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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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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鳳道:“只是,他手頭還有案在辦,一時脫不開身啊。WWW.tsxsw.COM”

黃越道:“手頭的案子儘快移交給其他同志,這個案子還是讓他出馬。我們不能重複綮雲市紀委的老路,這個商海寧,瞧他辦的什麼事兒,把個好好的案子搞得一塌糊塗,我已經在電話裡狠狠批評他了。這回,我們一方面要派出得力干將,另一方面一定要吸取教訓,決不能再出什麼岔子,否則,我也要挨批嘍”

按照紀委領導的指示,於天青將手頭案子移交給了其他辦案室。然後,和重案室副主任王之問等辦案骨幹一起研究了發生在綮雲的案件。

為防止有人跟蹤破壞包括劫人殺人等惡**件的再次發生,於天青決定將綮雲市國土局副局長俞慶元帶到省城楠州的辦案點松木賓館。松木賓館條件較為簡陋,但自從省紀委將這裡定為辦案點之後,對這裡的設施進行了必要的裝修,特別是對門窗外的防盜設施進行了加固,對房間裡面的用具也做了必要的更換,以防被調查人自殺事件的發生。其實,松木賓館只是省紀委的辦案點之一,相對於其他辦案點來說,這裡較為僻靜,不為外人所知。隨著“兩規”物件外逃、自殺等事件在各地的多次發生,省紀委與武警部隊協商後決定,對“兩規”物件的看護,不再從其他地方聘請賦閒在家的黨員幹部來看護,改由武警取而代之。這樣,對“兩規”物件的安全就有了充分的保障。而在基層紀委,則遠遠沒有做到這一步。因此,把俞慶元帶到這裡來談話,可以起到更好的保護作用,也便於查清他的問題。

儘管俞慶元只是個副處級幹部,按照管理權限,應該由綮雲市紀委來查處。省紀委直接插手這個案件,並非對綮雲市紀委不信任,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關鍵是想透過俞慶元揭開隱藏在他身後的省管幹部的神秘面紗。

俞慶元被帶到楠州,再次引起綮雲政壇的震動。

社會上的業餘時評家都說,省紀委直接插手該案的目的,只是協助市紀委調查魏樂清被炸案。確實,明眼人都看得出,魏樂清突然被炸死,很可能是她丈夫俞慶元幹的。俞慶元一向非常疼愛這個美貌的妻子,但到了生死存亡的關節眼上,他也只好丟卒保車,先下手為強了。

不過,也有目光更深邃的時評家持不同觀點。他們認為,省紀委這麼做,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眼看去是為了查魏樂清的死因,為了查清俞慶元的違法違紀問題。確實,俞慶元所幹的違法勾當多了去了,綮雲市的老百姓誰不知道、誰不在議論?但是,省紀委最感興趣的並不是俞慶元,而是俞慶元的姐姐俞青田,還有俞青田的相好、現任綮雲市長宋建德。俞慶元為什麼在綮雲這麼吃得開?辦任何事情都那麼順利,被稱為“路路通”?不僅僅是他老姐俞青田,還有他“姐夫”宋建德,在背後為他撐腰壯膽,為他開山劈路。俞慶元因此還得了個漂亮的綽號,叫做“小舅子”。這個小舅子可不是普通的小舅子,有點類似於古代的國舅,也就是今天綮雲市的小舅子。有了這個綽號,他辦事情就更是暢通無阻了。

民間的傳說很多,是對是錯還得看證據。尤其是省紀委辦案,只能把社會上的傳說當做個引子,當做個線索。要處理一個幹部,還得查到確鑿的證據,鐵證如山,鐵板釘釘才行。既然宋建德還是綮雲的市長,俞青田還是副市長,那就說明他們仍有可能是清白的。就目前的證據而言,僅憑流言顯然不足以否定組織上對他們的信任。因此,擺在於天青面前的工作量很大,他得像個剝筍的山農一樣,將眼前的一大堆問題如同筍殼般層層剝去。

在於天青、王之問的一番談話之後,俞慶元很快交代出自己參與策劃,將妻子魏樂清從竺家埠賓館救出的事實。但是,對於魏樂清逃跑途中遇到的有人以手推車和松樹相救的事,他事先並不知曉;特別是對於魏樂清被轉移到快艇上,然後在千山湖中央被炸死一事,他更是想都沒有想到過。

當俞慶元和重案室的同志說起妻子被炸死的事時,他邊說邊流淚,繼而號啕大哭。顯然,他深愛自己的妻子,對妻子之死,顯得無比悲慟。

於天青找了魏樂清的照片,還有部分監控資料細細地看了。這個魏樂清確實長得美麗動人。作為她的丈夫,深愛這個嬌妻,也不可懷疑。男人總比女人更好色一些,對漂亮的妻子,男人可能會更加心疼。由此推斷,俞慶元疼愛妻子未必就是偽裝。再加上這些天對俞慶元的觀察,於天青相信,俞慶元沒有必要為這事欺騙省紀委。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缺少謀害妻子的動機,還有人力、物力以及陰謀手段。

那麼,究竟是誰炸死了魏樂清?又是誰在路上一次次出手相助?

是俞青田嗎?是宋建德嗎?

於天青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這麼一撥人,比如說俞青田派去的人,在魏樂清出逃的路上出手相救;一種是另一撥人,比如說是宋建德派去的人,在魏樂清走投無路時,用埋藏的**將她炸死。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也就是宋建德與俞青田合夥派人去救魏樂清,當他們得知實在救不出來,而她落網後可能會牽扯到自己的問題時,便索性讓人殺了她。

於天青把這種設想與俞慶元談了,問:“你覺得會是誰幹的?會不會是你姐姐俞青田,或者其他什麼人?”

俞慶元流著淚道:“當我得知魏樂清被炸死之後,我立即跑到我姐辦公室裡,去質問她,是不是她派人殺了樂清。可我姐聽了之後,先是呆呆的,然後憤怒地斥責我,說我瘋了,簡直是瘋了然後又勸我別太傷心,別喪失了理智,把這種壞事推到自己親姐姐身上。她還勸我說,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流眼淚,而是明哲保身,你想,在妻子被炸死後,公安和紀委肯定會來調查你,你仔細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可能會被牽扯出來?當時我確實傷心過度,想都沒想,就對我姐說:我不管那麼多樂清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說到這裡,俞慶元又號啕大哭起來。

“瞧”,於天青想,“這個大男人,還是個副局長,多像個多情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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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案過程中就怕當事人沉默,不怕當事人動情。只要一動情,一來情緒,通常就開口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於天青覺得,俞慶元在哭泣當中述說著妻亡之慟,述說著自己對姐姐的指責和懷疑,如果說姐姐對他們夫妻們所做的事情有什麼包庇,接下去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可意想不到的是,在俞慶元哭得死去活來,正要他講清自身的問題包括姐姐俞青田對他們的庇護時,他卻再也不肯開口了。

王之問火冒三丈,用法律和紀律的威嚴相逼,俞慶元賴在地上,遲遲才回報一句:“我老婆都死了,我活著何用?我死都不怕,怕法律和紀律幹嗎?”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俞慶元始終像個痴呆病人,任由辦案人員如何做工作,就是不肯答話,不肯把自己的問題做出解釋和說明,更不要說交代他姐姐的事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省紀委領導急了,省委領導也急了。

一個個電話催來,最後把於天青也問急了。

窮則思變。“實在沒招,就得變招啊。”於天青想。這時,他想到了他們常用的對付那些明顯有經濟問題的領導幹部的一招,那就是提前對辦公室和住宅進行搜查。按理,得在他們交代出部分問題之後再進行,以防撲空,不好交代。可是,這個“啞巴”物件實在把於天青搞煩了,“總總不開口,神仙難下手呀”既然他的嘴嚴敲不開,只好另找縫隙,另闢新途了。

辦公室查了,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烏龍山大酒店查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家裡面東西不少,有投資大酒店和幾家公司的一些資料和賬本,按股份算起來有一兩千萬;還有幾本存摺,數額加在一起有一千多萬。看來,倒不像其他當事人那樣轉移財產。按照家裡的這些資產量來看,應該沒做什麼轉移。

如果對付其他人,這些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足可以讓他們開口了。可對俞慶元來說不行,一方面他老婆開酒店做生意,確實有些收入來源;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肯開口,這幾千萬資產的存在,威脅不了他。因此,必須儘可能地找出其他方面的證據,從而循序漸進地查清他違法違紀的事實。

除了這些產權資料外,還在抽屜裡發現一大摞名片,足有數百張。

於天青讓辦案人員把這些名片做了分類,發現其中大多是黨政機關幹部的,而且所在的單位主要集中在三個地方:一是省城楠州市的省級或市級機關單位;二是綮雲市黨政機關;三是鄰近綮雲的淳陽市黨政機關。至於職務,當然無非是些書記局長主任處長之類的。

接下來,於天青又讓大家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名片,上面是不是暴露了什麼重要線索。

遺憾的是,辦案人員做了很大努力,發現這些名片和我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都差不多,很難從中看出可以調查的破綻。

於天青開始玩撲克一般,親自玩起這三摞名片。

終於,他發現有好多張名片上,還畫有小小的字元。而且,這類名片的共同點是,它們大多年代較早,名片的紙質較差,印刷的字型也較古板。

其中,有張名片是“省外貿公司經理錢瑞安”的,名字上方畫了個五角星,五角星旁邊寫了“加2刀”字樣,即——“★+2刀”。

“淳陽市外經局局長金臨海”右上方的字元是:“■刀”。

“淳陽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柴上虞”的右上方是“▲刀”

“綮雲市國土局局長孟磐安”的旁邊則是“△-1刀”。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些領導幹部的名片,旁邊也畫了好些線線圈圈,就更搞不懂什麼意思了。

但是有一條,這些舊名片上面的字元,絕對是有用的。於天青知道,這些人都是所在單位的一把手,肯定幫過俞慶元的忙,而俞慶元呢,則少不了要給他們送錢送物,說不定,這些字元就是所送的錢物的記號。

那麼,俞慶元為什麼要給這些人送錢送物呢?

會不會是倒過來,他們曾經給俞慶元送錢送物?

時間久遠了,這些人都能開啟記憶的閘門,如實向紀委講清問題嗎?

錢瑞安被帶到松木賓館時,身上帶了防治高血壓和心臟病的藥。畢竟,歲月不饒人,都快退休的人了,落下一身的病。聽說紀委最難對付,心臟病的藥是不能忘帶的。

剛在賓館房間坐下,錢瑞安就倒了開水,先服了幾顆藥,穩住自己的心態。

作為省外經委的副巡視員,現在他還分管著下面幾個處室,管著幾條線的非公企業。應該說,省委領導對他是信任的,也是肯放權讓他管的。本來,他想好好幹個一兩年,再好好撈它幾個進來,退休以後好回家過安穩日子。誰料最近如此觸黴頭,竟然讓紀委給逮著了。這一回,指定是凶多吉少,他得慢慢琢磨出應對之策。

於天青似乎已經預料到錢瑞安的盤算。在開始的三天時間裡,他並不急於讓他說出與俞慶元之間的事。在與錢瑞安談了半小時後,於天青給他出了一道作文題,題目是——《從我擔任省外貿公司經理至今的貪汙受賄問題》,副標題是——《我與黨政機關幹部以及各類社會人士之間的不正當經濟往來關係》。

題目給他以後,於天青就再也沒出現過。

在監控室的顯示屏上,錢瑞安一會兒抓頭皮,一會兒摸心窩,急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老錢,你別轉啊轉啦你轉得我頭暈”陪著錢瑞安的重案室副主任王之問對他嚷道,“有事說事,實事求是嘛你那點事,我們差不多全掌握啦要不是外貿公司和外經委的人都把你供出來了,與你相關的一些老闆啊,客戶啊,把你咬出來了,我們怎麼會無緣無故找到你呢?你以為我們紀委吃得空沒事兒做啊?我們手頭案子多得很,忙都忙不過來。既然把你找來了,你就得說,把所有的事兒一股腦兒全倒出來。早說早完事兒,我們大家都省心,是不是?”

“你們真掌握啦?”錢瑞安苦著臉道。

“那還跟你說笑啊?”王之問道,“要不然,那麼多省管幹部,我們偏要把你找來?”

“王主任,咱們交個朋友。”錢瑞安苦笑道,“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已經掌握了哪些問題?”

“你這是套我?”王之問道,“今天把你找來,是讓你主動交代問題的,不是讓你來做填空題,我問一道你答一道的。要這樣的話,我們還辦什麼案?你還有什麼誠意?你一定要實事求是,把自己的問題全部說清楚,這樣才是配合我們辦案。”

“我明白,我明白。”錢瑞安還是苦笑道,“我說過了嘛,現在於主任也不在這裡,就你我兩個,咱們交個朋友,說句知心話,行不行?你們究竟掌握了我哪些方面的問題,提醒提醒,我也好認真思考,早點把問題講清楚啊。”

“你的事還用我提醒?”王之問道。

“那當然。”錢瑞安道,“從擔任外貿公司經理到現在,都一二十年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段,我哪記得清那麼多事啊?你們於主任出的題目太大了,我完成不了啊。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有哪些不正當的經濟關係。所以,王主任,還得麻煩你提個醒,告訴我究竟犯了哪方面的事,是哪幾件事,我也好找個切入點,把問題想清楚啊。”

王之問知道他是不想把問題擴大化,不想把身上的事全說清楚。可是不說又過不了關,於是就耍個小聰明,讓辦案人員提醒,以便擠牙膏似的交代問題。這種情況,在辦案當中也是常見的。

這方面的經驗,王之問當然不缺乏。他乾脆來個順水推舟,道:“好吧,既然你說交朋友,我就和你交個朋友,出去以後,你可別說不認識我這個朋友。家裡面的大事小事,我可都要拜託你了,到時候,你可別不講交情。”

錢瑞安道:“哪裡哪裡。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開口,我出去以後保證幫你辦到。對了,你們家裡都有些什麼事啊?”

王之問道:“事情多了去啦。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他們一個個都來找我幫忙,大多是來幫助孩子找工作的。你想,我一個紀委幹部,除了辦案談話外,一不管人,二不管事,哪裡能夠管得了單位招工的事啊?告訴你吧,不怕你笑話,這麼多親戚找我,我是一個都沒幫上忙。”

錢瑞安道:“好,你放心。這件事對你來說難,對我來說不難。我們外經委管的就是企業,我和下面好幾個行業的企業頭頭都是好朋友。到時候你把你親戚的簡要情況告訴我,我幫你把這事辦了。多了不敢說,解決三五個還是有把握的。”

“好啊,那我先謝謝你了。”王之問道,“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我也不能把你當外人啊。”

“就是。”錢瑞安忽然壓低了嗓音,道,“王主任,還得請你提個醒,你們究竟掌握了我什麼問題,這次為什麼突然找我談話啊?我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呀都快急死人了”

“別急別急”王之問笑道,“說出來,我就違反紀律了,弄不好,我得挨處分了”

“你知我知,”錢瑞安道,“我們不說出去,誰都不知道。”

王之問道:“為了朋友,我可是豁出去了。告訴你,你在擔任外貿公司經理的時候,不是收過幾筆錢麼?你想想,最多的一筆是?”

“是楠州的還是外地的?”

“楠州的外地的都有,有一筆就是楠州那個什麼廠裡的嘛”

“你說的是楠州肉聯廠?”

“是啊,肉聯廠的人都交代啦。還有其他一些食品企業的,什麼漁業公司啦,農產品公司啦。”

“漁業公司農產品公司”錢瑞安睜大眼睛,大聲道。

“有沒有?”王之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這兩家企業,然後走神似的問道:“有沒有收過錢?難道是我聽錯啦?我也是聽於主任提起過一點,我沒有看到材料啊我們於主任作風專斷,有些重要的線索都是他一手把持的,我也只知道一點點啊”

“明白明白。”錢瑞安道,“我做過一把手,我知道一把手的脾氣,沒有哪個一把手肯讓副手搶權的,誰都一樣嘛。”

“那你究竟有沒有收過錢啊?”王之問道。

“有,可能有。”錢瑞安道,“我再好好考慮考慮,回憶回憶。”

“是啊,好好回憶回憶。”王之問道,“既然是朋友,我就說心裡話了。不論是他於天青也好,是我王之問也好,我們辦案都是工作,也都是為了混碗飯吃。如果你一點問題都不交代,那不是和我們重案室較勁麼?不是跟我們過不去麼?如果你較勁,那我們也只能和你較勁,誰都放不過誰呀。與其這樣,不如雙方各退一步。”

“怎麼個退法?”

“你多少也交代幾件出來呀?”王之問道,“我也好到於主任那裡幫你說說好話呀?”

“說我肯定說。”錢瑞安道,“你夠朋友,我也夠朋友。我說出幾件,也好讓你立個功。這個功一定要讓你立,不能便宜了於天青這小子。”

王之問道:“那就謝謝你了。我知道你當領導那麼多年,收過的錢可能記也記不清了,像你這樣的領導幹部,我們查得多了,大家都一個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們也知道你的想法,那就是怕越說越多,最後沒完沒了。你放心吧,我們知道的事也不算太多,最多也就那麼三五件,你說說清楚,讓我們好交差就行了。”

“好好好。”錢瑞安道,“只是,不知道於天青他究竟掌握了哪三五件?萬一我說的不是他掌握的,他掌握的我沒說到,那怎麼辦?”

“怕什麼?你不是有我這個朋友在嘛”王之問道,“你把問題交代出來後,我就去向於主任彙報。在彙報的時候,他肯定會透**口風給我,比如哪件是他已經掌握的,還有哪件沒說到,是不是?畢竟我是個副主任嘛,他最後還得找我商量的。”

有了王之問這個“朋友”幫忙,錢瑞安血壓穩住了,心率也齊了。

這天晚上,他想了半個多小時,然後精神抖擻地坐在寫字桌前開始寫字。多少年了,他都只會像個領導在桌前批檔案簽字,哪像今天,又回到了當年讀書寫作業的歲月中去了。為了完成省紀委下發的作文題,他像個優秀的學生一樣,開始在書桌上奮筆疾書,把自己收受賄賂的幾次重要場景作了回憶和記述,並且在描寫的過程中不想放掉任何細小的情節,不想放過任何體現文采的詞彙。他得寫出一篇有思想有文采的作文來,讓那個兇巴巴的於天青老師批個高分,讓文弱謙和的王之問老師豎起大拇指。

於天青讓重案室的另一位同志去房間接替王之問。然後,於天青便拉著王之問到一樓餐廳多炒了兩個菜,兩人各要了一瓶啤酒,熱熱乎乎地幹了幾杯。於天青一邊乾杯,一邊指著王之問笑道:“你個王之問啊,在錢瑞安面前,沒有少說我的壞話,還把我說成獨斷專行”

王之問一聽,樂了,道:“我不把你說壞點兒,他錢瑞安能順著我們的道走麼?”

兩人齊齊笑了,啤酒很快就見底。

第二天上午,於天青主任便在省紀委“兩規”辦案點“優秀學生”錢瑞安上交的作文本上找到了幾筆權錢交易記錄:

某年某月,楠州肉聯廠廠長張某,送來人民幣十萬元;

某年某月,濱海漁業公司老總李某,送來人民幣八萬元;

某年某月,楠州農產品公司老總王某,送來人民幣八萬元。

此外,錢瑞安還交代出收受省外貿公司下屬處室、省經貿委下屬處室中層幹部逢年過節所送的禮金禮卡,數額加起來有十多萬元。

不過,錢瑞安知道,這些錢是一筆筆小數目加起來的,可以算禮金被沒收,但不能算做受賄而受嚴懲。因此他大膽把它寫進作文,以便爭取一個好態度。

於天青讓王之問去房間裡把錢瑞安好好表揚了一番。然後,便給重案室的辦案人員一一派工。某人去楠州肉聯廠找到廠長張某,某人去濱海漁業公司找老總李某,某人去楠州農產品公司找老總王某。

這三個企業負責人來到辦案點之後,不僅交代出了自己收受賄賂的問題,還交代出給黨政機關領導幹部、大型企業老總行賄的大量事實,案件線索越挖越多,攤子越鋪越大。

王之問在幾個房間裡輪流走動,饒有興致地狠挖戰果,然後,拿著筆錄到於天青那裡去邀功。

起先,於天青表揚了幾句。到後來,表揚就越來越少了。最後,他批評王之問道:“你把攤子鋪那麼大,幹什麼?張三帶出李四,李四帶出王五,王五又帶出豬馬牛羊來,這案子還查到什麼時候去?”

王之問道:“那怎麼辦?放下這些違法亂紀的事不管?由他們去?”

於天青白了他一眼,道:“也不是由他們去。我們辦案得講重點嘛,現在的重點是要挖出錢瑞安和俞慶元的關係。別老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費太多的工夫,上面催得緊,我的壓力大著呢。”

王之問道:“那你指示一下,下一步怎麼辦?”

於天青道:“涉及到其他人的問題,我們一律按管理權限移交,也讓基層紀委的同志攬點活幹幹,年底也好好總結總結,別把功勞都讓咱們自個兒承包了。接下來的事,我們就是讓錢瑞安說說,他和俞慶元那點事了。這件功勞,我還讓給你去做。他不是和你認做朋友了嗎?你就去點撥點撥他,讓他談一談最後這點事就行了。”

由於楠州肉聯廠、濱海漁業公司、楠州農產品公司的三個頭頭不斷牽扯出其他問題,其中包括多次送錢給錢瑞安的事,錢瑞安收受賄賂的總數額在不斷地攀升。

這樣一來,錢瑞安的血壓又高了,心臟又壞了。縮在房間裡,他始終提醒自己別忘了吃藥,家裡親人多,那一大筆財產都還沒來得及按他的意願分配下去,可不能這麼早早就撒手歸天了。

一見到王之問,他像見到救星似的,忙站起來道:“王主任,可把你盼來了。你倒是說說看,老朋友,你們把我的問題越查越多,我該怎麼辦呀?這得坐幾年牢,我這輩子會不會死在牢裡呀?”

“那倒沒那麼嚴重。”王之問道,“現在社會經濟發展了,法院審判的經濟數額標準也在提高。另外,你主動交代問題,態度不錯,我們也會替你向法院求情的。”

“好好。”錢瑞安道,“那我的事究竟什麼時候了結?現在是越查越多,你能不能幫我向於主任說說,別再查下去了,查得差不多了,夠意思了,你們也可以向上面交差了,行不行?”

“好吧,我答應你,差不多可以交差,我們就不查了。”王之問道,“不過,於主任說了,你還有一件事沒說,這件事現在涉及的問題非常嚴重,你不說還真走不了。”

“什麼事?”

“聽說過綮雲市連環兇殺案麼?最近綮雲死了好幾個人,而且都很奇怪。這裡面涉及一個人,他就是市國土局副局長俞慶元。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俞慶元?”錢瑞安疑惑了一下,說,“認識,不過,也好些年沒見過面了。”

王之問道:“現在的事不管,你就給我們說說,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不正當經濟往來?當年為什麼收他的錢?”

“我沒收他的錢。”錢瑞安道。

“沒有?難道是他收了你的錢?”王之問道。

“我也沒收他的錢。”錢瑞安道。

“怎麼?你又犯糊塗了?不想爭取個好態度啦?”王之問道,“我都已經跟於主任說好過啦,我說你態度不錯,讓你的案子早點結掉算了。可他說不行,他說手裡還掌握了一件新的證據,你不交代清楚,還不能了結。然後,他就說了你和俞慶元的那筆錢。”

“什麼錢?”錢瑞安道。

“你們之間有幾筆錢?難道有好幾筆不成?”王之問道。

“沒,沒有。”錢瑞安道,“哪有好幾筆。只是時間長了,我真的想不起來。這樣吧,王主任,你最後再做回好事,再提醒我一下,看看是什麼錢,多少數目,我好沿著這個數目好好考慮考慮,回憶回憶。省得又記錯了。”

王之問道:“我清楚你的想法,你是身上蝨子太多,不知道現在哪只最咬人,想讓我把你點清楚嘍,省得你把身上的蝨子越捉越多。”

錢瑞安笑了,道:“說得也是。還有我記性差,真的是記性差,你行行好,再提醒提醒。你的大恩大德,老錢我沒齒難忘。”

王之問就伸出右手來,捏緊拳頭,然後把拳頭張開來,道:“看到了?是多少?”

“五。”錢瑞安睜大眼睛道。

“不”王之問又伸出左手,捏緊拳頭,然後撐開兩根手指,加到右手五指一起,問道:“是多少?”

“七”錢瑞安還是睜大眼睛,道。

王之問轉身要走,到了門口,又轉過頭來,伸出右手五指對錢瑞安道:“反正就是這麼多”又伸出左手兩指補充道,“再加上這麼多究竟是多少,究竟是怎麼送怎麼收的,你好好想想,給我想清楚了,等下我再來問你”

其實,於天青也好,王之問也好,他們都不知道右手和左手是多少。反正就是右手代表一個五角星,左手代表“2”。

兩隻手加在一起是多少?當然只有他錢瑞安自己清楚了。

幾個小時以後,王之問料定錢瑞安該想清楚了,於是便走進房間,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誰知,這錢瑞安像是犯了病似的,還是堅持說沒有收到過俞慶元的錢,王之問又問“那是不是你收了他的錢?”錢瑞安還是說“沒有”。

見此情景,王之問心生一計,便站起來對錢瑞安道:“老錢,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我呢,剛才被於主任罵了一通,說我辦案不力,準備把我調出去辦其他案子去了。我被他罵火了,也就頂了他幾句,說不辦就不辦,反正錢瑞安的事我以後不管了。他現在在那兒氣還沒消呢,我這就過去再好好說他幾句,今天就走人。”

錢瑞安摸不著頭腦,道:“你們幹嗎為我吵架?”

王之問道:“還不是說我老幫你說話?於天青瞭解到你的事越來越多,說你以前收過錢的客戶可能還有很多,要我一個個查下去,非把你查個底朝天不可。可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哪裡會同意他這麼做?我就說現在我們辦案力量有限,還是點到為止,應該以教育為主,查得差不多就行了。本來於天青是同意我的意見的,也想在你說出俞慶元的事後就結案的,可你堅持不說,他硬說是我慫恿你這麼做的,要讓我調出專案組,去辦別的案子去。你說氣人不氣人?這辦案工作本來就煩,沒日沒夜的,幾個月都沒好好休息過,我還早就不想幹了呢?老錢你說說看,這是人幹的活麼?我現在就去和他說,離開這個辦案點,跟別的辦案室去辦其他案子去”

“別這樣,王主任。”錢瑞安道,“要是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呀?”

王之問道:“我要是一走,他準換上其他厲害角色,把你整得半死不活,生不如死的,你走著瞧吧,哪會像我這麼文質彬彬,以禮相待的?等我一走,他們準把你那些線索一件件查下去,一個都不會漏掉,我也是擔心你的案子越查越多,從幾十萬查到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到時候弄不好判個死緩,甚至死刑,把你槍斃了事,那我也對不起你老錢了不是?”

“不至於判死刑吧?”錢瑞安疑惑道。

“是啊,現在受賄案大多不判死刑,最多判個死緩,當然,態度差的就例外了,近年來執行死刑的也有幾個,都是態度不好的。”王之問站了起來,道,“那我就和你說再見了,老錢。我最後說一句,你也別害怕,只要你確實沒那麼多問題,說不說也沒關係,紀委也要講證據,也不能胡亂整人是不是?他於天青再厲害,也不能辦冤假錯案不是?”

王之問走到門口,又被錢瑞安拉住了。“別急別急,我再問一句。”錢瑞安道,“那個俞慶元,真的說我收過他的錢?他真的說過有5+2那回事麼?會不會是於天青故意蒙我的?”

“那倒不會。”王之問道,“於天青說俞慶元都已經交代了,把你們之間的事全說了,而且,還有錄影呢”

“有錄影?”錢瑞安道。

“是啊。”王之問道,“要不我去把錄影拿過來,讓你看看?如果於天青敢蒙你,我勸你也別說,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嘛。如果俞慶元真的說了,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好好好。”錢瑞安同意王之問去拿錄影。

到了監控室,於天青笑著罵道:“好你個王之問,又把我老於數落了一場。我問你,你說俞慶元交代問題的錄影都有了,錄影在哪裡呀?你拿什麼給他看呀?”

王之問笑道:“我已經想好了,錄影沒有,可以馬上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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