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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理智與情感(1)

在瓊瑤風靡一時的時候,萬朝暉也沒有像身邊的女孩那樣過於的沉浸在其中,相反的,她很喜歡看世界名著,看人物內心世界最真實的描述,令她彷彿找到了共鳴。

第二天下午,二叔三叔么叔帶著家眷來到萬朝暉家給父母拜年,平常,他們總會前三天年裡來的,今年是特殊情況,二姨的事令萬朝暉一家人在外婆家多待了幾天,二叔這個人,可以說和媽媽在整個大家庭裡平分秋色,儘管二叔的錢賺得更多,那是因為他畢竟是個男人,天南地北的到處闖蕩過,冷靜的萬朝暉很細心的觀察著他們之間的優點與缺點,最終,她不得不承認,么奶奶曾經公然的一句玩笑話做了最直接的歸總:如果當初是媽媽和二叔配成一對,那就會把整個家都吃了。在大家庭裡,爺爺對於媽媽和二叔同樣是畏懼三分,媽媽在家裡的說話地位是用自己的忍讓痛苦奉獻換來的,二叔在家裡的說話地位,一直是他強霸亂戰爭來的,其他的人,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至於么叔和么嬸是生了第三胎的寶貝兒子以後,在爺爺面前才有些說話的地位的,但是萬朝暉始終認為媽媽說話的魄力幹練都要強於二叔,連二叔自己就曾經在他的同學面前說過,請他們不要輕易和媽媽開玩笑,媽媽的言語會繞著彎損人的,她是吃不了虧的。

他們倆個人之所以能相互牽制著對方,主要是因為他們各自的伴侶弱了些,爸爸一直在鐵路上半封閉式的與社會接軌,當然難以與二叔的見識狡詐相提並論了,而憨直的二嬸又怎是媽媽的對手,至於繁衍到萬朝暉他們下一代身上,二叔的兒子萬逢輝遺傳了倆個大人的弱點,萬朝暉被公然的說是遺傳了爸爸的長相和媽媽的內在,就連一向好強的二叔也很喜歡萬朝暉,基於從小受到重男輕女的強烈刺激,萬朝暉的恨心是非常重的,縱觀多年來家庭內部的大小分爭,令萬朝暉的心理城俯更勝於父母,她很清楚二叔對她的喜歡成分裡還包含了利用,同樣的,不喜歡國企生活以及餐館生意的萬朝暉也想藉助於二叔的人脈關系達成自己開創事業的起點,儘管現在的萬朝暉因為二姨的慘案事件閒賦在家裡,儘管她的面容仍然帶著悲傷,但是從她對於二叔仍然殷勤的行為上看,她的內心仍然把二叔當作有利用價值的人,而二叔對於萬朝暉亦如此,說心理話,他也確實喜歡萬朝暉的機警,於是揹著二嬸和翠姨,在涼臺上偷偷的塞給萬朝暉一千元錢,讓她買點新衣服。萬朝暉硬是推脫,二叔小聲的說:“別鬧了,免得你倆個阿姨看到,令我為難。”

二叔他們來玩,吃喝是次要的,主要是禮節,而且兄弟幾個好鬥的個性在所難免,打麻將體現得最明顯,自從萬朝暉知道二姨起禍事的根源是和打麻將有關,她就暗暗誓:再也不碰麻將了。她一旦決定的事,是言出必行的,現在,她只是代替媽媽招呼叔叔嬸嬸們,對於麻將,她一眼都沒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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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二叔他們又同往年一樣,要在萬朝暉家鬧一晚上了,明天就會大隊人馬過橋直奔三爺爺家了,再繼續與三爺爺家的三個女兒女婿在麻將桌上戰鬥。臨近下午六點鐘的時候,萬朝暉只好據實以說要參加同學聚會了,幾個叔叔神密的笑著說去吧,明了的萬朝暉立刻就猜出他們的詭密舉止了,她在心裡冷冷的笑他們的膚淺。

萬朝暉簡單的梳洗了一翻,換了件乳白色的短呢羊毛外套,裡面穿了件包藍色的高領毛衣,黑色的彈尼休閒褲以及黑色的半高跟皮靴,手拿小黑包,笑著打聲招呼就直奔葉彩雲家了。

到了葉彩雲家,已經過了六點半了,離約定相聚的時間還只差半個小時了,而葉彩雲家竟然才開始吃晚飯,由於葉彩雲的媽媽的盛情難卻,加上她爸爸也很熱情的招呼,令萬朝暉無法推脫的端起了碗筷,禮節性的吃了一口飯,正前方牆壁上掛著的時鐘時時刻刻在提醒萬朝暉,離聚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萬朝暉向葉彩雲使了一下眼色,意在提醒她看看鍾,別遲到了。

“不要緊,時間還早,我家離那個地方很近,我們一會兒就走過去了!”葉彩雲的回答令萬朝暉不好再說什麼了。

萬朝暉一邊吃飯,一邊盯著時鐘看,當她快的吃完的時候,離七點鐘還差一刻了,於是萬朝暉直接開口說了:“還差一刻鍾,我們總不能遲到吧!”

葉彩雲的爸爸接著說:“不要緊的,趕得及的。”等到葉彩雲細嚼慢咽的把一頓飯吃完了下來,時鐘已經是七點差五分鐘了,生意的經歷已經令萬朝暉習慣於信用守時了,她實在忍不住的又催了,“再不出門,我們就真的會遲到了。”

“不要緊的,他們不會這麼快到的,過點時間,不會有問題的。”葉彩雲的回答令萬朝暉心裡有些不悅,但是她真的是太重視這份友情了,以至於沒有堅守自己一慣的處事原則。

當倆人來到事先約定的小商店門口時,已經七點過一刻鍾了,韓彬他們的人影都沒有看到,“我說吧,他們還沒有來吧!”葉彩雲反而埋怨地說道,萬朝暉心裡可不這麼認為。

大概在小商店門口等了十分鐘的樣子,仍然沒有看見韓彬他們的人,葉彩雲有些不耐煩了,冷靜的萬朝暉預感到事情可能不是這麼回事,正在疑惑的當口,萬朝暉看見昏黃的霓虹燈下面慢慢走過來幾個似曾相似的人影,再近一點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韓彬,接著是歐陽勤和羅雁,還有兩位高中的男生,萬朝暉覺得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來,看樣子,他們已經去過班主任何建國老師家了,不過從後面兩個男生手中的禮籃來看,顯然是吃閉門羹了。

“你們怎麼才來?”韓彬又是心直口快的脫口而出,他簡短的言語裡不乏責難的意味,不過萬朝暉還真是喜歡他的直接,絲毫不給她虛假的感覺。不管是已經經歷過的一年多的工作經歷,還是從小看到大的家庭人事相交,令萬朝暉早就看透了周圍的人笑容裡攙雜的虛偽,這也是她為什麼對於二姨萬分不捨的原因,因為二姨從來不對萬朝暉來虛假的,她對萬朝暉要罵要批都是很直接的,萬朝暉也是絲毫無所顧忌的跟她交心,比起大姨對她的百般順從以及么姨的嚴肅和古怪,更令萬朝暉身心自在,覺得額外親近自然。

“不好意思,耽擱了,歐陽勤,羅雁好久沒見了。”萬朝暉抱歉的說著,她以主動問候來轉移事向,沒有做不必要的解釋,怎麼解釋呢,難道說是葉彩雲的錯嗎?萬朝暉盤算著每個人,看來目前,就萬朝暉的狀況最不盡人意了,歐陽勤和葉彩雲一樣,剛剛參加工作,她在北京一所高校教高中的數學,羅雁的父母找關係將她弄進一家醫藥公司做後勤很輕鬆的工作,至於那兩個男同學,萬朝暉雖然叫不出來他們的名字,但是還是知道他們是計算機本科畢業的,要麼在讀研,要麼已經參加了工作,一行七人,就數萬朝暉狀況最差了,但是萬朝暉的自信卻並不亞於這一行六人,她能來,就已經說明她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她仍然是一位英勇的戰鬥士,她只是來同學之間尋找她渴望的純真友誼的,藉以來慰籍她那顆因親情而痛苦的心。

“萬朝暉,葉彩雲,好久不見了,你們好嗎?”歐陽勤笑著迎上前,萬朝暉此刻很感激她沒有那種知識分子似的自傲神態,萬朝暉相信她沒有看走眼,剛才一眼掃過,這幾個人的眼神都沒有萬朝暉的眼神銳利堅定,依舊閃爍著涉世不深的青春活力和帶著憧憬般的盲目自信。

“還不錯,你們是不是已經去過何老師家了?他家裡沒有人嗎?”萬朝暉輕輕的問道。

“何老師家裡沒有人!”回答話語的人是韓彬,萬朝暉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他竟然穿了件大紅色的羽絨襖,深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旅遊鞋,活像一名大學生。

“我們會計總監與何老師是老同學,上次我就聽說何老師已經買了一部手機,他一定有他的手機號碼,我來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葉彩雲正準備向旁邊的公用電話亭走過去時,被韓彬叫住了,“就用我的手機打吧!”萬朝暉不驚微微怔了一下,他已經用手機了,手機可是現實的高檔消費商品,林博揚也在萬朝暉面前炫耀過一回,二叔都送了好幾部手機給業務相關的人了,他自己也有兩部手機,一部舊的諾基亞睡在抽屜裡沒有用,一部新的摩托羅拉的摺疊手機,萬朝暉也把玩了很多回,二叔看萬朝暉把玩的樣子,就說把抽屜裡的手機給萬朝暉用,萬朝暉當即就回絕了,她覺得現在自己還不夠消費這麼高檔的商品,而且她對於呼機手機這種機械的東西沒有多大的興趣,看看只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因為還在幾年前的時候,大叔叔用的手機還和香港電視劇裡用的大磚頭手機一樣,現在就被市場淘汰了,萬朝暉思索的是有關商業的展規律及感嘆高科技的日新月異的更替,還有那人性的喜新厭舊的心理。

果然不出所料,葉彩雲她們總監有著何老師的手機號碼,於是韓彬趕緊撥打何老師的手機號碼,用他那快的語調與電話裡頭的何老師交流著,通完話,韓彬就對大家說:“何老師全家出去買煙花了,馬上回來,他很高興我們去他家玩,叫我們現在再轉回去,他在家裡等我們!”

於是大家又朝著班主任何老師的家走去,韓彬依然在前面帶路,萬朝暉和歐陽勤走在一起,其他兩為男生和葉彩雲羅雁也熟悉,在最後邊走邊交談。看著韓彬矯健而快的步伐,看著他昂闊步的樣子,心中又不自覺的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欣喜,這是半年來,真正令她自內心的產生好的心情的原由,心中的感想又多了起來,不過這些只是萬朝暉心裡的變化,她甚至小心謹慎的不多看韓彬幾眼,以免引起旁人無端的生疑,正所謂她心中有鬼,所以才怕人看出來,她實在是太會掩藏自己的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