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鞋？
能進長生空間的，哪個不是一塵不染？
根本就用不著脫鞋的。
可現在畢竟有求於人，孟凡還是沒脾氣的脫了鞋，坐到了茶桌旁。
他也有點體會到女天人剛剛說的一句話了，說什麼幸好他沒鬧到她這裡來，否則他就真的不好過了。
如此講究，如此會過日子的女天人，他若是真的在她這裡鬧騰一場，怕是這位長得好看卻脾氣古怪的女天人，必會和他不死不休。
孟凡很想問女天人一句，她將自己的樓折騰得這麼華麗，那位天道老頭沒意見麼？其他天人沒意見麼？
女天人伸出白玉般的纖手，倒了一杯茶，給自己倒的。
她身上的體香，比茶香還要好聞。
以防招惹到女天人，孟凡本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正襟危坐，醞釀了一下，低聲道：“這位姐姐，方才我那三位老哥都和你商量好了吧？我的東西你可以多看一會兒，還請讓我儘快進入長生四重境，救救急。”
見女天人有點心不在焉，孟凡問道：“可好？”
他的聲音很低，跟做賊似的。
女天人抬了抬睫毛長長的眼簾：“不用這麼小聲的，我這樓有禁制，沒人能偷聽的。”
“哦……”孟凡點了點頭，“還是姐姐考慮周全。”
女天人淺笑道：“一直都有的，並不是為了你。”
孟凡再次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女人嘛，把自己地盤弄得嚴密一些也是理所當然，那幫男天人天天沒多大事幹，保不準哪天會對漂亮的女天人起了邪心。
女天人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柔唇泛起了一小片明亮光澤。
看到女天人慢條斯理的樣子，孟凡真的是有些急了，道：“我很多朋友正在外面和人拼命，生死一線，就等著我突破成功解決麻煩了，姐姐，我真的在這裡呆不久的！”
孟凡又補充道：“至於我的東西，你想感悟多久也是可以商量的。”
女天人放下茶杯，端詳著孟凡焦急的臉龐：“真的如此麼？你是不是嫌棄我這裡？”
“啊？”孟凡嘴巴慢慢張圓，這都能挑出刺來？隨即搖頭悶聲悶氣道，“沒嫌棄，這裡……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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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敵人要突破長生幾重境？”女天人問孟凡道，“能和你對戰的，四重？五重？”
“五重圓滿。”孟凡無奈道，“要突破六重境了。”
“知道了。”女天人點了點頭，隨即做了一件讓孟凡震驚得差點跳起來的事。
女天人將纖細玉指彎曲，在茶桌上輕輕叩了叩，發出清脆的噹噹響聲，同時有一圈圈柔和波紋擴散，輕語道：“六樓的，出來一見。”
嗡！
輕叩茶桌的聲音還沒消散，空氣就一陣異動，有道魁梧的人影凝現在了空氣中，孟凡抬頭瞧了瞧，那人影滿臉胡茬，很是粗獷的樣子。
不用說，也是長生六重樓的坐陣天人了！
對方就那麼簡單的給女天人叫過來了？
孟凡心頭忍不住怦怦亂跳，女人果然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擁有一種支配男人的優勢啊！
要不然六樓天人會應聲而來？
在孟凡瞧六重樓天人的同時，對方也在瞧他，然後就無視他的存在，在那張有點凶煞樣子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燦爛笑容，對女天人道：“雪怡妹子，叫在下過來有事麼？”
女天人看也不看那面向兇狠的天人，淡淡道：“現在是不是有個人在你那裡突破長生六重境？”
“沒錯，一個叫杜奇正的老頭子。”六樓天人道。
“你給他長生符了沒？”女天人淡然問道。
“正要給。”六樓天人聲音溫和，“那老頭子卡在五重樓大圓滿很久了，已有絕對資格突破六重境了。”
“哦。”女天人點了點頭，而後莫名轉移了話題，“六樓的，你多久沒來我這裡喝過茶了？”
“這個嘛……”六樓天人比孟凡還侷促的撓了撓頭，憨憨道，“五年前？六年前？雪怡妹子，其實老哥早就想喝一喝你親手沏的茶了，你的茶藝那叫一個……嗯……”
六樓天人抓耳撓腮，好像在想什麼詞，卻是詞窮想不到。
孟凡樂得在此時幫六樓天人一把，隨意想了一個詞，嘴皮動了動，偷偷傳音道：“超凡入聖。”
啪！
但他卻沒想到那凶神惡煞般的天人竟是個沒心眼，在自己腦門聲音響亮的拍了一巴掌，連聲道：“對對，那叫一個超凡入聖，喝上一杯，能品咂好多年啊！”
說罷，他還讚賞的瞧了孟凡一眼，再也不似之前那麼無視他了。
女天人遮口一笑，也是不經意的瞅了孟凡一眼。
見女天人笑了，六樓天人更是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鐘。
女天人拿過一隻沒用過的茶杯，倒了一杯新茶，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著，柔聲道：“六樓的，忙完了來我這裡喝茶，但你能不能讓那位杜……”
“杜奇正。”六樓天人提醒道。
“對，就讓杜奇正再重新突破一下吧！”女天人極為淡然道，“萬一還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呢？”
繞是孟凡心境強大，聽了女天人的話，仍是忍不住目瞪口呆，嘴巴久久合不攏，這也能行？
“成！”六樓天人竟也一口應承下來，“那老頭還真有讓我不太滿意的地方。”
女天人擺了擺手。
六樓天人那道模糊身影笑逐顏開的消散了。
女天人笑盈盈的瞅著愣愣怔怔的孟凡：“現在，你不急了吧？”
孟凡緩了緩神，一身舒坦道：“不急，不急了。”
然後他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了桌上的茶杯上，到底是一杯什麼樣的茶，能讓那位六樓天人如此不顧原則，去刁難杜老頭？
他都替杜奇正感到委屈哇！
若是女天人再說直白一點，杜老頭豈不是前程盡毀了？
而且，這幫天人都如此……如此……
孟凡也有點詞窮了，想了良久，才想起兩個詞，市儈，狡詐。
女天人將方才給六樓天人倒的那杯茶，向孟凡面前推了推：“用超凡入聖茶藝沏的茶，你要不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