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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失敗的研究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儘管只是駐守,但整日呆在露比的小屋裡,還是把奈奈悶得發慌。

好在最近交上了兩個新朋友——這也是直接造成奈奈這兩天瘋狂摸魚的元兇。

但相比於幾天來發生的種種,最大的改變卻並不是人際關係上的拓展,而是……

“閒適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啊……”

在門口告別露比,回到導師宿舍,奈奈脫下鞋子,鑽進衛生間洗了個澡,然後拖著溼漉漉的頭髮來到客廳。

可以看到,整個宿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裡原本是空曠的,奈奈口袋空空自然買不起傢俱,但在實驗器材到貨後,她便將臥室與衛生間分開,在玄關連線的狹窄房間裡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用以進行課題研究的實驗室。

沿牆面擺放的三個裝置依次是“小型切割臺”,“魔能透鏡”,“聚焦放大鏡臺”,最外側的書桌上亮起了長明燈,長明燈旁則是龍蛋,她幾天前想起自己把蛋忘在了導師宿舍,無奈下跑了很遠取回來的,安置在書桌旁的則是冷櫃,裡面冷凍著奈奈幾天前在中央集市中買到的各種實驗素材——除了南瓜。

她換上法袍,帶上手套,把手伸進櫃子裡找了找,沒過多久就從裡面掏出一隻死老鼠來。

對於正常的女孩子來說這無疑是可怕的生物,但奈奈卻毫無所謂的將它拿起來,吧唧一下摔在切割機上的桌面上,然後從書桌中翻找出《旅鼠共鳴器官圖示》與《切割臺操作說明書》看了兩眼。

“嗯,先對對應器官周圍的肌肉與骨骼進行剝離。”

她站在臺前,調整著切割機卡槽的寬度,先墊上一張實木板,然後把死老鼠卡緊在卡槽裡,握住切割機把手。

這玩意的使用方式很像前世街機廳中的街機,左側有搖桿用來手動控制金屬臂的動作,右面一連串的按鈕則對應著切割深度,切割力度,厚度,形狀,可以提前輸入程序,從功能上看更像數控機床,只不過沒有液晶屏來顯示進度,所以在設定操作步驟時,需要操作的法師把步驟記好才不會出錯。

奈奈對比一下機械臂的位置,用尺子仔細的量了量。

“向左十七釐米,向下六十釐米,在相應部位上切割出直徑三釐米的環形區域。”

按照步驟一一設定,然後點開啟動按鈕。

下一秒,伴隨著嗤的一聲,從機械臂上伸出一把尖利的刀刃。它按照奈奈的設定,穩定而機械的向下垂落,很快便刺入死老鼠的骨肉,在一陣細密的嘎巴聲響後從鼠屍上切割出一個環形。

奈奈戴著手套把老鼠屍體提起來,發現墊在下面的實木板也被切割出同樣的形狀。

“唔……”

她嫌棄的捻起老鼠的剩餘部分,把那片環形血肉捅了出來,然後更加嫌棄的將少了一部分零件的死老鼠丟進冰櫃裡。

一想起同樣的步驟還要再做一次,而完成後還要對剜出的血肉進行更為精密的二次加工,以把共享感官完全剝離,奈奈臉色就一陣難看,心裡難以自抑的產生兩個想法。

“也許,應該先考慮去解析召喚法術。”

“也許,在集市時應該直接購買現成的共享器官。”

課題研究還在繼續。

對於法師來說,完成一個課題需要經過許多步驟,製造實驗素材只是最開始的準備,但奈奈卻遠沒想到,她的動手能力居然這麼差,居然連區區切割都做不好。

“噗”。

像是氣球漏氣的聲音意味著旅鼠共享感官遭到破壞,宣告了奈奈第十三次素材製造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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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氣急敗壞的尖叫。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巨響,火光炸裂,磚石四濺,嚇得坐在外面長椅上卿卿我我的一對情侶猛地戰慄一下,齊齊回頭。

然後兩人看到導師宿舍靠外的牆面被炸穿,滾滾濃煙散去後,留著黑色長髮的女孩高舉著右手對準前方,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訝然。

……

“修繕費六十五金盾,當然您是導師,這筆錢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眼前的巡邏隊員很淡定,看來已經習慣了爆炸。

“另外還要提醒您一句,奈奈導師,學院中設立有專門用以實驗的區域,像您這樣在家裡進行研究是十分危險的行為。”

奈奈縮著脖子,艱難的問:“可不可以……先欠著。”

一句話就讓拿著刷卡機器的巡邏隊員露出“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對不起,這是條例,或者您也可以選擇去礦山工作一個月作為代替。”

“嗚……”

然後傷心欲絕的奈奈就看到露比在旁邊遞過一張水晶卡來。

“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

嘴裡這樣說著,奈奈手上飛快的搶來卡片,在機器上一刷,滴滴的一聲後低下頭:“下個月還你。”

“嗯。”

露比一如既往的沉靜。

然後她看著塌了一堵牆的宿舍,沉吟一下:“要不今晚睡在我家?”

“算了。”

奈奈往回走著。

“你房間裡就那麼小一張床,我住你家,你睡哪?”

她回到到自己的宿舍,爬上床,在順著裂縫呼嘯而入的冷風尖嘯中裹緊被子,眼角有委屈的淚水滑落。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

明明只是魔術,在遊戲裡打怪只有個位數傷害的東西。

誰能想到它會有這種破壞力啊。

同時這件事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錢吶,真是很重要的東西呢。”

很久後,黑髮的女孩在複雜的情緒中沉沉睡去。

至此時,確認了床上的人已然睡去的事實,潛伏在暗處的“那一位”終於有所動作,細碎的腳步聲緩緩接近。

藉著青色的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一個面容被隱藏在兜帽下的人。

“導師宿舍啊……”

這男人順著縫隙溜進小屋,謹慎的啟動了身上所有用以遮蔽法術感知的裝置,他不想迎接一名法師的怒火,尤其是種種線索都指出,他所面對的,是法師中最強大的那一群人。

旅鼠……

奇怪的巨大的蛋……

等目光落到被炸碎溶解了一大半的純鋼切割臺時,男人的瞳孔猛縮。

——這是何等恐怖的破壞力!

他在屋子裡默默搜尋著,對各類奇珍異藏視而不見。

很快搜尋完成,男人蹙起眉頭。

沒有。

會在哪呢?

目光則看向小屋深處。

難道,在她身上?

任務不容放棄,即使死亡,榮耀也將與我同在。

默默在心中禱告一句,他無聲無息的抽出皮鞘,匕首會在冷月下反光,所以他只是拿著匣子,走向宿舍的更深處。

等走過轉角,已經能遠遠的看到躺在床上一臉沉靜的女孩。

難以置信的年輕,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十五歲,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年齡。

真的要對她下手?

猶疑了片刻,他終於拿定主意。

當然,甚至要全力以赴,

因為,那是魔導師。

“莎拉……這是最後一次任務,保佑我,保佑我們的女兒……”

等他走進臥室,視野豁然開朗的一刻,他驀然發現屋子裡還有另外一人。

坐在椅子上,穿著女僕裝。

手裡,拿著一把寒氣森森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