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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異類

高等困惑/麻痺。

這法術由編輯器製作,同時涵蓋了兩種法術效果,法術效果在名字裡寫的清清楚楚,困惑針對思維,麻痺直接作用於神經,兩者結合就是同時對肉體與智商的雙重打擊,堪稱對活物大殺器。

這就是魔法。

沒有血脈賁張的肉體碰撞,也不如移山填海的仙家手段,純粹就是對於世界本質的理解,對於客觀現象的製造與應用,表面雖然絢爛夢幻,但究其實質,所謂的魔法,與支配了萬千宇宙的物理定律其實具有同樣的特性——同樣的冷酷,實際,不可違逆。

在魔法師的戰鬥中,基本上誰先出手誰就佔據了大半的勝率,這種情況直到五環才會被扭轉,因為自此等級的魔法師便能掌握意外術,一種專門用來針對突發狀況與偷襲的咒語。

奈奈一個後躍拉開距離,就看到青年雙眼一瞬間變得茫然,緊接著身體像被石化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

身旁傳來陣陣驚呼,排隊中的佇列嘩啦一下散開,被圍在當中的奈奈立在原地,表面看似淡定得很,實際上心裡很驚異於自己這法術的效果。

這個法術雖然沒對別人用過,但奈奈也知道他體內的神經電流傳導被魔力阻塞,反倒是困惑術的原理她並不清楚……好吧這不重要,結束了就是結束了,這一次果然也是奈奈的勝利。

一群黑袍人注意到這邊的變故,匆匆跑了過來。

他們不像是純粹的魔法師,體格健壯的很,為首的是一個壯年男人,他遠遠的就看到青年身體表面蠕動的肉瘤,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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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那個傢伙!”

他說著將手伸進懷裡,奈奈也下意識的將視線偏了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電光火石間,她只從青年眼裡看到了暴怒與絕望。

然後。

“噗嗤!”

根根黑色樹枝樣的東西驟然從青年皮膚下穿透,轉眼開枝散葉,舒展的枝體相互交織成充滿幾何美感的六邊形蜂巢叢集。

青年的身體也在枝椏舒展的過程中如棉絮般被撕開,鮮血散落,四肢與內臟被串在上面,最高處還有一顆腦袋掛在上面,在風中搖曳。

尖叫驟起,不遠處一個圍觀的少女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奈奈也被這獵奇的一幕駭的心驚肉跳。

她僵硬的轉過脖子,問聞訊趕到附近的巫師頭領。

“這是什麼東西?”

頭領沒理她,他面色嚴峻,從懷裡掏出……環迅,開啟通訊介面飛快的說。

“密探呼叫預言部,我等已抵達現場,發現災厄衍生物,確認指代個體代號為‘洗禮’,請求下一步指令。”

下一刻,他要的指令被傳達到了。

因為是直接顯示在環迅的投影上,所以奈奈看不見內容,她只看到那名頭領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

他看了看奈奈。

又看了看迎風招展的黑色枝幹。

“幹!預言組那幫老雜毛要幹嘛?!”

丟下一句粗口,他對身邊的巫師道:“你負責整理現場”。

然後看著奈奈,語氣中滿是不悅:“然後,你,跟我走。”

他轉身就走,似乎不怕奈奈趁機逃跑,而奈奈則緊跟上去,她到現在都一頭霧水,但眼前有個知情人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是什麼東西?”

頭領不耐煩的看了奈奈一眼,但轉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柔和下來。

“那是災厄的衍生物。”

奈奈一頭霧水的模樣讓頭領輕嘆口氣:“你之前在異界修行?”

奈奈悚然一驚,隨後乾脆應承下來:“是。”

“那就難怪了,難怪你不知道家鄉發生的一切。”頭領苦笑起來:“貴族和凡人並不知曉的是,我們的世界已經被一種奇怪的現象佔據。”

“我們稱那種現象為災厄,災厄中誕生了數目繁多的災厄衍生事物,它們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異常的建築,你方才看到的洗禮便是衍生物的一種。”

他言簡意賅的解釋讓奈奈對這個世界稍微有了瞭解,只是奈奈還有疑問。

“災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現在是賢者紀,奈奈來自於後世的魔法師學院,她所說的“沒聽說過”,隱晦的含義其實是:在正常的歷史上,並沒有發生這件事情。

這實在很讓人……遺憾。

奈奈從拉美西斯位面的時空守護者那裡瞭解過命運網絡體系,知道所謂的宇宙其實是無數時間線段的組合體,不同發展對應了不同的時間軸,在同一線段上,時間軸……理應是連貫且唯一的。

舉例便是我早上吃飯了——然後我吃飽了,這樣便是時間軸連貫發展的一貫體現,反而言之在一個正常的位面中絕不可能出現“我早上吃飯了——然後我飛昇了”這樣的展開。

一旦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時空的連貫性被打破,從當中空白處的“冗餘”中便會誕生出各種各樣的衍生。

比如奈奈曾經見過的,古代拉美西斯帝國神殿中,那個一秒鐘內掃平了奈奈召喚的烈焰恐蛛群的未知生命,便是冗餘的衍生之一。

“……”

奈奈雖然沒見到時間軸不連貫發展的事件,但從結果上看,頭領口中的“災厄”便具有“冗餘”的種種特徵。

出現了冗餘的位面無一例外被納入徹底的混沌,變成生命無法造訪的死域。

也即使遺憾的由來。

而且說到冗餘。

奈奈也有個冗餘,是世界意志送給她的,用某種方式與她合二為一的那輪黑月。但即便是自己的所有物,她也沒任何辦法主動控制黑月,只能被動的透過祈願的方式使用它的能力。

要知道以奈奈七環施法者的強度,實際上已經快要抵達的“超凡”的七點!

想來如果不是將遇到生命危險,黑月也不會憑空構建那條心靈連線的通道吧?

奈奈久久不出一言,頭領則小聲安慰:“大概是你的導師沒告訴你這件事,別擔心,目前的局勢我們還能控制住。”

然而說是安慰,頭領依舊是嚴肅的面色,一看就是硬漢模樣的人物。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一處開闊區域。

“構建飛行術模型了嗎?”

奈奈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一瓶藥劑喝了下去。

然後頭領道:“跟上我。”

短暫的咒文詠唱後兩人的身形拔地而起,看前進的方向……正是奈奈開始時遠遠看到的,那座山一樣高大的魔機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