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卡了遊戲bug的玩家就是芬裡厄?
羅隱心裡一陣古怪。龍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溜達了這麼久,他居然沒發現。
還有路明非這傢伙徹底沒救了。他身上搞不好有什麼奇怪的龍王吸引光環,被動技能是拉龍王一起玩遊戲。
路明非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零跟在他的身後。
羅隱和零有一瞬間的對視,但兩人默契地什麼也沒說。
即使零能再承受一次“降臨”,她也不會在路明非面前動手。
羅隱則頗有些忌憚。他意識到自己對路明非背後神秘團體的實力評估出現了明顯誤判,對手的真實情況全是謎團。
生命膠囊本來是針對李霧月開發的產品,沒想到會在這裡建功。萬幸,作用效果像實驗中一樣順利。
如果這世界是一個遊戲,那羅隱覺得自己是在簡易和地獄難度之間反覆橫跳。
聖骸沒發育好,康斯坦丁死宅一個,諾頓見面自爆。耶夢加得戀愛腦,芬裡厄是個大聰明。
而另一邊,正體不明的奧丁手握昆古尼爾,李霧月製造夏之哀悼後藏身加圖索家幕後一個世紀,海王哪哪兒找不到。現在又多了個疑似黑王的降臨者。
有一說一,就火王和山王這配置,龍王內戰要是能打贏才是見鬼了。
“師兄,你向學院報告這裡的事了嗎?”
路明非小聲問道。
他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羅隱看起來和這條龍處得不錯,但那是一頭差不多六十米長的巨龍啊!
芬裡厄剛剛只是用力掙扎,雙爪亂扔礦石發發小脾氣,可那密集的隕石雨給他的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一般。
雖然網友面基什麼的是挺歡樂的,但前提是對面的正體不能太過分。
“夕陽的刻痕”是個衰氣男高中生,不算離譜;如果是個謝頂中老年娃娃音鬍子大叔,這就比較過分。而人形核彈和哥斯拉,真的不在路明非的計劃之中。
上次快樂的網友面基還歷歷在目。今天一起坐灰狗來場走走停停的旅行,明天你的額頭出現在我的瞄準鏡中。
你媽的,為什麼。
“沒呢,不急。”
這可不興報告學院啊。昂熱要是知道這裡有只龍,掘地三尺也會炸死芬裡厄。
“雙生子藏在楚子航的腦子裡,殺了芬裡厄楚子航會有危險。”
如果羅隱這樣解釋,那可太方便了,楚子航猝。
一次性入手兩具龍骨十字,老昂熱一夜能笑醒好幾次。
還有個次要原因:這裡不需要第二個開發者。這彷彿無窮無盡的金山銀山,真開發起來也是有限的。
當然這只是次要原因,關鍵是他關心楚子航的安危。
“師弟,不瞞你說,其實我已經初步馴服這頭龍了。這是混血種歷史上首次嘗試馴服龍王,但這樣超前的思想秘黨的同仁大抵是難以理解的。”
“哈?”
路明非的眼中滿是對重度神經病的關懷。上一次看到這麼嚴重的,還是那位女裝大佬。
“你一時不敢相信,我能理解,畢竟這是驚世駭俗的創舉。讓我給你演示一下。”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羅隱的表情自信到讓路明非有些擔憂,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芬裡厄殿下,我要取用這裡的一噸金幣,明天來拿,就按之前說的來。”
“記得裝好電視機。還有多帶薯片,還有......冰淇淋。”
芬裡厄打了個響鼻。他發現除了薯片,冰淇淋也蠻好吃的,特別是巧克力味。
我靠!這什麼喪權辱龍的條約!
路明非的臉部表情管理有些失控,您這交易模式,簡直比葡萄牙還帶英啊!
被酒德麻衣形容為無口無心無表情的零,此刻面部肌肉開始輕微抽搐。
羅隱的餘光一直對著零。零當然可以戳破他的謊言,但她也會冒相當巨大的風險。而且他知道零身上有一份翠之混,這是致命的破綻。
“師兄,你為什麼稱呼他殿下?”
“偽滿還叫溥儀皇帝呢,有用嗎?我當然可以白拿這裡的東西,但送上電視機和一些零食,不是給龍王留些體面嗎?”
連對龍王都是如此溫柔,羅師兄真是個強大的人啊。
“再給你看個更有意思的。”
羅隱在空氣中投影出一張夏彌的高畫質照片,來自芬格爾炒作的新生網路選美。
夏彌惜敗於上杉繪梨衣位居第二,芬格爾分析,她落敗的主要原因是名花有主。
“叫姐姐。”
芬裡厄稍稍疑惑了一下。
“姐姐。”
龍王先生,注意你的節操啊!
你這也太隨便了,底線之低和那些喊新垣結衣當老婆的阿宅已經沒差別了喂!
卡塞爾教科書上的龍王:殘暴,冷酷,智慧,傲慢,優雅。
真實的龍王:被混血種壓榨,喊學院美少女叫姐姐。
“叫哥,嗷!”
路明非剛一開口,就挨了羅隱一個大腦瓜崩。
“龍王的臣服是件很私人的事,不要作死。”
“師兄,你,是怎麼馴服龍王的?”
雖然他知道師兄很強,但芬裡厄的體型壓迫力實在太強了。路明非估摸著自己卯足力氣蹦,都錘不到芬裡厄的膝蓋。
“記住,能征服龍王的,唯有絕對的實力。你看到,芬裡厄身上的鎖鏈了嗎?”
混合金屬形成的猙獰鎖鏈,將那龐然的生物束縛於山壁之中。
北歐神話中,束縛魔狼的鎖鏈名為Gleipnir,用貓的腳步、女人的鬍鬚、石頭的根、魚的呼吸、熊的腳腱和鳥的唾液所製成。
“那場流血的戰鬥並不輕鬆。”
羅隱淡然說道,不再言語。
這種事情,多說多錯。關鍵在於相信路明非的腦補能力,塑造出一場曠世大戰。
芬裡厄:“你們在說什麼?”
“我喊他們來鬥地主呢。”
這一刻,羅隱的形象在路明非眼中變得光芒萬丈,簡直不可直視。
......
路明非這輩子都沒在牌桌上賺過這麼多錢。
不得不說,龍王就是大氣,一輸上百個金色籌碼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羅隱看的明白,以芬裡厄的智力,鬥地主只是勉強能玩得起來。
而且他的爪子忒大了,抓牌出牌都是高難度操作。
他不是想贏,只是孤獨罷了。芬裡厄大把撒著金幣,只想讓“遊客”們多陪他玩一會。龍王活到這份上,尼德霍格瞅見了能直接穢土轉生。
“差不多了。”
羅隱伸了個懶腰。
“反正聯絡很方便,改天再來打牌啊。”
零一直在配合路明非,結果就是小路面前的金幣堆了得有幾十斤重。
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聯絡,羅隱看不懂。零始終板著臉,更是加大了他猜測的難度。
“大頭熊。”
芬裡厄的聲音震得路明非頭皮發麻。
巨龍將一個大鐵盒推向路明非。鐵盒上有些磨損,但並無鏽蝕。
開啟鐵盒,裡面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動漫手辦。好傢伙,你還是個二次元宅龍。
“選一個。”
不能再多了。
路明非一眼相中了朝比奈實玖瑠。
“下次來給你帶個不一樣的。”
這要贏了龍王這麼多金幣,不送點東西心裡有點過不去。
路明非說完就覺得有點怪,他好像把來龍王家串門當成很日常的事了。
如果被校長知道他和火王打星際,山王鬥地主,老昂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他吧。算了,事已至此。
龍王親和力嗎,這是什麼奇葩技能。
路明非扛著一大袋金幣和朝比奈,與零一同離開。羅隱望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
若只是一次還能解釋為巧合,反覆發生就很詭異了。
羅隱和康斯坦丁能合作,是因為奧丁的巨大威脅,對芬裡厄則是利用資訊差坑蒙拐騙。
而路明非和康斯坦丁在他覺醒前就是熟識,如今依舊親近。而芬裡厄又主動向路明非釋放善意。
這衰仔細究起來,身上全是謎團啊。
“殿下,我先行離開,明天開始安排這裡的裝修。我們的聯絡點,就定在新宿三丁目地鐵站吧。”
之前那站,必然會遭受不少組織的調查,得儘可能選遠一些。
離開芬裡厄的“臥室”,羅隱回到了小火車上。
一進門,正在給自己放假的荷官一骨碌爬了起來。這個人類,竟然活著出來了!
“放心,我不會食言的。”
客觀來說,荷官,也即鐮鼬女皇對他的事業發展功不可沒。
她是羅隱開始奴役死侍大業的鑰匙,又配合他率先見到了芬裡厄。
羅隱輕車熟路地找到荷官脊椎中的鍊金矩陣,開啟鏡瞳,詳細收集資訊。
將鐮鼬女皇這類頂級龍族亞種改裝成芬裡厄的玩具,耶夢加得真是個隨性至極的存在。
移除這種簡單的鍊金矩陣不算難事,英靈殿英靈那樣複雜的改造就麻煩多了。
煉金術士三下五除二拆解了鍊金矩陣,想了想,還是保留了“語言庫”。一隻熟背老電影臺詞的九頭鳥還挺好玩的。
“好了,你自由了,回去當你的女皇吧。”
羅隱聳聳肩,與荷官一起離開小火車,進入昏暗的礦洞中。
恢復自由的鐮鼬女皇,18只黃金瞳逐漸變得妖異而兇暴,但並不敢對羅隱產生什麼想法。她這輩子算是栽在煉金術士上了。
鬼車鳥的嘶鳴自帶強烈的哀怨感,鐮鼬女皇的鬼叫比《長相思》還《二泉映月》。
荷官一開嗓子,羅隱就有些頂不住了。
緊接著,礦洞中迴盪起成千上萬的哀鳴,其中不乏一些特別高亢的。
羅隱稍加檢視,發現竟然有七八只與荷官相同的九頭鐮鼬,即族群的女皇。
全身除了骨頭沒幾兩肉的怪鳥成群起飛,圍繞他們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這些沒經過改造培訓的鐮鼬沒什麼語言功能,只是本能地警告著他們。
哦豁,完蛋。
羅隱瞅著荷官,發現她在使勁撲稜著骨翼,也就是氣抖冷。
鬼知道荷官身為玩具活了多久,這段時間裡鐮鼬族群中已經出現了不少新的九頭鐮鼬,她已經不再是這裡的女皇了。
荷官,你後宮沒了。
荷官憤怒地鳴叫著,卻十分無力。她雖然長得最大只,卻無力對抗這麼多新的競爭者。
鐮鼬女皇會定期清理族群中成長為六頭鐮鼬的後裔,直至衰老期才會選定繼承者。
耶夢加得隨機抽取一個幸運兒給芬裡厄當玩具,鐮鼬族群內部因此陷入春秋戰國時代。
羅隱身上奇異的氣息震懾著龍族亞種,鐮鼬們並不敢上前進攻。
“要不,你跟我混吧?給龍王當下屬很不容易吧?我可是年度十佳老闆,員工們都恨不得給我立生祠。”
羅隱回頭詢問荷官。
“你當我的屬下,我幫你清掃叛亂。你還是鐮鼬族群的女皇,只要你承諾讓鐮鼬族群為我所用。”
荷官一咬牙,九個鳥頭齊齊點頭。給誰打工不是打工呢?至少這份工能掙到面子。
鐮鼬是相當高階的龍族亞種,荷官雖然是個喜劇人,其實龍血的純淨度不亞於四代種。
羅隱想得明白,馴化鐮鼬這種東西吃力不討好,當成寵物估計也不好賣。
要控制鐮鼬族群,榨取它們的價值,他需要一個代言人。荷官,無疑是歷史的選擇。
如果鐮鼬王國有廟號,就給荷官封個順宗吧。
羅隱穿過鐮鼬群的包圍來到月臺,那裡已經有芬裡厄開好的出口。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尼伯龍根,死人之國,也是財富之國。
次代種的尼伯龍根並不穩定,比如瑪納加爾姆死亡後,日月宮殿都相繼崩潰。
初代種則不同。但三峽的青銅城被諾頓鎖了,而康斯坦丁老懷疑羅隱心懷不軌,寧可讓青銅城繼續泡在水裡也不回家看看。
而現在,一整座尼伯龍根幾乎毫不設防地向他開放。若是羅隱能合理安排開發計劃,這就是個永不枯竭的金礦。
除了死亡金屬礦石,又能記上一筆,“鐮鼬養殖計劃”。
鬼齒龍蝰他已經養了兩大池子,養一種也是養,養兩種不還是養。
等羅隱集齊了龍族亞種圖鑑,他就是名副其實的龍族正統。
羅老闆和荷官鬼鬼祟祟地穿過“門”,進入黑暗的隧道。
羅隱用原界挖土來到地面,偷偷拆了個擋雨篷子,將塑料布蓋在荷官身上。
“你們怎麼樣?”
“一切安全,對手已撤退。”
蘇茜聲線穩定,但透著一股遮蓋不住的虛弱。看來大家都不輕鬆。
“按計劃,會和。”
五分鐘後,新宿區黑漆漆的街角裡,羅隱和蘇茜平安見面。兩人身後都跟著蓋著塑料布的怪東西。
羅隱掀開布一看,人造龍軀像是被剝皮了一樣,雙爪基本沒了,再生速度慢得不正常。這麼嚴重的低溫損傷,你們是跑去南極和帝王企鵝搏鬥了嗎。
蘇茜一眼看到了羅隱衣服胸口處爛的大洞,新生的血肉顏色有一定差異。她同樣注射了生命膠囊,能用到那東西,說明情況不簡單。
塑料布下的九頭鐮鼬更顯得詭異,這玩意怎麼想都不適合當寵物養。
“重要的是,我們成功了。”
羅隱微笑著。
“回家。這只是第一步,要做的工作還多得是。”
龍軀裡的奧莉薇婭發出社畜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