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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始(二十四)

劉世誠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圓臉,中等身材,容貌很是質樸。在被抓之前,他的事情已經被當成一個笑談傳遍了軍營。大家對他的遭遇普遍有些同情,加上輜重營的營官也沒刻意要“報仇”,所以除了被打了二十軍棍之外,劉世誠也沒什受什麼其他傷。而且就這二十軍棍,行刑的也不想太刁難他,打的不重。謹慎微的跟著親兵走進屋內的時候,並沒有行走不便的模樣。

一見到安徽巡撫恩銘,沒等親兵話,劉世誠立刻是往地上一跪,就開始磕頭如搗蒜。這麼ji動的表情把虎視眈眈的親兵嚇了一跳,看劉世誠沒有出格的地方,親兵才把按在腰刀上的手挪開。

恩銘打量著跪伏在地上的劉世誠一眼,這才道:“下跪何人?”

“人劉世誠。”劉世誠一面,一面又磕了幾個頭。

恩銘覺得劉世誠如此磕頭很是耽誤事情,親兵轉述的話已經讓恩銘覺得事情很大,他道:“你好好話。先不要磕這麼多頭了。”

“是,的一定好好話。”劉世誠完,忍不住又磕了兩個頭,這才直起上身。剛正臉看了恩銘一眼,瞅著那身官服和戴huā翎,劉世誠忍不住又趴下去磕了一個頭。

“劉世誠,你的所謂革命黨造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細細來。”恩銘問道。

“大人。”劉世誠剛喊了一聲,卻又一個頭磕下去,“請大人答應人一件事,人就把一切都了。”

這話剛完,就聽恩銘的親兵一聲呵斥,“大人問你話,你還敢講條件。”完,親兵已經抬起腳對著劉世誠的肋下踹了過去,這腳頗狠,直接把劉世誠踹倒在地。踹了這一腳,親兵還不解氣,跟上去又連踹幾腳。把劉世誠踹的連連慘叫。“讓你你就,你還敢杵逆了大人。你這青皮膽子也太大了。”

“先別打了。”恩銘抬手阻止了親兵,“劉世誠,你是想要贖出你姐姐不成?”

“正是!”劉世誠強忍住疼痛,向恩銘的方向前爬了幾步,看樣子想保住恩銘的tui哀求。親兵哪裡肯讓劉世誠靠近,他上去又是一腳。“你靠近大人,意yù如何?”

王爺家的家生奴才囂張慣了,又是極講規矩的。恩銘覺得做的稍微有過分,但是轉念一想,革命黨能找上劉世誠,只怕此人也不是什麼好貨sè。看劉世誠被打後畏懼的縮成一團,規規矩矩的模樣,恩銘倒也覺得不錯。他只是又抬手揮了揮,示意親兵不要再打。

“劉世誠,既然革命黨去找你,你只怕也脫不了干係。想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人物。”恩銘冷笑一聲。

這話把劉世誠嚇得不輕,他根本不是什麼革命黨,只是有人知道他的經歷,才跑來遊他。聽恩銘這麼一,劉世誠立刻又是磕頭如搗蒜,“大人,人和那些luàn黨絕無關係,人是忠心耿耿的啊。大人,人……,人是被冤枉的啊。”

親兵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立刻又是一腳,“你敢大人冤枉你。”

恩銘見劉世誠已經嚇成這樣,也不想在多嚇唬他,他用威嚴的聲音道:“劉世誠,你聽好。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再計較。但是你得給本官老實話。若是敢有一字隱瞞,本官定斬不饒。當然,你姐姐的事情,等到事情查清。本官也會派人把你姐姐贖出來。成全你這份骨ròu親情。到底要死要活,就看你怎麼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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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人一定全。”劉世誠邊磕頭邊道。

恩銘聲音威嚴的道:“吧!”

劉世誠立刻竹筒倒豆子的起來。事情倒也不複雜,他被放出來之後,立刻就有自稱是嶽王會的人前來找他,希望他加入革命。劉世誠那時候正是一腦mén子怨氣,他要對方幫忙贖出他姐姐,嶽王會的人答應的極為乾脆。然後嶽王會的人就大吹自己手下數萬兵馬,馬上就要來打安慶府。只要劉世誠和他們一起當個內應,守城的時候偷開一下城mén就行。那人話口若懸河,大吹數萬大軍將沿著長江一路殺來,從蕪湖到安慶,統統要奪下來。只要劉世誠肯投奔革命,將來必定是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或許很有吸引力,但是劉世誠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姐姐。所以也滿口應承。結果本來約定的是兩天,沒想到等了三天也沒有訊息。江湖人士隨口許諾這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劉世誠這些天也四處借債,想湊錢贖回姐姐。卻沒想到周圍的人因為劉世誠得罪了營官,根本就不借錢給他。這絕望之時,卻見到巡撫大人的親兵前來,他覺得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就要求揭發革命黨的罪行。希望能用這個功勞換取姐姐的自由。

“那個自稱是嶽王會的人,嚴復、蒲觀水都是他們的手下?”恩銘皺著眉頭問道。

劉世誠連忙道:“正是。他們這兩人都是嶽王會的人,到時候作為內應,絕對能打下安慶府。”

“那他們還了什麼?”恩銘繼續問道。

“他們chun節前後就要造反,沒多久了,要人趕緊加入,並且幫他們服其他新軍的兄弟。”

“我是關於嚴復和蒲觀水這兩個人,他們還了什麼?”恩銘追問道。

“卻沒什麼。只是提了提。”劉世誠眨巴著眼睛答道。

看著劉世誠那急切與期待的目光,恩銘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冷笑一聲,“劉世誠,你這是不老實啊。”

這話把劉世誠嚇了一跳,他連忙磕頭,邊磕頭邊道:“大人,我的都是實話。”

恩銘一拍桌子,“什麼實話,來人把他帶去衙mén,仔細詢問。”

不等劉世誠話,親兵已經拽起劉世誠,在劉世誠喊冤的聲音裡頭,把他強拖走了。

等親兵回來,恩銘正在心平氣和的品茶,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模樣。親兵連忙上前道:“大人,這劉世誠所之事,只怕不是假的。”

“哼,所之事未必是假的。不過所之人大有問題。嚴復前不久才從我們這裡過去,蒲觀水副協統更是幾個月前就在鳳陽府。這嶽王會我聽都沒有聽過,這兩人怎麼可能當了什麼嶽王會的手下。”

“大人,嶽王會我倒是聽過一。聽他們和徐錫麟有些瓜葛。”親兵有猶豫的道。

“什麼?”恩銘一驚,他已經收了徐錫麟當了弟子,卻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居然被牽連進這等事情裡頭去了。

“聽徐先生講新政的時候也很是ji進,對朝廷也頗有不滿。”親兵也只能到這裡了。

恩銘沒有話,這年頭若是想做事情的人,對朝廷讚不絕口那只能是睜著眼瞎話了。恩銘自己雖然絕對忠於朝廷,但是捫心自問的話,恩銘也絕對不會讚美朝廷諸多喪權辱國的失敗。所以他才要抓緊推行新政,興辦教育。力圖中興這個已經危機四伏搖搖yù墜的朝廷了。也是因為如此,當讀書人和士紳們咒罵朝廷這一系列的失敗的時候,朝廷也不能不“優容”。現在朝廷若是搞起了高壓政策,對這幫人痛下殺手,只怕沒有等把這些人除盡,這些人已經起來把朝廷推翻了。

徐錫麟急切推行新政的心情,恩銘很瞭解。既然是如此希望推行新政,那斷然不可能對朝廷很滿意。若是徐錫麟真的認識幾個革命黨,也根本不稀奇。徐錫麟要是不認識革命黨反倒稀奇了。恩銘要用的是徐錫麟的能力,還有徐錫麟對自己的忠心。只要徐錫麟沒有參與造反,恩銘就能容得下徐錫麟。

但這等事情總不能和親兵訴,恩銘看著親兵忠誠的目光,他吩咐道:“這件事,你去查查。徐錫麟我來問他。”

親兵立刻奉命出去了。沒過多久,就有人通報,徐錫麟前來。這些日子,徐錫麟總是在這個時候來拜見恩銘,一方面彙報一下工作,另一方面也聽聽恩銘的安排。

等徐錫麟行了禮,坐下。恩銘問道:“伯蓀,你可認識嶽王會的人。”

徐錫麟聽了這話猛地一驚,他和嶽王會的人這些日子關係頗深,陳克那邊要攻打安慶的事情,徐錫麟與嶽王會的柏文蔚討論過多次。現在突然被恩銘問起嶽王會,徐錫麟總算是平素裡磨練,沒有把震驚掛在臉上。他心中急速一轉,先是想了想,然後用一種好奇的語氣道:“老師,嶽王會是什麼鄉黨同會麼?學生在這裡認識了一些朋友,卻不知道他們裡頭有沒有嶽王會的。老師若是想查,我回去就開始問。”

恩銘笑了笑,“伯蓀,你平日督促新政裡頭學校的校務,有沒有什麼人起革命的?”

“對朝廷有怨言的是有些,革命的倒是沒有。”徐錫麟回答的很有技巧,“學生絕對知道分寸,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看徐錫麟沒有驚慌失措,對答很正常,恩銘也就放了心。徐錫麟是他在安慶推行新政的重要助手,恩銘也不想bi迫過甚。這種事情若是沒有查到證據,那根本是不清的事情。而且恩銘屬於空降安徽的,也沒有自己什麼班底。把徐錫麟這等能幹之人發落了,除了揹負一個用人不當的罪名,根本沒有別的利益。又了一陣子話,徐錫麟起身告辭。

走在街上,徐錫麟只覺得背後的汗水已經變成了冰涼。他萬沒想到恩銘居然聽到了些風聲,一面走,徐錫麟一面忍不住回頭看,想看看有沒有人跟蹤。陳克要打安慶,又得到了嚴復是背後主持者的訊息之後,徐錫麟現在其實倒是頗為相信了。恩銘若是提前察覺,此事只怕就會功虧一簣。陶成章已經的明白,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讓光復會執掌了安慶。甚至連蕪湖、銅陵、池州,光復會都要奪取主導權。有這麼一系列的城市,光復會才有足夠的號召力。這次讓人民黨打安慶,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現在恩銘已經有了察覺,徐錫麟感覺腦子裡極為húnluàn。既擔心革命不成,又擔心恩銘是不是已經準備逮捕自己。

其實徐錫麟有些多慮了,滿清此時根本就沒有能力來幹這些。徐錫麟自然不可能知道,歷史上他殺了恩銘,繼任的安徽巡撫馮煦處理槍殺案,他以“治其獄,不株連一人,主散脅從,示寬大”的辦法妥善處理好此事。徐錫麟被處決後,馮巡撫又公開為其題了一幅對聯,書寫在安慶的大觀亭裡,對聯曰:“來日大難,對此茫茫百端集;英靈不昧,鑑茲蹇蹇匪躬愚。”

這副對聯上聯的意思,是感慨清廷將亡(來日大難),徐錫麟眼下雖是“逆賊”,日後卻是勳臣烈士,自己站在徐的墓前,想著朝廷之必亡與革命之必勝,心頭茫然,百感jiāo集;下聯的意思,是公然讚譽徐錫麟(英靈不昧),希望徐的英魂能夠原諒自己對他的處決,不過是奉命行事,為清廷盡一愚忠罷了。

連滿清的巡撫都這個態度,就別滿清的鎮壓水平。辛亥前,滿清都是被動的應對革命起義,主動打擊的基本沒有。

到底是誰走漏了訊息,徐錫麟回到住處之後,才確定先查此事。

此事查的很快,劉世誠“叛變革命”的事實很快就被查清楚了。嶽王會的人對此咬牙切齒,但是劉世誠跟著恩銘的親兵走了之後,根本沒有回來。想清除這個“叛徒”也無能為力。嶽王會卻覺得極為不解氣,而此時卻給了可以讓他們解氣的機會。chun節馬上就要到了,新軍官兵自然沒有探親假,為了鼓舞士氣,有這麼一次勞軍。勞軍的時候得有些“nv藝人”出現,於是劉世誠的姐姐就登上了名單。新軍裡頭嶽王會的人稍微一攛掇,輜重營的營官對此建議很是滿意,於是名單就被定下了。

這個訊息很快就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哪個是劉世誠的姐姐,成了新軍的焦。新軍不設營妓,更不許在軍營宿娼。不過這勞軍nv藝人自然要被大家大佔便宜。而出於“好奇心”,劉世誠的姐姐更是焦。

“勞軍”結束之後,在一處秘密的會議,已經加入了人民黨的前新軍軍官謝錦富向著幾個平素裡就比較可靠,而且家也在鳳陽府的幾個新軍官兵道:“兄弟們,今天他們能把劉世誠的姐姐帶來,明天他們是不是能把劉世誠的老孃帶來?後天又是誰呢?兄弟們親人的信我都帶到了,我就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必要給這幫狗日的賣命。”

這幾個新軍官兵的家屬都是鳳陽府人,蒲觀水帶領著一部分新軍去鳳陽府的時候,這些人都託謝錦富照顧一下家人。人民黨在去救跟著蒲觀水新軍官兵親屬的時候,把他們也一道帶回根據地的。這些新軍軍屬也都寫了信,附帶了信物。這些東西一送到這幾個新軍官兵手中,他們就知道自家人的確被人民黨救了,而且落入了人民黨手裡。

“兄弟們,打起仗來子彈luàn飛刀槍無眼。大家要是不想白白替這些狗養的送命,還想著和家人一起團聚。那就跟著我們走。大家不用擔心,我從鳳陽府回來,我親自看過,那裡人人分了土地,都是上好的水澆地,人人分了紅磚的新房。不會挨凍受餓,也不會缺衣少食。咱們做人要講個良心啊。人民黨是咱們老百姓的救星,絕不會虧待咱們,不會虧待咱們的家人。”

“那謝兄弟,我爹媽信裡頭怎麼寫我兩個弟弟都死了。”胡良勇帶著哭腔問。

“那是人民黨到你家之前的事情了,這你家人總是清楚了吧。若不是人民黨到了你家,你家現在還不知道能剩幾個人呢。”

“謝兄弟,我們到時候怎麼辦?”有人不想糾纏這個,“不會要我們直接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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