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生看到呂和金露出了滴血般的肉疼之色時，不由開口寬慰道：“這些都是必要的宣發費用，別心疼，日後會賺回來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睜著眼睛說瞎話！
扔的不是你的錢，你當然不心疼了！
呂和金臉上掛著無法理解的神情，掙扎道：“那可是三百五十萬靈石啊，真要扔出去嗎？有這個必要嗎？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從他的嘴中一連串問出了三個問題，歸根結底就想表示一點。
這錢，我不想扔。
不想扔也得扔！
紀平生開口解釋道：“宣發是為了讓新客戶知道回春宗的名字，你連一點宣發成本都不付出的話，還談什麼做生意了。”
“這一點赤凰商會做的就很好，滿大街都是他們的店鋪和廣告，在皇城的時候，就連一個小小的論佛，那個秋新蝶不都給了我一百萬靈石嗎，這些都是宣發成本。”
“道理我都懂。”
呂和金苦著臉說道：“但三百五十萬全都扔出去是不是太大氣了，況且孤北城的修士大多數都知道回春宗，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搞那個什麼宣發，我看試探性的扔三五萬就夠了吧？”
三五萬......
紀平生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之色的看著呂和金。
這麼摳摳搜搜的還做個屁生意啊，回家閉死關得了！
“哎。”
紀平生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搞宣發的目標，不是那群修士。”
呂和金微微一愣，疑惑道：“不是修士，那是誰？”
“我問你。”
紀平生看著呂和金，說道：“你們宗門現在能煉製的，最便宜的靈丹是什麼價格？”
這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呂和金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一靈石一瓶的納靈丹，一瓶十顆。”
“一靈石十顆嗎？”
紀平生皺眉自語道，隨後繼續問道：“孤北城一共多少修士，多少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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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和金下意識的回道：“幾萬修士，幾百萬的平民吧......”
他的話剛脫口而出後，瞬間就明白了紀平生的意思，雙瞳緊縮，一臉驚愕的看著紀平生。
“你的意思是？！”
就反應過來，還不算笨。
紀平生點了點頭：“再說，你覺得平民手中會有多少靈石？”
果然將主意打到了平民的身上！
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啊！
呂和金的神情上露出了一抹興奮，思索一番後，認真回道：“雖然不多，但至少每家每戶都有十幾顆靈石！”
大炎皇朝平靜無災，平民安居樂業的同時，也會經常用餘錢換取靈石，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靈石是不會貶值的。
靈石在平民手中，無非就幾個用處。
一，遇到疾病時，用靈石購買靈丹治病。
二，測試家中的孩子是否有成為修士的資質。
三，攢著，靈石可比金銀保值的多，屬於硬通貨中的硬通貨。
“幾百萬人口，就算有一百萬家的話，每家十幾顆靈石，也有一千多萬靈石了吧。”
紀平生伸出手掌，五指張開，重重的印在了地圖上的北州上，輕輕地的說道：“這是一批養了上百年的韭菜啊，我很疑惑，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收割過？”
呂和金：“......”
赤正陽：“......”
因為他媽的從來沒有修士會這麼不要臉的去打平民主意啊！
一看紀平生將目光從修士轉到了平民身上，作為大炎皇朝的四皇子，赤正陽不可能在沉默下去了。
“那個......宗主。”
赤正陽一臉糾結的說道：“平民手中攢點靈石不容易，要不還是別騙了，換個目標吧？”
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紀平生騙光平民家中的積蓄的。
這太丟人了啊！
“騙？”
紀平生一臉驚詫的看著赤正陽：“你為什麼會用騙這個字？我難道就這麼沒底線嗎？”
你有沒有底線，你心裡沒逼數嗎？
赤正陽心中吐槽一句後，說道：“難道不是騙嗎？”
“不是騙。”
紀平生果斷搖頭，他看了一眼赤正陽，又看了一眼正處於糾結狀態的呂和金，淡淡說道：“如果修士是盛開的花朵的話，那平民就是花朵的根。”
“世界之中，修士和平民一脈相連，可以說是我們的家人了。”
紀平生雙手重重的按在了呂和金的肩膀上，眼中真情流露的直視著呂和金，認真說道：“這不是騙，我們這是在為家人們謀福利啊！”
呂和金一臉茫然，喃喃道：“為家人們謀福利？”
他心中還在道德邊緣掙扎，是無視良心將目標放在平民身上，還是心存善意等待著回春宗的滅亡。
但紀平生這句話，卻將他心中的天平砸碎了。
“沒錯！”
紀平生重重點頭，再一次轉頭看向滿臉懷疑狀的赤正陽，質問道：“以前，有哪個勢力會幫助百萬平民踏入修行之路？”
赤正陽搖頭：“沒有，這不現實。”
“不只是不現實，還沒有利益，甚至還會損害利益。”
紀平生語氣冷淡的說道：“大炎皇朝已經進入了一個迴圈，修士出在什麼地方？宗門和百家，平民之中想要踏進修行之路，難如上青天，這難道不是錯誤的嗎？”
“這......”
赤正陽神情恍惚，無話可說。
他無話可說，紀平生卻有很多話要說。
“原本，在修士數目不夠的時候，平民就是輸送修士的工具，所有宗門和勢力都會在平民中尋找資質上佳的人帶回宗門培養。”
“但現在，各個勢力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一代修士生下一代修士，完全拋棄了平民。”
“就是因為拋棄了這一個步驟，百年間大炎皇朝的修士數量才會下降，而平民數量卻成倍增加。”
“平民手中有靈石，沒人打他們的主意嗎，這是誰的錯？”
“平民手中有靈石，卻沒人要，這難道不是錯誤嗎？”
紀平生的話重重的砸在了赤正陽的腦海中，如雷灌頂一般擊穿了他心神中籠罩的迷霧。
“我懂了，宗主。”
赤正陽深深吐了口氣，神情凝重無比的說道：“我認為有必要幫助平民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