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乞丐不是別人,正是梧州城那個老乞丐。
只見他眼神清亮,絲毫沒有老人家的渾濁。
他這時候歪著腦袋,在想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可不是那些粗淺的江湖人士,梁度方休這雙簧戲可沒有騙過他。
只不過他也覺得方休他們也沒有說錯,畢竟富貴險中求。
如果能夠戰勝詭異,江湖人士的確會收穫不小。
只不過一夜之間,一個村子一千多戶,全部詭異失蹤,這可真的有些離奇。
不愧是秘地即將開啟的邕城,老乞丐忍不住感嘆。
不過自己要不要過去看看,老乞丐這時候有些猶豫。
因為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自己斂息躺在這裡,那個年輕書生有意無意瞟了自己好幾眼。
難道他發現自己了?
老乞丐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這怎麼可能?
自在己感知中,那兩個書生那就是普通人。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他們比自己強,另一個結果,就是他們就是普通人。
看那書生的年紀,這結果還用多想?
就在他猶豫之時,一道挺拔瘦弱身影,卻從街邊另一個角落出現。
他步伐沉穩,直接往城外走去,挺拔身軀之下,猶如一把利劍。
咦,貴港城那個劍痴都來了?
老乞丐看到這,當下不再猶豫。
那家夥都去了,自己怎麼可能落後?
……
河西鎮。
同寧村寂靜無比。
這個村子加起來一千多戶人家,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集體消失。
這讓剛剛趕到的江湖人士,看到這種詭異情況,心裡不由都有些發寒。
這情景,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此刻烈日高照,不知為何,他們心裡總感覺有一些陰冷。
他們搜遍了整個村子,並沒有任何發現,可他們卻感覺有人在暗中偷窺。
可是他們畢竟還是武者,一個個有些膽大妄為,並沒有離開,不然他們也不會學武。
有幾個粗暴的幾個江湖客,這時候沒有任何發現,竟然在煩悶之下,直接開始砸村子裡的房屋。
只可惜,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徒勞無功。
而且他們也沒有砸太長時間,畢竟邕城捕快和幾個漕幫幫眾都在這裡警戒,不可能允許他們一直這麼膽大妄為。
邕城捕快現在神情嚴肅,他們在接受到江西鎮鎮長的報案之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只可惜,本來還充滿生活氣息的村子,只剩下一個空巢。
村外稻田一片火燒痕跡,現在秋收時分,應該是豐收之後,村民燒點了稻草。
他們查驗過所有房間,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事物,就好像就是村民自己離家出走一般。
可是,這怎麼可能?
隨著江湖人士越來越多,大家的陰冷之感,才稍微降低了一些。
畢竟大家都有修為在身,身上三把陽火,可比普通人旺盛多了。
而這也讓城衛明白,這事情可能真的是詭異所為,不然不可能人一多,陰冷之感就減弱。
只可惜,他們修為不高,並不能具體察覺到,其中有什麼不一樣。
就在這時,一個挺拔身影,揹著一把劍,走進了村子。
本連聚集在一起的江湖人士,不知為何,竟然主動讓開了位置。
他們這時候有些老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剛才自己避讓,可謂是丟了面子。
可是一看到來人那雙眼睛,他們不知道為何,就沒有任何勇氣敢說話。
眼前這人眼神猶如劍芒,全身劍意勃發,就像是人劍合一。
此刻,突然有人認出了他是誰,一聲驚呼。
“貴港劍痴。”
此話一出,人群中一片譁然。
貴港城有一位武學宗師,也就是夜遊使境界的高手,為人孤僻,可是從來都沒聽說他離開過貴港城。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也來到了邕城。
看來之前機緣的訊息,不是空穴來風。
不然如果沒有好處,貴港劍聖怎麼可能來這裡?
邕城捕快和漕幫幫主,這時候也在第一時間看向劍痴,心下緊張。
這種高手,他們可不是對手。
好在貴港劍痴並沒有注意城衛,只是自己一步一步走進村子,把所有房間都走了一遍。
出來時,他眉頭緊鎖,好像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發現。
每個房間都很乾淨,沒有任何陰煞的氣息。
這是之前江湖客的結論。
可是這怎麼可能?
村民家中沒有詭異陰冷之感,反而房屋外面有些陰冷,難道他們不是在家中被害?
可是,如果他們是在外面遇害,不可能沒有倖存者。
這好像讓劍痴有些迷茫。
老乞丐躲在人群中,看到劍痴的表情,不由產生以上聯想,因為他的感覺同樣如此。
而且,劍痴這傢伙,自三歲練劍以來,七尺青鋒之間,可謂百折不撓。
以他對劍的執著,劍的每一絲變化,他都清清楚楚。
以他這份敏感,在此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當然會產生懷疑。
就在劍痴皺眉沉思間,周圍沒有人敢說話,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畢竟這可是武學宗師。
自己這些人,就算是得到機緣突破,恐怕也是晉升一個小境界,離武學宗師境界可太遠了。
不然邕寧府十四城,怎麼會只有不足二十個武學宗師?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資料,具體數量如何,不能統計,因為肯定有隱士存在。
但是不管如何,到了這種境界,就已經是天之驕子。
老乞丐此刻眯著眼睛,悄無聲息進入人群當中,沒有人察覺他的身影。
他現在心裡也是同樣疑惑,不由感嘆。
不愧是秘地即將出現的邕城,這種詭異事件,他活了這麼多年,也沒遇到過。
兇魂害人,在他這麼長壽命之中,他並不是沒有遇到過,甚至百年兇魂作案,他都親身遭遇過。
他能修煉到如此境界,可不是僥倖,而是一步步打出來的。
梧州頑童老乞丐,在江湖上,那也是威名赫赫。
但是,他現在也和貴港劍痴一樣,對整個案子,摸不著任何頭腦。
這詭異事件,幾乎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現在想要知道為什麼,只能等到天黑,只是這樣一來,他就得去找老朋友了。
為什麼老乞丐如此積極?
因為茶館裡那兩個書生沒有說錯,此刻的邕城,就是機緣之地。
他們作為武道宗師,直覺上知道,要是他們把此地秘密解開,好處肯定不少。
只可惜,現在天色尚早,就算是他的老朋友,恐怕也不可能在烈日之下出手。
而且,能不找他,就不去找他。
畢竟當年他也受了傷,不然何苦在邕城做了一個劊子手,鎮壓體內的陰氣。
但是當年之事,誰又能說對與錯?
只能說,造化弄人。
該死的陰司!
這些卑鄙小人,總有一天會死無全屍。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並沒有感知到陰司的手段,不然他此刻可不會如此淡定。
這可能是天然詭異,只是沒有線索,這就太煩人了。
就在老乞丐還在愁眉苦臉的時候,不遠處梁度躲在人群中,也有些奇怪。
現如今,他親身經歷的詭異可不少,一般都發生在夜間。
可是旭日東昇,陰氣一般都會降到低點。
可是這裡的陰氣,實在有些奇怪。
而且,他看著河西鎮的鎮長,感覺也有些疑惑。
因為這鎮長面色之間,害怕中,竟然隱隱有一些忐忑,甚至驚慌。
遇到這種情況,害怕是人之常情,畢竟普通人可扛不住這樣的結果。
可是,這鎮長忐忑之中的驚慌,卻讓人感覺有些可疑,這案件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但是如此的話,一個村子一千多戶同時失蹤,有這麼大本事的詭異,為何不把知道情況的鎮長也帶走?
越想,梁度越是無奈,看來想要找尋到真相,只剩下一種辦法。
那就是走陰。
走陰世界,永遠不會說謊。
不過現在豔陽高照,他這時候走陰,開啟走陰世界,那相當於強行開啟陰間入口。
這劍痴和老乞丐還好,不會有事。
可是這些江湖豪客,恐怕都要在走陰世界降臨之時,損失一些陽氣。
自己本來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他們的陽氣,驅逐一些陰氣,他怎麼可能這麼幹?
就在這時,老乞丐像是做了決定,突然悄然退後,然後偷偷離開。
梁度看到這,忍不住一愣。
難道這老乞丐發現了什麼,不然他為什麼離開?
現在是大白天,烈日高照,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反而老乞丐這異常的舉動,讓梁度有些上心。
畢竟茶館之時,這老乞丐就躲在一邊,實在有些可疑。
既然如此,梁度當即做出決定,選擇跟上去看看老乞丐想要做什麼。
他不會小看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夜遊使境界的強者。
周大福有陰兵,還有走陰手段。
杜志山可以鎮壓惡靈,更別說他那善惡四十八香的本事。
就連方休,都是叛逃陰司在大夏的唯二相門傳人。
所以,能成為夜遊使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本事
就說剛才那位劍痴,周身劍氣勃發,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森嚴劍氣。
不用多想,只要他出手,肯定便是雷霆萬級。
至於老乞丐,此刻現在暴露在他面前的就,是隱匿身形的本事。
要不是梁度第三重的觀想法,恐怕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看透他的偽裝。
既然這時候人太多,不好走陰,還不如跟在老乞丐後面,去看看他想幹什麼。
老乞丐看著邋遢,可是他身法之飄逸,讓梁度不禁有些嫉妒。
只可惜,他和方休一樣,都是用內氣催使的心法,梁度根本就不可能學習。
自己現在雖然強到離譜,可是身法卻只有縱雲梯。
縱雲梯之下,速度快是快,就是像一隻猴子。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在身法這上面站起來?
梁度思緒突然跑遍,心中當下就有了決定。
下次,自己要讓方休再嘗試一下飛翔的感覺,讓他的頭髮再飄逸一些。
自己絕對不是小心眼,只是想培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畢竟他的實力已經是夜遊使,心境肯定也要跟上。
老乞丐沒用多長時間,就入了城,城衛們守在城門口,卻都像是沒注意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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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梁度確定了老乞丐行走的方向,他感覺越來越熟練,他的臉色,不由有些奇怪。
烏衣巷。
這老乞丐的目的地竟然是烏衣巷。
這傢伙不會是來找周大福的吧?
除了周大福,他想不到烏衣巷還有什麼值得老乞丐來這裡。
果真,看到老乞丐輕車熟路停在一棵槐樹院子前面,梁度不禁有些無奈。
合著老乞丐這麼鬼鬼祟祟跑到這裡,就是為了來找周大福?
老乞丐還在敲門,梁度索性不再躲藏蹤跡,直接站了出來。
老乞丐直接嚇了一大跳。
因為自己一直放開感知,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
這少年之前就讓他有些奇怪,現在他更是徹底明白,這就是一個強者,遠在自己實力之上。
好在周大福這時候剛好開門,所以老乞丐來不及做出反應逃跑。
“咦,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看到周大福也認識身後那個書生,老乞丐不禁松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既然他們認識,拿自己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冷靜下來之後,他心裡不禁有一個疑問。
這少年究竟是誰?
突然,一個答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傳聞邕城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日遊使,幾次三番救下了柳桂邕三城。
這年輕書生,不會就是日遊使吧?
想到這,他的嘴巴不自禁張大。
這答案,也太讓人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