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蒙格斯煽動著翅膀，背上坐著艾琳和奈奈兩人。
被奈奈抱個滿懷的黯黃色的蛋暗示著三者協議已經達成。
“為什麼要把蛋交給我們？”
艾琳的詢問讓克爾蒙格斯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濃。
“使徒……是沒有好下場的……”
短暫的交談間三者已穿越層層黑霧，艾琳眼疾手快，提前掛好輔助法術，驟然包覆了兩人的黑黝黝的雞蛋殼阻礙了負能量的侵襲。
在進入黑霧後，可以見到克爾蒙格斯的身軀在負能量的侵蝕下飛速癒合，它怕已經不是活物，龍類的免疫能力又天生超出任何生命，能對龍類完成死靈化的改造，直接干涉現實，背後的始作俑者果然只會是世界意志沒跑。
畢竟遊戲裡最強大的真理議會，到最後期所作出的最偉大的龍類製品也僅僅是一頭活化的骨龍，而就連那個東西也因為聖龍山的抗議被銷燬殆盡。
很快兩人就遠遠的看到一座深埋在地底的遺蹟，它大半都掩藏在土石下方，看不清全貌，但在僅可見的範圍內，所有殘垣斷壁上都刻畫著奇怪的符文。
像是一個簡筆畫棒棒糖上頭頂多出一個向上的箭頭，落到艾琳眼裡讓金髮的女人頓時驚愕起來。
“賢者紀的標註。”
在她身邊大呼小叫的奈奈聲音一頓，轉而疑惑的扭過頭來。
“那是啥？”
“是對一個紀元的命名。”
艾琳也知道眼前的女孩沒有常識，解釋道。
“是當代之前的第三個紀元，也是有史可考的第二興盛紀元。”
“夾在中間的呢？”
“英雄紀元，因英雄率領犯人在蠻荒中殺出一條血路而得名。”
奈奈想了想：“也就是賢者紀，英雄紀，當代，這樣的順序？”
“是。”
奈奈消化著這些知識，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那之前的歷史呢？是不是存在一個人族尚未興起，妖族佔據大地的時代？在那個時代中各個強者為成為聖人相互算計，掠奪氣運，爭搶足以問鼎聖位的大功德？”
——好吧，這就是網絡小說看多了的後遺症。
艾琳越聽表情愈發扭曲：“你覺得這符合文明發展的客觀規律嗎？”
“我幹嘛要在魔法的世界裡談科學啊？”
艾琳已經對於奈奈滿口莫名其妙的話不忍卒視了。
不過她倒沒有完全否認洪荒流的設定。
“說起來，倒真是有這麼一個時代與你所說的有那麼一丁點相似。”
也不管奈奈想不想聽，她就繼續說道。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連文獻上都少有相關記載，我們整整一百二十年的搜尋，最後也只將其命名為‘神代’。”
“據說那是唯一可考有神靈真正存在的時期，神代早期人族也處於被怪物環伺的處境，龍類遍佈大地，按理來說那種環境下若沒有大的變故，比如隕石掉落導致龍類滅絕什麼的，人族是不可能獲得足夠的生存空間的。”
“但那個時候出現了一群神靈的化身，被稱作聖靈，有傳言他們學習任何能力都不需要時間，可以從殺戮中獲取晉升的經驗，最重要的是，即使死後，也可以在神龕前重生……”
“噗！”
奈奈噴了，回過頭拉住艾琳的手：“再多說一點，再多說一點。”
“有什麼好多說的，那都至少兩萬年以前的事情了。”
“啥？？？兩萬年前？！”
說話間黑龍開始俯衝，驟然劇烈的氣流打斷了交談。
沒過多久，黑龍就平緩的降落在遺蹟邊上。
龍背上的兩人只感覺一陣抖動，隨後一切平寂下來。
“到地方了。”克爾蒙格斯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奈奈與艾琳順著鱗片像坐滑梯一樣滑下來，隨後一群食屍鬼擺弄著人形鋼鐵制大號構造體的一幕映入眼簾。
“這是機甲？”
“是影界航行儀式必須使用的道具，是我提前傳訊讓它們準備好的。”
克爾蒙格斯拿手指甲在地上勾勒出圓形法陣的基座，當然以它的體積，就算是手指甲摳出來的基座也足以將整個機甲囊括當中。
“就在我準備之前，你們先坐進去吧。”
奈奈和艾琳對視一眼，抱著懷裡的龍蛋，雙雙進入到疑似機甲物體的駕駛室中。
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間，只能察覺到均勻的呼吸。
下一刻狹窄的空間裡忽然亮起熒光，像螢蟲一樣的光球在艾琳指尖跳躍。
然後她無語的看到奈奈的上半身整個被龍蛋擠在後面，整個人彷彿脫水的金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這太擠了吧。”
艾琳只是笑，然後從懷裡掏出裝置，等看到上面的佈局時皺了皺眉頭。
“沒有訊號。”
奈奈好奇的看著她手裡的東西，但沒等她問出口，“嗡”的一聲怪響就充斥在周圍，伴隨著身體失重的感覺，四周的景色出現了變化。
狹窄的駕駛倉四壁褪色。
等四周完全透明化後，奈奈兩人發現她們已身處於半空之中。
近在咫尺的景色被拉到極遠，眼前的世界被塗抹成藍紅黃三色，等奈奈向後看去，那片直衝天空的醒目迷霧則早已遠遠的被甩在身後。
側身再看看艾琳，本應坐在身邊的嫵媚女人處於極遠的距離。
與抱在懷裡的龍蛋與視角間的距離也被無限拉伸。
那是加速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紅移藍移現象，至於距離的變化，則是空間被扭曲後的視覺效應。
這也意味著影界傳送的開始……
沿著三色世界前行，在儀式不斷加速的過程中周圍所見的一切都逐漸變成漿糊，像是顏料隨意潑灑而成的油畫，最後更是超越視界極限，整個翻卷過來，變成人類認知無法理解的模樣。
無奈下，奈奈只能閉上眼睛。
就這樣航行了不知多久，待艾琳叫醒她時，旅途已經結束了。
目光所及之處，巨大的浮島懸浮在下方。
其面積之大，即使站在高處也望不見盡頭。
街道上人流息壤，衣著各異，如螞蟻般在街旁的商鋪穿梭。更遠處則是被高高圍牆包覆的區域，牆面被砸開一個大洞，隱約可以看到裡面被茂密的蔥綠色的植被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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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就是秘藏島，學院駐紮在內環當中。”
艾琳在奈奈身邊讚歎道：“這麼快，這就傳送法術嗎？”
而奈奈，她只是愣愣的望著下方的一切。
梳著黑色長馬尾的奈奈，不知不覺間雙眼中已滿是一片茫然。
恍惚間她的目光刺破時光，彷彿看到在街道上行走的NPC，列隊巡邏守衛，環繞浮空城修建的諸多法術塔中，她就曾居住在其中外表最為古樸的一座，也處於這樣的高度，在即將關服之際整日俯視著下方的景色。
是的。
如此熟悉的景緻，儘管在兩萬年中有了很大的變化，面積更為廣闊，建築也各有不同。
但她又怎麼不能從熟悉的種種細節中認出，這本就是她無比熟悉的地方。
位於天空之上，俯視半個大陸，是真理議會以抵抗外域生物入侵為目的而修建的，內部安置數千種魔術秘議的大型魔術要塞。
“泰羅米蘭區永動式浮空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