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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籠絡軍心

在百名明槍持杖的錦衣衛保護之下,鄭經的將佐們被單獨分配到了海都城各個驛站,為了保衛他們的安全,北鎮撫司可是下了血本,每一名將佐的住處都是二十名番子在門外守護,七八個人守在驛站的後門,鄭氏水師的遊擊將軍吳建功在半夜時甚至還聽到屋頂上有嘎吱嘎吱的踩瓦聲。

延平王鄭經的規格就更加高了,他被請進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府邸,為了不驚擾延平王,北鎮撫司的番子只守住了前後兩門,令鄭經恐懼的是,這府中的僕役倒是不少,上上下下竟有一百來口,但見他們個個虎背熊腰,目光灼灼,走起路來也是健步如飛,延平王吩咐一聲要喝一杯清茶醒酒,幾個隨行的僕役瞪著眼珠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過了好半晌,一個僕役才短了茶來,鄭經一喝,差點噴了出來。

“用半熟的水去泡茶,你們連水都不會燒,還叫僕役嗎?”鄭經想大罵幾句,可是他很快就吞回了肚子。他發現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處傷疤,要嘛在臉上,要嘛在頸上,還有幾個竟斷了手指,不用說,這些所謂的僕役八成就是明軍假扮的。

人在屋簷下,鄭經實在不敢造次,他索性回臥房歇息去了。

在另一邊,意氣風發的劉國軒騎著高頭大馬,在一行人的護衛之下回到城外鄭軍的營盤,由於鄭軍新到此地,朝廷已經送來了酒肉犒軍,士卒們在海上憋了二十天,如今吃著酒肉,正三五成群的攏靠著篝火閒聊。

“去,將各營的守備官全部請到大營來。本將這裡有朝廷的恩旨。”劉國軒吩咐了一聲守門的兵丁,夾緊馬肚,勒馬往大營方向走。

守備在明朝的地位位次於遊擊將軍,無品級,無定員,大部分都是由將軍自請委派,在營中,他們是將軍們的左膀右臂。專司管理士兵,在士兵們地眼中聲望很高。尷尬的是,出了大營,他們便什麼都不是了,因為他們只是臨時增設的官員,因此不屬於任何武官編制,所以也沒有受到朝廷的特殊照顧。

這個時候新建的大營裡已來了七八個守備官,已經到了子夜。守備官們見各營的將軍仍然沒有回來,不由得有些擔心,直到現在,他們的心緒才好了些,劉將軍既然已經回來了,自然帶回了延平王和諸將的訊息,大家見禮之後紛紛落座。

隨後,劉國軒在一干親兵地擁簇下進入大營。守備們又紛紛的站起來與劉國軒見禮。劉國軒在鄭軍中算不得什麼,卻是這些無品級武官們的上司。

“劉將軍。延平王呢?夜都這麼深了,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大家重新落座之後,有守備官迫不及待的問道。

劉國軒滿面紅光,口中噴吐著酒氣道:“延平王與諸位將軍在皇城裡喝酒,皇上親自賜的宴,現在估摸著已經睡了,他們都是勳爵大官,既然到了這裡,難道還讓他們出城來和我們這些大老粗睡在一起?”

劉國軒一語雙關。又說明了原因。暗地裡又挑撥延平王與諸遊擊、參將不願意和士兵們患難與共。

守備們紛紛點頭。延平王與將軍們酒過正酣。大半夜地如何願意再回營來。這個理由實在無懈可擊。幾個大老粗放下心。擠眉弄眼地發出一陣陣奸笑。

嘿嘿。他們喝過了酒。不知道夜裡是否會有幾個小娘子陪床。嘖嘖。還是當將軍好啊。哪像咱們這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地守備官。

劉國軒輕咳一聲。肅容道:“延平王急著去歇息。又擔心諸位兄弟在城外住地不慣。因此特遣本將回營照看。諸位。營中地情形如何?”

有個守備站出來道:“營中一切安好。”

劉國軒翹起二郎腿。嘴角處露出一絲冷笑。陰陽怪氣地道:“不見得吧。依照延平王地軍令。到了子夜務必要派出前哨、後哨、暗哨四下巡邏。其餘地士兵必須熄了篝火回帳歇息。如今已到了子時三刻。本將進營時為什麼沒有看到任何哨馬?營中又為什麼如此喧譁?”

劉國軒的突然翻臉讓守備們面面相覷,鄭成功治軍極嚴,如今的延平王鄭經也是異常嚴厲,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真要追究起來也夠這些傢伙喝一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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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慌忙向劉國軒請罪道:“劉將軍,將士們在海上顛簸了這麼酒,朝廷又下了犒賞地酒肉,偶爾放縱了一些,還望劉將軍恕罪。”

“是啊,是啊,劉將軍平時待咱們最是寬厚不過,還請劉將軍恕罪,末將再也不敢了。”

“劉將軍,這裡並沒有敵人,太過風聲鶴唳了反而不好,您沒看到咱們登岸時歡迎的百姓嗎?再說附近還有明軍駐紮,斷然是不會有問題地,弟兄們在海上餓了這麼久,今日能夠酒足飯飽,全當是劉將軍的恩德,末將人等定當銘記在心。”

這些守備屬於低層次的官員,鄭經欲奇襲海都的事屬於高度機密,當然沒有辦法得知,船一靠岸時延平王便於將佐們進了海都,也沒有吩咐嚴加戒備之類的話,守備們放鬆警惕是人之常情。

劉國軒臉色鬆動了一些:“這也是延平王的吩咐,讓本將回營也是督促弟兄們戒備,哎,延平王也是的,今日本是個大喜的日子,大夥兒又喝了酒,放縱放縱也沒什麼,可是延平王同樣說過,若是今夜有守備懈怠防務,務必要本將將你們的名單給他,他再一一治罪,本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守備們一下子慌了神,個個如喪考妣地不知所措,鄭軍軍法嚴明,既要治罪,至少都是二十軍棍,這要是打下來。半個月都別想從床上爬起來,自己這些人衝鋒陷陣,又刻意巴結將軍們得來地守備之職,多半也要被人取代了,通常做守備官的都是窮苦出身,否則也不會在軍中混了這麼久當個既無品級又沒俸祿只有一丁點餉銀地守備官了,延平王這麼來一下,弟兄們的前途也就黯淡無光了。

劉國軒突然站起。喝道:“來啊,將諸位將軍地印綬和戶部地文批取來。”

立時便有幾個錦衣衛服飾的番子端著一個蓋了紅布的托盤進來,劉國軒掀開一角,從中取出一份蓋了兵部印章的文書出來,念道:“金廈水師守備李得福上前來。”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守備滿是疑惑,上前道:“將軍有什麼吩咐。”

劉國軒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守備,不,是李千戶。皇上體恤你在軍中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地頒發了千戶所的委任狀你,從此以後,你便是東洋水師營的千戶大人了,好好幹吧,這是印綬,這張是兵部地委任狀。從此以後你便是堂堂正正的軍官,每月的薪俸有二十兩銀子呢。”

“千…千戶?”李得福結結巴巴的反問。其實在軍中千戶和守備所管轄的士兵人數相當,職責也並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是千戶乃是堂堂正正朝廷認可的軍官,而守備是戰時的臨時編制,不但沒有俸祿,出了營門,你連個屁都不是。

最重要地問題是,衛所的千戶屬於世襲職業,老子是千戶。兒子接了班也是千戶。戰時是軍官,平時便是軍墾地中的地主。這可是精鋼打造的鐵飯碗啊,多少大頭兵夢寐以求的好職業。

李得福猶如做夢一般接過了印綬和委任狀。嘴裡仍然哆嗦著:“將軍,這真是皇上賜給我的?你可不要誆我?”

劉國軒白了他一眼道:“本將誆你做什麼?就算你不信本將的話,這白紙黑字上寫的委任狀,還有這印綬總不是假地吧?”

李得福這才信了幾分,嘿嘿一笑:“我不識字,看了也是白看,我也信的過將軍,嘿嘿,回去就把這兩樣寶貝藏地妥妥貼貼,這可是我老李家的飯碗啊。”

就在眾守備們目瞪口呆之際,李得福又拿起了一張委任狀,低頭念道:“金廈水師守備官伍大用上前來。”

有了李得福先前的經驗,立即便有一個矮小精壯的守備官激動的搓著手站出來,一步一笑的走到劉國軒近前,眼珠子緊緊的鎖住劉國軒手上的委任狀,口裡道:“大人有何吩咐?莫非小的也有?”

劉國軒一把將印綬與委任狀塞到伍大用手上,錘了他地胸口:“拿著這東西一邊去,每個兄弟都有,從今以後,大家可是正兒八經地軍官了,兵部裡有你們的職司檔案,你們地俸祿也是兵部派發,再也不是將軍們高興時多賞幾個,不高興時給你個大頭兵的餉銀打發地了。”

一時間原本還被嚇的七葷八素的守備官們一下子綻放出笑顏,大家一一去接了自己的委任狀書和千戶的印綬,之後劉國軒拍拍手又對著營門喝道:“來啊,去將賞賜拿進來。”

又是幾個錦衣衛進來,同樣端著托盤,用紅菱蓋著,引得新任的千戶們伸長了脖子,心裡大是期待。

劉國軒道:“這裡有五百兩銀子,是皇上特意賞賜你們的,你們初到此地,雖然封了軍職,手上多半沒有餘錢吧?既然當了軍官,一些該有的小宅第、傢俱總是要置辦的,沒老婆的趕快去娶個娘們進來,可是這些都是要銀子的,在海都城,一個一進一出的屋子售價是白銀五十兩,再裝飾一番,至少還要花上十兩銀子,這些錢從哪裡來?”

劉國軒頓了頓,扯著嗓子繼續道:“你們沒有想到這些吧?可皇上想到了,你們這裡有八個人,五百兩銀子下來足夠你們在海都城置辦產業了,從此之後,你們便在海都城扎下根,好好的替皇上效力,也好好的過些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