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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太子二廢(1)

清早鳥雀啼叫,窗下的花枝橫斜照影,如一幅幽靜嫻和的山水墨畫。我睜開眼,好似有預兆一般,本能的往身側摸了摸。空蕩蕩的被窩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我抬頭往榻前桁架望去,上面並無十四換下的玄狐腿外褂。我喊:“玟秋!”

玟秋應聲而入,撩起帷幕掛在鐫花銅勾上,福了福身,問:“主子可要起身麼?”我焦急問:“十四爺何時走的?”玟秋道:“十四爺昨兒一夜未歸,奴婢已經遣人往大殿打探訊息了。”剛才我做了個噩夢,夢見康熙駕崩,雍正登基,十四不遵皇命,雍正要殺了他。

我的胸口砰砰直跳,眼皮打顫,哆嗦著起身穿了衣衫,總覺惶惶不可終日。

去大殿打探的太監遲遲未歸,我實在坐不住了,扶著玟秋親自往大殿走。才至夾道路口,便見阿南像無頭蒼蠅似的闖過來,紅著眼道:“福晉,大事不好了...”我心肝兒一抖,忙問:“是不是十四出了什麼事?”阿南引我至旁側花園,壓低聲音道:“昨兒戌時十四爺一人在布庫房打拳,突然就闖進數十名御前侍衛,二話不說綁了爺就走,連張諳達也跟著綁了,因我當時去小恭了,才僥倖逃脫。”她以前是小偷,飛簷走壁不在話下,最善偷竊東西還有偷聽人話。十四爺被綁走後,她偷偷潛入大殿,聽見大臣私下議論,方知是康熙就寢時發現有人在窗戶上竊視,過去一瞧,沒有人影卻撿到一塊印有十四爺名諱的白玉私印。

阿南把事情始末一一道與我聽,我暗自計量,心裡反而漸漸平靜了。

康熙年紀越大,與眾皇子的矛盾越多,猜疑越重。先是大阿哥革王爵、遭監禁,三阿哥從郡王降至貝勒。再有八爺也曾降為貝子,奪去所有職務,以致這幾年,八爺雖然在朝中頗有威望,但再未得康熙重用,碌碌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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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康熙命人拘禁十四,只怕亦是懷疑他存了謀逆之心。

阿南眼巴巴望著我,著急道:“福晉,咱們該怎麼辦?聽說爺被關在地牢裡,奴才是坐過牢的,裡面骯髒黑暗,老鼠耗子四處亂滾,爺如何經受得住?”她在江湖行走來去自如,但對皇家的暗規則,卻是一點兒不懂。讓她更加無法理解的是——世上竟還有父親想要兒子的命!我沉吟片刻,道:“你去大殿看著動向,機靈些,別讓人發覺,我去尋人幫忙。”

找四爺是不行的,他與十四是親兄弟,有包庇之嫌。找八爺、九爺更不行,三人交往密切,搞不好康熙早有戒心,反以為他們是同謀。思來想去,只能找十三爺了。一是他不理朝政之事,無利益瓜葛,二是他與十四關係並不大好,以前還打過架,三是他從未得寵,樹敵甚少。心裡有了主張,一刻也不敢停,直接奔向十三院子。

十三正好穿戴齊整了要去大殿,在甬道撞見我,道:“可是為了老十四的事?”我望了望他身後的隨從,十三會意,反腦道:“去吧。”

太監瞭然,躡手躡腳退至百步開外。

十三道:“有話快說,皇阿瑪宣召,不可遲了。”我簡而言之,道:“皇阿瑪以為有人窺視聖駕起居,又撿到十四的印章子,連辯駁的機會也不給,直接把人綁了。”十三臉上並未有訝異之色,該是聽人稟過,道:“皇阿瑪明察秋毫,定會追查清楚。”

我搖搖頭,道:“若是有人鐵了心汙衊,又有證據,如何能查清?再說...”我刻意低了低聲音,道:“豈非讓真正有篡位之心的人,存了僥倖?我是怕,皇阿瑪已經沒有耐心去追查真相了。”康熙畢竟年紀大了,人老體衰,精神高度緊張,整日疑神疑鬼,對太子極為不信任,更別說對其他皇子。況且此次得了十四的印章,簡直是罪證確鑿!

十三懂我話中之語,坦然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道:“只要你跟皇阿瑪說昨兒夜裡戌時與十四在一起打布庫,證明十四根本沒去大殿...”在古代,人們的忠君思想是很嚴重的,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撒謊。我本以為十三定不會答應,一路琢磨了許多哀求的說辭,卻不想我話沒說完,十三就道:“好,放心。”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也定定注視著我,沉聲道:“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心潮澎湃,竟不知從何說起,半響才道:“謝謝。”他伸手,放在我肩膀上,緊了緊,只一瞬,又鬆開道:“回去等訊息,不要四處籌謀,叫皇阿瑪疑心。”

說罷,便領著太監去了。

我轉過身,遠遠凝視他的背影,天際飄過一片烏雲,黑黝黝的往下壓。一陣秋末初冬的涼風吹過,他的袍子在風裡擺動,我忽然想起賜婚前一晚,阿瑪告訴我皇帝會把我指給十三爺的事情。那天晚上我幾乎一宿未睡,滿腦子都是對十三爺的各種幻想。若當年沒有愛蓮的陰錯陽差,若沒有十四的乾清宮冒雨求旨,若我嫁給了十三爺,結果又會怎樣?

但世間哪有什麼如果,我深信,無論發生什麼,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聽了十三的話,我乖乖回到院子裡等訊息。怕康熙真的派人來監視,越發連門都不敢出,端出筆墨紙硯擺在窗下抄佛經。阿醒全然不知自己的阿瑪被她的皇爺爺關了,高高興興的坐在炕上與小丫頭剪絹花玩。用了晚膳,我抱著阿醒睡下午覺,小臉蛋兒紅撲撲的實在可愛,她用的皂子同十四用的一樣,都散發著淡淡一股紫海棠的香味兒。我把臉埋在她的衣裡,使勁聞了聞她的味道,就像聞著十四的味道一般,得了些許安慰。

阿醒年紀太小,我不想在她面前表露驚恐之色,更不想讓她知道她的皇爺爺是個心狠暴戾之人,便使勁兒忍著,忍著心急如焚,忍住擔憂驚駭,依舊同平常一樣,照顧她吃膳,照顧她起居,甚至還督促她背詩文做計算。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等啊等,等到夜幕時候,院門口終於有人傳:“十四爺回來了...”我彼時正帶著阿醒在書桌前算十以內的加減法,聽見聲音,連鞋也顧不得穿,光著腳就往外跑。十四好端端的站在廊下,穿著昨日出門前我親自給他扣上的玄狐腿外褂。我鼻尖一酸,眼眶裡忍不住流下暖暖溼溼的液體,嗚咽道:“你可回來了,我等了好久,像過了一年似的...”

十四當著眾人面攔腰將我抱起,道:“怎麼不穿鞋就跑出來了?天涼別撲了寒氣。”我挽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吻在他的耳邊。十四放我在炕上,自己轉到內屋換衣洗臉,我傻傻的趿鞋跟在他身後,他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連上廁所,我都守在屏風前。

感覺一刻都不想離開他。

讓嬤嬤帶著阿醒睡了,十四拾掇完,與我面對面盤膝坐在炕上喝茶。我道:“阿南說你關在地牢,有沒有受苦?吃得飽不飽?要不要上晚點心?”十四笑道:“便是關到地牢,爺也是貝勒,是大清的皇子,誰敢甩臉色不成?爺沒事,就是有點兒累,歇一歇就好。”

我放下憂慮,讓玟秋端來一盤子顆大汁飽的石榴,一粒粒掰給他吃。他沒有回來的時候,我心裡滿滿的都是疑問,想要問他的話很多很多。可一見到他,便覺什麼都不重要了,吃完眼前這一碟子新鮮熟透的石榴最最緊要。

十四先道:“你去求了十三幫我說話?”我不可置否,道:“實在想不出可以找誰,唯十三爺最安全,也肯幫忙。”十四嗯了一聲,許久才道:“讓你白白擔心,是爺不好。”我搖搖頭,嫣然笑道:“沒有沒有,你很好,對我來說,世上只你最好。”稍頓旋即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別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好不好?”

十四道:“好,爺以後再也不會叫你擔心。”說罷,便靜靜靠上大迎枕闔眼養神。我手裡還握住半邊石榴,見他不吃了,也沒有心思再剝。屋裡掌了燈,躍躍火光在我與他之間閃閃爍爍,直到此時此刻,我才重重舒了口氣,讓疲累自由的爬滿全身。

翌日大早,我還沒醒,十四便出去了。他留了話給玟秋,說:“燕窩粥是皇阿瑪吩咐御膳房大早送來的,你與阿醒一起吃。”玟秋又歡喜道:“御膳房的東西就是精緻,主子您瞧這食盒,上面塗了金漆呢,可見皇上終究是疼愛十四爺的。”

食盒塗金漆,與疼愛有何關聯?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

我吃著御賜的燕窩粥,一想到這是康熙關了十四一天一夜的補償之食,便猶如嚼蠟。但我臉上卻裝作極為美味的樣子,嘖嘖稱讚,旁邊可還有康熙的人瞧著呢。

他們等著我吃完,好回去覆命,把我的一言一行都告訴康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