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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死亡

曲陽終究沒有動用卡里的錢,只好向好朋友小志又借了點錢。人窮志短啊,仔細一想,下個月房租都是問題。有些錢他也不能動用,生活總是會出現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讓你頭疼。他又嘆了口氣,生活真難,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先不想了,想著就煩。餓不死就行,曲陽一副沒有上進心的想到。光想也解決不了問題,錢總不可能憑空掉下來把。索性不想了,好好陪楠叔叔瀟灑幾天再說。這幾天要陪楠叔叔,曲陽安排樂芸去陪陪秦倪。楠叔叔是那種很講究生活的人,可自己偏偏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生活,真是操蛋。曲陽忍不住罵了一句,有錢就好了。

人難受的時候總是做什麼都不順心,於是便更加操蛋了。好不容易慢慢有了活下來的**,有了漸漸從抑鬱症中恢復的徵兆,生活又來煩人。這讓人很是不爽。活著,怎麼這麼難呢。不能這樣下去,曲陽數了數自己身上的錢和借來的錢,總共還剩3000不到,其中2000還是小志剛剛借給他的。估計和楠叔叔出去兩天也剩下不了多少,能堅持到月底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有點煩躁,煩躁自己會混成這個樣子。楠叔叔又是自己最敬佩的人,他待人溫柔儒雅,處事冷靜,知書達禮,曲陽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崇拜這位叔叔。可如今,曲陽在自己的偶像面前竟然要這麼狼狽,這讓他很無奈。曲陽之所以不去上海就是因為上海是自己最喜歡的城市,他不想讓自己這麼狼狽的過去,原來,在喜歡的人和事物上,我們都不願展現出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可生活就是這麼殘忍的要把你的傷口扒出來。走到這個地步了,曲陽算是懂得了生活的無奈和殘忍了。

一個人走在沿河的街道上,走著走著感覺累了,就坐在河岸旁的草地上。寂寞的抽著煙,孤獨的望著遠方,不知道該向誰講這種無力感。漸漸的發現一個人在外面終究還是不容易。天空越來越暗了,烏雲也慢慢聚集,似乎馬上就要下一場大雨了。曲陽再次看著河面,漸漸的走向河岸的邊緣,生活的不如意,感情的受挫,工作和經濟上的壓力,以及久久未能康復的抑鬱,這讓他再次感受到生活的絕望。他摘下了眼鏡,世界變得模糊起來,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雨也越下越大。所謂的天空之城他再也沒有看到過,那都是童話。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鞋子已經溼透了,他想起了陳曉宇,生命中第一個很重要的人,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會不會也會偶爾的想起自己。這個問題也許永遠沒有答案。他繼續往前走,只是時間似乎顯得更外的漫長,他又回憶起林尹,她呢,她會不會還記起當初的海誓山盟,會不會也會回國看看自己。

他閉上了雙眼,雨水早就把整個人都打溼了,河水也早就淹沒了雙腳。這個世界真讓人失望,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要這般懲罰我,曲陽心裡徹底絕望了。他繼續向前走去,一步又一步,河水淹沒了整個下身,腰,肩膀。

就在要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天空突然晴朗起來,久見的太陽雨出現在這座城市,在陽光的照耀下,彩虹也神奇的掛在了天空,曲陽睜開了雙眼,逆著陽光,似乎感受到了光明的存在。好美的彩虹,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彩虹了。透著陽光,他看到了楠欣在噴泉下歡笑的背影,望見了楠欣微笑的跟他拉著小手指說著100年也不變,也聽到楠欣抱著他說道“她不愛你,我愛你,我永遠愛你”,他望著楠欣笑了,她的身影飄向天空,曲陽就一直看著天空。她,原來她就是自己的天空之城。曲陽停止了繼續前行的腳步,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母親在門口等他的無數個日夜,想起母親高考的那段時間日夜的陪伴,想起了父親告訴自己男兒要學會承擔,勇於擔當。他長大了,也想讓父母今後的日子過的開開心心點。也許天空之城還存在,反正連死都不怕了,我曲陽還怕什麼,還不可以這樣死去,楠欣還在,曲陽原來一直害怕楠欣會和林尹,陳曉宇一樣最後會離開自己,他害怕去愛了。那種失去最愛的人的痛他今生都不想再去感受了,尤其是林尹,讓他徹底害怕恐懼了。從此他的世界裡充滿了黑暗,如果可以,他寧願不曾愛過了。因為楠欣,他願意再勇敢的愛一次。因為楠欣,就算生活再痛苦他都願意再嘗試一次。飛蛾重生依舊是飛蛾,看到了心愛的東西仍會不顧一切飛去,只是他相信這一次楠欣不是火,是他的天空之城。

想到楠欣他的眼睛又重新出現了希望,他剛想準備上岸,無奈雨越下越大,水位突然提高,不會游泳的曲陽失去重心,他在水裡掙扎著,可終究還是於事無補。老天好似和他開了個玩笑,曲陽越陷越深,鼻子喉嚨都被水淹沒,我還不可以死,不可以,我還有楠欣,我還不可以死。曲陽漸漸的失去知覺,沉在水底的曲陽透過水,穿過陽光,望著天空“楠欣,楠欣,我不可以死去”“楠欣,楠欣,我還要給你一輩子幸福呢”

天空很美,被雨水清洗過的城市也顯得格外明目,這座城市也開始熱鬧起來了。曲陽一個人孤寂的躺在水裡,安靜的等著死亡的宣判。終於,他的世界安靜了,再也沒有那麼撕心裂肺的痛苦了。雙手的繃帶也被河水衝開,手背的血染紅了周圍,這份安靜只屬於他。從此,這個世界,與他再也沒有任何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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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香港的楠欣,坐在圖書館看書,突然心頭一痛,望著天空,胸口悶痛,眼角竟偷偷的跑出了幾滴眼淚,她用手擦去的淚花。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好嘛?楠欣用手捂著加速跳動的心房,“小陽,你怎麼了,

望著天空,他看見了她,只是他閉上了眼

仰視天空,她想起了他,只是痛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