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賀時禮本來沒有打算那麼快說的。
可是晚上的迎新晚會, 他親眼看到季喬有多受歡迎。
她今天化了漂亮的舞臺妝，四肢修長，腰肢纖細。
跳舞時自信張揚, 和往常清純乖巧的樣子完全不同，卻又意外地融合。
臺下的拍手器和口哨響個不停。
男生女生都在議論那個中間的女生是誰。
不用想都知道，季喬在這之後又會收到一大波的資訊和示好。
如果他沒有猜錯，按照季喬高中那會兒的情況，她可能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經驗。
賀時禮並不怕和別人競爭，可是他怕季喬不清楚自己的態度。
果然，聽完賀時禮話的季喬頓時愣在了原地。
睜大的眼睛裡有些慌亂，眼皮一層波光粼粼的細閃，夜色中美得耀眼。
她手上還拿著自己的禮物，似乎是沒意料到他的話，看上去頗有些無措的味道。
“我……我……”季喬絞緊了手，結結巴巴地開口。
這是表白嗎？
自己應該怎麼回？
腦子像當了機一樣, 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賀時禮卻似乎是被她的反應逗笑了。
“你討厭我嗎？”他問。
季喬連忙搖頭。
當然不會啊，他這麼好又這麼優秀。
賀時禮彎了彎唇，心裡也松了口氣。
他沒有直接表白的一個原因就是怕季喬並不怎麼喜歡自己，那她很有可能會拒絕，兩人之間難免會尷尬。
“我沒別的意思, 只是怕你不明白我的想法。”賀時禮笑著補充，“你不討厭我的話，也不用有什麼負擔。我們和之前一樣相處就可以了。”
季喬輕輕“哦”了一聲, 臉頰熱得快要燒起來了。
直到回了宿舍，她臉上的溫度依舊久久不散。
季喬拍了拍臉, 開啟賀時禮送的禮物。
——是一個漂亮的桌面娃娃擺件。
一個大眼睛白裙子的女生踮著腳, 在雪地裡跳舞。
娃娃的做工精緻, 看上去栩栩如生。
“呦~”韓珍妮調笑了聲，“這是賀時禮送的？”
季喬點點頭。
“就送了個禮物啊？”錢靜靜也好奇，“沒表白嗎？我還以為你要脫單了呢。”
“啊，沒有。”季喬臉色微紅著否認。
洗完臉的何繪正好路過，瞄了一眼。
“他送的這個啊，我還以為會是什麼項鍊手錶之類的。”
聽說賀時禮家很有錢，她想當然地以為季喬會收到比較貴重的禮物。
季喬連連搖頭：“這不好吧？那我可能就不會收了。”
“我也覺得。一開始就送太貴重的會讓女生很有壓力。如果以後沒在一起，這禮物還還是不還呢？”錢靜靜皺了皺眉，“上次那個經管系的男生要給季喬送包，不是就被還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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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繪點點頭，笑了下：“也是啊，不過我感覺你們以後肯定會在一起的。”
韓珍妮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擺件，又看向季喬：“仔細看看，這娃娃還長得和你有點像呢。”
季喬聞言，目光也不自覺向桌上的女孩看過去。
大眼睛，尖下巴，就連神情也有那麼點相似。
“我也覺得哎。”錢靜靜也感嘆，“不會是拿你照片做的吧？”
季喬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她伸手摸了摸娃娃的頭髮，拍了張照片發給賀時禮。
【謝謝你的禮物，好萌呀[可愛]】
賀時禮也許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回覆。
季喬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我舍友說有點像我】
這條訊息發過去的兩分鍾後，賀時禮回覆了。
【那還是本人更萌一點[笑]】
季喬的嘴角彎了彎，忍不住又看了眼桌上跳舞的女生。
“還是買你的人可愛一點。”她小聲說。
這次的迎新晚會之後，季喬發現自己似乎成了學院裡的名人。
凡是系裡的大課或者活動，自己所到之處總伴隨著關注的目光和若有似無的議論聲。
這一點對季喬來說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更讓她覺得困擾的，還是來自其他男生的示好。
除了手機每天都會收到比以前還要多的資訊和好友申請，她平時在路上也會被搭訕。
食堂、教室、圖書館……經常會有不認識的男生過來找她要聯繫方式。
季喬一開始還會尷尬，到了後面，拒絕的話幾乎不用過腦就可以說出來。
錢靜靜目睹了她從一開始的結結巴巴到後來的泰然自若，笑得不行，調侃她是長大了。
週六的中午，陽光正好。
錢靜靜懶洋洋地歪到在桌上曬太陽，頭瞥向一旁做作業的季喬。
“喬啊，我發現找你要號碼的人裡有兩個長得還不錯，你就一點不動心嗎？”
季喬皺了皺眉回憶：“有嗎？我沒怎麼注意。”
錢靜靜看著她，忽然就笑了：“有啊，有一個電力系的，堪稱系草了吧，長得痞痞的，家裡好像是供電局的。”
季喬沉思了一會兒，隱約有了印象。
“嗯，想起來了。”
她抿了抿唇，聲音小了下去：“但是我好像不喜歡這種痞痞的。”
這種長相的男生很容易讓她想起中學時為了引她注意故意抽她凳子、搶她課本、甚至議論她的男生。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錢靜靜笑得狡黠。
季喬腦海中霎時浮現出一個身影。
她想，自己好像還是更喜歡賀時禮那樣的。
說話有禮節，做事有分寸。
正想著，賀時禮的資訊適時來了。
【下午的彩排一起過去吧，我來找你。】
他說的彩排是指運動會進場時的各學院方陣排練。
季喬和賀時禮分別被選為了學院的舉牌和舉旗手。
在此之前，兩人已經穿著便裝彩排過好多次了。
下午的這一次要求穿當天的正式服裝統一練習。
季喬回了個好，放下手機快速走向衣櫃。
“你幹什麼啊？急急忙忙的。”錢靜靜看著她的動作，隨口一問。
“運動會方陣彩排。”季喬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排方陣這事是學院強制安排的，每個宿舍都要出人。
因為季喬的加入，其他人倖免於難，不用耽誤自己的休息時間了。
“哦哦哦。”錢靜靜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感謝，“辛苦你啦。”
季喬笑了笑，開啟衣櫃挑衣服。
她上中學時做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並沒有覺得多煩躁。
而且可能是因為可以看見賀時禮，她每天甚至有些期待排練。
從衣櫃裡拿出一藍一白兩條裙子，季喬將它們同時放在身前，轉向錢靜靜。
“你覺得哪一條好看？”
錢靜靜眼都不眨地說：“當然白的啦！可以秒殺全場了，真的。”
作為計算機學院的門面，一定不能輸
季喬本身就是清純型的長相，大眼睛白皮膚，五官柔和沒有攻擊感，和這種飄逸的小白裙簡直絕配。
在錢靜靜的強烈建議下，季喬最終還是聽從了她的意見，換上了白裙子。
“啊啊啊，我就說你穿這個好看！”錢靜靜興奮，“天吶，我已經能想到運動會那天我們學院血洗論壇的場面了。”
季喬一邊化妝一邊聽她bb，忍不住笑：“哪有那麼誇張？”
“怎麼沒有啊，咱們走著瞧。”錢靜靜說完，很傲嬌地“哼”了一聲。
賀時禮到樓下的時候，季喬也已經化好了妝。
接到電話，她和錢靜靜說了聲，歡快地下了樓。
樓下，賀時禮一身黑色西裝，寬肩長腿的身材一覽無餘，整個人斯文又穩重。
季喬的心臟一跳，快走幾步過去，抬頭衝他一笑。
經過這段時間頻繁的接觸，她現在面對賀時禮沒那麼緊張了。
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和開心。
兩人相處起來有一種漸入佳境的感覺。
賀時禮的目光在她身上頓了頓，嘴角也微微上揚。
她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裙子飄逸翩躚。
從臺階走下來時，黑色的長髮飄動，看上去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公主。
兩人一起走到操場附近時，季喬自然地將自己手機遞給了賀時禮。
“幫我裝一下，我沒有口袋，謝謝啦！”
“好。”
賀時禮彎唇應了聲，自然地將手機裝到自己的口袋。
這場彩排比較正式，花的時間也比平時要久。
等到結束，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季喬同賀時禮一起去食堂吃飯。
早就過了飯點，食堂開著的視窗不多，座位上的學生也少。
等他們吃好飯出來，天色變得更加暗沉。
夜晚的秋風吹來，氣息微涼。
季喬只穿了件單薄的裙子，此刻被風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下一秒，一件帶著溫熱體溫的外套便披在了身上。
季喬看了眼身上的黑色西裝，又抬眸定定看向賀時禮，目光微怔。
他身著白色襯衫，聲音溫和。
“晚上氣溫有點低，穿上吧，別感冒了。”
身上的外套帶著餘溫，熨帖在脊背。
季喬的心裡冒出了一串串甜蜜的氣泡。
“那我不客氣啦。”她笑了笑，手臂伸進了袖子，將衣服套好。
季喬的身材纖細，男士西服穿著身上有些過於寬大了，尤其是肩膀的位置。
賀時禮默默看著她動作，嘴角微微上揚。
“笑我？”
季喬察覺到他的笑意，抬起下巴看他，目光隱隱有些不善的意味。
只是她長得過於親和，這一眼並沒什麼威懾力，睜圓的眼睛反而有種幼獸的可愛。
賀時禮實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神色柔和。
季喬的心臟瞬間被戳中，被順了毛一般溫順下來。
她低下頭，鼻尖頓時聞到西服上淡淡的清香味。
啊啊啊！
這個人為什麼連衣服都這麼好聞？！
一路走到女生宿舍樓下，季喬脫下衣服還給賀時禮就要上樓。
剛轉身，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季喬。”
季喬微怔，回頭看向賀時禮。
他手上拎著西裝外套，目光清和。
“我有話想和你說。”
季喬的心臟一跳，禁不住絞緊了雙手。
“什麼呀？”她輕聲開口。
不會是告白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季喬的心臟突突直跳。
賀時禮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和垂在兩旁的手，欲言又止。
半晌，他笑了笑坦白：“其實，我兩年前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