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聽從他們的了？”
張琛一愣，對孫城東有些失望。
“嗯，我按照他們說的做了。”
孫城東道：“畢竟他們給的錢太多了，而且還給了我一個藍大理工學院的名額。”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外會的組織存在。”
“哼！”
張琛一聽他居然屈服了，冷哼一聲，以表達自己對他的不屑。
孫城東不以為然，看著張琛道：“要吃飯的嘛，兄弟。”
他悽然一笑，無奈和不甘，盡在不言中。
“進入藍城理工學院之後，我很慶幸自己當初做了那個決定。”
“而且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是怎麼運轉的。”
他又抽出一根煙來，緩緩的坐在地上，抬著頭，看著煙霧。
“方才知道，大炎帝國裡，像我們這種人的命運，早就被安排好了。”
“外會不在學院中，但外會的影響卻處處都在。”
“經過二百多年的發展，外會已經成為了大炎帝國的一部分。”
“當初打我的人，他的成績很好，因為他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他的父親是藍城理工學院外會的理事，他的祖父也是，甚至於他的曾祖也是。”
“他告訴我，在大炎帝國這個龐大的機器裡，銀行家的兒子註定要做銀行家，大商人的兒子註定要做大商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這個定位從出生就是定好了的。”
“扯淡...”
張琛依舊一臉的不屑，但袁芳和魏正卻低下了頭。
孫城東說的雖然偏激，但卻並無道理。
“百分九十多的本科率，呵呵，這是何等耀眼的成績。”
孫城東呵呵一笑，接著道：“我們要感謝聖賢太子，是他制定了學院精英制度，讓每個年輕人都能不花一份錢就可以接受高等教育。”
“他老人家建立了外會制度，經過二百多年的發展，當初幫助他平定天下的外會，現在已經成為了一道天花板，一道鋼鐵做成的天花板。”
孫城東逼上了眼睛，淚水流了出來。
“我曾經在想，小的時候，沒有能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長大了之後，就應該可以了。”
“但事實告訴我，是不行的。”
袁芳嘆了口氣，對於孫城東所說的話有些贊同。
他說的沒錯，大炎帝國的教育十分發達，百分之九十多的本科率，傲視藍星。
這也導致了幾乎每個大炎年輕人都有上大學的經歷。
但隨著大炎帝國的人口越來越多，外會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普通人的上升之路幾乎被堵死了。
他也是藍城理工學院畢業的，當時畢業成績十分優秀。
但即便如此，依舊是從事最基層的程式設計師工作。
原因很簡單，學院學生就業的通道由本校的外會掌握著。
它讓每個畢業的人都有工作，但是好的工作大部分都不會落入普通人手裡。
這還僅僅是外會眾多權力之一。
外會對於本院的名譽十分重視。
是不允許任何有損學院名聲的事情出現。
這也是當藍城理工學院的新生代表打了人之後，他們會親自出面，平息此事的原因。
“你們以為我從小被人欺負，就會因此心理扭曲麼？”
孫城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
“我也是受過帝國教育的高階知識分子，再說，從小都已經習慣了，怎麼會因為被人打了一頓，就會心理扭曲？”
他咽了咽口水，嘴角上翹：“隨著對外會瞭解的越多，我越絕望。就像那個人說的，他的人生註定光彩奪目，我的人生註定碌碌無為。只因為我沒有一個當外會理事的父親。”
“這不公平啊。”
“所以，你要報復？”
袁芳看著孫城東，臉色有些難看。
誠然，孫城東的某些話說的是事實，但有些以偏概全。
已經走了極端了。
但是袁芳可以理解。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這些不是他拿羅傑森等人的性命玩弄的理由。
“報復？”
也許是聽到了袁芳語氣中的鄙夷，孫城東冷冷一笑：“不，不是報復，是要改變。”
“如何改變？將這些人全都弄到這樣一個鬼地方，做類似大逃殺的遊戲，就是你所說的改變？”
孫城東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是，這只是宣傳的一部分。”
“這只是推翻外會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來，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下，閉上一隻眼睛看著。
推翻外會！？
聽到這話，魏正和袁芳倆人心裡直接涼了。
看來孫城東不僅是心理扭曲，還是一個瘋子。
他簡直就是瘋了。
“你們覺得我瘋了？”
孫城東得意的笑著，像是掌握了真理一般。
“最開始我聽說有人要推翻外會的時候，也和你們的表情一樣，甚至更驚訝，至少你們沒有笑出聲來，我當時卻笑出了聲。”
想到當時的場景，孫城東流露出嚮往和懷念的表情。
“但是當我瞭解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袁芳見他說的煞有其事，被勾起了好奇心：“你瞭解了什麼？”
“程公，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程公存在過後，方才知道，推翻外會，並不是一件不敢想的事。”
“程公？”
三人對視一眼，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這個程公又是何方聖神？
“這裡還有其他人？”袁芳警覺的看著四周，看著孫城東問道。
孫城東搖了搖頭，道:“這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之前是有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卻已經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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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重說真的死了，自然是說他之前的死只不過是假死。
袁芳突然想到一個人，結合著他剛剛說的程公，低聲道:“你是說程理？你說的程公難道是程理麼？”
孫城東猛的站起身，突然變得極其氣憤，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道:“他並不是程公，他只不過是一個妄想成為程理學長的人！”
這種突然的轉變讓人不知所措，孫城東的氣勢在這一瞬間從一個極端到了另外一個極端。
“他只不過是一個想要成為程理學長的廢物，他玷汙了程理這個名字！”
剛剛還好好的孫城東，此時整個人無比的憤怒和暴躁。
袁芳沒有說話，手放到了身後，給張琛一個手勢。
示意他隨時準備動手。
“他只不過是一個想要成為程理學長的廢物，他玷汙了程理這個名字...”
孫城東重複著這句話，而後像是洩氣的氣球一般，靠著牆壁癱坐下來。
“你們見到的那個自稱程理的人，並不是真正的程理。”
他抬起頭裡看著袁芳：“真正的程理是永遠也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