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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從宮女到皇太后,世間能有幾個

冬末初春,假山石縫間鑽出翠綠苔蘚,一渠流水從山頂垂落,嘩嘩打在小池之中,濺起水花四射。十四面如冷石,眼中的冰寒之意叫人徹骨,他道:“你要死要活,我管不住,但你若糾纏薇薇,我絕不會坐視不管!”又斜眼一瞥,狠聲道:“若不然,你的下場只會同季子然一樣。”愛蓮心中刺痛,道:“你殺了季子然?他是年羹堯的人!”十四道:“年羹堯又怎樣?憑他戰功赫赫,也無非是個奴才!他還敢同我叫喧不成?”

愛蓮捂著胸口連退兩步,道:“你的心變狠了!”

十四輕輕一曬,道:“你還未見過我心狠的時候...”他唇角微翹,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詭異笑容,道:“當年就是我太仁慈,念著舊情,才會放任你至如斯地步。我忍辱後退,你步步緊逼,還道我真拿你沒辦法。”

愛蓮痛心,道:“不是我逼你,而是你讓我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她任憑眼淚縱流,道:“你殺了年羹堯的人,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調查你我之間的關係,到時你的境地可就難堪了...”十四寒聲道:“倒不必你替我煩憂,大不了將過往之事佈告天下,你欺君瞞上,必然死罪一條。而我,頂多被人嘲弄幾日,又有什麼?該擔心的人是你...”愛蓮淚中帶笑,狠狠道:“我大不了一死罷,而你卻再也得不到你要的東西,例如權利,例如大將軍之位,例如...東宮!”她就是料準了如此,才以為十四顧著年羹堯的勢力不會殺了季子然,卻沒想過十四不將年羹堯放在眼裡,寧願魚死網破,也不肯饒過自己一回。

十四眉心微蹙,森寒道:“怎麼?你要挾我?”稍頓旋即道:“我告訴你,今兒是最後一次,若你再對薇薇有一絲半點兒的歹心,爺就殺了你!什麼雍親王側福晉,什麼年羹堯的妹妹,你倒當爺真是怕了你!”他言語凌厲,猶如刀劍一般狠狠剮在愛蓮胸口,她不是怕死,她只是...只是...一直以為十四對自己念有舊情。

可他竟然要殺自己第三次!

愛蓮頭眼昏花,腦中眩暈,幾欲跌倒了去。

十四怕出席太久,惹人懷疑,便不再理會愛蓮,返身沿來時的路回去。阿南隨在十步開外,將他們的話聽得明白,事到如今,十四對她已無任何隱瞞。阿南見十四板著黑臉,便只默默跟著,並不敢說話。回到席間,四爺問:“幹什麼去了?小廝都尋不見你。”十四褪去厲色,滿面笑容道:“胸口有些悶,往花園裡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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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疑有他,依舊飲酒聽曲。

待宴席散,已是夜幕時候。十四喝得半醉,只得與我同坐馬車,他滿身酒氣窩在我脖頸裡,雙手緊環,好似我隨時會消失一般。我默默凝望他的臉,眼前浮現無數畫面,記憶也漸漸隨之變得清晰連貫。到了家門口,十四顛顛撞撞下車,又返身朝我伸手,欲要抱我。春風蕭瑟,猶還帶著冷意,往身上一裹,使人寒意頓生。我道:“我自己可以下...”

十四咬字不清,道:“爺抱你,省得你崴了腳。”

我往他身上撲去,他一個不穩,踉踉蹌蹌差點摔倒,手上的力氣卻一絲不減,依舊緊緊將我扼在懷裡,待站穩了腳,他方自嘲道:“爺都差點摔了...”

進了院子,廚房送來醒酒湯,我侍奉十四喝了,又給他換衣擦身,侍奉他安寢。替他攏了攏錦被,正要走開,不料十四伸手一撈,使我整個人伏倒在他胸前。

我稍稍掙扎,道:“只顧著伺候你,我還沒洗臉呢...”

十四闔著眼,雙手在我背上輕輕怕打著,慵懶道:“讓爺抱一會,就一會。”停了一停,又極為憐惜道:“是爺讓你總是受苦...想不起來也好...”

他含含糊糊嘀咕了幾句,呼吸越來越平緩,慢慢便睡著了。

我趴在他的胸口,聽著穩穩的心跳聲,混亂的思緒,也化作一湖平靜的秋水。我的記憶在一點點的恢復,尤其今兒見了愛蓮後,幾乎想起了大半的事。可偏偏,十四卻說,想不起來也好。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些事——愛蓮冒名頂替我,愛蓮在宮街上刺我一刀,昏迷三年不醒,後又在懷孕之時被愛蓮推入水中,差點小產...所有的種種,皆因他當年愛的人不是我,而是愛蓮。初戀是他胃裡的一根刺,有時只是喝湯,也能叫他痛徹心扉。雖然那根刺已連血帶肉的拔出,傷口也早已癒合,但傷口就是傷口,癒合了也是傷口。

翌日,十四天未亮便進了宮,我穿戴一番,亦往永和宮給德妃請安。康熙已甚少掀綠頭牌,後宮便逐漸冷清,連永和宮這般權勢之地,也免不得頹廢淒涼。德妃吸水煙的時候越來越多,滿殿煙霧繚繞,透著嗆人的味道。我連咳了數聲,德妃便吩咐掌事宮女,道:“去,把窗戶都開啟透透氣。”宮女福身答應著,領著兩個丫頭開窗開門。

一時屋中敞亮,映得德妃臉上蒼白如紙,她淨了手,喝茶潤了潤喉口,方道:“你身子不好,不必總往宮裡請安。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免得十四為你操心。”我微笑道:“謝額娘關心,我已經大好了。”德妃聽我如此說,眉梢一挑,道:“都好了?你都想起來了?”我嗯了一聲,道:“已經想起了大半的事。”德妃聽了,喜道:“甚好,十四也該安心了。”又免不得板臉訓斥,道:“你去甘肅之事,實在魯莽,往後切不可如此,知道了嗎?”

我低眉垂臉,答道:“是。”

德妃又道:“皇上進來聖體抱恙,只是瞞著沒讓外頭的人知道。朝事不穩,他們兄弟間的那些事,你心裡要有底,別莽莽撞撞的,給十四添麻煩。”她深處皇宮內苑,統攝後宮已久,勢力盤根錯節,朝廷發生什麼事,她嘴裡不說,心裡卻通透明亮,什麼都知道。她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道:“其他我都不怕,就怕老四與十四不合。”

她擔心的,正是我所擔心的。

但事到如今,唯有順從天意。其實康熙的這些兒子,真是沒一個差的。論學識、論手段、論開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四爺處事未必比八爺高明,而八爺也未必比廢太子差,他們個個都有謀有略,依著康熙打下的根基,任誰登基都會造就一番繁華盛世。

但命運選擇了四爺,康熙選擇了四爺,也是不可逆轉之事。

我莞爾,道:“額娘且放心,我會儘量從中帷幄,將來無論誰繼承大統,我都會讓四爺與十四和平共處。”稍停,又道:“額娘是有大富大貴之相,四爺與十四定會得額娘庇護,平安終老。”德妃前頭聽人說過我會占卜看相之事,雖然我一直反駁,但坊間流傳是擋不住的,她不由來了興致,問:“真的嗎?你算過?”我略有遲疑,懶得過多解釋,道:“是真的,額娘是後宮裡頭最有福氣的。”從宮女到皇太后,世間能有幾個,自然是有福氣的!

德妃側了側身,往我面前一傾,悄然道:“你幫我再卜一卦...”

我哭笑不得,道:“額娘,我真的不會...”德妃甩了我一眼,道:“在我跟前,不許裝腔作勢!怎麼?連額娘都忌諱了!”我真是......我只得道:“額娘想卜什麼卦?”

德妃抿了抿唇,咬牙道:“紅芙。”

紅芙?

我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隨口道:“不成大器,絕不能同額娘比。”我一直慶幸,十四不是當皇帝的命。像德妃這般,年輕時爭寵,年老時爭權。到了垂暮之年,還在提防康熙身邊的各種宮女侍婢,也真是夠累的,要是我,一日都會受不了。

德妃臉上稍有霽色,嘴裡卻道:“我不是問她成不成大器,而是想問,她是否會晉位封妃,將來會如何。”我想了想,道:“她會不會晉位封妃我不知道,但將來...額娘想怎麼處置她都成,她的一切皆在額娘掌控之下。”都皇太后了,連雍正都得讓著敬著,更何況一個紅芙?德妃這才笑容滿面,道:“這才是正理,這世道哪能讓小狐媚蛾子佔了去。”又朝林嬤嬤道:“早上御膳房送來的兩罐子酥酪,我吃著味道甚好,拿來給十四媳婦嚐嚐。”

十四知道我在永和宮請安,照例提前完了事接我出宮,他不怕德妃打罵自己,卻擔心德妃為難我。今兒他進暖閣時,撞見德妃對我獻殷勤,倒比我還開心些,道:“吃什麼呢?我餓極了,分我吃兩口。”我順勢便要將酥酪遞與他,德妃卻拍開他的手,道:“你要吃廚房裡還有,叫人給你端來。薔薇大病初愈,你怎麼還跟她搶吃的?”

十幾年裡,這還是德妃頭一回偏袒我,真是受寵若驚。十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德妃,兩個都是他最愛的女人,見我們親厚,他比得了什麼都要高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