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答案，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帶著陳雨涵，李凡愚踏上了返回天城的路程。
剛剛過了高速收費站，姜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李董啊，聽說你剛才到省裡找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一段時間咱們省正在展開精準扶貧，我這幾天都在幾個貧困縣。”
李凡愚沒有說話。
姜流絲毫不感覺尷尬，“我聽說你對松下和圖海進入天城有一些想法啊。是這樣的李董，都說同行是冤家，但是對於正信這種大企業來說，更多的是應該尋求合作的機會，而不是消極的對抗。不如這樣，等我回去，我主導一下，松下圖海和你們正信做下來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藉著天城高新產業園區的契機，化干戈為玉帛，為了咱們天省更好的明天，展開合作嘛！現在不是都在講共贏？”
“您忙扶貧的事情吧，怎麼做企業，我還用不著別人教。”
李凡愚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已經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信心。多扯一句，都是在浪費精力。
“李董。”
正在他陷入深思的時候，陳雨涵從副駕駛上回身，猶豫的看了他一眼。
“講。”
看著李凡愚的臉色不太好，陳雨涵猶豫道：“輿論針對松下和圖海的這個技術生態圈爆發了，您......要看一下嗎？”
這是李凡愚交代的，對外界訊息密切關注。但是陳雨涵實在不認為這個時候關注這些事情是一個好主意。
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很明顯松下和圖海基建進入天城是省裡點了頭，並且全力支持的。很有可能，藉著天城的基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劃，就是一個投名狀。
有失道義，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將近二百億的直接投資，預計吸引兩千億產業規模，並且可以省內奠定為未來產業核心區域的誘惑，任何一個地方政府都無法拒絕。
所以，也就無法更改。
從剛才省辦公廳一行，就可以清晰的解讀出省裡對待這件事的態度。
按照陳雨涵的處事方法，面對一個無法解決的煩心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它，當做沒發生過。而不是去主動的揭去傷口上的紗布，看著自己血流如注。
李凡愚接過了她手裡不遠遞過來的ipad。
上面，各個新聞媒體已經你方唱罷我登場，將松下和圖海佈局天城，用佈滿了半個城區的無線充電馬路狠狠甩了正信一耳光的事情炒的沸沸揚揚。
這些新聞裡，有的為正信叫屈，有的為松下的新技術叫好。但是更多的，還是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
將品車網主頁上一篇由王大嘴親自攢寫，名為《天城的暗度陳倉寒了誰的心》的文章粗略看罷，李凡愚關上了ipad。
“暫時還沒有有用處的新聞，主要關注一下松下，圖海和豐田方面的動向。”
“好的、”陳雨涵點了點頭，見到李凡愚仍然平靜的表情，心裡暗歎了聲大心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ipad上面一條新推送蹦了出來。
陳雨涵看了看標題，立刻開啟了。
“李董，松下方面正在召開新聞發佈會！”
“開啟。”
李凡愚命令道。
“天城的試點，僅僅是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在天城，松下將應用了全新材質打造而成，可以每平方米承重4千千克的無線充電鋪裝板材，打造了一個突破常規的全新電動汽車充電系統。與我們全新的電池佈局方案結合，將會為未來的電動汽車出行帶來革命性的改變！按照我們的測試，在鋪設了市內行駛，電動汽車的充電頻率可平均減少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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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城試點將於兩個月內正式投付使用，屆時，相信人們就會親自感受到技術革新帶來的便利。所以天城，對於我們的新城計劃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依靠圖海集團卓越的基建實力，我們也有能力將天城的模式復制到任何一個城市。
松下將以天城為起點，用全新的技術和資本的力量，開啟未來汽車與城市的新關係！”
古井研的聲音，透過ipad侃侃而談。
回到集團之內，早上得到通知的各個部門緊急的來到了會議室。
就松下方面的新城計劃可能為徵信帶來的衝擊和影響，展開了討論，並試圖找出應對的方法。
但不得不說的是，對方這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搶佔了絕對的先機。現在，不管是正信如何應對，都慢了一拍，顯得相當被動。
所以整整六個小時的討論，除了得出“正信在中華北方的新能源汽車影響力和控制力將大大降低，考慮到正信的電池主要生產基地在印竺，產業競爭優勢在短期內無法體現出來”的結論之外，並沒有得出什麼實質性的成果。
晚上，李凡愚接到了李媽的電話，叫他回家吃飯。
李凡愚和安寧一起，回到了家裡。
立馬並不知道安寧有孕的事情，只是想著快到元旦，再看到新聞上沸沸揚揚的，擔心兒子罷了。
將安寧安頓好，李媽也坐到了沙發上。見李凡愚皺著眉頭，看著新聞上關於松下和天城的報道，憤憤道；
“這群王八蛋，忘了當初天城是個什麼破地兒。要是沒有我兒子，這小破地兒能有什麼發展？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媽的腦迴路，決定了她的安慰方式就是謾罵和詛咒。
那模樣，就和小的時候李凡愚被桌子磕得哇哇哭，立馬拿起笤帚噶噠把桌子一頓胖揍，當著李凡愚的面數落桌子動手傷了自己兒子如出一轍。
“行了行了，你就別提這事兒了。讓兒子放放空，好好歇一歇吧。”李爸也心疼兒子。
“對對對！咱們不說這個。”李媽難得的聽了一次自己老公的話，“兒子啊，咱們過年咋過？你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好提前準備。”
看著老爸老媽還是拿自己當個小孩子一樣的哄著，李凡愚哭笑不得。
果然，在父母面前，不管做出了什麼樣的成績，自己永遠都是小孩子啊。
爹、媽。你兒子現在面臨的是動輒幾百億的競爭專案，能不能不要提過年吃什麼啊魂淡！
“年夜飯我想吃我媽炒的孜然肉片。”
他說。
“不用等過年！媽現在就給你做！”李媽高興了，一面走向廚房一面嘮叨：“要是不差你啊，我和你爸都想著去你爺爺奶奶那兒過年了。你舅舅今年脫單兒，你姥爺也嚷嚷著讓都回去呢。天城這破地方，這些年越來越沒人情味兒了，早我就想和你爸回鄉下老家過年啦。”
聽到這兒，李凡愚心思一動。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安寧，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李媽道：“媽，不然把爺爺奶奶和姥爺姥姥都接來，咱們一大家子去外面過年，怎麼樣？”
李媽不太明白，“去哪兒啊？”
“哪兒好去哪兒。”李凡愚回答的很不負責任。
安寧也不懂他的意思，“那年會的事情怎麼辦？還辦不辦？”
李凡愚呵呵一笑，心裡已經將事情全都想通了，他從沙發上起身，帶著些釋然也帶著些玩味：“當然辦！”
“而且，要大辦特辦！”
“只不過嘛......咱們不能在天城辦了。”
“可是年會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安寧說了一句。
“既然天城不愛我們，那咱們，就換個地方過年！我得讓人們知道，正信，不一定非要來在天城！”
看著電視上的新聞，李凡愚的拳頭攥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