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許久，大部分時間都是岡門居中在說，沃茲再聽。
他似乎真的沒有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沃茲。
遺憾的是，這其中並沒有沃茲真正想要的。
對於軍火庫裡隱藏著什麼，至今都是個疑問。
站起身，沃茲朝地牢外走去。
岡門居中突然叫住了他，看著沃茲，苦笑道：“如果你們不至於恨我到挫骨揚灰的地步，那麼，拜託就將我的骨灰，撒在宇宙當中吧。”
“......要求還挺高。”
那些士兵，當然恨岡門居中，想將他挫骨揚灰。
而沃茲他們，則將最終的選擇權與處置權，都交給了士兵們，結果如何，就與他們沒有關係了。
沒有給岡門居中一個準確答覆，沃茲徑直離開。
畢竟他不能代表所有人做出決定。
而且...就岡門居中所犯下的惡行，真的有人會願意寬恕他嗎？
挫骨揚灰，都算是比較溫柔的了。
前線。
炮火連天已經成了背景板，從偵查小隊覆滅開始，槍炮的聲音就沒有再停過。
而且這一次，反抗軍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們終於明白，不再忍讓退卻的魔王，到底有多麼恐怖。
短短兩天的時間，前線士兵便陣亡了一半。
而且絕大多數都還是屍骨無存的狀態。
戰後想要收撿遺體，得到的，可能也就那麼幾塊衣服碎片。
勉強壘個衣冠冢。
會議室內，一眾軍官面色嚴峻，隨著新一輪傷亡統計出爐，在場眾人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這樣的戰鬥，到底有什麼意義?”有人喃喃出聲。
有人看向上首的長官質問，“不是說新的武器很厲害嗎？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結果?我們已經損失不起了啊！”
“不止如此，我們的後勤資源也即將告罄，新的一批卻遲遲沒有送達，現在甚至是聯絡不上內城的司令部。”
說到這，所有人都面色僵硬。
這才幾天時間，自己這邊就出了問題。
只怕現在已經淪為魔王的笑柄了吧。
有的人看向上首的長官，也就是這次戰爭的總指揮。
對方同樣焦頭爛額。
他也不過是趕鴨子上架罷了。
什麼壓力，亂七八糟的，都得他來扛。
問題是他還不得不扛，一旦他先出了問題，沒了掌控，反抗軍才是徹底完了。
所以即便此時，情況再危及，再火燒眉毛，他也得強作鎮定。
下首的蓋茨始終雙手抱胸，冷冷地注視著一切，一言不發。
即便身為軍官，前後也上了兩次戰場。
不過主要目的，卻是為了救身旁的這幾個同僚。
微微瞥頭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軍官，他好像勉強算是組建起了一份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畢竟救命之恩，雖然沒有明說，但自那之後，幾個人都與蓋茨親近了不少。
看著表情同樣難看的同僚，蓋茨腦海中漸漸有了想法。
會議結束後，回到住所，蓋茨找到月讀，將想法說了一遍。
月讀捂嘴驚訝。
片刻後，月讀憂心忡忡道：“真的能行嗎？”
蓋茨冷笑，“或許現在不行，但要是再過個幾天，可就不一定了。”
“總得有個帶頭的不是?”
想要做的事情，僅僅他們倆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蓋茨開始了一家一家的拜訪，試探。
凡是有那個意思在內的，便稍加暗示。
幾天下來，隨著戰鬥的加劇，以及後勤資源的短缺，許多原本搖頭拒絕的軍官，又紛紛找上蓋茨。
“想通了?”蓋茨只覺好笑。
幾個人無奈道：“不是想通，形勢所迫罷了，如果不想死，這應該就是唯一的出路了。”
“內城已然腐朽，既然選擇將我們拋棄，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末了，有人不確信道：“你真的確定，魔王會因此停手。”
蓋茨身體僵了僵，但很快又想到常磐妝舞。
若是她...片刻後，蓋茨重重點頭道：“我確定!”
他想做的事，無非就是一群人牽頭造反罷了。
本來這種想法無疑是痴人說夢。
但隨著上面一系列讓人失望的行為後，又漸漸具有可行性。
他們忠誠的從來不是個人，而是為了重新塑造美好家園的理想。
如今理想遭到了嚴重的背叛，擺在面前的兩條選擇，他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能活命的那一條。
於是在一番緊鑼密鼓之下，反抗軍內暗潮湧動。
直到這一天，新組建的集團軍剛進入戰場範圍。
負責指揮的軍官直接走到最前方，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代表著榮譽的軍銜與勳章，暴力地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下。
總指揮接到訊息時，卻是告訴他，剛進入戰場的集團軍，全部造反了。
聞言，總指揮苦笑一聲道：“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能實現了，他們早該反了，更別提還是有他們的長官帶頭。”
他明白，這不會是個例。
望著旁邊懸掛在牆上的將軍畫像，總指揮突然起身，當著副官的面，扯下了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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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反了，那我還有必要再裝下去嗎？”
他的位置更高，自然比別人知道更多的內幕。
此時此刻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會是必然發生的事情。
從堅定，到動搖，再到同仇敵愾。
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個星期。
等加辰帶著軍隊風風火火趕到時，戰場上空無一人，唯有一面高高懸掛的白旗，迎風飄揚，隱約間透露著莫大的諷刺。
一切的變故，自然瞞不住瑪門的眼睛。
發現反抗軍現在真的舉旗反抗後，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道：“人多才有意思啊。”
說著，帶著下屬走進了軍火庫。
雖然經歷過數次入侵，也遭到了很嚴重的破壞，但每一次，軍火庫都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修復。
更何況，他真正關心的地方，自始至終都沒有被侵入過。
快步走到那扇巨門前，瑪門直接抬手按了上去。
曾遭受過弒神武器連番轟炸，且毫髮無損的巨門，隨著瑪門的手按下，由下至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緩緩開啟。
自始至終，這裡都只有一種進入方式，那就是他的手印。
大踏步走了進去，瑪門加快腳步，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