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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終結之戰(六)

秦軍的連營守衛並不森嚴,但天下間要說有誰能夠避開近百餘名帝星將的巡邏視線,闖入秦軍大營的,恐怕天下人已知的人物裡,只有兩個人可以做到。

銀月死神阿卡司,以及大賊風展。

阿卡司與風展之間的速度對決最終是阿卡司勝利了,但那場勝利,並沒有讓阿卡司品嚐到勝利的喜悅。

這位大刺客也早已看出了一件事,風展在速度的追求上,比他更為純粹,所以風展有一天會比他更快。

那一天不會太遠。

書生與風展要來了連慶城北外的詳細地形圖,由孟追所繪製,千里目的孟追甚至能夠看清極遠處的秦軍大營的佈置。

秦軍連營守衛的確顯得漏洞百出。那些帝星將也都彷彿失去了意志一樣。雙目無神,只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遊走著。

在步入連慶大營之前,書生問了幾個問題,自然是關於最近的戰況。

其間也提到了帝月洛。

帝星四將之中帝月洛給書生的印象最深。帝風烈實力為帝星將中最弱,但為人傲慢且愚蠢,帝雲獨帝驍羽二人實力稍強於帝風烈,論及手段,帝雲獨也不差,甚至曾經讓書生吃虧,但真正讓書生忌憚的,還是帝月洛。

能夠將天帝意志領域化的天才,一個真真正正的讓書生感覺到了內心驕傲的人。

書生總有一種感覺,帝星將每一個都很傲很狂,彷彿這種性格是從某個人身上複製而來。但帝月洛的狂與傲,卻又給了書生不同的感覺。他很在意帝月洛。在西域戰事之後,書生曾經問過掌櫃,關於這位帝國二號人物的實力。

掌櫃的回答是,帝月洛是一個天賦上不輸給他的人。

放在一年之後的如今,掌櫃這話若非是恭維,那麼便足以說明帝月洛到底有多強。

只是在得知帝月洛也已經如同其餘帝星將一樣變為了一具傀儡之後,書生沉默許久,眼中卻是有著一絲期待。

潛入秦軍大營的計劃,書生決定在夜裡進行。

雖然如同帝星將這般的頂尖高手,白天黑夜的區別並不大,他們只需要感應氣息,甚至不需要睜開雙目,而百餘名帝星將的巡邏足以擊敗任何高手,至於擊殺跑堂和書生,只需要一名帝星將便足以。

只是,書生和風展武道境界低微,反而無法感應到氣息,而夜幕就成了最好的掩護。

風展早已經將地圖爛熟於心中,要揹著賬房奔跑,對於風展來說並不難,事實上他很擔心賬房能否承受這樣的速度。

第二道禁制已經開啟。

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阿卡司與寧無邪在熔爐功開啟之後,第二道禁制下的風展,沒有任何人追的上。哪怕他的背上,揹著一個人。

秦軍連營裡沒有士兵巡邏,只有帝星將,而任何一名帝星將,如果發現了風展與書生,都可以輕易的擊殺二人,這是一場不容許有半點出錯的潛入。

風展不比阿卡司,如果這個任務由阿卡司來完成,會無比輕鬆。

以為阿卡司很快,也很輕。

而風展的快,卻是一種迅猛。

書生選擇夜晚行動的第二個原因,乃是他透過天時算出今夜會有一場大風。

風起之時,風聲呼嘯間,風展行動所帶來的聲音和氣流都可以被掩飾。

……

……

起風了。

第一道防線的七名帝星將在短暫的一息裡,會出現一個所有人都彼此背對的瞬間,這個瞬間,風聲似乎比往常急促了些。

有帝星將察覺到不對,回過頭,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風勢在一瞬間變弱,無可尋覓。而遠處十餘丈外,風展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異常的快。甚至能夠聽到來自胸腔的震動聲。

風展很緊張。

第二道防線比第一道防線來說不那麼容易被發現,但是難在地形複雜。連營之間交錯間,如果用過於快的速度行進,需要不斷在極短的距離裡告訴變向,這對於阿卡司來說很容易,但書生卻不覺得對於風展來說容易。

只是當風展的身影鬼魅的來到了連營的後方時,書生才驚訝的發線,風展或許境界一直沒有怎麼變,但速度的提升以及對速度的掌控,已經遠遠勝過去年。

書生拿出了藏在懷中的小儀器,是一個圓盤。此道具乃是公輸琉璃所製造,是根據公輸秘寶探銅儀改造而來,內部構造十分復雜,公輸琉璃用極為發散的思維以機械來模仿氣海內田的運轉,加上黑海銅對元氣的感應,故而做出了這麼一個探測儀。

書生把弄了一陣,期間風展帶著他挪移了數個地方。

圓盤上有兩個指標,一個可控,一個不可控,不可控的指標迅速的轉動著,可控的指標停留在刻度為一的位置。書生轉動了一下刻度到二,不可控的指標轉動的方位降低了非常多,只指向了一個方位。

他一眼便知道了這個儀器的用法,忍不住內心驚歎妹妹的天賦。

世間的境界強弱一直難以量化,但這個儀器,卻以九葉巔峰境界為準,將強者的氣息量化。書生聽聞一個說法,極意強者的實力是葉之境巔峰強者的四倍。

於是乎他將指標轉到了刻度四。

另一個指標沒有動。書生眉頭微挑,嘗試將刻度調到五,指標依舊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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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展打了個眼色,示意書生快點,因為這陣大風很快就要結束。

於是書生索性直接將刻度調到了八。指標終於動了,指向了西北的一個方位。

書生內心驚訝,因為指標馬又轉動了,指向了他們的身後。

書生已經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傳奇武者秦先皇,和帝國龍將,實力驚人,單輪內勁數量,恐怕是尋常極意強者的兩倍。而讓他更吃驚的是,項叔叔的實力進步一點也不慢,竟然能和這位傳說中無人能敵,斬殺了天下第一高手弛硯南的開國武者分庭抗禮。

兩百名帝星將,一個秦先皇,這對於楚軍來說的確是無法反抗的戰力。可一旦有龍將這樣的強者倒戈,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書生甚至能夠想到楚軍軍師郭綠川的最終的計劃。

項武與秦先皇戰死。不但瓦解了秦先皇的危機,也瓦解了帝國最強的屏障。恐怕從算到秦先皇準備屠城的那一刻起,郭綠川就已經開始打這個主意了。

楚軍要贏,便要殺掉項武。

只是書生不得不幫助郭綠川,因為眼下的情況,楚軍的確是站在了大義的一方。但書生內心發誓,如果真的說服了項叔叔,必然不會讓他死於與龍脈武者的對決上。

但眼下還有一個問題,哪個方位才是龍將。如果二人不小心闖入了秦先皇的大營,則萬事休矣。

風將停。

書生難以判斷,如果他與風展任何一個人能夠稍微感應到武者的氣息,這也不再是個問題。

書生的大腦飛速運轉,在這一息裡他開始模擬著秦先皇與項武對話內容的各種可能性,而後幾乎是同一時間,書生指了北方。

風展也猜到了書生不清楚項武被關押的具體位置。所以這是一場賭博,連營很多裡都是帝星將,甚至可能是秦先皇,於兩個武道境界不過窺葉的人來說,這裡便是佈滿了陷阱的雷池,走錯一步,便再也無法回頭。

但風展沒有猶豫,因為天時將消。也因為他絕對的信任賬房。

……

……

項武沒有卸甲。多年的習慣讓他在征戰時即便入睡也絕對不卸甲。楚軍哪怕已經不可能進攻,他依舊如此。

這麼多年以來,言家鬥他,小皇帝利用他,秦先皇棄他,敵人們憎惡他,他都沒有太在意。

他是龍將。帝國最強之武。他從成為龍將那天起,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要什麼。自己應當要什麼。他要成為帝國最強的城牆。

這道城牆攔了鐵黎人許多個歲月,這道城牆讓帝國不再擔心疆域的流失,這道城牆讓虎視帝國的勢力們忌憚不已。

可如今,城牆斑駁,坍塌不過朝夕。

他是極意強者,這個世間境界最強者之一,他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殺意,越來越濃烈。

也許今晚就將是自己的劫數。

多年前的那場戰鬥,他沒有參與。

縱然是內心很少迷惘的項武,也無法在軍令和君令下,去擊殺自己最好的朋友與上司。

那是他第一次對統治著這個世間的上位者產生了質疑。

而如今,彷彿是輪迴一般,這個劫數落在了他身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項武至少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死,勸誡秦先皇不再屠城。

營帳外的風聲有些凌亂,如同項武的內心。他有些遺憾,自己沒有死在赫雷都布或者狼族人或者風絳的手裡,卻是死在了效忠的皇帝手裡。

只是很快,這樣的遺憾被驅散。

饒是這位將軍歷來冷靜,面對下一刻發生的局面也有些不知所措。

營帳的門動了,一陣風吹過之後,項武看到了兩個人。

書生,跑堂。

他斷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兩個人。也斷然沒有想到,有人能夠闖進如今的秦軍大營。

風展內心也是一驚,驚中帶著後怕,這要是進來見到的是秦先皇,恐怕現在二人已經殉國了。

書生倒是很平靜,他看著項武的眼睛,感受到項武眼神深處的迷惘,輕聲說道:

“項叔叔,跟我走吧。”

項武也在瞬息間淡定下來,敢在如今的秦軍大營裡闖入龍將的營帳,這大概也只有善於奇襲的書生和向來喜歡管閒事的客棧眾人會這麼做。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帶著一些欣慰。

書生不需要等待項武說什麼,因為事情他已經確定了。

“當年父親叛國的真相,我一直在查,您也一直在查,但這麼多年來您駐守北方,時間並不多,而我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去瞭解真相,可如今,您應該也能猜到一些。”

項武說道:“說下去。”

書生說道:“項叔叔可還記得天坑。”

項武點頭,這件轟動帝國的大事他自然記得。

“跑堂,風展便是來自天坑。曾經與您分別之時,我們提及過帝風烈前往天坑。也許您不相信,天坑之中其實還有數千活著的人。”

項武沒有說話,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從我父親和公輸老爺子死後。帝國便一直沒有救濟天坑中的百姓,但我父親尚在時,他一直沒有忘記過這些人。項叔叔,我想問您,您可曾忘記?”

項武愣住。

他知道書生的來意,卻不想書生的思維方式如此難以揣測。書生彷彿不是來營救他說服他,而是來質問他的罪孽。

當年天坑城的百姓,雖然是楚人,可十幾年過去了,楚國也早就滅了,這天下不都該是秦人嗎?但很遺憾,自己當年,在沈家公輸家滅門後不久,就被調去了北域防禦鐵黎人。

依舊說不出話。

”當年的天坑百姓,在天坑裡待了三十年。這三十年裡,十數萬人變得只有三千人,這三十年裡,天坑裡的人就像懸崖上的野花一樣,頑強的卑微的活著,那些於天坑裡出生的孩子,他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何謂光明何謂天空!“

書生的話帶著些許悲憤,風展有些感激的看著賬房,明明這個傢伙當時並不在天坑城裡的。他忽然明白掌櫃為什麼要捨生忘死兩次去救這個賬房。

有著那麼悲慘的童年,卻還能夠堅持著正義,這個傢伙,嘴上說著自己不是好人,說著自己是個陰謀論,其實內心一直很善良。

風展這麼想著,如果等下會面臨絕境,就算是死,也要把賬房帶出去。

“項叔叔,您可曾想過,也許當年的天坑事件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切都只是為了滿足上位者那龐大到無止境的殺欲。”

項武震驚。他當然想過這個問題,可從來都是立刻避開了這個問題。

“我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但如今,您的敵人在守護帝國的子民,而您,要做帝國的屠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