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浮空艇停駐在港口上方,少年少女順著梯子魚貫而下,歡快與驚詫的呼聲徘徊在廣場之間,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觀望著周圍的景色。
奈奈混雜在人流中,看著一個月間毫無變化的熟悉景色,心裡升起恍若隔世的感觸。
相比於在諾耶爾遺蹟中所經歷的種種,眼前的一切更像現實,呈現出世界本應有的模樣,溫暖,單一,不存在複雜的三層面貌,也沒有如此多的語言不可描述之物。
艾爾薇伸著懶腰湊到奈奈身邊:“哇!終於回來了!”
她和琳,李正義,南希湊成一個小圈子,與奈奈站在一處
從得知奈奈導師身份起,開始的幾天她的語氣還有些小心,但發現奈奈表現的一如既往後便也放心的繼續以朋友的姿態相處。
她邀請奈奈。
“去食堂好好放鬆一下?”
對於這單純的少女而言恐怕大吃大喝便是排解壓力的唯一方式。
奈奈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可之前她答應了尼克檢查身體的要求,這個時候就沒有了欣然應允的資本。
“這個……”
她猶豫著,讓艾爾薇的輕鬆笑容轉眼間就冰冷下來,好在尼克這時已經與附近接站的法師完成了工作交接,快步走向這邊。
“奈奈還有事,就不要任性了,說起來,你不考慮下該怎麼安置南希嗎?”
艾爾薇眼中瞬間就閃過一絲苦惱,嘴裡卻固執的說:“這種區區小事,我當然早就有了打算。”
……
告別了學員一眾,尼克領著奈奈走向主樓,達芙妮跟在他們身後,聽著兩人在路上的交談。
交談的內容都是在遺蹟中的所見所聞,包括了對矮人毀滅這一段歷史的推測,訴說間奈奈開啟了環迅,所以環迅另一邊的人也能同步瞭解到她的經歷。
說完後奈奈問。
“像這種遺蹟,泰洛茲有很多嗎?”
尼克點頭的動作讓奈奈更加吃驚:“那我們為什麼不想想辦法?我現在有種,生活在一堆核彈上的感覺。”
啞然一下,奈奈想起這個世界並沒有核彈這種東西。
尼克卻瞭解了她的意思,這男人苦笑一聲,反問:“你覺得二十二名四環魔導師和一個五環的領頭人能想出什麼辦法?”
“我們不是不管,是根本管不了,遺蹟中的危險你經歷過,連你都那麼狼狽,我們自然更無法應對,說到底我們能做的也只有保障學院內的安全,至於下面的事,就讓下面的國家聯盟去操心好了。”
奈奈無話可說。
但轉而尼克的一句話讓她微微怔然。
“不過,我們沒辦法,卻不意味著你也沒有辦法。”
奈奈呆呆的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尼克卻說。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一下,在你眼裡,衡量一個時代魔法水準強弱的基準是什麼?”
這個……
奈奈想了想,皺起眉頭:“大概是普及性吧?”
按照她的理解,人才的普及性,國民平均素質水平才是一個衡量一個文明強弱與否的關鍵因素,但尼克卻搖搖頭。
“在歷史記載中,賢者紀記錄在案的魔法師數量最多,然而神代才是人族公認的最為強盛的時代,所以你的看法是錯誤的。”
“這是為什麼?”
迎著奈奈好奇的目光,尼克沒有直接從書面理論上解釋,而是直接舉出例項。
“你曾有製造過無頭騎士對吧。”
見奈奈點頭,他輕笑著說:“那你一定不知道,你所製造的這亡靈生命,只要抹去印記,被別人輸入魔力,一樣可以被別人操縱。”
奈奈瞭然。
“所以說。”
“所以衡量一個時代強弱的因素中,最重要的並非普及性,而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力量,最強大的法師造物一樣可以被學徒使用。”
聽到這裡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達芙妮終於忍不住問。
“所以奈奈是幾環?”
“七環。”
**
熟悉的會議室,奈奈第一次交白卷就在這裡,拉著生無可戀的達芙妮進來時,房間裡已經坐滿了人。
首席阿爾文,第二席的千代佑子……說起來一個月不見她還是老樣子,黑長直,一副恬淡的面孔,在奈奈進來後自顧自的端起熱氣騰騰的咖啡抿了一口,與坐在身邊作女僕裝打扮的露比相比倒是般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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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
露比向奈奈點點頭,阿爾文輕咳一聲。
“好了,說正事吧。”
熱淚盈眶的奈奈腳步一頓,轉眼間就一臉嚴肅,在露比下首的位置正襟危坐,變臉的速度之快讓達芙妮一臉驚容。
這都什麼人啊!
“那麼有關遺蹟中的見聞,大家已經在環迅中聽到了奈奈所講述的細節,那麼接下來要商討的就是關於此遺蹟的處理辦法了。”
“諾耶爾遺蹟目前被掌握在紫荊花家族手中,考慮到他們特殊的身份,實際上對在外導師的意見徵集中,對該事件採取置之不理態度的成員佔據了在外導師總數的三分之二。”
看了看會議室裡僅有的五個人,奈奈在心裡暗自算了算。
“也就是說想要改變決議的話,需要我們五個人全員都投票否決?”
“是這樣,所以大家也發表下自己的意見吧。”
阿爾文剛說完,千代佑子就說:“沒那個必要,下界的事情總是要下界自己解決,學院只是學術組織,貿然干涉下界事務反而容易惹人提防。”
奈奈和露比都是中間派,尼克也點點頭附議千代佑子的話,至此會議上這件事也沒有了進行的必要,阿爾文將導師對這件事的決議記在本子上,抬起頭,對奈奈說。
“另一件事就是對你身體的檢查,這件事尼克已經提前告訴你了是吧?”
奈奈點點頭,阿爾文又問:“那麼你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
奈奈搖頭,阿爾文點頭以示瞭然。
“那麼會議結束後,你就和佑子走吧。”
奈奈下意識的看了看千代佑子,那少女坐在椅子上,見奈奈望著她,笑著點頭示意一下。
之後的會議中,阿爾文唯一說起的一件事,便是關於學院新生的歸屬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