。在多管機槍那種撕裂一切的可怕力量面前人類的身體是那樣柔弱。傾斜的子彈在帶來死亡的同時也將死者的身體一一割裂。在刺耳的轟鳴聲中蹂躪、粉碎……

一個叛民的腦袋被生生打爆。按照電腦記錄的子彈流量那一瞬間命中且從其頭部穿過的子彈竟有一百六十四之多。

一個叛民現自己中槍的同時也驚恐地看見:腹部與身體下肢的部分完全分離。破空襲來的彈雨好像一把無形的鍘刀生生將它們切成了兩段。血腥悽慘的場景被監視鏡頭忠實地記錄著一直傳到了指揮中心。望著這些令人做嘔的畫面柏年卻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他猛然扯開了領口最上端的釦子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幹的嘴唇。用野獸一般的眼神死死關注著其中所有的細節。在這一刻那種充滿仇恨卻不得不強壓在心底的**得到了最徹底最暢快的宣洩。

莫遠章也看到了這一幕。不僅是他所有在指揮中心的軍官們也都成為了同樣的目擊者。滿面肅穆的劉俊松眉宇間掠過一絲冷色。只見他湊近中將身旁:“將軍要不要……”“暫時不用。”莫遠章輕輕地擺了擺手。雙眼最後瞟了一眼從東面方向傳來的血腥畫面後便重新鎖定在原來的南面位置。那片螢幕上空無一人。除了遍地無人過問的屍體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第一百三八節磁暴

莫遠章不想制止柏年的所為。倒不是因為他自己同樣心狠手辣。而是在他看來柏年所做的一切雖然過分了一些。但是不管怎麼樣卻也符合一名軍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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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目的本來就是以暴力手段獲得想要的東西。在這個過程中殺人與死亡只不過是最為必要也是最基本的方法罷了。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心狠手辣。叛民們的處境看似值得同情可如果是他們佔據了絕對優勢被殺的物件肯定也只會變成自己。既然結局都是死又何必在乎子彈數量的多少?所謂一刀是死兩刀也是死一百刀一千刀仍然是同樣的死亡。個中區別不過屍體的完整或死相各異罷了。軍人不會屠戮婦幼但是對於手持武器的敵人卻不必講什麼客氣。

“全部給我壓上去。殺光這些該死的狗雜種。殺……

殺啊……”東部指揮塔裡的柏年已經趨於瘋狂的邊緣。血腥與殺戮帶來的快感刺激著他的神經。因為激動而加快流的血液也使他感到渾身充滿了躁熱與活力。在這種難以忍受的雙重折磨下他必須洩必須讓自己內心被強壓太久的仇恨得到最徹底的釋放。也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某種程度上的暫時解脫。螢幕上快掠過的模糊屍體以及攙雜在其中的破碎臟器與骨片、殘斷的手腳、了無生氣的麵皮和嘴唇似乎使柏年聞到了那種腥濃的特殊氣息。他獰笑地湊近螢幕睜大充滿血絲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其中顯現的所有內容。那張原本蒼白且頗為英俊的臉已經在壓抑和釋放間被完全扭曲成了另外的模樣。“嗚吼……爽!哈哈哈哈!爽啊……咳……

哈……咳咳……”望著面前的這一切柏年突然神經質般狂笑起來。只是由於用力過猛咆哮般的狂笑瞬間被封閉的氣管所中斷。短暫窒息帶來的後果便是嘎然中止的笑聲突然轉為劇烈的咳嗽。由於缺少必要的水份柏年乾燥的喉嚨在難以承受如此震動的情況只能選擇被迫封閉。這種生理現象反應在主人身上便是無比痛苦地用雙手狠掐自己的脖子將一雙缺少氧氣供應的眼睛以旁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拼命鼓出幾欲迸裂的眼眶。

見狀旁邊的副官連忙上前輕輕拍擊著他的背部將一杯清涼的淨水對準那張已經無法聲且拼命顫抖的口中猛灌下去。數秒鐘後大為舒緩的柏年已經斜靠在旁邊的椅子上。被漲得通紅的臉頰邊還掛有一絲明顯的淚痕。咳嗽被嗆出淚水極為正常副官對此也沒有多想。不過只有柏心裡最清楚:“那些淚水的真正含意究竟是什麼。”“命令後續部隊鞏固陣地。放出第二隊機械警衛。修改攻擊模式為四級標準。讓它們抓幾個活口我需要俘虜。”瘋狂過後剩下的只有失落和寂寞。甚至也有一度失去蹤影再次迴歸的冷靜。東面戰場慘烈的殺戮吸引了指揮中心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有莫遠章一個人仍然目不轉睛地死死盯著顯示南面通道口的那塊螢幕。似乎是想要證明他內心所想的一般從尚未散盡的乳白色硝煙中叛民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一次他們的數量更多攻擊也更為猛烈。尤其是被密集人群所遮掩的後方似乎還有某種正在緩緩靠近的東西。“所有守備人員嚴陣以待。修改重灌機械兵攻擊模式為五級命令第四機械中隊隨時準備出擊。”從將軍口中說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詫異。在剛剛看過血腥無比的一幕後老成持重的司令官居然同樣要將攻擊模式提升至最高。難道基地的指揮官們全都瘋了嗎?

“馬上傳達命令立即執行!”加重的語氣和頗為不滿的重複使迷惑中的傳令官如夢初醒。這個時候從螢幕中的圖象上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走在最前面的叛民面容。當然還有他手中那支拼命傾瀉著火焰的突擊步槍。血肉橫飛的場面對於莫遠章沒有任何的感染力。被摧毀的激光器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只是緊盯著那團被隱沒在湧動人群間的物體。那種專注的模樣就好像是在尋找著強大對手可能出現的微小破綻。

“立即派出機械士兵。快——”儘管不明白將軍的用意何在可傳令官仍然毫不遲疑地將之執行。十數秒鐘後從基地徐徐敝開的鋼鐵大門內部順序衝出了數十架六足式重灌機械兵。改裝後的機械警衛有著強大的威力。在更換六足機械腿獲得強大機動能力的同時也必須付出縮短使用時間的代價。強大的驅動需要更多的能源。在每架機體僅有半小時動能的前提下適時的出擊也就意味著能夠更好的控制戰況。當然也能殺死更多的敵人。

侯命的機械人背部都拖有一條粗大的供電管線。出擊的瞬間管線自動脫落。能量充足的它們好像一群可怕的鋼鐵蜘蛛。瘋狂衝進叛民群間肆無忌憚地傾斜著熾熱的彈雨。前面的叛民在哀嚎在慘叫。無法抵擋機械士兵的他們只能帶著滿臉的恐懼拼命向後退縮。然而那臺體積龐大且一直居於隊伍中間的物體卻成為阻擋他們去路的死神。“天啊……居然是這種東西!”看清螢幕中顯示物體的中將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呻吟。他曾經在大腦中無數次猜測該物體的真實面容。卻從未想過最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不屬於其中任何之一甚至威力更強大更可怕的武器。

那是一臺利用微縮氫能電池驅動的大型導向鑽� �。這種東西歷來都屬於聯邦的管制器具。雖然它最初的設計意圖是用於挖掘地下深處的礦物可是由於動力太過強大經過特殊設計的鑽頭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即便是厚達數米的鋼錠也只能在那種無法抗拒的力量面前默默承受著瘋狂的摧殘和蹂踐。

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莫遠章被花白頭掩蓋的額角慢慢滲出了幾滴冰冷的汗液。他忽然有些明白:那條被隱藏的地面通道究竟是如何打穿的。“集中所有火力展開飽和限度攻擊。命令所有機械兵改變攻擊目標。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給我把它炸掉。”就算沒有將軍的命令各守備點上控制器械的士兵們也會做出同樣的動作。儘管沒有親眼看過鑽機的威力他們也很清楚:這臺古怪機械前端那些整齊排列鋒利鋼齒無疑能夠輕易衝破基地的大門。幾乎是在命令同時抵達的瞬間整個南部防禦面上所有攻擊角度能夠抵及的輕重武器全部開火。1o5毫米口徑炮彈、最大威力的熾紅鐳射、狂風暴雨般的子彈彷彿漫天冰雹般傾瀉而下。頃刻間狹窄的區域內成為了密集的著彈點。隨著滾滾濃煙在爆炸的火光中劇烈升騰鑽機龐大的車體也完全被淹沒在其中。“力量太弱了……沒用的!”望著螢幕上壯觀的畫面莫遠章嘆息著搖了搖頭。作為當初有幸看到鑽機實驗的目擊者他比誰都清楚:利用高強度宇宙合金製成的鑽機絲毫不會懼怕這些常規武器的攻擊。

“馬上調一臺磁暴生器過來。度要快。同時命令第七、第九、第十機動中隊馬上集結趕至南部通道。後備防禦系統隨時準備投入使用。”面對連大功率鐳射都無法穿透的鑽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電磁暴擾亂正常的動力供應使之完全停止運作。當然這樣做也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整個磁暴擴散半徑內的所有動能武器均會同時遭到攻擊喪失全部機能。也就是說基地南面所有自動防禦系統將陷入徹底癱瘓。對於叛民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反攻機會。在一片無形的混亂中衝出爆炸範圍的鑽機開始旋轉起前端猙獰無比的鋼齒。在一陣刺耳的劇烈鑽合聲中朝著面前緊閉的閘門猛撲過來。而圍聚在其後的六足機械兵只能徒勞地用密集的彈雨在堅硬的金屬表面流下一道道淺淺的劃痕。

望著步步逼近的鑽頭莫遠章的心中忽然湧起一種難以言表的古怪感覺。自叛民暴動以來這應該是所有爭鬥中最為慘烈的一次。對手所擁有的實力看來遠比想象中要強大得多。單以這臺無法擊破的機械來看這些原屬自己同胞的敵人手中可能還有某些威力更為可怕的武器。這似乎有些不正常。莫遠章不知道自己的猜測究竟是否正確。他只覺得那種自指揮作戰前便一直潛伏在內心的疑惑也越沉重。如果換作是自己指揮一定會在次戰鬥中便動用所有強力武器。以求一戰獲勝。然而叛民們卻剛好相反。看上去他們似乎是在單純的人力攻擊無效後才被迫使用鑽機反攻。

知難而改進合乎常理。可是在戰爭法則面前卻顯然不符合邏輯。思考需要時間。這種無法停止的能量產物給予所有人絕對的公平。與此同時高旋轉的

鑽頭已經貼近了閘門。在那種難以忍受的劇烈震動與刺響聲中堅硬的鋼門表面出現了一個螺旋形的可怕轉流。而轉流的組成部分則是那一片片被鑽齒大口齧咬撕裂下來的鐵屑。“命令外面的機械士兵轉向攻擊叛民。不要顧及能量供應時間讓它們放開手殺殺得越多越好。”莫遠章並不嗜殺也沒有瘋狂到用殺人來洩的地步。在目前的狀況下他必須選擇這樣做。只有把尾隨其後的叛民儘量消滅才能在磁暴空間內重新構築新的防線。

新的命令剛剛下達不到兩秒。中央探測儀的指示器上卻突然亮起了令人驚顫的醒目紅燈。大批叛民從空曠的居民區內蜂擁而出。他們的目標正是通往中央區域的另外四個出口。在電子螢幕的顯示器上耀眼的紅色光點代替他們成為了存在的訊號。而那種密集簇擁在一起的點狀光芒最終彙集成為映照在指揮室內所有人臉上的鮮紅。“關閉內二區所有閘門通道。各防衛塔嚴陣以待所有警戒器械指數提升為最高。留守機動人員全部出動。必要情況下通道指揮官有權做出任何決定。”莫遠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充斥了緊張和焦慮的眼中卻也流露出一種莫名的興奮。身為一名將軍最為渴望的便是戰鬥。哪怕對手比自己強大得多那種天生流動在血液中的職業本能也會忍不住想要崩出來肆虐一番。顯然這是一次精心策劃的大規模進攻。已經顯示的叛民數量過了三萬而在那些探測器無法感應到的黑色空間內仍然還有滿臉狂熱的武裝份子源源不斷的出現。

基地內的所有守備部隊不過寥寥數千。至於那些在食物誘惑下被迫接受改編的後備“民兵”根本不可能將他們投入戰鬥使用。“各通道依託現有工事防禦。任何人不得擅自進攻。”儘管敵我對比懸殊可是在佔據絕對地利的優勢下莫遠章仍然有把握打贏這一仗。他相信那種強悍可怕的鑽機僅有一臺。這種只能在重型車間內花費大量物資才能生產的東西那怕所有叛民集體用鐵錘敲上十年也不可能造出上面的一顆螺絲。“防禦重點放在南面電磁攻擊還需要多久才能動?”“機械充能正在進行。兩分鍾後完畢。”啟動磁暴需要三十秒也就是說兩分三十秒後鑽機將徹底停止運作。

此時龐大鑽機的前部已經穿透了鋼鐵閘門的中央。在那種撕裂一切的可怕力量面前厚厚的鋼門就好像是一張薄薄的紙頁。磁暴機後的二線防禦陣地已經建好。兩個中隊的士兵正隨時準備接替系統防禦。望著面前鋼門中央的破口不斷擴大操作磁暴機的士兵忍不住聳動了一下自己乾澀的喉嚨。數米高的鑽頭就在自己頭頂緩緩而過那種感覺就好像一輛無比龐大的戰車正移動著沉重的車體朝自己慢慢碾壓過來。“十、九、八……二……”突然釋放的能量在高運轉的粒子空間內橫衝直撞。一個直徑達百米的巨大藍色透明光球在那瞬間突然出現。在控制區域所限制的範圍內狂暴的磁能就好像是一頭被束縛的野獸。它在拼命衝擊著光球的邊緣用盡所有的方法撕咬、啃齧。直到最終確信徒勞後這才將所有的憤怒重新洩在狹窄的空間內。以更為猛烈的動作咆哮著掙扎著毀滅著整個空間內的所有物體。

強大的能量干擾造成光球範圍內所有能量的紊亂。突然增幅的電流衝破了一切障礙毀滅了曾經束縛自己的所有器械。在這些隱形的殺手面前龐大的鑽機被迫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區域內的所有警戒探測系統失去了作用。所有的一切表現在指揮中心螢幕上的結果便是一片灰白躍動的雪點。“啟用後備器械。影象頻道暫時轉入通道鏡頭。五分鐘後重啟切換至備用系統。”一臺遠離磁暴現場的小型攝像機接替了外部監視器的所有工作。將自己探查到的所有一切完整地送到了螢幕中央。被磁暴破壞的鑽機中央已經完全進入了基地的內部。原本阻擋在外的厚厚鋼閘則面向內則全部破損。扭曲的大門向內高高翹起的鋼板損角在鑽頭的作用擴充套件為一個寬達數米的巨大破洞。

第一百三九節間諜

早已集結待命的士兵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以最快的度衝到破損的鋼門前。將隨身攜帶的高密防彈盾牌斜插在地面預置的凹槽中。而他們自己則平舉著手中的突擊步槍透過鑽機與閘門的空隙死死瞄準已經空無一人的通道盡頭。

機械士兵的追殺任務看來完成的非常出色。如果不是磁暴效應還在莫遠章真想繼續放出另外一隊機械兵。其它方向上的叛民已經起了攻擊。在驚詫於叛民不計傷亡進攻方式的同時各通道守備指揮官也現:一些威力巨大的重型武器也悄悄出現在叛民軍隊的身後。25o毫米電控加農炮、小型攻擊飛彈射架、55毫米四聯裝高射炮……甚至在西側通道的盡頭竟然出現了一輛俄製“T-227”式重型坦克。望著各個螢幕上混亂的戰鬥場景在感到震驚的同時莫遠章也在為內心的疑惑緊張的地尋找著正確的答案。

毫無疑問叛民集中了他們能夠動用的一切力量拼死向基地動了這次聲勢浩大的攻擊。可是佔領基地獲取食物真是他們的最終意圖嗎?

局勢一片混亂。每一個通道口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從基地內部緊急調來的機動兵力迅填充了防線的缺口。甚至就連裝甲部隊殘餘的坦克也緩緩從各個車庫中開出。莫遠章臉上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他有絕對的把握守住這個基地。就算叛民打通並佔據了所有的入口退守基地內部的士兵仍然能夠組織有效的反擊。各區域間密密麻麻的閘門就是叛民最大的障礙。遠離磁暴區的警戒系統仍然有效。在沒有任何掩體的情況下遍佈基地的鐳射生器將是所有入侵者最大的噩夢。更何況如果情況確實難以據守。還可以呼叫“堯”號指揮艦請求複製士兵支援。至於基地內部的數千名尚在培養中的複製人至少也需要一週後才能投入使用……

突然一種難以想象的念頭出現在中將的腦中。它的來勢是如此兇猛帶有的意識是如此強烈。以至於鎮定自若的將軍本人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這不可能……但……卻是唯

一的解釋!”就在這個時候聯絡器中傳來西面通道指揮官的緊急求援呼叫。那一方向上的叛民已經利用重型武器擊毀防壁外側的所有警戒設施。現在他們正集中了數門大口徑重炮的火力向封閉的鬧門動攻擊。

西面的留守力量只有一個中隊。儘管加厚的閘門極其堅固卻也難以抵抗如此強度的猛烈炮擊。“將軍讓我帶一個機械兵中隊過去吧!”不知什麼時候滿面冷漠的劉俊松已經站在了背後:“這種時候不需要情報主官。只需要戰士。”“去吧!”望著面前年輕的軍官莫遠章猶豫了數秒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必要情況下可以退守第二防線。”望著轉身離去的矯健背影中將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冷靜。沉思片刻後只見他喚過身旁的傳令官:“命令十七特勤小隊即刻返航。將所有戰況資料送至最高指揮中心。請求他們酌情處理。”南面入口破損的大門外終於出現了叛民的蹤影。此時距離派出第一批機械士兵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而電磁暴的效果還將持續十六分鍾。“開火——”隨著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扣動著手上武器的板機。在動力能源失效的情況下多管電控機槍無法使用。他們只能依靠老式槍械進行反擊。只要堅持十六分鍾形式就能逆轉。

就在這個時候指揮中心所有監控系統突然全部失效。各個通話器中也傳出噪音般的“沙沙”聲。望著眼前大片的雪花影象技術人員紛紛進行故障處理。突如其來的意外雖然反常但是訓練有素的他們卻明白:與其驚慌失措不如盡快恢復被阻礙的通訊。“馬上查明狀況改用人工傳令。基地內部各關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違令者不論階級一律格殺。”這是典型的資訊攻擊。

望著面前混亂的場景莫遠章在感覺憤怒的同時也完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基地內部混入了間諜。而且這名隱匿者還擁有級高的軍銜。叛民們選擇的攻擊時間實在太巧了。戰鬥力最強的十七小隊剛剛離開複製人軍隊尚在培養基地整體防禦新計劃尚未啟動而生物實驗室也剛剛獲得新的細胞樣本……所有的這一切只有基地內部的高階軍官才有資格獲知。等等!細胞樣本——生化兵器——

生物實驗室……難道說叛民的最終目的就是儲有同化細胞的生物實驗室?

將軍只覺得渾身一陣顫抖貼身的衣服也完全被冷汗浸透。他實在不敢想象那種恐怖的細胞為敵人所用將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後果。“快給我接通實驗室守備……”就在此刻遍佈雪花點的監控螢幕突然恢復了正常功能。

而其中顯示出來的最新影象也使將軍口中正在布的命令嘎然中止。南面入口已經被叛民攻破。無法抵擋的士兵只能進入二線防禦。雖然遠離磁暴區域且獲得機械警衛的協助。但是在叛民不計傷亡的強大攻勢面前形勢仍然岌岌可危。反觀實驗室方向的監控螢幕一切都顯得那麼井然有序。尤其是被特勤中隊控制的內部通道更是守備森嚴。

“難道是我錯了?”莫遠章百思不得其解。儘管如此出於安全考慮他仍然將同樣的禁行命令再次布。並且要求實驗室方面一旦出現任何異常必須立即通報。南面的支援部隊已經派出。儘管整體戰況無比慘烈但整體優勢卻也還掌握在聯邦軍手中。只不過莫遠章心中那種潛在的危機感卻仍然無法消除。此時早已接獲命令以最高限返航的十七小隊距離抵達還有二十分鍾。“堯”號指揮艦派出的援兵也將在半小時後進入基地。

局勢看似已經穩定。除了叛民手中的重型火力外根本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東西。忽然旁邊一名資訊操作兵的自言自語引起了莫遠章的注意。“咦?怎麼會這樣?數據傳輸重複?難道又是故障?”“怎麼回事?”將軍眉頭一緊。“有點奇怪!”操作兵指了指面前的記錄儀:“這段資料電腦儲存器拒絕接受。顯示屬於重複訊號。可能是剛才資訊攻擊所導致的吧!”“被拒絕的資料是哪一部分?回放出來我看看!”不知為什麼中將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兆。幾秒鐘後當資訊畫面出現在螢幕上時。他臉上的神情只能用震驚與駭然來形容。

畫面顯示的內容正是西面通道指揮官請求支援的同步記錄。從揚聲器裡還隱隱傳來炮彈轟擊閘門外壁的隆隆聲。這段畫面整整持續了十分鐘。並且在監控裝置遭到攻擊後再次重複出現。也就是說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西面通道的所有戰況均被掩蓋。沒有人知道那裡究竟生了什麼。“檢測程式已經被修改該區域資料被預設為完全接受。

所有通訊無法連線。”這是操作員在最短時間內找出的故障原因。“改為人工操作。馬上聯絡西面防區。”十分鐘足夠生太多的事情。顯然潛伏的間諜巧妙設定了資訊遮蔽的所有障礙。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重新轉接的鏡頭再次指向了西面入口的戰場。然而除了數十具守備士兵的屍體外只有大群從被炸開閘門口蜂擁而入的叛民。甚至還有幾輛飛快穿梭在其間的小型車載迫擊炮。順著新的訊號來源該方向守備部隊的新防區也重新進入了螢幕視角。他們已經退守該通道的第二防線。在自動炮塔的協助下拼死抵抗。一名臉上明顯帶有燒灼傷痕的上尉出現在鏡頭前。他是該防區目前銜級最高的軍官。

“所有校級指揮官都陣亡了。”面對將軍的疑問螢幕前的上尉顯得尤為憤怒:“我們缺少足夠的反擊火力。沒有重武器我們無法抵擋叛民的進攻。”“那些重灌機械士兵呢?全都被摧毀了嗎?”莫遠章實在難以置信。“機械士兵?”上尉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麼機械士兵?”“十五分鍾前你們曾經要求支援。一個中隊的機械警衛被派了過去……怎麼?”話未說完將軍臉上已經有些微微失色。“我從未見過什麼機械士兵更沒有看到任何支援。”上尉幾乎是在用吼聲回答:“除了我們這個不滿員的中隊沒有任何人來過。現在全隊尚餘戰鬥人員六十四名。”就在這一刻將軍終於明白那名暗藏的間諜究竟是誰。“馬上檢查實驗室方向的監控影象。派出特別機動中隊前往研究中心。還有所有遮蔽後恢復的影象都要檢查——

快……”再次轉接後的鏡頭重新接替了原有畫面。各個方向的戰況均無異常。只有通往生物實驗室的所有畫面顯示出沉悶壓抑的黑色。

“將軍實驗室方面的通訊受阻。所有監視器可能已遭破壞

還有……之前顯示的全部圖像資料均為昨天的監控複製資料。被修改後的電腦只能將其預設為同步……”與此同時位於基地中心的生物實驗室外。正展開一場血腥的撕殺。肩配上校徽章的劉俊松臉上依然保持著慣有的冰冷。在數架機械士兵的護衛下其腳下那雙擦得鋥亮的制式軍靴踏過汪聚在堅硬地面上的腥紅液體。徑直走到一名被機械兵擰住雙臂高高架起的中尉軍官面前。“通行密碼是多少?”望著這名混身是血腰部有著明顯槍傷。神智已趨於迷離的中尉。劉俊松以冷漠的口氣問道。“沒有特勤部……或基地……司令官的命令你……不能進去。”重傷的中尉大口喘息著。喉部的傷口處也隨之湧出一片膿血。

面對如此答非所問劉俊松沒有說話。只是從身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面不改色地徑直插入中尉的腹部。在對方淒涼慘絕的痛嚎中從割開的傷口中拽出一團模糊的血肉。如果現場有一名外科醫生一定能夠很容易就辨認出:那是屬於體內分泌器官中的輸尿管。只是已經被完全揉碎。自始至終劉俊松面部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可怕的冰冷間更多了幾分殘忍。“密碼是多少?”扔下手中的棄物他順手將一管早已準備好的強心劑推入中尉的身體。

突然的刺激在中尉殘破的體內產生了劇烈的反應。他強忍住牙床間猛然撞擊的可怕顫抖在喉頭湧上的血液阻礙下含糊不清地答道:“沒有命令……你……

不能進去……”盯著面前半死的中尉看了幾秒劉俊松漠然地示意機械兵將其放下。只見他平靜地仰面深吸了一口氣後突然飛起一腳以巨大的腿力將趴在地上的中尉腦袋活活踢碎。“沒有密碼就不能進去了嗎?”自言自語的他跨過地面手腳尚在抽搐的屍體大步走到實驗室的入口前。模出一塊烈性膠質炸藥死死嵌在其中。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從容不迫地伸手撣掉粘在皮靴上的一顆人類眼珠朝著拐角處的安全隱蔽點走去。那是中尉的眼睛。頭顱爆碎的瞬間被擠壓而出的眼球順勢沾在了上面。望著面前這條浸泡在血液中的鮮紅走廊靜候引爆的劉俊松不禁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血流成河這個詞還真是恰如其分。”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守衛這條走廊的所有特勤人員包括外圍的警備士兵成為了被更換過攻擊程式機械兵的殺戮目標。他們甚至到了臨死前也根本不知道突變的原因。只能用充滿恐懼的雙眼在無盡的虛空中尋找自己的答案。劉俊松的計劃非常完美。西面守備力量的薄弱完全出自情報處的安排。在適當的時候申請帶兵支援獲得機械兵的控制權後。預先設定在控制中心的資訊炸彈會當場引爆被破壞的電腦防禦系統在恢復前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一份已經準備好的更換程式也隨之改變了機械兵的敵我識別模式。一隊全副武裝的敵人就這樣出現在基地的核心。憑藉自己的軍銜和身份識別碼劉俊松很容易進入了實驗室防區。在遭到特勤人員的禮貌阻攔後緊跟其後的機械兵當場難。沒有絲毫防備的軍人就這樣變成了僵硬的屍體。

更換西面通道與實驗室方向的監視影象是計劃中必要的欺騙手段。在身份暴露前劉俊松需要足夠的時間開啟實驗室的大門。隨著一聲巨響厚實的牆壁表面被炸出一條鬆動的縫隙。搶上前去的劉俊松輕輕一腳虛掩的大門便轟然倒下。身為情報處長劉俊松對基地的所有角落都瞭如指掌。至於實驗室牆壁與門內的各種構造更是一清二楚。

一塊在適當位置引爆的炸藥足夠了。“呼……”一顆子彈從暗處襲來。可惜沒有命中目標。那是一名剛剛接獲命令的研究人員。只是在機械士兵封鎖了所有出口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近乎自殺般的抵抗方式。數具衝進實驗室的機械士兵一陣亂掃。六名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無一倖免。

大步跨過狼籍的地面劉俊松飛快旋開冷凍室的門栓。在精鋼制成的物架上取出一管被籠罩在白色冷氣中的淡黑色晶瑩液體。這就是整個計劃的最終目標……利用十頭邪神羅婆那血液提取而成的同化細胞。

第一百四十節柏年

沒有絲毫遲疑劉俊松將這管珍貴的液體小心塞入一隻體積略大的鋼瓶中。擰死瓶口的棉塞後將其別在胸部口袋內的掛鉤上。作完這一切他拎起放在桌上的突擊步槍。朝著大開的門口飛快衝去。東西已經得手計劃也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如何安全離開這個該死的基地。

作為一名高階間諜劉俊松當然明白“只有活著才能完成任務”這個道理。在整個計劃的制訂中最為被他所重視的也正是這個環節。早在在兩個多月以前利用職務之便情報處對基地飛行中心機庫內的所有儲備物資進行了詳細的排查。由於陣亡的飛行人員無法在短期內獲得補充各型作戰飛機均被封存。不過對於排列在航空管制線外的無人偵察機卻每天都要進行必要的檢修和保養。按照基地指揮中心的命令這些無人機必須二十四小時保持出勤狀態。隨時準備侯命出。在劉俊松看來這就是自己逃離基地的最佳工具。遮蔽攻擊將持續十分鐘。就算以最快的度指揮中心混亂後派出的機動部隊至少也需要同樣多的時間才能趕到實驗室附近。雖然控制中心可以封閉所有通道可是劉俊松早已利用資料庫中的更新密碼製造出一張能夠在改碼後半小時內恢復的解碼磁卡。這種東西本來是用於解決通道故障的一種臨時維修手段。但在目前這種全封閉的狀態下卻是一把萬試不爽的開門鑰匙。

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整整一個中隊的重灌機械士兵。雖然它們的能量供應僅剩十餘分鍾卻也足夠護送自己安全抵達飛行中心。“和這幫蠢貨動手簡直就是侮辱我的智慧。”走出門廊的劉俊松看了看腳下遍地的屍體嘴角鄙夷地翹了翹。這樣的任務實在太簡單了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可言。他甚至已經在幻想著究竟應該用這管細胞樣本從自己的主子手裡討回多少好處……

“轟……轟……”就在躊躇滿志的他正要步出走廊的一剎那耳中卻傳來兩道炮彈劃過空氣帶起的尖嘯。反應極快的他連忙翻身向後一個背躍。只聽得兩聲劇烈的轟鳴後熾熱燃燒的火焰與劇烈翻滾的濃煙在爆炸的氣浪中從走廊出口兩端的牆壁上猛然迸出來。“75毫米加農炮?怎麼回事?難道那些守備人員當中還有人沒死嗎?”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念頭的劉俊松暗自心驚。這兩炮彈的目標顯然就是自己佈置在走廊外的武裝機械兵。然而突然而來的炮擊已經徹底打亂了他的整個計劃。

劉俊松相信自己的計劃不可能出錯。支援實驗室的部隊絕不可能現在就抵達。如果是莫遠章事先知曉自己身份也絕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動手。難道就是那些慘遭機械兵殺害的守備人員當中出現了某個大難不死的生還者?

或者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想到這裡劉俊松表情漠然的臉上不由得冒出了點點冷汗。該怎麼辦?

從外面接二連三響起的槍炮聲判斷對方已經和守護在走廊外的機械兵交上了火。隨同自己進入實驗室的機械人共有四具。如果以它們為前鋒向外猛衝自己則有可能趁亂逃離。

可是這樣做的生還機率不大。甚至還有可能受傷。依託地形拖延時間等待外面進攻的叛民抵達?這更不可能。且不說火力貧弱的自己能夠堅持多久單就那些叛民的戰鬥力恐怕根本無法衝破基地的二線防禦。畢竟整個計劃從制訂到實施劉俊松根本就沒指望過那些愚蠢的狂熱者會給自己任何幫助。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賭博。一次亡命的賭博。

隨著走廊外面的槍炮聲漸漸稀落通往實驗室走廊的內部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就在爆炸的氣浪與火焰中從走廊出口猛然震出一名身著聯邦制服的軍官。見狀圍攻機械人的隊伍中兩名醫療兵連忙幹上前去將他救起。這是一名軍銜頗高的上校。爆炸顯然給他帶來的巨大的傷害。身體表面的制服被炸得稀爛許多破口邊緣還有被燒焦的痕跡。至於衣服下面的身體則被彈片劃傷多處。左腿上還有一塊寸許長的滾燙破片死死地插在肌肉間。傷者還有呼吸他還沒死。只不過當醫療兵輕輕拍擊他那明顯凹癟胸脯的時候傷者的口中卻猛然噴湧出一股腥紅的濃血。“他的肋骨斷了。肺部可能嚴重受損。”檢查傷勢的醫療兵扭頭朝身後大聲喊道:“擔架快!特級護理。”引爆炸藥演一

場苦肉計。而後導機脫離醫護部隊。這就是劉俊松急中生智想出來的對策。

破爛的衣服和體表微小的傷口的確是爆炸所致。用一塊厚實的橡膠座墊擋在胸前在爆炸瞬間丟棄就能製造出同樣的場景。這是他在特訓中學到的偽裝技能。至於肋骨的斷裂和肺部的重傷那就更加簡單。強行運氣阻止體內血液的流量導致供氧不足。再加上胸肋下暗藏的金屬支架同樣能夠瞞過醫護兵的眼睛。只是大腿上的那塊彈片實屬意外……

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從遮蔽攻擊開始到現在僅僅只過了八分鍾。他相信沒有人會識破自己的身份。至於被他所顧忌的倖存守備者也只會在第一時間被送往醫院。而那種留在現場指認自己的機率幾乎等同於零。當然也有對方在獲救時就已經公開自己身份的可能。這樣的機率同樣不大。在最高攻擊模式的情況下機械士兵根本不可能失手。在電腦的引導下它們只會一槍斃命。

到現在位置事情的進展與預料的完全一樣。現在的他就等著醫療兵把自己送往安全區域。到了那個時候哈哈哈哈……

“劉俊松?劉上校!哼哼哼!你怎麼會在這兒?”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把正在暗自得意的他幾乎驚得從擔架上躍起。如果不是深信自己身份尚未暴露恐怕他已經放棄所有偽裝強行逃離。“柏……柏將軍……是……是你

啊!”眼前的熟人正是柏年。“嘖嘖嘖!傷得不輕啊!”帶著滿臉的譏諷柏年俯下身來輕輕按了按他胸部的傷口。頓時正要掙扎著回答的劉俊松口中隨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咕嘟嘟冒出了一股倒灌的黑血。這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預先吞下強行收縮胃袋噴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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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處長你怎麼會在這兒?”不為所動的柏年翻了翻他身上破爛的制服甚至還滿臉陰色地故意掀起幾處傷口道:

“你不是在指揮中心嗎?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兒來了?你可是情報主官不屬於戰鬥編制嘛!”傷口傳來的刺痛使劉俊松只能咬牙強忍。故作虛弱的他疲憊地答道:“實驗室告急……將軍……將軍……

只能派……派我……”“那麼其他人呢?你的士兵呢?怎麼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了?”柏年不為所動地瞟了他一眼用手狠狠轉了一把那塊插在他大腿上的彈片。“啊……”劇烈的疼痛使劉俊松頭上猛然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用顫抖的手死死按住傷腿的頂端。滿懷憤恨地低吼道:“柏年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按照戰時條例我……

我……可以把你……”“送急救特護區。”未等他的話說完早已直起身的柏年已經朝旁邊的醫療兵輕輕揮了揮乎。“將軍!現在怎麼辦?”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要被抬上氣墊急救車的劉俊松柏年旁邊一名參謀上前道:“實驗室已經被毀如果那名間諜不在死者當中肯定已經逃離了現場。那我們……”“封鎖整個實驗區域。”面色陰沉的柏年皺了皺眉:“通訊恢復了嗎?”“沒有。”“繼續派人與指揮中心聯絡。儘快查明遮蔽原因。徹底清查實驗室附近所有死亡人員。就算是用手拼也要把他們給我拼回原來的模樣。”柏年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出於意外。他很幸運。接獲捕捉命令的機械士兵帶回的所有叛民戰俘中有一個身份頗高的指揮官。而這個傢伙恰恰是個多少知道一點內幕情況又不想白白送命的怕死鬼。

“我們的進攻屬於掩護性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所知這次行動好像是為了策應某個人而故意展開……”這傢伙知道的就這麼多。不過在柏年看來已經足夠了。如果是一名中下級軍官獲得這樣的情報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上級彙報。而柏年恰恰是整個基地的副司令。莫遠章正在指揮戰鬥無法分心。搜捕間諜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己先過問事後再通知他就行。不是柏年想貪功這是一種由於身份而產生的常規性思維。

基地能量爐、物資儲備中心生產車間區域……

柏年派出了手下所有的機動部隊。至於他自己則帶著警衛人員朝著實驗室方向而來。不是他對這裡尤其敏感。而是從路線上看

所有值得注意的目標區域中實驗室距離他的位置最近。按照人的正常思維概念理所當然會由近及遠進行逐一排查。就在途中資訊遮蔽攻擊開始。感覺不妙的柏年一面派出通訊兵與指揮中心聯絡。一面下令向實驗室起攻擊。根據先頭部隊報告該區域周邊已經被機械士兵所接管。而清楚基地所有兵力配置的柏年卻知道那裡絕對不是機械警衛的控制範圍。

正因為如此就在劉俊松前腳剛剛踏出實驗室大門的時候司令部警衛隊恰好起攻擊。正如莫遠章所知柏年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卻也是一名合格的將軍。對於突然出現的劉俊松他抱有相當的懷疑。出於試探和報復的心理在測試其受傷真偽的同時他也順當小小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傷口應該是真的。從戰場上真槍實彈殺出來的柏年對於人體構造相當熟悉。爆炸的劃傷與自己用刀口的割裂完全不同。衣服破口上燒焦的痕跡、大腿上深深插入的彈片、胸口的骨折……

應該都是真的。

他試過劉俊松腿上的彈片已經插進了骨頭。不會有假。如果誰的偽裝真能玩到如此地步那只能說這傢伙實在心狠手辣。連自己也不會放過。至於胸口的斷骨他也親自摸過。凹陷的皮肉已經骨頭撐破。至於肺部大概也是被骨頭的碎片劃傷吧!

就在這一剎那柏年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對。肺部破損的傷員根本無法進行自由呼吸。嚴重的甚至會當場窒息。但是在劉俊松身上顯然沒有出現這類狀況。很自然的他不由得轉身望向醫療車的位置。而眼角的餘光恰恰也在此時捕捉到地面的一塊血跡。

那是剛剛從劉俊松口中吐出的膿血。能夠當上將軍除了家中的權勢和鑽營柏年自己當然也有不俗的能力。這團 已經黑的血跡在他眼中顯得異常古怪。本該很新鮮的血塊已經凝固。以正常時間計算至少還要數分鍾後方能達到如此效果。

它也沒有鮮血中固有的濃腥而是輔以一股劇烈的酸臭。感覺更像是從胃部嘔吐而出。

單憑這幾點柏年已經肯定劉俊松有問題。就算不是至少也有相當的嫌疑。“快!攔住那輛車。衛兵抓住劉俊松。他就是間諜!”此時被阻斷的通訊已經恢復。話音未落懸浮的醫療車突然啟動。隨著馬達的轟鳴被擰斷脖子的司機屍體從鬆開的車門被推到了地上。在所有人驚怒的視線中白色的車體流暢的轉了個身朝著側面的專用()通道疾馳而去。“快拉閘攔住他!”聞訊守衛道口的士兵飛快地按下閘門密碼。就在他的手剛剛握上閘口柄端之際車視窗飛出一梭子彈貫穿了他的身體。而捏合的手掌在屍體的重量牽引下只能朝著地面猛然下墜。失去齒輪支撐的鋼鐵閘門也在瞬間轟然落下。

前出無路的醫療車在即將撞上牆壁的瞬間猛然迴轉。由於距離不夠昂長的車尾只能緊貼牆體而過。在一片摩擦而起的火花中無法保持平衡的懸浮車只得朝著地面的衛隊徑直駛來。就在此時一名士兵射的槍彈準確擊中了車頭的引擎。終於失去動力的懸浮車只能歪斜著一頭砸下。車體落地的瞬間從駕駛室中猛然躥出一團灰色的身影。他的度太快以至於士兵無法鎖定射擊。就在灰影落地的瞬間他卻朝著側面再次躍出。閃避不及的柏年之覺得胸口一緊咽喉處已經被抵上一把冰冷的匕。

“叫你的人閃開否則我就殺了你。”渾身傷口的劉俊松仍然是那麼一副冰冷的模樣。只有受傷的大腿在微微顫。“殺我?”柏年鄙夷地笑了笑:“哼哼哼!你下得了手嗎?”此時所有士兵已經衝了上來把受傷的間諜與自己的將軍團團圍在中間。“你以為我不敢嗎?”劉俊松眼中掠過一絲殘忍扣住柏年肩膀的左臂一鬆。反手從腰間摸出另外一把匕想也不想便朝柏年的腿側狠插下去。頓時一股鮮紅的液體從傷口的破處猛濺而出。“殺了我你逃得了嗎?”面色慘白的柏年死死捂住受傷的腿部。冷哼一聲:“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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