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谷丹聖給賀恆的藥丸只有一顆, 而賀恆當時給了晏清安,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他得頂著這個灰狼尾巴和耳朵進城捉妖,並且還不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兩人從那墳山一路飛到紅河村附近最大的城鎮,只見城門口那裡站了四五個身穿鐵甲, 面容肅穆, 來回巡邏的士兵。
果然如同那幾個捉妖師說的一樣, 如今紅河村附近的城防查得很嚴。
而此時的天色也已不早了,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從山的西邊散去, 象徵著黑夜的陰影逐漸籠了下來。
兩人看著進出關口卡得很死的城防,最終決定在外面過一夜, 待次日黎明時分再渾水摸魚地潛入進去。
以賀恆與晏清安的修為, 尋常妖物根本傷不了他們,所以在哪過夜都其實都行, 並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但他們若是現在進去了, 難免不會需要借宿, 只是按照現在這個城防的形勢來看辦理民宿酒館的入住恐怕只會查得更嚴。
那賀恆總不能頂著個大尾巴進去和人說我要住宿吧?
這不得把當地的老百姓人給嚇沒?
於是他們選了一個離城鎮不遠,地勢偏高相對乾燥的洞穴,往洞穴裡面鋪了些稻草,拾了幾根柴火準備湊合著過一夜。
將近子夜十分,洞穴中燃著溫暖的柴火,不斷躥動的火苗將巖壁上映照出的人影無限拉長,洞穴深處傳來了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
賀恆幾乎差不多一躺下就睡著了, 他大大咧咧地躺在稻草堆上,一邊的耳朵就這麼蹭在地上,偶爾還會因為外面的動靜而顫動一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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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晏清安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此時頂著個兩個青色的黑眼圈滿臉煩躁地試圖讓自己靜下心來,就在剛才他輾轉難眠地躺了一個多時辰。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賀恆那條不安分的尾巴時不時地就會掃過來抽打他一兩下。
不要和一個睡著了的人計較,
不要和一個睡著了的人計較,
不要和一個睡著了的豬計較......
晏清安在心中反覆勸慰自己。
可下一秒,
洞穴中響起了清脆的“啪”的一聲,賀恆的大尾巴再次毫不留情地掃了過來,這次正正好好蓋在了晏清安的臉上,後者頓時感覺呼吸一滯,嘴巴鼻子還有眉骨上都被蹭了一堆毛。
晏清安額角的青筋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只是“滴答滴答”,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
賀恆還是沒有挪開自己的尾巴,感到快要窒息的晏清安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對方的尾巴給挪開了,為了防治賀恆“捲土重來”,他特意把賀恆的尾巴蓋到了對方的身上,順便往巖壁處挪了挪,試圖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然而,
“嗯!”
給人挪動了尾巴的賀恆似乎感到非常的不滿,他的大耳朵在這一瞬間微顫了一下,嘴裡發出一聲不爽的嘟囔,隨即大尾巴又“啪!啪!啪!”地抽打了兩下晏清安的肩膀,最後直接纏住晏清安的腰把對方整個人攔腰卷了過來。
“你幹嘛?”
晏清安小聲地發出了一句驚呼,他從來不知道賀恆的睡相能有這麼差。
這一刻,他只能無可奈何地與賀恆兩個人面對面挨著。
似乎是因為距離被突然拉近了的緣故,感受到對方噴灑在自己唇間的炙熱呼吸,晏清安先是後背一僵,隨即仔細端詳起了眼前人的面容。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賀恆的睡顏,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開始加速了,在漆黑的夜幕中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對方的鼻樑與眉骨看起來很挺,即使在黑暗的環境下依舊可以感覺得出男人的五官很深邃,是標準的劍眉星目的長相,只是這副面容當中還帶夾雜著幾分孩子氣,再配上兩隻狼耳朵倒也沒顯得違和。
看上去就像只睡得東倒西歪的大狗勾。
晏清安看著看著,思緒忽然就有些飄散出去了,不知為何,他似乎完全記不清原來那個徒弟的長相了,但怎麼看都好像不長賀恆這個樣子。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想法呢?
難道是因為......
他長了耳朵的緣故嗎?
確實,人長了狼耳朵就會變的不一樣......他這個耳朵看上去好大呀。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耳朵呢?
最後在朦朧的思緒中晏清安感到越來越困,神識也越來越不清醒,最終進入了沉沉的夢想。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他還是被賀恆的尾巴給抽醒的。
這一晚,賀恆睡得很熟,睡眠質量也很好,所以即使醒得很早整個人還是感到神清氣爽,於是在睜開眼睛對上晏清安黑底的那一抹黑青色時,他詫異道:
“師父,你怎麼......是昨天失眠了嗎?”
晏清安:“......”
對方這話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最終晏清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從微涼的地上起身,抖落了身上的草屑,可這時卻又聽對方篤定地說道:“是不是你沒有尾巴,所以睡覺的時候太冷睡不著?”
“那你早點和我說嘛,我把尾巴蓋你身上不就好了?”
這回,晏清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確實已經這麼做了。
清晨城門口站崗的士兵比起昨日夜裡果然少了一半,兩人從城門外花了些盤纏從一個農民那買了輛老舊牛車,牛車上載著一扎扎厚厚的稻草,兩人便假裝是進城裡來賣稻草的。
隨即晏清安把稻草斗笠和蓑衣給賀恆披上,讓他做進老牛車裡,又將簾幔拉下,這樣一來,賀恆的耳朵還有尾巴正好就能完完全全地被擋掉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直接矇混過關。
清晨入城的隊伍排的不長,前面過了兩三個賣貨的商人後便輪到晏清安他們了。
此時又正好碰上了輪崗的間隙,駐守在城門口的士兵也只剩下一人,審查就像對松了些。
大清早的,正常人都難免會犯困,那士兵也是,此時他正雙手插著腰站在城門旁,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正巧這時碰到了牽著老牛車準備入城的晏清安他們。
在看到都斗笠下那抹高挑纖細的身影時,士兵忽然就警覺了起來。
“哎,前面牽牛車的停一下!”
在即將進入城門的那一刻,晏清安他們卻被人給叫住了。
士兵湊近了晏清安又打量了幾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人分明一副道士的扮相,瞧上去也是清清冷冷的,雖然衣服上沾了些稻草屑,但他這兩雙手嫩得更蔥段似的,指甲縫中都不見一點泥,哪裡像是會下田幹活的人?
想到這,士兵不由分說地用劍柄挑開了牛車的簾幔,想瞧個究竟裡面到底還有些什麼。
在看見擠在稻草堆中間那抹身穿黑色斗笠的高大背影後,士兵不由得厲聲喝道:
“這人是你誰?”
聞言,晏清安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說這人是自己一起進城賣稻草的兄弟。
可就在這時,牛車裡發出一聲響動。
未待他做出響應,賀恆便掐著自己的嗓子,用一種奇怪的語調率先開了口,
“咳,咳,我是......我是他外婆。”
這一瞬,
晏清安人有些傻了:“......”
你敢說得再離譜一點嗎?
那士兵聽了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用劍柄撐著牛車的簾幔,望著裡面穿著一身蓑衣斗篷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外婆道:
“你外婆塊頭這麼大的?”
“還有她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雄厚?”
被賀恆這麼一搞,晏清安也沒了法子,正想和那士兵胡扯些自己外婆生病了,準備進城看病尋醫這樣博取同情的話,卻聽牛車裡面的人接著說道:
“我從小就愛喝牛奶,怎麼?”
“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真·狼外婆
恆寶長個不長腦(bushi)
昨天打了疫苗,發燒發了一整天,人焉掉了,等我振作起來再多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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