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青春 > 重生之一品丫鬟最新章節列表 > 71、第 71 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71、第 71 章

玖荷去皇帝耳邊低語了兩句, 把齊家的來歷說了

第一天進來她還是稍稍有些不習慣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站的這個位置其實是最安全的。

皇帝的寶座在高臺上之, 下到大殿還有九層的臺階,再說窺視聖顏——尤其在正式場合,是個重罪。

所以別說沒人敢看了, 就是有人看了, 那也要先想想怎麼解釋他是為了什麼抬頭,抬頭又看見了什麼。

皇帝冷笑了一聲, 看著姜將軍就不說話了。

姜將軍似乎有點緊張,也有可能是在想下頭的話要怎麼說。

玖荷想起上回廖將軍來王府吃飯的那天晚上,哥哥曾經說過這件事情, 說這位姜將軍怕是被太后的人拉攏了過去。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所以現在他出手……難道是出於太后的授意?可是昨天太后想叫自己侄兒接了虎賁衛?不對!若是叫他們這樣告下去, 哥哥革職, 那他接手的可就是羽林衛了!

太后不甘心下去, 皇帝想起還沒起來,至於大臣……原本就身處高位的還想再加一把勁兒, 還有上升餘地的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分一杯羹,這是場拉鋸戰,就看誰能站到最後了。

玖荷看了看廖將軍, 他手上拿著太后侄兒的把柄, 正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 四平八穩的。

哥哥……玖荷看過去便見卓長東衝她使了個眼色,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明白他想說什麼了,立即在王顯耳邊低語道:“去找齊仲潤, 既然是以他為由來參世子,他現在不能進宮……你去門口找找,把他領來!”

王顯出去,姜將軍似乎又有勇氣了,頂著頭上灼人的視線,努力放緩了聲音,讓它聽起來更加的沉穩,“虎賁、羽林雖同屬禁軍,卻是兩個不同的隊伍,以西北到東南軸線為界,各管著皇宮的兩個門。原本是涇渭分明,可是自打卓將軍領了羽林衛大將軍一職之後,虎賁已經被壓的不成樣子了!”

姜將軍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痛心疾首,“前些日子午門獻俘,便是卓將軍領著羽林軍去的,我們虎賁雖一心為了陛下,卻報國無門——”

大殿上響起很不莊重的輕笑,除了皇帝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笑出聲來。

“朕怎麼記得午門原本就是羽林衛負責的。”

姜將軍噎住了,話雖如此,可是這等事盛事難道不該一同參與?他正要說話,皇帝又道:“天氣炎熱,卓將軍為了午門獻俘,生生累到中暑,在家休養好幾天,姜將軍……年事已高,朕以為卓將軍此舉是體貼。姜將軍莫要誤會了。”

姜將軍完全沒想到皇帝是這番說辭,不由得愣在了那裡,按理來說,按照小皇帝的性子……他該破口大罵才是,可是這麼冷嘲熱諷的,姜將軍原本準備好的話說不出來了。

驚訝的不止姜將軍一個,玖荷也是一樣。

昨天皇帝還被氣到紅眼,今天就能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話了,滿口的不在乎……雖然這樣更好,可是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玖荷又去看王爺還有世子,兩人的表情……似乎也是不知情。

姜將軍硬著頭皮將下頭的話改了改,繼續拿出來說了,“臣以為卓將軍居心叵測,妄圖一人掌控虎賁羽林兩衛,陛下不可不防!”

皇帝的嘴角翹了起來,“卓將軍是朕——”

就在玖荷以為他要說出來哥哥兩個字,甚至下頭已經明顯有御史抬了腳步出來,準備死諫了,皇帝很是輕蔑的笑了笑。

“卓將軍是朕最為信賴的人,朕覺得姜將軍這番話,有挑撥離間之嫌啊。”

跟昨天完全不一樣的走向,昨天不過是一個郡主之位,皇帝就氣得廷杖大臣,甚至看也不看那個撞死在大殿上的御史,可是今天……這說的是羽林衛啊。

“陛下!”姜將軍見形式不妙,立即跪了下來,一頭撞地,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聖祖有雲,兩衛相互扶助,相互轄制,才能保證皇城安全,才能越發的效忠皇帝,陛下聖明!”

“臣請陛下奪去他羽林衛大將軍之位!”

姜將軍環顧一週,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咬著牙發了狠,“卓長東!你插手虎賁內務意欲何為!你架空我這個虎賁大將軍究竟是想做什麼!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你一言不發莫不是心虛!”

“你們虎賁衛都是些酒囊飯袋,我要那些人做什麼?除了能吃會喝他們還能做什麼?”卓長東到現在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因為王顯已經回來了,在玖荷耳邊低語道:“人已經在大殿門口了。”玖荷便衝卓長東點了點頭。

“羽林衛何在!”卓長東忽然一聲吼,大殿兩次出來兩個拿著大杖的人,衝皇帝行禮,又對卓長東行禮。

這兩人原本沒什麼存在感,從先帝後頭那幾年,再到現在的聖平十二年,前後加起來十五六年了,這兩個執掌廷杖的人一直都默默的站在大殿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當然大杖還是原來的大杖,但是人不知道已經換了幾輪了。

只是從昨天開始,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杖責了一十七位大臣,這兩人的存在感便分外的突出了。

“你要做什麼!”姜將軍嚇得幾乎歸不住了,“陛下還沒下旨,你膽敢毆打朝臣不成!”

卓長東輕蔑的一笑,從那兩名侍衛手裡拿過廷杖,道:“帶齊仲潤上殿!”

外頭早有王顯安排的小太監,帶著精神萎靡中又有一種病態興奮的齊家二老爺上來。

齊仲潤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嘴角不住的抽動,今天上來這一趟……他八成是死定了,可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還要拉個名聲顯赫的羽林衛大將軍做墊背的!

“陛下!”他一進來便哭倒在了地上,“羽林衛大將軍卓長東仗勢欺人,強行將臣逐出虎賁衛,臣冤枉啊!”

玖荷默默的嘆了口氣,叫他上來的並不是姜將軍……

“哼!”卓長東冷笑一聲,將手中大杖扔了一根過去,大杖很是精準的落在齊仲潤背上,又掉在了地上。

齊仲潤差點跳了起來,只是轉頭看見是卓長東,新仇舊恨又一起上來,正要開口,卓長東道:“拿起大杖來,叫陛下看看你這虎賁衛是怎麼當的!”

玖荷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齊家二老爺他掛的就是個虛職,他什麼都幹不了!

“陛下。”兵部尚書上前一步道:“皇極殿演武,怕是略顯無禮啊。”

皇帝掃了他一眼,“無禮?朕都不怕無禮了,難道你是怕在你面前無禮?”

這話說的很是重了,兵部尚書急忙又退後一步,表示自己沒意見。

皇帝明顯是同意了,齊仲潤咬著牙拿著棍子起來,只是跟卓長東挺拔的身姿不一樣,他駝著背,連大杖都舉不了很高。

卓長東故意衝他眯了眯眼睛,又輕輕抬了抬下巴,齊仲潤一聲怒吼,舉著大杖衝著他就過來了,卓長東很是輕鬆的一撥,他便兩人帶大杖摔在了地上,卓長東手裡長杖壓在他背上,他怎麼掙扎都起不來了。

卓長東很是輕蔑的衝姜將軍一笑,“這便是你手下的虎賁衛,也就是你才好收這樣的人了。這樣的人如何保護陛下?連站都站不直!”

皇帝很是滿意的看著這一切,玖荷松了口氣。

卓長東又把兩根大杖一一遞了過去,回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姜將軍,“就是姜將軍你……”他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儀仗軍的整套披掛,你穿在身上怕是連走都走不動了。”

“你!”姜將軍整張臉都紅了,左右看看竟然沒一個人幫他,“難不成你越權處置我虎賁衛的人,竟是為了我好不成?”

卓長東沒說話,可是他的神態動作無一不表明他就是這樣想的。

皇帝揮了揮手道:“卓將軍怎麼可能是為了你好——”

又是故意的一頓,玖荷都看見姜將軍臉上露了笑意了,皇帝第二句話才出來,“他是為了朕好。”

“你們這樣的也好說自己是皇帝親衛,朕平日裡也有武藝騎射課程,你們這樣的身手別說保護朕了,就是跑起來怕是都沒朕快!”

皇帝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也對,只要你們跑的比朕慢,也算是保護朕了。”

皇極殿裡響起不知道是誰的笑聲,姜將軍臉上一片死灰。

兵部尚書忽然出列,衝皇帝行禮後道:“姜將軍年事已高,想必已經力不從心了。”

姜將軍猛然回頭,看著他滿眼的仇視。

兵部尚書就像沒看見一樣,道:“不過卓將軍插手虎賁衛內務,那齊仲潤再不濟也是朝廷命官,正五品的官職豈能由他說撤就撤了?”

玖荷站在皇帝身後,略略皺起的眉頭一直就沒松下來過,不過到了現在,她忽然有點理解前頭王爺一直跟她說的京城三個圈子是什麼意思了。

皇親國功勳、功勳貴族還有科道官們涇渭分明,互相……怕都是看不起的。

姜將軍是虎賁衛的大將軍,禁軍兩衛裡頭都是功勳貴族或者皇親國戚之後,從他兩次求助還有最後那個眼神就能看出來他跟兵部尚書商量好了……可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幫他說話,那些人八成是想將兩個人一起擼下去,才放任姜將軍出了這樣一個大丑。

這樣虎賁還有羽林的兩個將軍都是被科道官罷免的,新上來的不管是誰,都會對他們心存忌憚。

而且……皇帝絕對沒有可能短期之內再換第二個人了,這樣新上任的禁軍兩衛將軍,連帶手下的人,都會對他們心生畏懼……

科道官的威信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你們這些功勳貴族皇親國戚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不打緊,我們能罷免你們的官職。

“那你說該怎麼辦?”皇帝眯著眼睛問了一句,哪知道兵部尚書沒回答,反而客客氣氣道:“需得要問刑部尚書。”

皇帝有點失望,又叫了刑部尚書,刑部尚書出來之後很是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道:“此事並無先例……微臣得回去找找舊例,還得看看大周律。”

這次輪到兵部尚書失望了。

皇帝淡淡一笑,道:“那你便回去找一找吧。”說著便使了個眼色,太監急忙上來喊了退朝。

眾人又是分別退去。

玖荷跟著皇帝到了小書房,不一會睿王父子兩個還有廖將軍都來了。

皇帝雖然在外頭神態自若,可是一進來便狠狠摔了個杯子,“欺人太甚!他們這是想做什麼?趕走朕的姐姐,趕走朕的哥哥,還要趕走的朕的父親不成!”

睿王爺剛進來便聽見這句話,雖然心裡的滋味有點難以言表,皇帝過繼出去到他長大成人,每一次兩人見面都幾乎是不歡而散……今天卻——可惜場合不對。

睿王爺急忙道:“陛下慎言!”

小皇帝瞪了他一眼,對王顯道:“你去叫薛詣正來。”又對屋裡幾人道:“你們見個人。”

不過小半盅茶的功夫,王顯帶回來一個看著二十出頭,穿著青色官服的人進來,那人行禮,皇帝道:“這是薛詣正,今年的新科進士,現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王爺、將軍、世子、郡主。”薛詣正很是恭敬的一一行禮過去。

玖荷只覺得這人很是眼熟,好像……昨天她走的時候,這人似乎正要來小書房?

“你把昨天同朕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臣遵旨。”薛詣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連頭也不抬,目光就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片地毯上。

“臣前兩日在一酒樓喝茶,聽見旁邊屋裡傳來說話聲,臣本要走了,沒想從那些人口裡聽見了郡主、世子,還有睿王爺的名號,臣心裡打了個嘀咕,又發現若是現在出去怕是要被隔壁的人發現了。況且……那裡頭說話的人一個個都很是耳熟!”

皇帝皺了皺眉頭,又道:“這些事情不要說了,你只說你聽見了什麼!”

“裡頭有次輔華大人、兵部尚書、禮部尚書,這是三個能聽出來聲音的,還有些聽不出來的,但是林林總總加起來怕是也有十幾人了。”

“他們在商量要將睿王爺趕出京城!”

原來這才是目的!

玖荷眉頭一皺,便先問了出來,“那彈劾我還有世子,不過是□□了?他們又為什麼——”不過是為了權勢,玖荷搖了搖頭,換了個更關切的問題,“他們要用什麼法子。”

薛詣正對著她依舊是自稱臣。

“臣聽他們的計劃一共分了三步。先是參郡主,要開王妃的墓地,不管是陛下還是王爺,肯定都不會同意,那奪去郡主的位置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便是陛下的第一次退讓。”

“之後便是參世子獨斷專行,插手虎賁內務,藉此奪了世子的羽林大將軍之位。陛下的氣勢就越發的弱了,再然後……便是以國無二主為由,請睿王爺離京。”

“我怎麼可能——”睿王爺說了這幾個字,忽然打住了。

怎麼不可能……昨天他們說要奪了郡主之位,皇帝當著群臣連姐姐都叫了出來,若是真的被他們逼一逼,怕是連父親也要叫出來了。

“他們打的便是這個主意,國無二主,而且……大周會典裡頭說了諸王就藩事宜,到時候翻出大周會典,誰也說不出錯兒來。”

玖荷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他們從我下手……不僅僅是為了打弱陛下的氣勢,朝中也有支援王爺的朝臣,這樣一步步來……還能清除異己,最後留下來的可就他們自己的人了。”

“那也得按照他們的步子來才行!”小皇帝憤恨道:“太后垂簾聽政的時候他們幹什麼了?一個個縮在後頭不聞不問,太后是我——是郡主氣病的,玉璽是王爺還有父親幫朕搶回來了,他們做什麼了?”

“他們袖手旁觀了這麼多年,只跟太后打哈哈,還美其名曰這是為了護住幼主!他們護了個屁!都是為了自己的官好當,這些年裝聾作啞混過去算完事兒!”

“好容易朕親政了,他們來搶桃子?他們也配!若是叫他們得逞了,朕這個皇帝也不要做了!他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皇帝狠狠的衝著桌椅踢了一腳,頓時紅了眼圈,薛詣正悄無聲息的退到了一邊。

玖荷左右看看,輕聲安慰道:“三輔沒摻合進去,首輔劉大人也不會,還有刑部尚書,今天明明白白的表態了。”

皇帝聽見她說話,好歹是冷靜了一點,又對薛詣正道:“你繼續說!”

薛詣正聲音很是平靜,只是在有些不太好說的地方稍稍停頓,思考措辭。

“早些年留著王爺……據華大人說,是因為要留著他跟太后打擂臺,讓世子接了羽林衛之位,也是一樣的原因,畢竟都是陛下的血親,肯定會不遺餘力的保護陛下,而且——”

皇帝又砸了一個杯子,“這時候知道是血親了?他們不是說嗣子不認生父!”

薛詣正稍稍等了等,又道:“既然太后已經退回深宮了,留著王爺在京城,又說王爺為了敢太后下臺,露了不少手段出來,這些日子連酒都不喝了,一定是想爭權奪勢,將來必定又是一個禍害。朝政清明,還是要靠著他們這些文臣的,皇帝自古以寡自居,只有這樣才能當個好皇帝。”

“好好好!”睿王爺也氣得幾乎要七竅生煙了,“本王是禍害,本王一定叫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禍害!”

許久沒出聲的廖將軍叫了一聲王爺,睿王爺憤恨不平的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薛詣正繼續又說了下去。

“還說先將郡主和世子趕下臺,是為了轉移視線,不叫王爺猜到他們的真正目的,況且前頭兩步都有太后的人參與,王爺只會覺得這是太后的計劃……兩位都是皇親國戚,鬥起來也是勢均力敵,到最後兩敗俱傷,那時候再敢王爺出京就廢不了什麼功夫了。”

“而且英宗沒有兄弟,自然沒有王爺就藩一說。先帝自繼位以來身子骨一直不好,又沒有兒子,自然也是不肯放兩位王爺離京的,後來賢王死了,留下兩個兒子封了郡王,自然也是沒有出京這一說的,算起來已經六十多年沒有王爺就藩。再加上王爺這些年一直在京城,皇親國戚又是不肯讀書之輩,您肯定想不到大周會典裡還有這一條。”

“到時候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前頭又為了郡主還有世子折損了不少力氣,自然只能乖乖離京,去屬地就藩。”

皇帝一拍桌子,“他們打的好算盤!到時候王爺太后一個不剩,可不久光剩下他們了嗎?這些人整日就光想著算計人,拿著朕給的出身,朕給的俸祿,來算計朕的家人!”

薛詣正忽然跪了下來,道:“可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把陛下算進去。陛下年少有為,卻被他們這樣輕視,他們眼中根本沒有皇帝!”

皇帝衝他點了點頭,道:“你出去吧。”

薛詣正眉頭一皺,不過還是應了聲是,低下頭退了出去。

玖荷看著他的背影,收回視線的時候卻跟廖將軍對在了一起……兩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懷疑。

“不錯!他們算錯了朕,朕豈是受人擺佈之人?”皇帝冷笑一聲,“朕做了十二年的皇帝,被太后擺佈了十二年——朕豈會留著他們做大?他們這算盤——朕非給他們砸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