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縣,你可算來了。”
眼瞅著越知縣推門而入,火急火燎的兩根鬚子都上翻了,諸葛方和方田氏急的連忙迎接。
越知縣撩著自己的鬚子,皺巴巴的臉上滿是焦慮。
這諸葛家可是蘇門鎮,乃至附近幾個縣裡數一數二的富家,他家公子要是上吊了,他這個做知縣的,就是管理不當。
江門郡主後天就會為了諸葛不亮下榻蘇門鎮,這要是被郡主知道了,別說越知縣的帽子,不被來個滿門抄斬都算祖墳爆炸了。
“諸葛兄你別急,令郎自盡究竟所為何事?”就算心裡像火燒的一樣急,越縣令好歹也為官十多年了,還是強壓心神,詢問前因後果。
方田氏此刻又忍不住淚如雨下,諸葛方無奈負手嘆氣,道出了自己兒子上吊的前因後果。
越縣令聽了,不禁眉頭一動:“嫂子莫哭,諸葛兄,那令郎現在所在何處?”
這一發問,方田氏更是哭的稀里嘩啦,讓人懷疑她那纖細的身軀裡哪來的那麼多水分。
諸葛方更是愁眉不展,那表情似乎在說,還不如讓自己的兒子死了算了。
“正在廚房,說是要做菜給我們吃,讓我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食物……你說他堂堂諸葛家少爺,怎麼就下了廚房呢?這要是傳出去,讓我諸葛方還有臉見人嗎?”
在古代,廚房一向是下人去的地方,就算是御廚也不例外,除非這個御廚得到皇帝的點名甚至賞識,否則其地位連一個從九品的一個土典史都不如。
銘天現在一去廚房,父母還以為他腦子秀逗了。
“哎呀,這該如何是好啊。”諸葛方又是一陣嘆息。
“諸葛兄莫急。”越縣令連連安慰道:“依我看,只要令郎沒有尋短見就好,倒不如等會他端出食物,我們奉承先他兩句。讓他熬過今晚,明日我再找我太醫館的同僚想想辦法。”
這蘇門鎮的太醫館可是來頭不小,館主乃告老還鄉的先皇御醫,能入門的無一不是人才,先皇特賜其館中弟子入門既給從八品博士,可見這太醫館的地位。
雖然太醫館的大夫不過都是從八品的博士,但其水平遠比普通醫館的大夫要好,這無疑是給諸葛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另一邊,銘天在廚房裡不禁宛然嘆息。
我【嗶】,這什麼鬼?這是廚房?連個灶臺都沒有?地上就一石架子,旁邊放著各種在這個年代稱之為“廚具”的瓦罐,連個勺子都沒有。
由於單身三十年沒有女朋友獨自生活,銘天本身廚藝其實是不錯的,至少自己做出來的菜不會比小飯店裡的差,但面對這個廚房,銘天又萎了。
果然,還是餓死比較好啊。
雖然不是那種熟讀歷史的宅男,但對歷史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現在這個朝代應該是介於兩漢與唐朝之間,由於皇帝的名號是大忌不好詢問,再加上穿越來才四天,銘天也不好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朝代,只能透過日常中的細節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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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鐵鍋,鐵鍋是宋朝才發明的玩意,也就是說你休想炒什麼東西,但有麵粉,再加上一些正六品能拿到一些特供的“胡姓”食物,比如胡椒,胡蘿蔔,說明絲綢之路已經完成,時代在魏晉以後。
椅子……準確來說應該稱之為胡床或者馬紮一類坐的東西,現在只有富人和官員有,說明時代在唐朝以前。
最大的可能性,現在應該是南北朝左右,但也沒辦法確定,只是猜測罷了。
這年代,像銘天這種富人家裡,才能用得起瓦器。
銘天原來也不是什麼廚師,不過是個總裁的行政助理,月薪六千的窮屌絲,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想要做出什麼菜餚,銘天感覺:真是天方夜譚。
看到旁邊晚飯吃剩下的饅頭,還有角落瓦罐裡的老面,銘天不禁想吐。
這年代的饅頭和銘天印象中的不一樣,因為沒有酵母和食鹼,麵粉都是自然發酵,所以做出來的饅頭都是又酸又黏的,那味道有點像上火者的尿撒在了餿掉的麵疙瘩上蒸出來的一樣。
銘天家是用老面發酵,餿味還好點,想象不了平民家吃的饅頭究竟是什麼味道。
啊,好想吃餅乾啊,好想吃烤鴨啊,好想吃燒鵝啊,好想吃拉麵啊。
面對味道類似茅房的廚房,銘天回想起穿越前的人生,這窮屌絲的日子現在看來是多麼的美好。
四天沒有吃過一口東西的銘天突然渾身一激靈,也不知究竟是開竅了,還是因為餓激發了求生的本能,銘天腦子裡閃過初中時學過的一篇典故。
等下,有了!!!
大院廳內。
“來,諸葛兄,這是朝廷發俸祿時給我的茶葉,這可是好東西啊,普通人根本喝不到,最差也要士大夫才能喝呢。”
越縣令說著,給諸葛方沏上一杯茶,只是這畫面太美,用的是陶碗,簡直沒法看。
茶,對於現在來說,是個稀罕玩意,兩漢那會,茶還是宮廷御用的飲品,即使到了現在,依然是要有個一官半職的人才能享用,諸葛方雖然有錢,但茶這種需要門路才能有的東西,還是很少享用的。
但此刻,諸葛方卻是實在沒心思品茶,只是沉默不語的坐著,低頭苦惱。
“嗯?諸葛兄,這味道是……”
然而就在這時,充滿屎尿味的空氣裡,隱約傳來了一絲奇怪的香味,吸引了讓諸葛方和越縣令的注意。
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但是卻又說不出的一種醇香。
諸葛方頓時一顫,想到自己兒子還在廚房,再加上焦味,難道兒子把廚房燒了?!
“老爺老爺!”就在這時,丫鬟火急火燎的衝了過來。
諸葛方一看,大叫不妙:“怎麼了?我兒子是不是把廚房燒了?”
“沒…沒有……”丫鬟喘著氣,連話都說不利索。
諸葛方這個急啊,連忙把剛才越縣令給自己的茶送向丫鬟的嘴裡。“別急,你說,我兒子怎麼了?”
喝了口茶,人生第一次喝道茶的丫鬟驚呆了。
沒有給丫鬟說話的機會,銘天的聲音搶先一步闖進了諸葛方的耳朵裡。
“老爹,看把你嚇的,你兒子我就這麼蠢嗎?會把廚房燒了?”
卻見銘天端著一盤奇怪的麵疙瘩來到了涼亭裡。
而諸葛方和越縣令聞到的香味,就是出自這個大盤子上的幾塊土黃色扁狀物體。
“兒子,這是……”諸葛方愣愣的看著明天端上來的東西,這是幾片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物體。
但就是這些東西散發出的誘人味道,讓諸葛方和越縣令一時間食指大動。
“諸葛公子,您做的這是何物啊?”越縣令呆滯的問道,目光卻因為這香味,始終無法脫離它。
銘天懷疑自己腦子裡的翻譯系統是不是山寨貨,翻譯了以後,人家的對話還是一股詭異,不太純正的文青味。
“這個,我發明的零嘴,你們可以稱之為餅乾。”
銘天略顯期待的說道。
其實說是餅乾,銘天就是拿了個大瓦片,把發的面參鹽後摁扁了在火上烤,烤完後再用火鉗對著木火燻烤。
“嚐嚐吧,老爹,越縣令。”銘天擺手,示意他們嚐嚐。
銘天自己沒有吃這些餅乾,因為對這裡的食物有心理陰影,所以不敢吃。
既然不敢吃,銘天還是蠻腹黑的,就拿來給自己老爹和越縣令做實驗。
跟著銘天的話,越縣令和諸葛方兩兩對視了一眼後,終於遵循本能的指引,伸出了手。
卡擦。
不太酥脆的餅乾入口還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醇厚的麵粉被烘烤後的香味在嘴中爆發。
從舌尖的味蕾,到鼻子,最後透過中樞神經在腦中綻放,海馬體在一瞬間就為這神奇的味道刻下了銘記一生的烙印。
“諸…諸葛兄…這個味道是…”
“越縣令,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雖然烤是最古老的烹飪手法,但人類歷史上更多的是烤肉類,烘烤面類食物的手法要到唐末才誕生,餅乾這種需要二次烘烤的麵食更是在十五世紀左右南美洲某船隊所發明,與我國無關。
諸葛方和越縣令此刻好吃的別說是表情,連額頭青筋都炸開了!
兩個人明明都用餐不久,卻像是餓死鬼般對著十幾塊餅乾狼吞虎嚥起來。
而這,只不過是放了鹽的,而且還因為沒有酵母而發酸的鹹餅乾罷了。
諸葛方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道:“兒啊,你這是怎麼想到的?太好吃了!”
“好吃嗎?”
看到老爹和越縣令這個反應,銘天這才放下心來,伸手去抓了一塊餅乾品嚐。
然而入嘴的剎那,銘天臉色變得鐵青。
“嘔…”幾乎是強壓嘔吐的慾望,銘天勉強的咀嚼著這被自己稱之為餅乾的東西。
這哪裡是餅乾?分明是放了好幾天已經風乾發餿的米糕,說它是餅乾,倒不如稱它為幹麵包更合適。
雖然味道因為放了鹽是鹹的,但隱約總有股令人作嘔的酸味。
不過,再怎麼樣,也總比這四天來的飯菜要好吃點。
不對,不能稱之為飯菜,因為現在的飯是大米小米混在一起做的,而且還是不去殼的,菜全是鹹菜和水煮菜,據說鹹菜還都是讓有嚴重腳氣的人做的,那做法簡直無法腦補。
如果說這四天來的飯菜是屎的話,那至少這餅乾是豬食的水平吧。
這餅乾要是讓現代的戈登拉姆齊吃的話,怕是會被人家一平底鍋拍成餡餅吧。
看著越縣令和老爸一臉享受般的狼吞虎嚥,銘天有苦說不出。
臥槽,這玩意至於讓你們好吃成這樣嗎?成年人了好不好,有點風度好不好?
感受著嘴裡的惡臭味,銘天皺緊眉頭,無奈的吞嚥著餅乾。
至少,是勉強能下嚥的東西了。
以後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仰望沒有被科技文明摧殘的星空,群星璀璨,銘天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逃出這個坑爹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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