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克斯仔細想了想，沉著臉色說道：“如果南宮振華能夠從這十幅畫裡找出《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真品，我就同時把這幅畫也送給他。”
約翰臉色一驚，連忙向霍爾克斯說道：“閣下，這幅畫有可能是達芬奇的真跡，而且是《蒙娜麗莎》的年輕版啊！雖然價值比不了盧浮宮裡的《蒙娜麗莎》，但升值空間卻是極大，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送人啊？”
“約翰！我意已決！”霍爾克斯臉色一沉，為了維護自己在歐洲上流社會的形象，至少表面工作還是要做足的。他不相信南宮振華還有那麼好的運氣，能夠從這十幅裡面選出真正的《艾爾沃斯·蒙娜麗莎》。即便南宮振華運氣爆棚，這一副年輕版的《蒙娜麗莎》自然也不能讓他帶回華夏去。
“霍爾克斯先生，你的慷慨，我簡直佩服至極啊！”
秦龍有些感慨地笑了笑，然後定睛掃視了一遍那十幅《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然後很有意味得向南宮振華說道：
“華老，《論語》裡面有一個成語，教育我們要多思而後行，至於要思幾下，我已經忘了，我想華老一定能想得出來的。總之，面對霍爾克斯先生出的最後一道世界性難題，我就送您這個成語吧。請吧，南宮振華先生。”
說完，秦龍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把手指向了距離南宮振華右手邊最近的那副畫。
聽見秦龍嘴裡神叨叨的話，雖然霍爾克斯和約翰的臉上都有些奇怪，但並沒有聽出什麼特別的來，還以為這是東方人“引經據典”的特別習慣。
“呵呵，那我就試試吧。”南宮振華淡淡笑了笑，卻是聽出了秦龍話裡的言外之意。
他想說的成語自然是三思後行，對於這個耳熟能詳的成語，南宮振華不覺得秦龍可能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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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會忘記，還這麼說，必然是故意提醒自己。
那麼，真正的《艾爾沃斯·蒙娜麗莎》，想必就是自己右手邊第三幅畫了。
如此想著，南宮振華向那副畫走了過去，然後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看所有的畫。
雖然他在華夏國畫的鑑定上擁有豐富的經驗，但西方繪畫，他所瞭解的主要在於文獻資料，並沒有多少實際鑑定的經驗。
面對這十幅《艾爾沃斯·蒙娜麗莎》，他根據東西方共通的一些繪畫技巧，再對比於自己所瞭解的知識，他只發現了兩副贗品。而且這兩幅贗品都有很重的現代技術痕跡，至於其它的作品，他根本看不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見南宮振華一副猶豫徘徊的樣子，霍爾克斯臉上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淡淡說道：“南宮振華先生，你從一堆石頭裡面都能選出最好的翡翠，想必從十幅畫裡面選出真品也不是難事吧？我看現在馬上就要到16點，本次博物展會即將結束，也不知道你鑑定得怎麼樣了？”
“我對西方繪畫的瞭解僅僅限於紙上談兵而已，要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選出《艾爾沃斯·蒙娜麗莎》，我還真做不到？”南宮振華淡淡搖了搖頭，據實說道。
“哈哈！”見南宮振華自揭其短，霍爾克斯一陣大笑，問道，“南宮振華，難道你是想放棄最後一關，承認自己徒有虛名嗎？”
“霍爾克斯先生！南宮振華先生透過前面兩關已經證明了他非凡的實力。即便他最後一關輸了，那也只能證明你的刁鑽刻薄而已。”老託尼突然站了出來，用比較強硬的語氣向霍爾克斯說道。
作為瑞士國家博物館名譽館長，老託尼在西方繪畫鑑定上頗有建樹，但面對飽受爭議的《艾爾沃斯·蒙娜麗莎》，他也有些頭痛。這十幅畫裡面，他除了能看出兩三副贗品之外，卻是根本無法找出真品。
畢竟後世的歐洲人對達芬奇的作品研究極其的深入，利用現代技術，再找出幾個能工巧匠，弄出幾乎一模一樣的贗品，還是不難的。
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何況主要研究華夏文化的南宮振華。眼前的考驗幾乎變成了*裸的刁難，老託尼哪裡還看得下去。
“老託尼！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霍爾克斯臉色霎時一沉。
“外人？”老託尼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我覺得藝術是屬於全世界的，懂藝術的人都是一家人。而不懂藝術的人，才是真正的外人吧？”
“呵呵！”
霍爾克斯冷然一笑，明明知道老託尼是在諷刺自己，但此時卻不得不忍了下來。
想了想，他說道：“我們都是歐洲的文化人士，自然都是一家人。只是這南宮振華是華夏的文化人士，要證明和我們是一家人，恐怕至少得把《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給挑選出來吧？”
“霍爾克斯先生，你真是強詞奪理！”老託尼吹著鬍鬚說道。
“我看二位還是不要為我爭吵了。”南宮振華見狀，淡淡笑了笑，“雖然，我自信對西方的人文歷史還是有些瞭解的，但對於西方畫作鑑定來說，我的確還是第一次。這《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的鑑定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難道你果真要知難而退了？”霍爾克斯一臉笑意地問道。
“當然不是！”南宮振華搖頭說道。
“那你方才那話何意？”霍爾克斯一臉一沉地問道。
“在鑑定行業，一般都講究“眼緣”二字。既然我的知識已經無法再給我提供幫助，也只能依靠“眼緣”的選擇了。”
笑著說了一句，南宮振華走到第三幅《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的下面，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我仔細看了這十幅畫，雖然我只能找出其中一兩副贗品，但從始至終，這一幅畫總是落入我的眼簾。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地選擇這一幅畫吧。”
“南宮振華！你確定你要選這一幅？”霍爾克斯眼神閃過一絲冷色，但很快隱匿而去，他向南宮振華警告道，“這最後一關你竟然如此草率，如果選錯了，恐怕你會身敗名裂！”
“霍爾克斯先生！”老託尼再次站了出來，“我覺得不會如此。相反，我覺得即便南宮振華先生選錯了，也不會身敗名裂。但如果他選對了，即便你不會身敗名裂，但在整個歐洲恐怕也將淪為笑柄。”
“那就等著看吧！”霍爾克斯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狠意，轉頭向南宮振華冷冷問道，“南宮振華你確定選這一副了嗎？”
“是的。”南宮振華一臉平靜地說道。
“約翰！把畫拿下來！”霍爾克斯向約翰命令道，聲音顯得低沉而壓抑。似乎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因為他的聲音變得凝固了起來。
“是！閣下！”約翰臉色大變，急急應了一聲，連忙上去把畫取了下來。
沒有任何懸念，那把生鏽的寶刀果真是在《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的背後，而且上面還有這幅畫的相關資料。上面詳細地說明了這幅畫的來歷，以及各個時期的收藏者。
看到這一幕，老託尼和譚泮都是深深地吃了一驚。
老託尼覺得自己這個歐洲通都無法鑑定出來的畫作，竟然被南宮振華猜出來了，太有點匪夷所思！但真的是從十幅畫裡猜出來的？好像又不太可能，這樣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回想著南宮振華之前說的話，老託尼不禁在想，想必是南宮振華在謙虛吧，不然他怎麼會面對霍爾克斯的咄咄逼人如此不卑不亢呢？
至於譚泮，面對南宮振華選出年輕版的《蒙娜麗莎》，他除了深深地折服，還是深深地折服。他第一次知道，華老的知識竟然面如此的寬廣。
霍爾克斯的臉色卻是陰沉到了極致，約翰更是悶著頭不敢說半句話。
“哈哈！”突然，霍爾克斯極其生硬地大笑了起來，轉頭看向了南宮振華，似乎很是佩服地說道：
“沒想到，南宮振華先生你不僅擁有深厚的華夏文化底蘊，而且在西方繪畫鑑定上的建樹也是非同一般啊！南宮振華先生！看來你不僅僅是東方的文化泰斗，更是世界性的文化泰斗。可見我今天對你的考驗那是多麼的明智，這才是真正的東西方文化盛宴！此舉畢竟成為東西文化交流史上的美談！”
“閣下英明，唯有閣下才能做出，如此促進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大事。”約翰連忙恭維道。
“霍爾克斯先生今天成就了我，那我這把老骨頭真是要好好感謝你了。”聽了霍爾克斯說的話，南宮振華自然知道對方是想找一個臺階下，自然順勢感謝了一句。
如果此時不讓霍爾克斯下了臺階，恐怕這一次回國都難了。
“呵呵，促進東西方文化交流，那是我應該做的。”霍爾克斯清淡地笑了笑，然後向約翰說道，“拿個畫筒把這一副《艾爾沃斯·蒙娜麗莎》收起來，還有那一把龍鱗刀也包起來，然後一併送給南宮振華先生。既然他連過三關，自然得按照之前的約定辦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