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兩條新的路子，的確不是誰屬於誰！”法衍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他脫口而出，卻是沒意識到這已經違逆了摩雲的意思。
但這個時候，摩雲還在思慮頓悟漸悟，並沒有多去注意那些。
“這世間的東西，不是三言兩語能概括得清楚的，我覺得，經過長時間的感悟學習，從而得到的明悟，便是頓悟，而忽然間的明悟，便是頓悟！”南宮祺說道。
杭天逸笑道：“問題是，明悟就在那一瞬間，究竟是頓悟起到的功效，還是漸悟？”
“這······”南宮祺顯然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了。
杭天逸道：“沒必要糾結這些，以我看來，但凡能用得上，就不用去管是頓悟，還是漸悟！”
“這個故事，是極好的，但卻不是今日我們要論的！”二王子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他發現這場會晤，被杭天逸給帶偏了，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那不知道二王子出題，是代表大彌寺，還是你自己的題？”杭天逸問。
摩雲看了杭天逸一眼，一時間卻是沒有回答。
“二王子出題，自然是能代表大彌寺的！”法衍說道。
杭天逸的問題很尖銳，如果二王子只是自己出題的話，那接下來的會晤，就算是贏了，大彌寺還會有題，如此一來，在大彌寺這邊，無形之中就多了一些東西。
正是明白這般道理，杭天逸才不會讓摩雲鑽空子，畢竟會晤的過程，一言一行，牽扯到的東西實在太多。
摩雲暗暗嘆息一聲，他知道有杭天逸在，一些計策要施行，何其艱難。
“那我出題了！”摩雲說道。
長平公主道：“洗耳恭聽！”
“佛門向來也有兩種說法，那就是自渡和渡他，但不論是哪種說法，都是要渡眾生出苦海，請問，這天下生靈，是不是都可以脫離苦海，證道成佛？”摩雲說道。
杭天逸眼睛微微一眯，這似乎並不是很尖銳的問題，畢竟佛門一直在強調眾生平等。
可是，這問題又很尖銳，眾生平等，那就是萬
物生靈，皆可成佛，可若真是如此，為何這世間多的，卻是苦海爭渡的尋常生靈？
杭天逸沒有說話，他今日的表現，已經足夠突出了。
“我認為眾生皆可成佛！”有普渡寺的和尚開口。
“不，如果眾生皆可成佛，那為何天下生靈不是佛？”
“眾生皆可成佛，但並不是說，眾生皆是佛！不要弄混淆了概念。”
廳堂之上，開始嘈雜起來，對於眾生是否都可以成佛，顯然沒有一個定論。
顯然，這就是摩雲要的結果。
這問題越是說不清楚，越是讓人迷惑，如此一來，摩雲說代表的西方大彌寺，便穩妥妥的佔據了上方。
李雲柏暗暗嘆息一聲，昨日裡他出題，是真正的為了會晤，但卻沒有太往氣運這方面去想。
但顯然摩雲並不是如此，他要的東西，很明顯了。
不過這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當有人將問題給解釋清楚，對於他們來說，氣運方面，也是會有消減的。
所以，這算是一場賭博。
杭天逸倒是要看看，枯榮大師，會如何應對。
過去將近小半柱香的時間，摩雲抬頭看向枯榮，問道：“以枯榮大師看來，眾生是不是皆可成佛？”
枯榮大師淡淡一笑：“以平僧看來，眾生皆可成佛！”
“是這樣嗎？那大師是認為，任何人都可以修佛，都可以成佛了，與天資氣運這些，沒有一點關係？”摩雲說道。
枯榮大師點頭：“是這樣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摩雲說道。
枯榮大師雙手合十：“眾生皆平等，自然萬物生靈皆可成佛！”
“若是這樣，為何眾生還在苦海爭渡？為何眾生還要勁力各種苦難？”摩雲不必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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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大師依舊風輕雲淡的說道：“眾生爭渡，那是因為苦海還在，但貧僧相信，當有一天，苦海可平，眾生皆可成佛，人人可入淨土！”
杭天逸心神猛地一震，特麼的這大和尚，是在發宏願嗎？
當此之際，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聲音響起，在枯榮大師身後，有佛陀的虛影凝聚，一瞬間，他整個人便不一樣了。
纏繞著的金光，透著一股悲憫氣息。
“與天地共鳴？這是天地執行規則，贊同他的看法？”
摩雲的呼吸，甚是急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本是為難普渡寺的，卻是無意中成全了他們。
杭天逸淡然一笑，這種爭論，現在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這世界，終究是年輕一輩的了！”李雲柏感慨一聲。
杭天逸曾經，也是引動天地共鳴的，但顯然不如枯榮這一次。
“二王子，看來這些年來，你們只是專注於自己的佛理，卻是忘記了，這佛字，還有個人在裡面，而這人，則是要有慈悲之心，沒有慈悲，何以論佛？”杭天逸淡然說道。
“荒唐！”摩雲的聲音裡面，充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憤怒，是以他的聲音，甚是尖銳。
杭天逸淡然一笑，他知曉這個時候，摩雲的心態已經崩了。
“今日天色已經不早，到此為止吧！”長平公主開口。
佛門的題目，佛門自己來解，還是普渡寺完勝大彌寺，對大景皇朝來說，無形之中，又多了氣運的加持。
畢竟，這普渡寺代表的是大名皇朝，而大彌寺則是孔雀王朝。
這一把，摩雲的確在豪賭，但正是因為這場豪賭，卻是讓大景皇朝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摩雲本是抱著必勝決心來的，但卻沒有想到輸得如此徹底，當下沒有繼續留在廳堂，轉身走出去了。
至於法衍和阿斯那，誰也沒有說話，甚至連多餘的神情都沒有。
杭天逸回到院子，搬出來一張椅子，靜靜的躺在大樹下，消化今日的會晤。
“動嘴皮子而牽動天地之力，這種感覺很妙，可惜，我的看法，很多都是來自書上，唯有真正的心靈感悟，方才是天地之力被牽動的關鍵！”
杭天逸也有引動天地之力的記錄，當時他說的，並不是有多麼玄奧，只是站在了蒼生的立場，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