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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可憐的十四(第二更)

阿醒看情形不對,幫著和卓說話,笑道:“他愛讀書,文章寫得好,皇爺爺都時常誇讚呢。”十四越發不樂意了,道:“沒人讓他去考功名,文章好未必有用。”和卓是家中長子長孫,從小到大沒人給過他臉色,還當真以為自己討人喜歡呢。十四刻意刁難,他完全亂了陣腳,垂著臉連話都不敢說了。我不想他們頭天見面就鬧僵了,便笑道:“和卓年紀尚小,習武射箭還來得及。”其實我也覺得和卓身子骨弱,所以最開始時我對他並不滿意。

和卓忙附和我道:“今兒回府我就命人去請師傅教授武功。”

正說著話,外頭有弘明的聲音傳來,他隔著窗戶就在喊:“阿瑪,額娘...”轉眼就到了跟前,他見和卓在,也未詫異,給我與十四行完禮,便笑道:“和卓姐夫,午後講學,師傅用了你寫得文章給咱們讀,我可真羨慕。”才被十四訓過讀書不緊要呢,和卓小心翼翼看了十四一眼,道:“文章不必寫得太好,練好武功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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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臉都青了,道:“弘明,武功要勤練,文章也不能漏下,知道了嗎?你把近一月做的功課都拿來給我瞧瞧。”弘明恭謹道:“是,阿瑪。”

天色黑了,和卓告辭離去。我與阿醒送他至廊房處,眼見他往花園中去了,才緩緩沿著長廊往回走。阿醒頗有怨言道:“阿瑪怎麼回事?一邊跟和卓說讀文章沒用,一邊對弘明的功課又嚴加看管,顯然是故意針對和卓。”我捏了捏她噘得老高的嘴皮子,笑道:“你阿瑪舍不得你,才會看誰都不順眼,知道麼?你要是真埋怨他,可就沒良心了。”阿醒道:“我總覺得阿瑪變了,不是我以前的阿瑪了。他總是板著臉,對我和弘明都沒有笑容。”

庭院中已有鮮嫩綠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我壓低聲音道:“你阿瑪要統領十萬軍馬,要行軍要打仗,還要處理朝廷與軍隊之間的牽扯,諸事繁冗,歷經生死,性情自然有變。就如你與和卓,將來成婚生子後,也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天性純真。”

阿醒聽得似懂非懂,懵了片刻,笑道:“我真羨慕額娘和阿瑪,往後我與和卓也是如此便好了。”她送我進屋,便回去自己院子。十四又進了書房,我不想擾他,便坐在外間炕上守著。至九點多,玟秋問:“主子,今兒還用不用晚點?”

我撿了一本閒書看得出神,聽見玟秋說話,便揉了揉眼睛,欲要起身。玟秋忙上前扶住,又伺候我穿鞋。我邊往書房走,邊輕聲道:“讓廚房預備著水餃和牛肉麵,再備幾碟醬菜便可,不必大費周章。”玟秋噯了一聲,掀簾至廊下給侍立的丫頭傳話。

書房的燈點得極亮,張芳芳站在裡頭回話,我等著他們說完,方揚聲道:“十四,我能進來嗎?”裡頭傳來渾厚的聲音,道:“進來吧。”我一進屋,張芳芳就抱著滿懷的摺子往後退,我朝十四道:“餓不餓?我讓他們煮了餃子和牛肉麵。”

十四合上奏章,抬頭笑道:“甚好。”

他起身繞過大案,牽住我往外走。我見他面有悅色,不由問:“可是有好事?”十四笑道:“阿南來信,說青海的好幾個部落都答應出兵護送*喇嘛。”

我笑道:“太好了,你也能松一口氣了。”

十四衝我一笑,並未多語。晚點很快就上了桌,我與他就著炕幾吃了。我怕他還要看文書,便先道:“你昨日睡得晚,今日起得早,又沒午歇,身子怎麼熬得住?我不管,反正你呆會洗漱完了就乖乖上榻睡覺,不然你不睡,我也不睡了!”十四怔了怔,過了片刻才道:“好,聽你的。”我頓時揚起笑容,迎面抱住他,喁喁道:“你這樣聽話,要不是懷著寶寶,真想咬你一口。”十四的下巴抵在我的髮間,意味深長道:“爺也想咬你...”

上了榻,他清清淺淺的親我,怕碰到肚子,並不敢將身子覆在我身上,只是用雙臂撐著。他身上不再只有我做的皂子香味,更多的夾雜了一絲我很陌生的硝煙嗆味。對於一個禁慾快一年的成年男人來說,只是接吻顯然不夠,他從背後緩緩進入,極慢極淺。

睡至半夜,我詫然驚醒,我的睡眠一向不錯,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身邊傳來痛苦的*聲,我就著黃豆大小的油燈看向十四,只見他渾身打顫,滿額汗珠,不知是哪裡疼還是做夢,整個身子背對我縮倦著,嘴裡嘟囔有聲,又似在哭。

我唬了半死,忙喚:“十四,十四,你怎麼了?”

他像是聽不見,沉浸在夢裡,看見他哭,我的眼淚如水龍頭似的噴了出來,掙扎著坐起身,朝外喊道:“來人...”在隔間值夜的丫頭窸窸窣窣的進屋,我一邊用袖子給十四擦汗,一邊道:“快點燈...”十四卻不知何時醒了,道:“不必了,下去吧。”

我驚魂未定,道:“你嚇死我了。”便止不住情緒的嚶嚶哭了起來。丫頭不知發生了何事,只以為我倆吵架了,不敢多嘴多看,垂臉悄然退下。

十四把我攬入懷中,心疼道:“沒事,我沒事,你別哭了。”

我靠在他懷裡,哽咽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十四的大手掌蓋在我的臉上,細細的摩挲著,道:“從戰場上回來的人,大約都不會好過吧。”我止住了哭,古代人或許不明白,但我卻知道,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心理創傷。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對死亡無動於衷。

十四往我的額頭吻了吻,道:“早上你不是問我遇見暴雪是怎麼脫困的嗎?”

我道:“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想知道。”十四頓了許久,才道:“整整一千人,活下來的只有五十一個,太慘了...”他的聲音梗在喉嚨口,滿是悲慼。他接著道:“是我太過獨斷,叫他們白白送了命。”他又道:“薇薇,我不想去青海了,不想再打仗。每天都有人死去,即便我離開軍隊回到京城,還是不斷的有人告訴我死了多少人...”我告訴他,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要去,跟皇阿瑪說,他會允的。”

十四道:“好,我明日就去說。”

他話是如此,卻永遠都無法開口。翌日青海來報,新擇的*喇嘛被亂黨打傷,西藏各部落的餘孽蠢蠢欲動。康熙大怒,命十四即刻啟程,趕回青海主持大局。

才三天,他回到京城才三天!

千里迢迢的回來,才住了三天!我對他有滿腔的話,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總以為他要等阿醒大婚後才會走,總以為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給我們敘舊,所以一直都沒說。可才轉了個身,他便又要離開。夜裡我哭得眼睛都紅腫了,以前不捨,是心裡掛念十四。可現在,當我知道十四並不想去戰場時,這不舍便愈發的發了酵,變成了疼惜和憐愛。

可憐的十四。

離去前這一夜,十四整宿未曾闔眼。古代沒得電話,很多事全靠人力馬力,信件抵達京城時,彙報的總是幾天前的事,眼下情形如何,誰也不知道。十四連睡覺的時辰都沒有,不停的寫著文書,不停的讓張芳芳往外發。我坐在寢屋裡哭,不敢讓他看見。我連夜繡了一個荷包,我的女工差,但十四沒計較過。我把我常用的帕子放在裡面,夾在十四的衣袍裡。

天未亮,十四直接從書房穿戴好了,入宮給康熙辭行。我怕自己睡過頭,他又不肯叫醒我,便也一夜未曾睡得安穩。他那頭一有動靜,我就乍然坐起,趿著鞋去看他。他彷彿無事一般,背對著我洗臉,笑道:“只怕我見不著寶寶出生了。”我隨在他身後,道:“你只管放心,寶寶與我都會平平安安的。”

十四丟了巾帕,卻依然背對我立著,道:“咱們都要平平安安的。”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下來,帶著哭腔道:“你何時才能回?”還沒走呢,我就開始想念他了。他笑了笑,轉過身道:“等把*喇嘛送回西藏,繼了位,待時局穩定,爺就回京長長久久的陪著你。”他捧起我的臉,吻在淚痕上,溫聲道:“別擔心我,你自己好好養著身子,爺比什麼都高興。”我哭著道:“我放了一個荷包在你的戰袍裡,如果你難過的時候,就開啟荷包看看,就當我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十四抱了抱我,道:“有你陪著,爺一定不會難過。”

他出門急,已經等不了我穿戴,只讓我送到了門外,就不許再送。天又下起了雨,春天的雨真是沒完沒了的。雨幕淳淳,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折角處,終是忍不住撲到阿醒懷裡痛哭。一想到他辛苦得來的大將軍的位置並不能給他帶去任何奪嫡的益處,我待他便生出萬般的疼惜與不捨。可憐的孩子,拼盡一切,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