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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問罪鹿兒島(一)

“完了!完了!薩摩藩要失去琉球了,薩摩藩最終還是要失去琉球了,我是島津家的罪人啊!這可怎麼辦啊?”

鹿兒島東福寺城中,島津家的家主,薩摩守、左近衛中將島津齊宣正在痛苦地低吟著。

得益於薩摩藩對於琉球的快兩百年控制,他們在琉球人內部還是有不少眼線的,所以首裡城發生的一切,很快就被鹿兒島的島津齊宣知道了。

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如不知道的好,難道現在薩摩藩還有能力再次遠征琉球,而且還是去和大明作戰?送死都沒這麼直接的吧!

說起薩摩藩的島津家,在上任薩摩守島津重豪發動聯姻大法以前,那可是全天下(日本)最著名的垃圾桶,背鍋俠。

他們與德川幕府有幾百年的恩怨,加上位於被視為蠻荒的鹿兒島,薩摩藩被以德川幕府為首的關東人視為鄉下人、野蠻人。

在關東,只要發生了惡劣或者噁心的事件,所有人第一時間就會說。

“這是薩摩藩(島津家)人幹的吧!”

匆匆趕來的島津久照也連連點頭,陪著島津齊宣愁眉苦臉了起來。

這些年薩摩藩的財政已經到了極為困難的時候,不提正在江戶參勤交代的島津重豪,這個蘭癖大名的奢侈無度。

單是1772年江戶島津藩邸被大火徹底燒燬,1779年的櫻島大爆炸這兩件事,就幾乎把薩摩藩推入了萬丈深淵。

前者是靠著強令藩士獻納俸祿解決的,後者讓虛石七十七萬石,實際僅僅三十五萬石的薩摩藩,實實在在的損失了超過四萬石的石高。

特別是強令藩士獻納俸祿這事,這是一件所有人全輸的悲劇,它極大的打擊了薩摩藩所有人,藩主收穫了大量的怨恨,藩士們又往貧窮的深淵裡滑了一大步。

薩摩藩的藩士,只聽這稱呼,你就能感覺到一股窮鬼的氣息撲面而來,島津家已經到了要這樣的窮鬼藩士獻納俸祿的地步,說是全日本第一窮鬼絕對不為過。

而要知道薩摩藩島津家從大名到藩士為什麼會這麼窮困,只要看看薩摩藩現在的組織體制就知道了。

這種名叫外城制的組織體制,在現在的日本,現在的江戶幕府時代來說,是相當獨特的。

它近似於鎌倉幕府的御家人制度,或者說,它就是島津家被鐮倉幕府命名為守護後的遺留制度。

外城制的最大特點,是他的武士並不聚集在主城附近居住和生活,而是居住在田間地頭附近的小型據點裡。

薩摩藩內存在有大量的稱之為“麓”的山地城寨和平原城寨等小型軍事據點。這些地方統稱為外城,與之相對的島津家家主所在的城市,就被稱為內城。

在這些軍事據點中居住著大量的半武士或準武士的集團。這些人平時耕種,戰時組織起來出擊。

呃!把這種制度挪到中國來說,這實際上就是府兵制,也很可能就是他們在奈良時代從唐朝偷學的。

只不過日本是個窮摳搜的鄉下地方,一個連隋唐府兵財產一半都達不到的鄉下傢伙,就被稱為了武士。

外城制盛行於鎌倉幕府,但在江戶幕府,這是非常罕見的,它之所以還存在於薩摩藩,一方面是因為島津家作為鎌倉幕府時期的守護大名,為了儘快統一本地,而因襲了御家人制度,對領內大量的地方豪族和其郎黨都予以了保留,進入戰國時期後,這些郎黨就轉化成了所謂外城士即準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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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外城制也是薩摩藩長年戰爭遺留下來的一個結果。因為薩摩藩自進入戰國以來,直到德川家開幕為止,就一直沒停過戰爭,因此比他藩而言,薩摩藩需要更多的動員兵來維持其戰鬥力。

所以薩摩為了能兼顧戰爭和耕種,而且也為了便於控制國家,大量設立的準武士人員遍佈各鄉,而現在薩摩藩的武士佔總人口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間。

可怕吧?這玩意想想就可怕!全薩摩三分之一強的人都是武士和半武士。

更可怕的是,薩摩藩的土地又是個特殊的日式小高原,這種小高原上,土地多是由熔岩和岩石碎片組成,保水性極差。

這種地的肥力,那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加上地震、火山、颱風、暴雨時不時來光臨一二,稱它一聲魔鬼之地,大家沒意見吧?

這樣的爛土地,這樣的窮國,加上龐大的武士和準武士集團,所以薩摩藩從上到下,全是大大的窮鬼,全都在苦挨。

而現在薩摩藩的經濟支柱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制黑糖,一個就是琉球的貿易。

這島津齊宣聽說大明復興了,也放開了海禁,還準備擴大琉球和大明的貿易額,賺取多多的錢財來穩定薩摩藩的財政呢。

結果,這明國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竟然要追究薩摩藩侵佔琉球的事,殺了薩摩藩在琉球的在番奉行和數十商人武士不說,還要問罪!

這還問什麼罪啊?失去了琉球,薩摩藩現在不用問罪就得原地爆炸了。

“主上!樺山十郎右衛門被明國放回來了,還有一隊明國錦衣衛也跟了過來!”

兩個姓島津的在唉聲嘆氣,家老樺山久言急匆匆走了進來稟告。

“見一見吧,我即將是薩摩藩的罪人,是島津家的罪人,你家的這位右衛門是丟失琉球的罪人,我們兩個罪人自然要見一面的。”

。。。

東福寺城大殿中,島津齊宣在身邊小姓服侍下穿著華麗的陣羽織,戴著引立烏帽子。

在他的兩邊,島津家一門四支的島津久照,父親島津重豪的親信市田盛常,以及島津齊宣自己的親信樺山久言、佚父季保等人分列在左右。

雖然島津重豪在1787年就將家督的職位讓給了島津齊宣,自己遷任上總守,但島津重豪交位未交權,如果不是他人在江戶的話,島津齊宣是沒有多少權力的。

但也正由於島津重豪去了江戶鞭長莫及,島津家目前已經分裂成了兩派。

一派是島津重豪留下的掌握藩中大權的親信,一派是反對島津重豪奢侈無度,寄希望於島津齊宣改革藩政的近思錄派。

他們的矛盾之大,就如同他們現在這樣涇渭分明的分列在島津齊宣兩側一樣。

不過這個時候,不管是哪一派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他們只是在藩中爭權奪利而已,並不是要把薩摩藩給搞垮!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可是非常緊急的關頭,假如失去了琉球,不說江戶的幕府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就是失去了琉球這顆搖錢樹,薩摩藩也撐不下去。

“大膽!”

“無禮!”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怒喝聲,甚至還有推搡打鬥的聲音,屋中的人面面相覷,明國來的錦衣衛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在東福寺城中跟薩摩藩的武士動手?

島津齊宣正要吩咐樺山久言去檢視一二,幾個穿著極為華麗之黃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就衝了進來,為首的還抱著一柄寶劍,在他身後,還有幾個人正在跟東福寺城的徒士對峙。

島津齊宣身邊,負責東福寺城警衛的物頭清水盛之,一下就憤怒了,這些明國人太過無禮了,竟敢手持利刃闖到藩主面前,另外負責警衛的徒士也太沒用了吧?怎麼能讓人闖到這裡?

不過正要怒罵的他,突然看到了市田盛常臉上一閃而逝的詭異笑容,市田盛常是島津重豪的親信,他則是島津齊宣的親信,而他又是負責東福寺城警衛的物頭,這個職位三個月前,還是屬於市田盛常的。

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