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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將計就計

“稟告皇上,小的名叫馬大山,是南鎮撫司的下屬百戶,一個月前小的奉陳舵主之命探查金廈,與金廈分舵獲得了聯絡…

漢子被送到了南鎮撫司,緊接著又被陳永華安置進宮彙報,這人正是上次與金廈分舵舵主聯絡的漢子,在金廈時他仔細分析了荷蘭人一舉一動,得出荷蘭人另有圖謀的詭計,荷蘭人投降是假,奪取海都才是真。因此,為了趕在荷蘭人面前先回到海都報告,他與金廈分舵的同門商議之後,決議找附近小島上的一群海盜幫忙,這夥海盜人數雖少,卻有一艘快船,付了高昂的定金之後,海盜船帶著馬大山乘風破浪,日夜不歇的往南洋趕,誰知過了馬六甲時海盜們卻生了內訌,馬大山身上中了傷,只好跳海逃生,好在被過往的海商現,將他帶回了海都,因此才有了碼頭上的那一幕。

朱駿不動聲色的聽著馬大山的陳述,時而插話問幾句細節,對荷蘭遠征艦隊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至於荷蘭艦隊是否真降還是假降,馬大山也是含糊其辭,這原本就是荷蘭人各種古怪動作而得出來的分析,並不是直接的證據,朱駿的心裡也已經認定了荷蘭艦隊並非真心誠意。

緊接著北鎮撫司、南鎮撫司的各種情報也紛紛送達御覽,南鎮撫司前身是天地會,天地會在南洋、福建、廣東有分舵、香堂數以百計,主管的是南洋和東南沿海地諜報。而北鎮撫司已逐漸的向雲貴川等地滲透,再加上他們原本在九省就有暗地裡監督官員,刺探情報的人馬,因此北鎮撫司主管的是朱駿治下九省、雲貴川等地的情報,因為兩個鎮撫司職責相互重疊。雙方都急於立功,一些北鎮撫司地番子也會派往臺灣等東南沿海潛伏,這樣一來,關於荷蘭遠征艦隊動靜的密報如雪片一般傳到了海都。只是馬大山所講的比之其他密報更加詳細,直觀而已。朱駿相互印證,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請來周慕白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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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白自侄女成了貴妃人選,也十分熱心於去禮部商討大婚的良辰吉日,步驟禮儀等等,在朝政問題上倒沒有對沐派作出什麼咄咄逼人地舉動,朱駿還當他收起了性子。很是高興了幾天,因此對他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看完了鎮撫司的已經分析好的密報。周慕白皺起了眉頭,這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好在及時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凝神一想,覺得此事處理起來也是麻煩的很,於是打算先問問皇上的意見。

“皇上,微臣有上下兩策,請皇上自行定奪。”周慕白打好了腹稿,篤定的對朱駿躬身一禮:“上策自然是最穩妥的辦法。荷蘭艦隊地陰謀已敗露無疑。如今海都城中尚有陸軍一萬五千人,東洋水師營人數也是近萬。荷蘭艦隊已過了馬六甲,遠來疲憊。又缺少補給彈藥,皇上可令東洋水師營指揮使劉國軒率水師在沿海設伏,可將賊一舉擊潰。”

朱駿踱著步沉思了片刻,抬眸道:“這樣不妥,荷蘭艦隊擁有大艦近三十艘,大小武裝商船亦有七十多條,東洋水師營除了六艘大戰艦之外全是普通戰船,若是中途攔截設伏,就算是打勝,恐怕也不能全殲敵艦,屆時數以百計的荷蘭艦船抽身而出逃之夭夭,化整為零侵襲南洋,早晚就要成為朕地心腹大患,這一策雖然穩妥,卻不是長久之計。”

周慕白點了點頭,其實他腹中有了兩條策略,方才所說的上策不過是因為它穩妥一些,畢竟皇上也在海都,若是教唆皇上犯險制敵讓一些言官聽見,又少不得要多公佈出自己的一條罪狀,他見朱駿對上策並無多大的興趣,連忙道:“臣的下策就是假意讓荷蘭艦隊靠近海岸投降,荷蘭人一旦靠岸,便讓我大明神勇、神機、新兵、山地等地一擁而上,對其起攻擊,屆時東洋水師截它後路,岸上是我各營的火器,甕中捉鱉,絕不放出一條荷蘭戰艦逃出生天。”

“只是……”周慕白話鋒一轉,擔憂的道:“荷蘭人畢竟不是緬兵,他們的火銃雖然比不得我大明的連火銃、鋼弩,卻也是犀利無比的火器,更何況他們地艦上還有許多火炮,雖然彈藥不足,卻也並非毫無用處,若是我軍戰局不利,皇上地安全可就……”

朱駿揮手打斷周慕白:“這個法子好,依朕看大明各營的將士比之荷蘭人還是較強地,更何況他們是疲兵,朕將計就計的勝算至少有九成以上。”

“兵行險招,朕既要中興大明,又要威服萬方,使天下歸心,萬國臣服,自然要奮不顧身,如何能畏懼不前?周愛卿,你下去擬個條陳出來,就按這個主意辦。”

朱駿地臉微微脹紅,近三十條大型西洋戰艦啊,除了海上馬車伕的荷蘭人之外,就算是許多歐洲的海洋大國恐怕也沒有這樣大家底,戰後將這些戰艦送到船廠翻修,用不了幾個月,大明就擁有了亞洲水域最強大的艦隊,另外還有一萬餘人的荷蘭僱傭軍戰俘,這些西方人個個身強體壯,正是做勞工的好材料,新建開區日益短缺的勞工問題應該解決了。

自俘虜了爪哇的荷蘭戰俘之後,朱駿便在新建開區附近建立了勞改營,所有俘虜全部被押了進去,開區內的作坊主若是人力不足可向官府申請勞工,衙門以最低的人力價格押送沒有任何特殊技能的勞工到作坊裡工作,這樣一來,作坊主們除了請工匠之後,一些危險的體力活就不必耗費過大的成本去請一些工人來做了,而俘虜們也為國庫創造了一項收入。不必擔心這群只知道吃喝拉撒地傢伙糟蹋糧食。

開區建立之後,周慕白親自坐鎮,開府設衙,四處招攬商人,又親歷親為。督造廠房。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一塊荒涼的土地上百座作坊拔地而起,徵來的勞工還修建了四通八達的水泥道路,三條主幹道一條通往海都城。一條通往城外地碼頭,還有一條與入海都的馳道連線,只要貨物出了作坊,既可入海都販賣,又可直接送到港口庫房堆積等待裝船,或者透過馳道輸往九省各地。

達的交通,水泥氣味還未散去的新作坊,源源不斷地工匠、勞工。還有心學秀才、貢生研究出來的各種新奇用具,一下子。第一批入駐的商戶便賺取了第一桶金,據說有一個漢商購買了心學貢生改制的兩輪馬車車廂的使用權,第一個月便造出了五百架銷售一空,一個月便賺了三千兩銀子,還有一個商人建了一座印刷廠,因為採用了新式的印刷技術,一下子招攬到心學、程朱幾個邸報的生意,生意興隆,日進金斗。

第一批商人的成功立即吸引到了更多地海外漢商,到第二批報名時商人的人數整整翻了一倍。竟有兩百人之多。其中還夾雜了蘇門答臘、柬埔寨、安南等國地商人,緬國本地的一些鄉紳也開始變賣土地投入了轟轟烈烈的作坊大潮中。

原因無它。這些都不過是利益使然罷了,當一些地主幾百畝數千畝的土地每年只能賺取幾百甚至千兩白銀的時候。誰還願意被束縛在土地上不去投資作坊,一年賺那幾千甚至上萬兩白銀的利潤呢?

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者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被到處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地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地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的危險!

更何況,在有利潤地同時,開區還提出了不少誘人的政策,譬如但凡有一定規模地作坊主,朝廷可敕封其為太平紳士,有見官不拜的特權,一些更加優秀的商人可以進入商會,在商會中表自己的高見,若是多數人透過,可將意見送往開區衙門報備,開區官員呈交內閣討論,若是合理,便可形成開區法令,這就是給了一些商人參政權,給了他們一個說話的渠道,雖然這個權利並不大,最終還需官府做主,但相對比從前商人的卑賤地位,地位可算是扶搖而上了。

有了一定的權利,原本夾著尾巴做人的商人一下子打消了顧慮,再加上利益的誘惑,一時間,整個南洋到處都流傳著海都城的開區,開設作坊已成了流行。

新始三年二月初五,荷蘭艦隊已經漸漸駛入了緬南海域,百條大小艦船連成一片,在波濤的大海中猶如滄海一粟,向北悄然航行。

奧倫治號是以荷蘭王室姓氏命名的戰艦,更是遠征艦隊中噸位最大,火力最強橫的海上怪獸,如今,萊恩少將正坐在指揮艙內,用鵝毛筆在長桌上的地圖上畫著一個個小圓點,船隊已經航行了半個多月,再過一天,他們就可以抵達海都港,在那裡,萊恩少將將要進行一生之中最為關鍵的戰爭,這不但關乎他的前程,更加關乎荷蘭人在南洋開拓了數十年的果實,他絕不能失敗。

“這裡的商船真是密集,從馬六甲到海都的航線上,我們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能遇見一條商船,上帝,就是爪哇島所有港口的航運也比不上這裡。”一名副官興沖沖的敲門進來感嘆,他是萊恩少將的侄子,是萊恩最信得過的人。

遠征艦隊律屬於東印度公司,雖然也同樣為荷蘭王國效力,但是內部的人員鬆散了許多,一些艦長讓他們的侄子擔任副官並不算什麼。

萊恩抬起碧藍的眼眸,捲曲的金有些散亂,他臉色有些不太高興的嗯了一聲,顯然對侄子打擾他有些不滿。

“阿布斯,我們不是來遊玩的,請你不要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無聊的商船上面。”萊恩整了整衣冠,戴上桌上的三角合帽,荷蘭海軍鷹徽在燭光下閃閃生輝,他開始板起臉來教訓自己的侄子,語氣既是嚴厲,又帶著一絲溫情。

“是的,將軍。”阿布斯筆挺的立正,接著道:“將軍,我並沒有單純的欣賞沿海的風光,我是在想,既然我們襲擊海都,那麼這個城市將來一定由荷蘭人來統治,這裡比爪哇的雅歌達還要達,說不定我們可以向國王申請在這裡建立總督府呢,叔叔,爪哇總督已經完蛋了,他的前程隨著爪哇的陷落而損落,我想,下一任的總督人選應該是您了。”

萊恩臉色抽搐了一下,眼眸中一絲野心稍顯既逝,在侄子面前並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對於總督這個寶座,若是說他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如果這一次能夠攻佔海都,俘虜大明皇帝,不但可以解救出荷蘭的俘虜和僑民,他還將成為荷蘭國內最偉大的英雄,他拯救了許多人,而且還拯救了荷蘭在南洋的一切財產,成為總督並非沒有可能。“阿布斯,恐怕我們還得回爪哇去,爪哇扼守馬六甲海峽,是南洋最重要的戰略要地,這是海都城所不能比擬的。”萊恩避過侄子的話題,在沒有把握之前,他不願意談這些事:“我最擔心的還是我們的軍事行動,阿布斯,或許我不該帶你來南洋的,你聽我說,不管結果如何,如果我們的軍事行動一旦失敗,你就跑吧,隨便跑到哪裡去。”

阿布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咧嘴一笑:“叔叔,我才不願意獨自逃命呢,我們真的會失敗嗎?”

“誰知道呢?”萊恩少將覺得話題太過沉重,聳了聳肩,道:“戰爭就是這樣,在結束之前,你永遠都猜不出結果。”

“將軍,大明派來了一隻船。”一名水手在艙外大喊:“他們的使者要求見你,商討關於受降的步驟。”

萊恩咳嗽一聲,對著阿布斯點了點頭,咕噥了一句,踏著軍靴走出了艙門。

在船舷邊,一艘中型海船漸漸的向龐大的奧倫治號靠近,水手們拿來了大竹籃和絞繩放了下去,有幾個明朝的使者攀上竹籃,被水手們七手八腳的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