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澤親眼看著這小豹子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小肚兜的小女孩。
“哇…”千澤抱起胖乎乎的小女孩,忍不住親親白嫩嫩的小臉,“我有小妹妹了。”
帝麟看著千澤興高采烈的樣子,更覺得心疼,本應在家裡無憂無慮生活的孩子,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熔岩洞裡關了上百年。
一個女人從洞口走了進來,低聲說,“主上,家裡還有事等著您處理。”
帝麟依依不捨地俯身抱抱千澤,啞著嗓子說,“千澤,等父親下次來看你。”
帝麟很忙,千澤一直住在熔岩山裡,因為有了這個小女孩,千澤再也不覺得寂寞。
讓人心塞的是,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把我當爸爸。
這小豹妹每日抱著千澤,吵著要他當自己爹爹。
熔岩洞裡的生活單調無趣,日復一日,漫長的一百年過去,熔岩洞裡竟然還是這個樣子,沒有一絲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這洞裡多了一位美麗的黑衣女孩。
女孩子沒有什麼衣服穿,唯一的幾件黑衣還是帝麟上一次帶來的。
女孩子纖細的手臂摟著千澤,輕聲酣睡著,在熔岩洞裡,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自從認識就黏在一起,從來沒分開過。
有一次,千澤發現熔岩山的石縫里長出了一種小草,帝麟說這草是萱草,紅的是紅萱,紫的是紫萱。
千澤摸著女孩子的頭說,“你也是在石縫里長出來的嗎?我給你起名叫墨萱,好聽嗎?”
千澤用了一年時間讓墨萱知道,自己不是她爹爹,於是墨萱無師自通的覺得千澤是她的丈夫。
帝麟來得次數越來越少了,千澤的記性也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每天醒來時,都要問墨萱,你是誰。
墨萱只好不厭其煩的回答,每天清晨,叫醒千澤,然後耐心的說,“我是黑豹,名叫墨萱。”
第二天,千澤仍舊不記得。
忽然有一天,墨萱消失了,可千澤並不記得身邊有過這麼一個女孩子。
直到大群的饕餮闖進了熔岩山。
一隻饕餮的血盆大口咬住千澤的胸腹,千澤怎麼掙扎也逃不出去。
越來越多的饕餮圍攏過來,吞噬了千澤。
“千澤,醒醒。千澤,快醒醒。”
淡淡的呼喚聲從耳邊響起,模模糊糊,時遠時近。
“誰。”千澤四處張望,“是誰叫我。”
“是我,漣漪。”那聲音回答說,“快出來,再這麼下去會被饕餮神印反噬,你已經入魔了,再不回神就醒不了了。”
“我…為什麼要出去。”千澤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躺在地上,“這裡很舒服,我不出去。”
“千澤,出來!”那聲音急促而焦急。
“就不就不。”千澤蒙起腦袋,蜷縮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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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漪搖晃著千澤的身子,千澤就像丟了魂魄一樣,行屍走肉般坐著,昏昏沉沉。
已經太遲了麼,無法挽回了麼。
千澤已經入魔,神印在消退,神印已經不再承認這個半魔半神的人為主人了。
因為千澤殺了太多的人,饕餮神印是鎖著戾氣的,足夠的鮮血開啟了神印裡的戾氣,千澤又恰好吸食了各種奇怪的內丹,各種複雜的力量交錯在一起,使神印極度受損。
若想保住神印,必須要喚醒千澤,讓他自己去壓制體內亂竄的元氣。
單漪想了想,隨即毫不遲疑的摘下千澤右手上的鉤指,猛然朝自己手背上扎了下去。
鋒利的鉤指瞬間洞穿了單漪的手背,鮮血淋漓,滾燙的血液濺落在千澤手上和身上。
單漪用了最極端的方式。
單漪與千澤身上有著共通的孿生血脈,一個人受傷時,另一個人會有感知和觸動。
千澤的身體顫了顫。
單漪面無表情的把鉤指從鮮血淋漓的手背上拔了下來,因為強大的自愈力,鉤指剛一拔出來,傷口就慢慢癒合了。
單漪毫不遲疑地扎下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手上的經脈枯竭,自愈的速度變得極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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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澤在沉睡中感覺身邊滾燙,睜開眼睛時,身後的熔岩爆出火星,濺落在千澤身上,嘶啦一聲燙掉一塊皮,疼痛難忍。
“好熱啊。”千澤爬起來四處跑動,“好熱啊,什麼地方可以出去。”
找了許久,有一條隧道對面亮著光,千澤眼睛亮了亮,向著光點跑了過去。
光點越來越近,千澤猛然一躍,從洞口跳了出去,一陣前所未有的清爽沖刷全身。
再睜眼時,就看到了坐在面前,手上鮮血淋漓的單漪。
“毒蠍?”千澤一愣,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單漪的手腕,吼道,“你瘋了?再紮下去就癒合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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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千澤感到喉頭一甜,一股淤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緊接著就是遍佈全身的疼痛,劇痛,無數不同的力量在身體中亂竄,撞得千澤經脈破裂,劇痛難忍。
“好疼…”千澤用力抓著自己的右手,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右手上的饕餮神印忽明忽暗。
“冷靜點。”單漪把千澤扯了起來,“按我教你的凝暮謠念。”
千澤額頭上汗水淌個不停,掙扎著從地上撐起來,默默念著凝暮謠,緩慢地修復著經脈。
劇痛,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痛,在凝暮謠的安撫下平緩下來,從持續不斷的劇痛慢慢緩和,變成由弱到強的疼痛,再由強到弱,週而復始。
這疼痛一度讓千澤失去控制,撕心裂肺的痛吼連主殿那邊都聽得見,這疼痛讓千澤不止一次的想要拿鉤指扎進自己心臟,都被單漪按了下去。
漸漸,疼痛的週期慢慢延長,千澤的精神緩和下來,這過程堅持了三個時辰,疼痛消失的那一刻,千澤脫力倒在了單漪身上。
單漪松了口氣,在千澤背上安撫幾下。
“大蒼位高段。還算沒白受這些罪。”單漪淡然的臉上浮現一絲欣慰。
無盡痛苦折磨之後,換來的是衝破了中段瓶頸,邁入大蒼位高段。
千澤臉色蒼白地倒在單漪腿上,虛弱問道,“我這樣,算值麼?”
單漪淡淡回答,“並不值,很痛。”
“還是太弱了。”千澤無力的搖搖頭,“不夠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