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的目光與章鏡交匯，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絲淡笑：
“見過陛下！”
章鏡頷首，指著前面的座位：
“白兄，請。”
白帝沒有多言，信步走到章鏡身前，緩緩坐下。
“白兄這些時日...”章鏡問。
“發現了一處上古真仙的洞天福地，在裡面修行了一段時日，沒想到陛下已經徹底掃平了四國，一統天下，如此...未來晉升真仙的機會將會大增。”
顯然，白帝看到了章鏡身上籠罩著的朦朧紫氣。
心下對章鏡的實力，已然有了判斷。
人界之內，他不是對手，人界之外...勝負五五開。
說來，白帝對章鏡的變化也是大吃一驚的，只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已，當初他初見章鏡之時，章鏡的修為不過法相境界而已，彈指間，五年時間過去，章鏡已經掃平了四國，自身修為也達到了人界的頂點。
身上的氣息雖然壓制的很好，可他還是感受到了極深的危險氣息。
“是啊...只不過或許我們晉升真仙之時，人界大劫便會來臨...”章鏡的語氣閃過一絲凝重。
“陛下說的是幽冥鬼界吧...”
“不錯...”
章鏡沒有驚訝，白帝和白鴻本就是一體，如今迴歸人界，自然能從白鴻的口中得知一些東西。
如今整個天下都知道大劫將至的訊息，上京城之所以湧來那麼多的人，這個原因佔了很大一部分。
人皇是人界第一強者，大劫來臨，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很多人的共識。
“確實很棘手...天地規則復原，在下所能預料到，能有把握度過真仙之劫的，也不過天虛道人和你我二人而已。”
“三位真仙，還是三位初入真仙境的真仙，想要抗住幽冥鬼界諸多閻羅的攻勢，很難...甚至可以說機會渺茫。”
白帝提到閻羅二字之時，臉上罕見的從淡然換成了凝重。
就算是他這種雲淡風輕之人，面臨數位真仙級數的對手，也不可能等閒視之。
“事在人為...朕不會束手就擒，你我三人聯手之下，也不是絲毫沒有機會...”
“看來陛下也知道天虛道人同修五道之事...”白帝輕笑一聲。
“看來，白兄許久之前就知道天虛道人的真實身份了...”
“不錯，白某早知天虛道人就是道祖，不是轉世，而是真身...”白帝曾經告訴過章鏡，他沒有跟天虛道人交過手，因為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其對手。
“那...白兄覺得，天虛可信嗎？”章鏡的臉上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之意。
道祖真身，活了數千年的時間，當初人界四大真仙，三人疑似身死，只有他一人活的好好的，章鏡對他的警惕很高。
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忌憚。
誰也不知道天虛道人的真正實力，有沒有其他的謀劃，否則，當初為何只有他一人保住了真身呢？
這是章鏡的行事準則。
始終對任何人保持警惕。
包括白帝！
白帝的目光凝滯了一瞬：
“至少，現在你我三人的目的是一致的，度過真仙之劫，共抗鬼界入侵，就算是他有什麼謀劃，如今在人界也不可能是陛下的對手。”
章鏡笑了笑：
“白兄莫要誤會，朕只是問問而已。”
白鴻坐在一旁，看著二人談話，像是一尊木樁，面無表情的飲著靈茶。
“陛下雖身負大氣運，但能走到今日，這份謹慎想必也是有很大作用的。”谷
“之前，朕也闖了一處上古真仙的洞天福地，只不過收穫不多，白兄如何？”
“還算不錯，那位真仙修行的也是空間之道，白某得了一柄仙劍...”白帝沒有隱瞞，仙兵，很多人都知道，人皇有兩件。
“那白兄可知，數萬年前，人界的真仙強者都去何處了？”章鏡微微前傾。
白帝搖頭：
“那等秘聞，真仙洞天之內沒有記載，可能...在動身之前，知道動向的人，也只有幾人而已。”
“章某見聞，曾經人界之強，即便是妖界和鬼界聯手也不過只能堪堪抵擋而已，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人界衰敗至今，妖界和鬼界任意一界，都不是人界所能夠抵擋的。”
“人族，萬物之靈，數萬年前能打的妖鬼兩界抬不起頭，白某相信，數萬年之後，人界終將復興！”
白帝含笑，似乎心下還有信心。
“是啊，人界終將復興，只希望，是復興在你我這一代的手中...”章鏡的目光中蘊含著絲絲戰意。
一路走來，章鏡何曾退縮！
妖魔鬼怪，一刀斬之！
“天地間的規則，快要復原了...白某等這一天，也等了百年了...”
二人沉默無言。
“白兄...天地有損，真的無法渡劫成仙嗎？朕聞...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凡事皆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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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真仙之境的路上，沒有你我的一線生機嗎？”
章鏡的語氣有些沉重。
幽冥鬼界快來了，速度絕對是比規則復原的要快，規則有損，閻羅進不來人界，尚可自保。
可一旦規則復原，閻羅殺入人界，他們只是初步度過真仙之劫，縱然戰力無雙，但想要抵擋存活數千年，手段詭異的閻羅，還是力有未逮。
這也是章鏡一直有些隱憂的問題，他可不想剛剛度過真仙之劫成為真仙，就死在數位閻羅的圍攻之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線生機...”白帝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精光，忽然問道：
“此等言論，陛下是從道祖口中聽聞的？”
章鏡搖頭，他曾側面問過天虛道人，只是他微微搖頭，不覺得規則有損的情況之下，能逆天成仙。
但，章鏡一直沒有放棄，卻苦於尋道無門。
“非也...這是朕在年幼之時，一位雲遊的老道所言，朕一直謹記在心...如今人界有損，無法成仙，朕忽然想起了此言。”
章鏡隨口胡謅。
“那位老道是...”白帝問詢。
“只是個凡人而已，早就駕鶴西去了...曾經朕還回去確認過...”
“凡人之中，亦有高人啊，此言蘊含大道至理，或許，真的有一線生機...”白帝感嘆了一聲。
“白兄此言...何意？”章鏡似乎聽出一絲認同之感。
“不瞞陛下，白某曾經也有過這樣類似的疑問，難道人界有損就真的無法成仙，成仙是超脫，渡劫是脫離束縛，享受逍遙...”
“但白某尋遍天下，也沒有找到答案...如果真的能在規則有損的情況之下成為真仙，古往今來數千年，人傑無數，不可能一人都無法成功。”
“所以白某也喪失了信心，準備等到規則圓滿之後，再行渡劫...”
“但...此次探尋真仙洞天...白某曾在仙人藏書之地，發現了一段記載...”白鴻說到此處，忽然停頓，似乎是有些猶豫。
章鏡見此，輕笑一聲：
“白兄有話直言，你我論道，自是互相交流...如果朕覺得不妥，是不會拿這條性命去冒險的。”
白帝目光凝視了章鏡一瞬，點頭：
“那則記載，是十數萬年前的一位域境巔峰強者，因仇家追殺，意外遇到空間亂流，在星空之中迷失，萬載歸來之後，那人成功晉升真仙掌道境。”
“且戰力無雙，曾力戰五位真仙不敗，覆滅仇敵，享譽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