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是真很瘦。
這是薄硯在短暫擔憂之後, 浮現出的第一個感覺。
雖然他平時看著也瘦,可那畢竟只是看著,不像現在, 有這麼清晰的實際體會。
阮眠整個人掛在身上, 薄硯都沒感覺到有多重量。
環住他脖頸手臂細細長長的, 架在他腰側兩條腿, 更是細細長長的,肩背單薄, 腰肢不盈握似。
全身上下, 好像除了臉頰微微有點肉外,就只剩下了...
剩下了...
薄硯視線不自覺垂下, 落在了阮眠小pp上。
和身體其他部位單薄纖細截然不同,這裡竟微微上翹著,看起來就很柔軟,甚至q彈。
薄硯腳踝還被不明物體鉗著,可這只能阻止他腳步,卻並不能阻止他思維,在這刻徹底脫韁。
阮眠不知道是嚇懵了,還是覺得丟臉暫時裝死,總之, 自從他掛在了薄硯身上之後, 他就一動不動,言不發了。
溫熱而綿軟呼吸一聲聲下下, 就撲在頸側, 卻更像是落在了薄硯心尖。
薄硯額角跳起了青筋,呼吸愈發緊促,喉結不斷上下滾動...
要...摸一下嗎?
薄硯不由自主, 緩緩抬起了隻手,手指微蜷,甚至在輕微的顫抖。
摸一下,會被滅口嗎?
有句古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薄硯沒想到,自己竟也能有對這句話感受如此真切時候。
他手掌緩慢向阮眠pp靠近。
再寸,再近寸,就要摸到了!
薄硯驀地闔了闔眸,呼吸更沉了兩分,手掌卻突然頓在了那一寸的位置。
片刻後,他偏頭長長吐出口氣,手掌緩慢上移,最後落在了阮眠後腦勺的位置,微頓秒,覆了上去,輕揉了兩下,低聲問:“怎麼了?睡著了?”
聲音裡染滿了啞意。
不是不想摸,也不是怕被滅口。
只是還不到時候。
薄硯要是阮眠甘心情願,他就像一隻蟄伏在暗處兇獸,伺機而動。
時機不到,就只能忍。
兩個人靠得太近,薄硯講話,阮眠就能感覺到,他噴灑在自己耳廓溫熱氣流。
阮眠頓時就跟被燙到了似的,倏地放開了薄硯脖頸,兩腿一蹬,從薄硯身上跳了下來。
他這次特意跳遠了大步,沒讓實驗臺下不明物體鉗住他腳踝。
阮眠落地,就垂下了腦袋,薄硯看不見他神情,卻能看到他通紅一片耳朵尖。
很可愛,想咬。
薄硯毫不留情,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尖。
暗罵自己,太他媽禽獸了。
而他不知道是,阮眠此時此刻也正狠狠咬著自己舌尖。
丟人,太丟人了,宇宙敵螺旋爆炸式丟人!
被嚇到跳起來也就算了,竟然還跳到了薄硯身上!
他媽,為什麼!
可丟人惱怒都是毫用處,掛都掛完了,當務之急是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重新挽回自己酷哥面子!
阮眠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抬起頭,看向了薄硯,眼神裡充滿了殺氣...
“你...”
可他才剛剛起了個話頭,薄硯就打斷了他,語氣沉穩而篤定:“酷哥你放心,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阮眠:“......”
這人這麼上道嗎?
他都做好了哄騙威逼利誘三連,實在不行就直接滅口的準備了!
結果這人竟然這麼上道!
見他不出聲,薄硯揣測了下,又改了口,語氣是十足的誠懇:“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我剛不留神被嚇到了,忍不住跳起來掛到了你身上,酷哥給我個面子,把這段記憶清除一下?”
阮眠:“?”
還能這樣??
薄硯這臺階鋪得實在太好,阮眠也不繃著了,順坡下道:“好,清除了!”
可這說完,他就又抬頭死死攫住了薄硯眼睛。
薄硯瞬間福至心靈,“多謝酷哥,我當然也清除了!”
阮眠總算滿意了,長長松了口氣。
實驗臺下不明物體是真很“人性化”,兩人交流時候竟然完全沒出來作亂。
可阮眠這口氣還沒松到一半,腳踝就突然被鉗住了!
有了剛剛並不愉快的小插曲,阮眠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想要再次跳起來的衝動,緩緩低下頭去看。
鉗住他,是一個金屬質地的鉤子。
阮眠微微側了側頭,就看見薄硯腳踝上,也被同樣的只鉤子鉗著。
還沒等他出聲,鉤子就伸縮起來,竟從實驗臺下,爬出來一個面目可憎的“惡鬼”!
就是這只“惡鬼”!
剛剛把阮眠嚇得掛在薄硯身上,就是它!
只見眼睛上,戴著種造型極其怪異眼鏡,鏡片是凹進去的,凹凸不平,血紅血紅,血液順著眼鏡邊緣流出來,滿臉都是。
看著可怖極了!
“惡鬼”抬起枯瘦如柴的手臂,拽住了阮眠和薄硯衣服下襬,嗓子像個破風箱,發出呼嚕呼嚕聲響,嘶啞嗓音一遍遍喊著:“挖掉你眼珠,獻給我——挖掉你眼珠,獻給我,獻給我——!”
薄硯迅速反應了過來,“找眼珠!”
邊說,他視線已經飛快在實驗臺上掃了起來。
阮眠也急忙看向實驗臺。
可這看才發現了要命之處,這實驗臺上乍看去都是普通實驗用具,仔細看才會發現,容器裡泡著都是各種各樣的身體部位!
明知道都是假,可阮眠看了眼,還是忍不住感到生理性反胃,額頭都沁出了幾許冷汗。
眼前忽然覆上只溫熱手掌,薄硯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看不下去就不看,我來找。”
有那麼個瞬間,阮眠是真感覺,有被薄硯酷到的,甚至覺得,就這樣依賴對方,被對方罩著感覺,好像也不賴。
可真只有瞬間,下秒,他就揮開了薄硯手,強撐冷靜道:“我...我們酷哥,什麼都能看得下去!我跟你起找!”
薄硯偏頭看了他眼,阮眠就像為了證明自己似的,眼睛定在實驗臺上眨不眨。
薄硯輕笑了聲,淡淡說了聲“好”。
阮眠是真很反胃,可他為了已經掉過次決不能再掉酷哥面子,還是強忍住了身體極度不適,個個容器看了過去。
忽然,阮眠眼睛亮,他急忙伸手拍了拍薄硯胳膊,“那裡,眼珠在那裡!”
伴著他音落下,薄硯已經伸出手,再次憑藉他優秀臂展,從容器中取出了對巨大的眼珠,丟給了身下“惡鬼”。
可卻沒想到,拿到眼珠的“惡鬼”竟變得更嚇人了!
他又放出了兩隻鉤子,把阮眠和薄硯另外兩邊腳踝也都勾住了!
阮眠:“?”
這鬼怎麼還他媽恩將仇報的!
“不是這對!”“惡鬼”叫喊聲瞬間變得更加淒厲起來,他邊小心翼翼般捧住那對眼珠,邊竟還更用力地攥住阮眠和薄硯衣服,掙扎想要站起來,“不是這對!這對是瑩瑩的,你怎麼可以動她眼睛!她要完完整整的,她那麼愛跳舞,定要完完整整漂漂亮亮地跳舞!”
阮眠和薄硯現在對“跳舞”這個詞都很敏感,畢竟剛剛才被迫看完個“鬼”跳舞,因此很快就聯絡到了起。
“瑩瑩?”薄硯問“惡鬼”,“你們是什麼關係?”
“你連瑩瑩是誰都不知道!”“惡鬼”嘶吼道,“瑩瑩,瑩瑩是我摯愛!”
“摯愛?”薄硯把這個詞重複了遍,幾乎是瞬間就想通了其中關竅,他嗤笑聲,冷聲問,“那你竟然還指使別人,去謀殺你摯愛?”
上關中,他們替跳舞“女鬼”報仇,找到了徐琴。
徐琴卻說自己是被錢霖指使的。
現在看來,這個“惡鬼”就是錢霖!
“我沒有!”“惡鬼”掙扎的動靜更大了,大聲為自己辯白,“那是徐琴自願做,她是自願的!她恨瑩瑩,因為我心裡只有瑩瑩,沒有她!”
阮眠:“......”
這是什麼惡俗三角愛情故事!
“挖掉你眼珠!”“惡鬼”又始重複最始,“獻給我——獻給我!”
薄硯同他問話時候,已經拖延夠了時間,果然又在實驗臺上找到了另一副眼珠,他還確認了實驗臺上再沒有其他眼珠,才把這對又丟給了“惡鬼”。
這次成功了,“惡鬼”接住眼珠,立刻就扣在了自己凹進去的眼鏡上。
他收回了鉗在阮眠和薄硯腳踝上鉤子,終於爬了起來,撲向了實驗臺,又把薄硯先前拿錯那副眼珠重新泡回了容器裡,聲嘶力竭般喊道:“瑩瑩,我愛你!”
音落下,他就又猛然轉過身來,瞪視著阮眠和薄硯,“幫我!你們要幫我!我要給瑩瑩告白,告白信都寫好了,但沒有玫瑰,我要玫瑰,給我玫瑰!”
新的信息點出現了——玫瑰!
阮眠和薄硯都急忙在整個實驗室裡搜尋起來,可整個實驗室其實並不大,除了張實驗臺,就是一個大書櫃。
實驗臺上滿是嚇人的身體部位,大書櫃更是誇張,拉,斷肢就掉了地!
好在薄硯又次及時擋住了阮眠眼睛,把櫃門重新關回去了才放下手,沒再讓酷哥阮眠又次表演樹袋熊抱抱。
三番五次被薄硯保護,阮眠心底酷哥勝負欲,又成功被激了起來。
他定要比薄硯先找到玫瑰!
定要罩薄硯!
阮眠握緊了小拳頭,意間一個抬頭,就正好看到了頭頂上,有塊微微翹起的木板,像是可以打。
他急忙踮起腳,伸手按了按那塊木板,果然,木板彈了起來,露出置於頂上個小櫃子。
櫃子裡,就放著朵玫瑰!
阮眠心下喜,伸手就要去拿。
可尷尬的事情,發生得總是這麼防不勝防。
阮眠踮起腳尖,伸直了手臂,也依然沒能碰到那朵玫瑰。
那朵玫瑰被放在小櫃子最頂層,頗有種束之高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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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無奈之下,阮眠還是忍著羞憤,戳了戳薄硯手臂,語氣很不好,兇巴巴道:“看見那朵玫瑰了嗎?你還不快拿下來!”
薄硯忍忍得辛苦,他應了聲:“這就拿。”
應完,薄硯就抬起了手臂,可他手才剛剛伸到櫃子底層,就忽然頓住不動了。
停頓一秒,薄硯轉過頭來,露出個有些奈,“怎麼辦,我好像也夠不到。”
阮眠:“?”
他抬頭看著薄硯,狐疑道:“你這麼高,還夠不到?”
“真夠不到,”薄硯又往上伸了伸胳膊,但最多也只能堪堪碰到櫃子第二層,“不信你自己看。”
阮眠看了看他手,又去看他胳膊,大聲道:“你明明胳膊都沒伸直!”
薄硯等就是這個時候。
他趁阮眠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臂彎處,不動聲色,悄悄又往後退了小步。
“那我現在伸直了,”薄硯這次伸直了胳膊,可因為離得遠了,這次是真最多隻能夠到第二層頂端了,離最頂上層還有段距離,他面不改色道,“你看,伸直了還是夠不到。”
阮眠根本就沒發現他後退,小眉毛都皺在了起,為難道:“你都夠不到,那要怎麼辦?這裡面也沒個長棍什麼...”
又來了,又是這個認真小模樣。
薄硯看得心癢,完全不想做人,他假意做出一副認真思考模樣,過了兩秒,低頭看向阮眠眼睛,副好商好量的口吻:“其實還有個辦法,就是怕酷哥你不願意。”
阮眠急忙問:“什麼辦法?”
薄硯了下,輕聲說:“我把你舉起來,你來拿。”
“你想都不要想!”阮眠立刻反駁,眼睛瞪得溜圓,氣呼呼道,“就算要舉,也是我把你舉起來!”
可誰知薄硯聽了竟毫無反駁的意思,還欣然點了下頭,“那也行,你來試試?”
阮眠和他對視兩秒,咬牙,鼓作氣道:“試試就試試!”
邊說,他就走到了薄硯身後,毫不猶豫伸出雙手,架在了薄硯腰側。
咬牙,發力。
,二,三——
舉起來!
阮眠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然而事實卻是,薄硯紋絲不動,不要說被舉起來了,他腳根本就沒有離開地面分毫...
“惡鬼”像是等得不耐煩了,聲音陡然大增:“玫瑰!給我玫瑰!不然我就把你們都做成和瑩瑩樣的標本!”
邊嘶吼,他雙手還在實驗臺上亂撲起來,把亂七八糟身體部位都撲騰得到處飛濺。
阮眠下意識回身去看,就正好看見了只還沾著血跡的斷手,馬上就要飛到他身上!
阮眠在那一瞬間,已經感覺自己靈魂出竅,他就那樣直愣愣站在原地,甚至都忘記了躲開,只是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睛。
可是下秒,阮眠就猛然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懷抱,他被抱著轉了百八十度,緊跟著,就聽見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阮眠頓,睜了眼睛,正對上就是薄硯臉。
視線慢慢下移,又落在了薄硯還環在他腰側手臂上。
可還沒等他口,薄硯就先步鬆開了他,還歉然笑了,“抱歉,時情急。”
阮眠想起來自己之前都掛薄硯身上了,還沒跟薄硯道歉,現在更是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
因此他只是“哼”了聲,繃著小臉搖了搖頭,“沒事。”
想起什麼,阮眠又急忙去看薄硯身後。
剛剛那只斷手,應該是砸到薄硯後背,現在就掉在他腳邊。
確認了那上面的“血跡”是乾涸的,並沒有沾到薄硯身上,阮眠才松了口氣。
“惡鬼”還在發瘋,他們沒有時間再耽誤下去,薄硯又問了次:“我把你舉起來,你來拿,行不行?”
阮眠心裡當然是一萬個不願意,可再不願意,他們現在卻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又不爭氣,舉不動薄硯!
內心又掙扎了秒,阮眠終於破罐破摔,面如土色地點了點頭,“行,你來。”
得到許可的薄硯,再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伸手架在阮眠腰側,終於做了第一次在燒烤攤碰到阮眠,就想做事情——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阮眠舉了起來。
阮眠輕鬆拿到了玫瑰,立刻就丟給了“惡鬼”。
“惡鬼”終於停止發瘋,翻箱倒櫃,從實驗臺下面找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信紙,小心翼翼把玫瑰粘了上去。
可薄硯竟然還保持著舉著阮眠動作沒動,阮眠這下急了,他兩隻小腳又在空中晃了晃,兇道:“都拿到了,你還不快放我下來!”
薄硯就像是才回神似的,又說了句“抱歉”,急忙把阮眠放了下來。
阮眠轉頭看他,有些疑惑道:“你突然發什麼呆?”
薄硯看他眼,就收回了視線,喉結很短促地滑動了下,淡淡搖頭,“沒什麼。”
他要是說,其實是因為看見阮眠在空中小腳晃個不停,被可愛到眩暈,肯定是不可能活著走出鬼屋了!
“這是我告白信,”“惡鬼”又發了,“你們去替我轉交給瑩瑩,瑩瑩她現在不願意見我!”
薄硯從他枯骨般的手中,接過了那封粘著玫瑰花的告白信,粗略掃了眼——
瑩瑩,我愛你!
可是瑩瑩,你為什麼不能看我眼?
你眼裡只有跳舞,只看得到跳舞!
那個黑衣人告訴我,只有把你做成標本,讓你再也不能跳舞,你才能永永遠遠屬於我。
瑩瑩,不要怪我,徐琴替我殺死了你,可其實你並沒有死,你只是以另一個方式永生!
瑩瑩,你是我,永永遠遠,都是我!
滿篇文字都能看出寫下們的人,有多瘋狂,多執拗,多不可理喻。
即便知道這只是故事裡人,可阮眠還是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低聲罵了句:“死變態!”
薄硯眸子顫了顫,他隨手把告白信對摺了下,抬頭看向“惡鬼”,“怎麼轉交?去找這個黑衣人嗎?”
“沒錯!”“惡鬼”丟來一截粉筆,指了指牆邊的扇門,“在那個門上,畫一個圓圈,你們就能見到他了!”
薄硯接住粉筆,和阮眠起走到了門邊,抬手用粉筆在門上畫了個圓圈,就聽到“嘀嘀”兩聲,門開了。
阮眠和薄硯對視眼,都知道,這是又進入了新的關。
可這關,來得簡單粗暴得多。
兩人剛剛邁進門裡,門關上瞬間,房間正中央把椅子就轉了過來,椅子上坐著個人,黑帽黑面巾黑衣黑鞋,只露出一雙小眼睛。
薄硯把告白信直接遞給了他。
黑衣人接了過去,用一把雌雄莫辨嗓音開了口:“小東西們,你們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阮眠心說我管你是誰,可他知道在這種時候,還是要配合套路走,才能得到更多有用資訊。
於是,阮眠還是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你們心底欲-望!”黑衣人尖聲叫起來,“知道錢霖為什麼會沒了眼睛嗎!那就是他想要實現欲-望,付出的代價!來,站到這個轉盤上來,讓我看看,我在你們心底,是什麼模樣!”
阮眠和薄硯順著黑衣人手指地方看去,果然,在那裡看到了個很大的圓形轉盤,像是八卦的兩極。
兩人又對視眼,並肩走了過去,分別站在了圓盤兩邊。
站好的瞬間,圓盤就突然旋轉了起來。
黑衣人始唸唸有詞,嗓音中充滿了蠱惑:“人類心底最深處欲-望,都是為己所用,利己而為!想要逃離這裡嗎?那就放棄你夥伴,放棄他,你就可以獲得新生!”
轉盤越轉越快,兩極間竟已經隱隱有了要脫離趨勢。
黑衣人還在念個不停:“放棄他,光明在向你招手!”
就像是為了配合他,兩人身後都驀地開了扇小門,光亮漏進來,看起來確實比光明。
阮眠倒是完全沒有被蠱惑到,可他已經被轉盤轉得頭昏腦脹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眼看他們的轉盤兩極就要徹底脫離了,阮眠恍惚間看到,眼前突然多出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
是薄硯拉住了他。
薄硯以一股不容抗拒力道,牢牢把他從轉盤這頭,拉到了那頭!
兩人站在轉盤同邊上剎那,轉盤兩極就徹底脫離了。
阮眠剛剛站著那半邊,向對面的那扇門滑行而去,而他們現在一同站著這半邊,也向反方向滑行而去。
滑入那扇門的時候,在一片刺眼光芒中,阮眠下意識閉起了眼睛,聽到薄硯沉緩嗓音清晰響在耳畔,字頓,每個字都彷彿敲在他心上。
“你記住了,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
阮眠身形滯了下,他倏地睜眼睛,想要轉頭去看薄硯,可還沒來及張嘴,就感覺到腳下騰地一空。
兩人始飛速下墜!
大約兩秒鐘後,墜落在了片柔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