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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節:計延三路

冀州河間郡的曠野上,一支人馬浩浩蕩蕩地由北向南前進著。

大軍為首一人銀槍銀甲,甚為英武。

遠處,兩騎探馬,絕塵而回;細細看去,亦有一騎緊跟在後。

行到跟前,一斥候下馬拜道:“啟稟將軍,有一人縱馬而來,說有要事求見將軍!我等特帶其前來!”

銀甲小將勒停戰馬,看著斥候問道:“問清有何事否?”

“我等也曾相問,此人卻說除非見到將軍,否則絕不吐一言!”

“既如此,將其帶來!”小將思索片刻後,揮手說道。

斥候聞言,側身一讓,身後走出一人。只見

只見那人七尺身高,相貌平平,雖一臉塵土,卻難掩其堅毅之色。

打量了一翻銀甲小將後,那人抱拳說道:“敢問當面可是趙雲將軍?”

那銀家小將正是從幽州領兵而來的趙雲。如今出發了近十日,已經來到了冀州北部的河間郡。

趙雲點點頭:“某正是趙雲!汝乃何人?”

“在下冀州佐吏魏策!”

“冀州?”提到冀州二字,趙雲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公孫瓚此次令自己領軍出征的目的就是攻打冀州,這冀州忽然派人出來尋自己,莫非是有何奸計?想到這裡,趙雲的心不禁警惕起來。

打量片刻後,趙雲沉聲說道:

“兩軍相爭不斬來使!魏策,今日吾且放你回去,你告訴管彥,趙某之心,如磐如鐵,絕不動搖!”

說完趙雲一揮手,扭過頭去,不再看著魏策。

魏策聽完,卻未動一步,反而向前一步說道:“趙將軍,此次非是主公尋將軍,而是將軍故人有書信相托!”

故人?趙雲正迷惑時,魏策便已從懷中摸出了一份書信,遞交給了趙雲。

賢弟趙雲親啟,愚兄臧霸敬上!

當看完信封上的一行小字,趙雲忙抬眼看向魏策:“宣高之信?宣高現在何處?”

“臧將軍正在鄴城,主持城防之事!”

趙雲聞言,心中一驚,魏策之意,就是說現在的鄴城乃是以臧霸的為主將的!數十年的同門情誼,頓時讓趙雲心中忐忑不安,忙展信細看起來。

“子龍賢弟:

愚兄出身草莽,得恩師相眷,收於門下,研習槍法。愚兄於雙十之年得出師門,得以慶者,唯有二事也:一則得恩師言傳身教,二則得子龍一知己也!

自出師門,家父為奸賊所冤,若非主公相救,愚兄早已命喪泰山城外。

受主公厚望,領軍鎮守鄴城,吾當殫精竭慮,以報主公再生之恩。

今聞四方之士,窺伺冀州之地,吾正欲厲兵秣馬,威懾四方。忽聞子龍領兵自幽州而來,吾數夜未眠也!

吾嘗聞:忠義兩難全!若據兵鄴城以阻子龍,是為不義;若偃旗息鼓以承子龍,是為不忠。愚兄實無奈也!輾轉數日,唯思一法可全忠義:待子龍陳兵鄴城之時,吾當自戮城門之上,既未愧對主公恩德,又全你我兄弟同門之誼,如此幸甚也!”

當子龍讀完最後一句,聲音已微微哽咽,眼眶更是紅了一圈。

臧霸的性格自己很明白,這種事情他完全做的出來。

難道真要為了攻打一個事不關己的冀州,而逼死自己相處多年的師兄?

趙雲自認做不到!

因為心潮的澎湃,那封書信已被趙雲顫抖的雙手抓成了一團。

良久後,趙雲長嘆一口氣,對著魏策無力地說道:“你回去吧!”

魏策看著趙雲堅決的表情,一抱拳,便回身上馬,揚塵而去。

知道魏策離開,副將才湊上前看著趙雲問道:“將軍,我軍……”

趙雲眼中閃過一複雜的表情,高高舉起右手:“傳我將令,全軍安營紮寨!”

直到趙雲一軍全都安營紮寨,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魏策這才展顏一笑,偷偷地退到遠處,縱馬奔向鄴城。

再看冀州城東三十裡,大帳前的高木上,一寫著碩大“劉”字的大旗正迎風飄舞著。

“大哥,終於有機會一出這鳥氣了!”

大帳中,黒臉鋼須的張飛猛地一拍桌子,甕聲對著帥位上的劉備說道。

劉備依舊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劉備的心情還不錯。

“呵呵,三弟,這管彥又不在城中,何必這麼開心啊?”

張飛算是相通了,連連擺手說道:“冀州乃是管文德的老巢,縱然抓不了管彥,也能令其愁上一陣子了,哈哈哈~~”

張飛爽朗的笑聲,讓劉備和關羽的心情也大為舒暢。

關羽點點頭,對著劉備說道:“大哥,三弟所言不差!管彥如今身在洛陽,無暇相顧冀州,若能攻下冀州,即可出一分惡氣,又可尋得一處安身之地,何樂而不為?大哥當乘其不備,速速攻打,事可定也!”

關羽的戰略眼光很高,但是政治眼光卻要差很多了。

劉備搖搖頭:“二弟休要魯莽,如今相攻,只恐徒為他人做嫁衣也!”

關羽丹鳳眼一眯,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大哥所指……”

劉備站起身,幽幽說道:“先不說幷州、幽州之軍,單說這渤海袁紹。袁紹邀我共打冀州,雖已示以好處,可若真是攻下鄴城,奪得冀州,他袁本初兵強馬壯,如日中天,還會信守諾言,與我分食?”

關羽聽著,頗有感悟的點點頭。

劉備接著說道:“我等若貿然攻打鄴城,恐怕最開心的就是陣後的袁本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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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我等當如何是好?”

劉備的眼光也僅限於此,雖然能夠看出很多弊端,卻無法化解:“哎,為今之計,唯有待幽州、幷州兵至,同攻鄴城,唯有那樣,方能最大限度減少我軍傷亡……”

劉備還未說完,轉外一人匆忙稟報道:“主公,陣後袁公傳令,命主公即可起營,攻打鄴城!”

張飛剛才聽了劉備的解釋,也明白了其中關節。一聽袁紹又派人來催戰,張當下大怒:“他袁本初要打,為什麼不自己去打?我家哥哥又不是他的下人,豈可呼來喚去!”

流氓忙伸手制止張飛,接著對著傳令之人說道:“去回稟袁紹,就說我平原軍卒老弱病殘,實難獨攻鄴城,還請袁公遣軍助之!”

“喏!”小卒離去,劉備這才對張飛呵斥道:“三弟!萬不可魯莽,切記‘禍從口出’啊!”

張飛看劉備發火,忙點頭告罪,這才消了劉備的火氣。

冀州東、北兩處暗潮洶湧,冀州之西自然也不安平。

丁原親率七千鐵騎出壺關,進入了冀州境內。

“文遠啊,你看我等是否加快腳力,速速前往鄴城?吾只恐鄴城有失,愧對文德恩情啊!”丁原一臉焦急地看著身旁的張遼,長吁短嘆地說道。

丁原所率軍隊,是清一色的幷州鐵騎,日行六百裡是不成問題的。若要趕到鄴城,不過兩日便可到達。可在張遼的建議下,這都五天了,丁原的部隊才剛踏入冀州的地面。丁原是個北方大漢,很講義氣,當初管彥救了自己的命,丁原一直尋思如何回報。如今冀州有危,正是自己報答恩情的時候,哪只張遼忽然趕來,說奉管彥和戲志才之命,特意緩緩進發鄴城。

丁原嘴裡不說,可心裡卻一直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現在丁原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向張遼詢問。

張遼卻面色如常地回道:“將軍放心,小人臨來時,軍師特意囑咐過:如今冀州之圍乃是袁紹邀三方人馬合而為之。兵數雖多,卻各懷鬼胎,任誰都不會盡出其能,生怕吃了虧。只要丁原未到,其餘人馬必不會主動攻擊鄴城,他們一定會等各方人馬到齊了,再一起進攻,為自己的部隊減少傷亡。換句話說,將軍一日不到,鄴城便可保一日平安!”

這個心理被戲志才抓住,好好地利用在丁原軍中,在一定程度上起了拖延時間的作用。

丁原聞言,大聲回道:“那簡單,吾安營紮寨,不再前行便是!”

張遼苦笑一聲:“此法不可,若將軍停滯不行,袁紹必為知曉。到時心生疑心,必先攻鄴城!將軍只需不溫不火,緩緩而行,待到鄴城之時,還能作一暗援也!”

丁原想了想,點點頭:“好,就依汝言,緩緩而行!”

一時間,冀州雖表面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暗地裡卻穩如泰山。幾路人馬,只剩下東面的袁紹本部人馬還有點威脅了。

各處的情報傳來,特別是北方趙雲的動靜更是讓臧霸大為舒心:“好好好!有軍師在,冀州無恙也!”

戲志才謙遜一笑:“雕蟲小技而已,接下來的守城戰,便要看將軍的了!”

臧霸一拍胸脯,大聲應道:“軍師放心,區區兩倍人馬,某定讓城池固若金湯!”

“好好好!將軍只需頂住十日,袁本初必然落荒而退!”說完,戲志才眯起雙眼,自顧自地說道:“想必聖旨已至徐州了,下面就看陶恭祖的了!”

----現在改的一章三千,比原來一章多一千,偶爾兩章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