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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開門見山(2)

一路上,萬朝暉都望著窗外的夜景,表面上,她好像被這些構思奇特的霓虹燈所出的七彩色著迷,其實她的內心在思索一件是:司機華強對姑姑絕對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他剛才看姑姑的眼神是充滿憐愛的情人才具備的眼神,疑慮在心中盤旋,有機會,她一定會搞清楚自己的直覺是不是正確的。

華強留在車上等候,萬朝暉隨著姑姑走進了西餐廳,在緊靠著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的餐桌前坐下,一位西裝革屢的男式微笑著來到桌前:“秦太太您好,今天想點些什麼就餐?”姑姑去世的老公姓秦,不用說,姑姑是這裡的常客了。

“給我兩份紐西蘭牛排,兩份香煎法國鵝肝,另外一瓶上好的紅酒,謝謝!”說完,姑姑就起身去了洗手間,萬朝暉環顧了一下西餐廳,典雅中不失貴氣,拌隨著小提琴手拉起的優美旋律,她的心感到幽靜,輕鬆和自在。

不一會兒,姑姑回來了,“秦太太,您好啊!您今天可是真漂亮啊!這位漂亮的年輕小姐是……”說話的是一位穿著中式旗袍,面相和藹可親的中年太太。

“陳太太您好,您今天穿的旗袍也非常漂亮,是新定做的款式吧,這是我的侄女,暉暉,叫陳阿姨!”姑姑微笑著說道,她的臉上始終面帶著一份平和,令萬朝暉一時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陳阿姨,您好!”萬朝暉學著姑姑的腔調,柔和中不失剛毅的喊到,她的臉上也自覺的浮現出社交場合的從容微笑。

“哎呀,真是個有禮貌的女孩子,你們慢用!我的朋友在那邊,失陪了!”陳太太笑著走開了。

“這位陳太太的老公和我們公司一直有生意上的合作,她的老公的公司是專門從事高檔住宅樓及別墅高檔裝修的。”姑姑輕描淡寫的說著,看來這位陳太太的社會地位應該姑姑之下啦。

牛排,萬朝暉以前也吃過,只是沒有今天的味道好,倒是這鵝肝,是第一次品嚐,進口覺得挺好吃的。學著姑姑的模樣,萬朝暉一邊往嘴裡送著牛排,一邊喝著紅酒,姿態上的悠雅有點刻意作秀,雖然她心裡覺得很不爽,但是也沒有辦法,既然來了,就得入鄉隨俗。

“明天十點鐘,我們一起去做個美容,中午再去吃日本料理,下午去購物,然後再去喝下午茶!”姑姑的話雖然不像是在下命令,但是不容置疑的駕駛也是顯而易見的。萬朝暉只有忍耐住自己的性子,裝做很高興的樣子說道:“好的!”

坐進車裡,萬朝暉很想客套的問一聲司機華強吃了東西沒有,看到姑姑冷漠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不管怎樣,少說話為妙。

第二天十點鐘,萬朝暉隨著姑姑走進了一家高檔的美容護膚中心,這是萬朝暉第一次享受這樣的服務,美容小姐根據她長過痘痘的緣故,特意挑選了一套修護皮膚的保養品為萬朝暉按摸護理,接著是背部海澡護理,讓別人的雙手在自己的身體上來回按摸,萬朝暉的心裡很不自在,她的眉宇之間微微的緊蹙了一下,適應兩個字眼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心才稍稍安穩了下來,做過美容的臉,確實光鮮照人,潤滑細白。

來到日本料理店,壽司,萬朝暉還可以勉強接受,那抹了芥末的生魚片,萬朝暉實在是咽不下去。

“暉暉,呀,慢慢來,想一下子適應新環境是不可能的,你已經夠聰明了,我今天帶你出來的目的就是讓你早日真實的融入到上流社會裡來。”姑姑倒也是個直率人,單獨面對萬朝暉的時候,她恢復了本來面目。

吃過午飯後,姑姑就帶著萬朝暉去百貨商場購物,她又在為萬朝暉挑選衣物,萬朝暉偷偷的翻看了一下衣服上面的價格牌,我的天啊,得一千四百八,萬朝暉的心開始惴惴不安了,受人恩惠,不是件好事!

“姑姑,您昨晚已經給我買了一套了,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價值,但是我得到,一定很貴,我不能再繼續接受這些衣服了,太貴了!”萬朝暉明知道是推脫不了的,但是她依舊得客套的說著,她相信自己對姑姑是有利用價值的,否則,姑姑不會花這些本錢的。

“傻丫頭,這些對於姑姑來講都算不了什麼,有機會,我再帶你去法國夠物,那個地方可是女人最嚮往的地方,今後你還得為我的公司出力工作了,作為我的侄女,裝著上寒酸了,我的面子也沒光彩啊,暉暉,你別怪姑姑直言不諱,在上流社會裡,就要遵守裡面的遊戲規則,適者生存的道理照樣受用,你明白了嗎?”姑姑將自己這麼多年的心得一點一點的傳授給萬朝暉了。

接著,萬朝暉隨著姑姑走進了一座古典氣息濃厚的茶座餐廳,在一間悠靜的單間裡,等待服務小姐將工夫茶泡好了以後,姑姑給了小費,服務小姐微笑著退了出去。

姑姑喝了一杯,點著頭說:“剛上市的新茶確實清新爽口!”萬朝暉感覺她話裡有話,但是一時又猜不透,於是,沉默不語的給姑姑倒茶,耐心的等待著她將話挑明。

“暉暉呀,姑姑我沒有將你看外,自從你姑父忽然腦溢血去世了以後,留下這個看似輝煌的大公司讓我來管理,說心裡話,我是心累啊,不錯,當年我輔助你姑父起家的時候,在與日本德國的名牌電器引近貿易往來上,起了不少的作用,但是自從有了兒子以後,我就完全退回家裡了,只是沒有想到,我的兒子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出車禍走了,他只有十八歲啊,我的心都碎了,整天跟你姑父吵鬧,怪他將兒子早早的送去美國,結果連命都搭進去了,可是去年,你姑父也突然撇下我,走了。”姑姑說到兒子的時候,眼淚刷的流了出來,“我在家當了好些年的全職太太,再來面對今天的社會競爭,真的有些力不從心,目前,公司裡的大小事基本上有你姑父在世時培養的老臣子蔣國濤負責,他目前任副總經理,雖然是董事長,我也只是象徵性的到公司去看看,例行公事的參加會議,這蔣國濤畢竟是個外人,你姑父在世的時候,他確實很老實,也有一定的才氣,但是現在,難防啊,這一年,他已經將公司的財務人事要職人員換上他的親信,雖然賬目上的明顯表顯示一切正常,但是直覺告訴我:他這個人值得懷疑,我可不能落得人財兩空啊,暉暉,姑姑需要你,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你看上去像當年的我,從眼神中,我感覺到你甚至勝於當年的我,我的親哥哥和親妹妹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他們的子女又還小,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而且我早就聽爸爸說過,當年我出事進監獄了以後,他四處湊錢找關係,你爸爸媽媽當時也不寬裕,卻慷慨的將得來的會錢和存摺直接塞給我爸爸,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我真心當你是我的親侄女,暉暉,讓我們姑侄連手,好好的將公司管理得當,如何?”

“我也想配合您呀,可是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能力?我又沒有高學歷?很多事,我都不懂!”萬朝暉故意謙虛謹慎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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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我不會看走眼的,暉暉,你知道做生意,最關鍵的是什麼嗎?”

“嗯……人脈關系?”

“對,不管是政府官員,還是商場上的朋友甚至是勁敵,都要懂得如何與他們周旋,你有先天獨厚的資智,學歷,以你的那個複雜的大家庭來看,你的人際交往能力的學歷已經夠高的了,我現你的悟性非常好,應變能力強,姑姑相信你的潛能是無窮大的!暉暉,你可以告訴姑姑嗎?你有沒有想過要找個什麼樣的老公?”對於姑姑突然扭轉的話體,萬朝暉不敢冒然回答,她想了一下,說道:“今天的社會,競爭日益嚴峻了,男人沒有本事是不行的,男人花心,也是我不會找的,所以不好說!”

“你說得很對,漂亮女人嫁個有錢人的想法落伍了,誰願意過打入冷宮守活寡的日子啊,所以你必須要自強,要擁有自己的事業。”姑姑的話,萬朝暉認真的聽著,眼中的堅定令姑姑**心滿意足,“不過,我們目前著手要處理的是蔣國濤這個人,他在公司待下去,我怕夜長夢多,一旦他的勢力日見強大起來,就難以掌控了,而且我懷疑他在公司賬目上搞鬼,但是一時又找不出確鑿的證據來炒他的魷魚,我決定將你安排進公司的管理層,有你在,牽制住他,他就會收斂一些的,然後我們在見機尋找不利他的證據,最終將他趕出公司,有你來擔任總經理,你看如何?”

“我覺得還是讓我在底層磨練一段時間好了,最好讓我做一名售樓小姐,徹底瞭解一下實際的房地產的市場行情,我也可以乘機瞭解一下蔣國濤這個人的真實面目,到時候,再想辦法查他的底細,您看如何?”萬朝暉從來也沒有想過在此長久的待下去,賺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她就會走人的,商場上的人事鬥爭需要人不擇手段,萬朝暉懂,也會,但是她不願意這麼做,她寧可在股市中賭自己的貪婪和勇敢,她的良心多少要好受一些。這個想法,萬朝暉是不會告訴姑姑的,很顯然,姑姑是在有意培養萬朝暉打進上流社會,將來能夠再嫁個有錢的人家,強強聯合,自然對她來講是最有利的事,一旦知道萬朝暉隨時會走開,搞不好會使手段加以阻攔的,利益燻心,會讓人失去良知的,萬朝暉不得不防,至於將來的事,到時候再想辦法金蟬脫殼好了,現在挑明了,只會是打草驚蛇,對自己反而不利。

“這樣也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明天就去銷售部上班,我就沒有必要出面了,我讓秘書給銷售經理打個電話,就說你是她的親戚,如何?”

“那我明天就搬去公司宿舍住!”

“那就不必了,下面太雜亂,不適合你去居住,這樣吧,每天下班的時候,你就單獨走出公司,然後我讓司機華強在較隱蔽的地方接你回去,反正只是短期的,暫時不會有人現的,再說你夠機警的!”

“那好吧!姑姑,茶涼了,要不要請服務小姐進來再泡一壺熱?”萬朝暉輕聲的問道。

“不用了,我們也該回家了!”說著,姑侄倆就起身,微笑著挽著手臂走出了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