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條魚放哪？”
捧著那條緋秋翠錦鯉，聞人朔站在孟凡房間裡，腳下滴出一片水窪。
他滿臉笑容，開心的像是一個從小河裡捉到大魚的孩子。
孟凡躺在床上，瞧著天花板，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莫名道：“丟回池子裡吧！”
聞人朔瞧著一張一合的魚嘴，愣了愣，而後“嗯”了一聲，急匆匆跑出去了，往池子裡放生魚的時候，他頓覺自己就是那條魚，不由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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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房間，他驚異發現，方才還躺在床上的“楚二”，這時候正站在窗前，瞧著外面，那麼他放生魚的一幕，應該也被“楚二”看到了。
嗤！
那“楚二”突然一揚手，飛出一物。
聞人朔伸手接住，發現是一條毛巾，上面還掛著世俗界的商標，忍不住驚異道：“公子，咱們楚家和世俗界也有來往？”
“擦乾淨再說吧！”孟凡背對著後知後覺的聞人朔，說道。
“哦哦。”聞人朔急忙擦乾臉上的水，手裡捧著水溼的毛巾。
“在我這個二公子面前，你連運轉修為，蒸乾身上的水都不敢？”孟凡驀然轉過身，直視著聞人朔道。
“不能不能。”聞人朔搖頭道，“要守禮的，不能唐突了公子……”
“唐突？”孟凡皺了皺眉頭，“昔日的聞人朔，一套萬影掌法，震懾鬼神，現在倒是怕唐突一個廢人公子哥了。”
孟凡繼續道：“聞老哥，你說你跑過來攙和這趟渾水做什麼，當時在路上，趕你都不走，現在知道後悔了？向一個丫頭片子低聲下氣了？修煉界有哪不好？在家裡呆著有哪不好？所謂的機緣造化真的那麼重要？”
聞人朔直勾勾瞧著孟凡的臉，嘴巴張圓：“啊？”
孟凡站到聞人朔面前，將手按在其身上，一股白霧隨即蒸騰而起，孟凡苦笑道：“啊什麼啊呀！”
感受著身上的火屬性真氣，聞人朔眼睛溼潤了：“啊……”
一老一少，四目對視。
房間裡的氣氛古怪起來。
已經一身乾燥的聞人朔，忽地攥緊了孟凡的雙手：“原來是……”
孟凡聳了聳肩：“可不是呢！”
聞人朔嗓子一下子啞了：“小副宮主，原來是你，原來……嗨，我早該知道的啊！”
“在來楚家的路上，你趕我走，結果我沒領會到你的意思……”
“在那個四合宅院，你劫持了那個女人，其實你早就勝券在握，是我莽莽撞撞，自己尋死，那次若不是你，大家都死光了吧？”
“還有在無主之地，軒轅家的圍，也是你幫忙解的吧？”
“在那裂谷裡面，那棵樹，也是你救的大家吧？”
聞人朔喋喋不休的說著，一切都明白了。
他突然問孟凡道：“我……我是不是明白的才晚了？”
孟凡從聞人朔身前走開，坐在了床邊，搖頭道：“也不晚，起碼人還活著，只是高蒼梧他們我沒辦法救了，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逃過一劫的聞人朔唏噓感嘆，卻是沒辦法說什麼。
孟凡的確已經盡力了，做得也已經夠多了。
聞人朔站到孟凡面前，又要行禮感謝孟凡，卻被孟凡制止了。
“小副宮主，他們說楚二將你殺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怎麼會在十八重山被人殺掉……哈哈，哈哈哈，你沒死，那麼楚二……妙啊！妙啊！這麼一來，咱倆在楚家可就好過多了，但小副宮主，你為什麼來楚家？”
聞人朔仍不知道孟凡來楚家的原因。
孟凡也沒故意遮藏，將五株靈草的事說了一下，而後正色道：“聞老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聞人朔想了想，凝重道：“事實都在眼前擺著，楚家只是想找一些亡命之徒，我自不肯為楚家送死，若是能走……則走之！”
他又嘆氣道：“可是若是約定之期未到就走，怕是後果更加嚴重。”
契約上白紙黑字，不在楚家幹滿三年不可離開，否則視為叛逆處理。
孟凡點了點頭：“走自然是要走，而且儘快要走，還要走得合情合理，聞老哥，你也不用再跟我客氣，咱倆合計合計，怎麼在楚家大撈一筆，然後乾乾淨淨脫身。”
聞人朔心情大為轉好：“行……孟老弟！”
隨即，一場密談在房間裡展開。
午後時分，兩人才相視一笑，談妥了什麼事。
楚徵夢坐在閨房裡，瞧著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地面上，怔怔出神，她難免回憶起在無主之地的經歷，喃喃道：“弟弟頭上的傷沒什麼懸念，應該也好治，倒是那棵樹讓他變得有些詭異，不知是福還是禍……”
而後拿起紙筆，畫下了一棵樹，而後衝著門口沉喝一聲：“阿蘭，進來！”
一位怯生生的小丫頭，推開了房門：“大公子，有何時吩咐？”
楚徵夢將紙遞給那丫頭，道：“交給天策房，讓他們查查這樹的來歷。”
天策房是初曉峰專有的情報機構，向來靈通，或許能查出有關怪樹的訊息，如此便可以對症下藥，治好弟弟的怪病了。
“是。”那丫頭接過紙，轉身就出去了。
丫頭剛出去，門口就出現了另外一道人影。
楚徵夢瞧了一眼來人，皺眉道：“聞人朔，你還有什麼事？”
來人正是聞人朔，恭敬道：“大公子，二公子想出去走一走，我特地來請示一下您，不知方不方便？”
“他自己說要出去走的？去哪走？”楚徵夢問道。
“二公子也不知道去哪，只是說隨便走走，他或許想起來一些什麼。”聞人朔道。
“嗯……”楚徵夢想了想，道，“也好，正好我也想出去一趟，那就一起走走好了。”
說罷，她便起身走出了房門，發現孟凡就在門外站著，正好奇的瞧著周圍的一切，這讓她心中禁不住有些心疼。
“弟弟，咱們去鎮仙崖瞧一瞧。”楚徵夢對孟凡道，“順便給你講一些事。”
去鎮仙崖，她是想還葉家的那個人情，去關照一下剩下的那幾位葉家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