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華震轉過身來，木訥地望著蕭凡，嘴裡喃喃自語著，不斷重複。
“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蕭凡望著他說道：“我帶你回昨晚，你再仔細想想，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
他說完，右手一打響指，幻境裡的場景瞬間變幻，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我之前問你睡過覺沒有，你說你不知道，但你昨晚的確睡了，你應該是記得的。很可能，你在睡之前，記憶就已經遭到修改了。”
蕭凡說著，拉著華震走到那堆燃燒的柴火旁邊，讓他坐下。
“你現在正準備睡覺，你好好回憶一下，睡著之前，發生了什麼異常的情況沒有？或是一些異常的聲音，或是你看到了什麼東西，讓你覺得恐懼，讓你下意識地想要忘掉。”
華震聞言，木訥地坐下，身子有些微微發抖，似乎在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很累，連東西也不想吃，就準備躺下先睡一覺……”
華震喃喃說道，照著那天晚上的樣子，原地躺下。
“我睡著之前，聽到了周圍有異常的響動，那響聲讓我很害怕，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整座大山好像只有我一個人類，但卻有著其他未知的生物，我不敢去看……”
華震顫聲說道，身子也緊跟著發起抖來。
“那是什麼東西讓你害怕，你最後應該看到他了，你再好好想想！”
蕭凡眉頭一皺，心中也有些激動了起來，華震看到的，應該是凌霄子。但凌霄子就算對他出手了，也不可能讓華震害怕成這樣吧。華震應該還看到了其他讓他恐懼的東西。
“我不敢想下去，太恐怖了！我很害怕，我不想再去回憶了！”
華震愈發激動起來，似乎那東西讓他恐懼到了極點，他渾身都劇烈顫抖了起來，抱著腦袋蜷縮著。
“華震，你必須要回憶起來，這個資訊對我很重要。你只要多回憶一點，你看到的東西就會化形出來，我就能看到他了！”
蕭凡有些心急如焚，恨不得讓華震將他看到的一切都全然描述出來。但華震的恐懼太深了，他根本不敢去回憶那天看到的東西。
蕭凡也不能告訴他，就算他回憶起來了，那東西也不可能再傷害他，因為這是幻境。但蕭凡要是這麼說出來，就會降低真實感，華震的記憶就會模糊起來，就算是化形出來的東西，也會出現很大的偏差。
“蕭凡，你別逼我了，我真的想不出來，我很害怕，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按照你要求的都去做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華震蜷縮在地上，抱著頭彷彿受驚的嬰兒一般，又哭又叫。
蕭凡看到他這樣子，眉頭深深皺起，如果華震一直這樣，他丟失的那段記憶肯定找不回來了。但是蕭凡，必須要從他的記憶裡面確認，他是否真的看到了凌霄子，又或是其他東西把他嚇成這樣。
“到底是什麼把他嚇成這個樣子，凌霄子再厲害也是人形，又不是三頭六臂的要怪。不至於把華震嚇成這個德行吧……”
蕭凡看到華震這樣子，都有些不忍心再逼他去回憶了。
“但你必須回憶起來！”
蕭凡狠下心來，又問道：
“華震，你這輩子，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麼？可以是一件物品，也可以是人。”
華震聞言，微微平復了一些，沒再又哭又叫，但身體依舊在發抖。
“我最在乎的……是我那小孫子，華軒！我華家的晚輩裡面，就這軒兒最讓我省心，也最有出息。”
華震聲音發抖地說道。但他一提起華軒的時候，顯然是越來越平靜，嘴角竟也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如果華軒遇到了危險，一定要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你願意換嗎？”
蕭凡此時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直透華震腦海裡面。在他腦海裡面不斷迴響，讓他無法拒絕地想要回答：
“我願意，華震可以死，華軒不能死！”
華震咬著牙說道，他聽到華軒有危險，目光突然從恐懼變得兇狠起來。
蕭凡見此，便已經知道了華軒在華震心中的地位。華震連死都不怕，也不要華軒受到傷害。也就是說，為了華軒，華震可以戰勝他心中的恐懼。
“華震！你看那是什麼！”
蕭凡突然厲聲叫道，伸手指向遠處。
華震身體一抖，順眼望去，就看到他的小孫子華軒，懸浮在半空中。他周身被一股黑氣環繞著，正在撕心裂肺地痛苦嚎叫。顯然是受到了那黑氣的折磨。
“軒兒！”
華震‘撲通’跪在地上，嘶聲尖叫道，老淚瞬間流了出來。
“蕭凡，你幹什麼！那是我孫子，你別動他！”
華震咬牙切齒地瞪著蕭凡。
蕭凡平靜地望著他，淡淡道：
“我沒動華軒，是你那天看到的那東西，在折磨你最愛的小孫子。你如果不回憶起來，那東西就不會現出原形，它不現出原形，我就沒法去救華軒。”
“你好好想想吧，你孫子撐不了多久了，再耽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蕭凡剛說完，華震突然咬牙站了起來，攥緊拳頭，猛地一拳砸在了地面上，虎吼道：
“不準傷害我孫子，你給我出來！”
華震見到華軒身處於危險之中，果真一下子就怒了，戰勝了他內心的恐懼，響起了他那天看到的東西。
一時間，整個地面都劇烈顫動了起來，周圍的樹木迅速垮塌，彷彿有龐然大物在移動一般。
“出來了！”
蕭凡咧嘴一笑，頓時激動無比。
華震已經想起了那天他看到的東西，那東西化形出來了！
“這肯定不是凌霄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龐大，把整座山都給撼動了……”
蕭凡思索間，那龐然大物已經漸漸顯露出他冰山一角的軀體出來。
那是無數道鱗片，彷彿蛇鱗一般，蛇鱗上又長了許多稀疏的白色毛髮。隨著那巨大的軀體移動，蕭凡看到的全是蛇鱗和白色毛髮。
這條巨蟒一般的東西不停地在移動，但蕭凡看到的，除了蛇鱗和白毛以外，便再無其他的東西了。唯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巨蟒一樣的東西，已經大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難道是蟒蛇精？這怎麼可能，要真是蟒蛇精，豈不早把華震給吃了，怎麼可能還放他下山……”
蕭凡不可思議地望著那繼續移動的蛇鱗。
這龐然巨物已經漸漸顯出它的真身，先是兩個巨大的紅色瞳孔在黑夜中泛起紅光，緊接著那東西巨大的頭顱也鑽了出來，直衝幾十米高空，俯瞰著蕭凡和華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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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兒，真的是巨蟒的頭顱，這巨蟒大到讓蕭凡難以言喻。光是這龐大的軀體，恐怕都已經能盤下這座山的三分之一了。
華震看到這巨蟒出來，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又劇烈發抖起來。
他還是怕了，儘管他知道華軒正身處於危險之中。但他面前這條巨蟒已經大到超出了人類所理解的範疇，簡直不應該是地球上的生物。
“華震，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這東西？你確定嗎，真要是這東西，它怎麼可能修改你的記憶，再放你下山？”
蕭凡趕忙問道。
“是！就是它，就是這東西！”
華震驚恐萬分地望著那巨蟒，光是那龐大到令人恐懼的軀體，就已經讓華震不敢直視了。
“軒兒，爺爺……救不了你了……”
華震喃喃一聲，直接癱軟在地上。
蕭凡此時也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那巨蟒的頭顱朝他們俯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