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你的目的是什麼，你不知道嗎？”
助理在他面前蹲下：“說吧，你身後的那個人是誰？”
“什麼意思？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剛碰見兩個神經病姐姐，又碰見你們兩個神經病叔叔，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高高興興的了？”
小男孩強忍著淚意。
他長的瘦弱，面容偏清秀，如果不是寸頭，肯定會被很多人以為是女孩子。
“我看你才是神經病吧，剛才還穿著男孩的衣服，去了趟衛生間就換成了裙子。”助理指著地上的假髮說：“還有那一坨假髮，你說說，怎麼個情況？”
“我喜歡扮成女孩子，我喜歡戴假發穿裙子不行啊？你們有意見嗎？我想穿什麼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嗎？”
“死鴨子嘴硬。”
助理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一腳踹在小男孩的腿上，疼的那孩子抱著腿直叫。
“你說你，一個三十多的大男人裝什麼孩子，扮什麼小姑娘，是在顯擺你長不高麼？”
助理指著他：“為了跟你，我年都沒過好。”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你們不放我走，我要報警抓你們。”小男孩發起脾氣，兩手拍打地面，兩隻腳在地上用力的蹬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誰家的熊孩子。
“不見棺材不掉淚。”
傅庭之從椅子上起身，緩步走向小男孩。
他解開袖釦，襯衫袖子往上挽了挽，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在他身上盡顯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滿是大佬風範。
“你要幹什麼？”
小男孩仰頭看著傅庭之，他眼睛裡帶著驚恐，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後移著。
“你要幹什麼？”
他一緊張，那沒到變聲期的聲音突然變得粗噶，話一出口，他自己的臉色也變了。
“幹什麼？”傅庭之眉梢輕挑，雲淡風輕的笑著，下一秒，他一腳踹在了小男孩的胸口，踹的對方仰躺在地上，疼的蜷縮著身體發不出一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才嚎啕出聲。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和你聯絡的幕後主使是誰？”
傅庭之在他身邊蹲下，大手抓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湊近了道：“你可要好好想想怎麼說。”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一個孩子，你們這是在虐待孩子，我要報警讓警察叔叔抓你們。”
“既然你不肯說……”傅庭之抓著他衣領的手改為抓住他的脖子：“那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他手上用力，小男孩面色漲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開口：“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警方不會放過你的！”
傅庭之的手猛地鬆開。
被擠出胸腔裡的空氣倒灌回去，嗆得小男孩劇烈咳嗽著。
傅庭之已經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麼死，太便宜你了。”
“把他帶走。”傅庭之拿著潔白的手帕，仔細的，一根一根的擦著手指，彷彿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把手擦乾淨，他把手帕扔進垃圾桶裡。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小男孩大口喘著氣，說話時，眼淚從臉上滾落。
他看著傅庭之時，對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恐懼，這個男人剛才差點掐死他。
“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助理笑嘻嘻的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你會喜歡的。”
話音一落，助理臉上笑容斂去，壓低了聲音在小男孩耳邊說：“你會說的。”
助理抬起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立刻把小男孩帶走，悄無聲息，彷彿這個小男孩從未在電影院中出現過一般，助理撿起地上的假髮，一臉嫌棄：“這麼大個男人了，還要裝小男孩和小姑娘，太噁心了。”
“誰能想到看著人畜無害的熊孩子，會是一個成年人假扮的呢。”
助理微微嘆息一聲：“也難怪顧小姐沒有看出他有問題，我們若不是跟了那麼久，也不會發現他是個成年人。”
傅庭之瞥了他一眼：“最重要的一點，不應該是他是怎麼知道顧笙行程的嗎？”
助理立刻嚴肅起來。
“顧小姐身邊肯定他們安插的人，不然他們不會對顧小姐的行程知道的這麼清楚。”助理磨著牙：“那個裝小孩的男人不肯說，得儘快讓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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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之叮囑道：“好好的看著他，最好把他下巴卸了，別像上次那個，什麼都沒說自己咬舌自盡了。”
提到上次那個，助理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上次傅庭之抓到的那個戴著小丑面具的是個成年人，在傅庭之審問他十五年前的事情時，小丑當著傅庭之的面咬舌自盡，鮮血像是血柱子似的順著小丑面具的下巴嘩嘩流下。
在小丑倒地身亡時，他身上突然響起了小丑的笑聲，陰森森的特別嚇人。
助理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個小丑身上留下的是錄音機，喋喋的怪笑聲消失之後，裡面響起了一個沙啞詭異的聲音。
“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小丑嗎？每個人戴上面具都是小丑，真正的小丑是誰，誰也不知道，你想找到我，就看你又沒有那個本事了，遊戲已經開始，我會拿走你最重要的東西。”
傅庭之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是顧笙。
那個小丑面具是傅庭之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即使他已經長大成人，且已經過去十五年，可是當小丑面具出現的一瞬間，他壓在心底的恐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拉出來，無限放大。
傅庭之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畏懼的東西，可他現在有軟肋，有致命的弱點。
他的弱點是顧笙。
“BOSS，我們走吧。”
傅庭之坐在椅子上閉目許久，助理忍不住出聲：“外面天黑了。”
傅庭之緩緩睜開眼睛，從椅子上起身：“走吧。”
窗外。
天色漸晚。
風冷呼嘯，寒風拍打著窗戶，發出嗚嗚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