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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人人為我 我為人人

州城緊挨三個江蘇重點開區,馳道網已然建成,南,東臨太湖與應天府連成相連,周邊的常熟、鎮江、常熟、松江等府更是交羅緊密,四通八達。

在江南一代,開區雖然建立較晚,但其展卻比之海都、西南幾省都要迅猛的多,海都開區雖然交通便捷,但當時提出建立開區時,仍有許多人抱著懷的態度,畢竟海都開區建起時乃是幾千年聞所未聞的新鮮事物,因此吸引投資在前期十分緩慢,可是江南則不同,這裡慣稱魚米之鄉,百姓心思活絡,再兼有海都開區的前車之鑑,因此吸引的投資十分迅,地方的鄉紳,城裡的富戶踴躍建起作坊、工廠,尤其是江蘇、浙江、廣東一帶,猶如雨後春筍一般,一座座廠房拔地而起。

蘇州乃是江蘇省三司衙門所在地,周邊緊鄰的幾縣早已建起了七百多座作坊、工廠,吸引的工匠、勞工人口高達十餘萬人,十多萬人有了固定的月薪,消費能力自然也飛快的增長起來,一些原先的奢侈品由於大量生產的緣故,價格也開始**千里,同樣一匹絲綢,在三年前售價是三兩六錢銀子,可是如今卻只需一兩二錢,物價狂跌,收入卻是漲的,大量佃戶進城務工,使得人力價格越來越高,一些鄉間的士紳原本給佃戶租種一畝糧食需要拿走佃戶一半的收成,可是只要有些力氣的人誰願意去做佃戶?在城裡的工廠做個夥計,或是去開區去做個工人,再或去港口找點活幹每月都有兩三兩銀子的收入,自然就沒有人再願意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給地主們一年四季的埋頭幹活了,一下子,鄉間的農民開始向城市湧入,而地主的土地沒有了人耕種,地主們就沒有了和佃戶講價的本錢,原本一年的收成貢獻給地主一半,可是如今,你就算是一年只收兩成租也沒有人願意替你幹活,地主老財們痛哭流涕,只好開出跳樓租價,這也讓鄉間地佃戶收入提高了一個檔次,地主階級倒是無利可圖了,最後只能攢出銀子投進開區中去。

蘇州人已經逐漸的接受了海都人的生活方式,清晨的晨霧還未散去,沿街的店鋪開始開張,點心、包子、米粉鋪裡香濃四溢,早起的工人開始早起出門,蘇州開區離城裡只有七八裡路,早已停靠在路邊的馬車車廂極大,一次可裝上二十個人出,一人一個銅幣,兩柱香的時間便可抵達,有人在街上花一個銅板買了份邸報,坐上馬車,沉悶的車廂內,伴隨著車轆的旋轉,車廂內地識字的人開始讀報,不識字的有一搭沒一搭開始聊著天。

“啊?”讀報的人抬起頭,滿臉都是驚訝,接著又是一臉的憤慨,很快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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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份邸報地大標題都是一個制式,詳細的解釋了北方三省的大災,接著是控訴韃子為了節餘糧食,驅趕災民南下渡江,無數人食不果腹,無數人顛沛流離,無數人在路途中倒下,再也沒有醒來。無數人血淚參雜,好不容易到了南岸,卻仍舊受著缺衣少糧、疾病纏身的困擾,江南各府調動一切人力物力,奈何流民實在太過,如今整個長江南岸仍舊是一片地獄般的場景,為了節省糧食,流民們只能一天喝上一碗稀粥,身上得了嚴重的疫症卻因為缺醫少藥不能得到應有的治療,秋風涼爽,對於這些衣不蔽體的災民來說卻無異於一場極大的災難,有地孩童睡下之後,涼風的吹灌下第二日竟不能再睜開眼睛,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如此脆弱,文章的撰寫寫的極為煽情,文字中既有對韃子的控訴,又參雜著朝廷的無能為力,字裡行間中更是將流民地血淚滲透著淋漓盡致。

“南人北人,盡是一脈相傳、血氣相連、同氣連枝,巍巍中華遭此劫難豈止是北人之苦難哉?北人蒙難,既是吾輩之恥,亦是天下漢人救焚拯溺之時,七尺丈夫豈能坐視不應?”

識字的人在搖晃的車廂內高聲的念著,一直念到最後一句,整個車廂內都是一片死寂,馬車突然嘎然而止,顯然連車伕也聽到了這篇慷慨激昂的文字。

識字地人心情沉重的放下邸報,掃向車廂內一張張滿是憤慨和同情地臉,怒目切齒、手掌握成了拳頭,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裡。

“禽獸。”一個四十多歲地漢子揮了揮拳頭:“可惜我年紀大了,不能從軍,否則定要手刃幾個韃子。”

中年漢子地眼睛快要冒出血來。這種摸樣。若是在平時定然讓人生寒。可是在今天。在這個原本寧和地清晨。在這廂沉悶地車廂內。卻引起了所有人地共鳴。車廂內地呼吸聲很沉重。又是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想象。想象遠在百里之外地那條長河邊。有多少苦難地事正在生。

車簾子被掀開。車伕憤怒地臉鑽了進來:“抱歉了諸位。只能將你們送到城門口去。在下地馬車還能裝載些糧食。待會便去常數府一趟。”

車廂內沒有人喝罵。更沒有人不滿。有地只是欽佩。許多人甚至羨慕這個車伕。至少他還有一輛馬車。可以為河邊地百姓盡一份力。

車伕掛上了簾子。車軲轆又開始轉動起來。車外一片安靜。若是再往日。恐怕早已喧囂一片了。今日顯然不同。應當有許多人得知了這個訊息。整個蘇州城彷彿被烏雲壓頂。悶得所有人透不過氣來。

“不知朝廷是不是缺糧救助。我家還有一缸米。也不知能不能送過去。”

“流民們沒有衣服。回去便讓孩子他娘找些多餘地衣服出來。不若讓這個車伕一併送去也是好地。”

“我做事的作坊主要是加工草藥的,僱主雖是個極小氣市儈的人,待我去說道說道,說不定能弄些藥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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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城門口越來越近,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叫聲,馬車又停了下來,車伕又一次掀開簾子,一臉的歉意:“諸位,城門過不去了,只能送到這裡,諸位請下車吧,今日的車錢就免了。”

車廂內的人不知生了什麼事,只聽到車廂外傳來震耳欲聾地聲響,也多說話,各個神情凝重的下了馬車,他們這才知道,通往開區的東門這裡,早已圍滿了百姓,一個個秀才書生打扮的人站在一堆堆雜物堆積起來的高處,慷慨激昂的捋著袖子大吼。

“皇上已有明昭,蒙難北人亦是大明臣民,流的都是炎黃血脈,吃的都是五穀雜糧,爾之兄弟即使吾等之兄弟姐妹,若是誰坐視不理,與禽獸何異?”

“大明乃禮儀之邦,王道樂土,豈能讓自己的同族同胞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但是漢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書生們站在臺上激憤的言,臺下地百姓猶如找到了一個洩口一般,俱是揮舞起了拳頭一齊大吼:“盡滅建奴、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去,去三司衙門捐糧捐衣去,蘇州人有一口飯吃,決不能讓流民捱餓,蘇州人但有衣穿,決不能讓流民受凍。”

一幹百姓一鬨而散,不再去上工了,紛紛往城裡的家跑,另一批趕到城門的百姓又圍攏了上來。

整個蘇州城立即雞飛狗跳起來,亂成了一鍋粥,有男人從家門口背出一個米袋出來,後面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急追出門檻:“死東西,一家老小都指望著吃呢,你把米給了別人,全家喝西北風啊。”

“女人家懂什麼?”男人放下米袋毫不猶豫的甩了女人一個耳光。

“啊?你打老孃,你個喪盡天良的東西,老孃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啊呀,不活啦。”女人撒潑似的一**坐在地上,男人已經扛起米袋健步如飛地跑了。

自然也全然不是一副不和諧的場景,這家的女人還在撒潑,另外一家的男人也背出了米袋,邊上一個學堂裡放假半大兒子提著幾件舊衣,這家的女人也追了出來,招手在喊:“秋生,等等。”

叫秋生的男人回頭,邊上的半大小子努力的吸著鼻涕,男人問:“月娥,怎麼了?你有了身孕,我和娃子到三司衙門去去就來,你在家裡歇著吧。”

月娥紅著臉,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羞澀,往男人懷裡塞了一副新衲地鞋:“這個原本是做給你的,你一併送去給流民吧,眼看就要入冬了,天寒地凍的,造孽。”

秋生喜笑顏開的趁著邊上沒人注意親了月娥一口,連聲答應,不妨被邊上的半大小子看見,紅著臉朝著父母刮著臉皮:“不知羞、不知羞。”

富戶人家就不一樣了,門口套好了馬車,三四個家人來來回回的裝載東西,什麼雞蛋啊、肉啊、米啊、棉被、還有家裡常備的草藥統統往車裡搬,東街地王老爺領著兩個已經分了房的兒子拄著柺杖正氣凜然的開始教訓:“天子治國講的是禮教,吾等也應當以禮教治家,才能家和萬事興嘛,古人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才是大治天下,爹活了大半輩子,總算是看到了大治的苗頭了,你看看這街上,連小民都知道挪出口糧接濟流民,咱們王家書香傳家,也不能落於人後了,錢乃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

大兒子嘿嘿笑:“老爺子說地對。”

小兒子撓著頭:“爹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大哥看著呢。”

王老爺固執的搖搖頭,這時,管家小跑著從臨街過來,王老爺眼睛一亮,招手讓管家過來:“臨街地趙金貴捐納了多少?”

管家低著頭答道:“總共是三輛車,單米麵就有上百斤呢,趙老爺可真是風光啊,還在門前打爆竹呢,說是祈禱流民平安。”

王老爺痛心疾的用柺杖翹著水泥地,嗬喲了一聲,捶著胸口道:“這個趙金貴,什麼都要跟老夫爭,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去,再去套幾輛馬車來,把今年收地糧食再挑十幾擔來,王家是蘇州豪族,他趙金貴一個開成衣鋪的都這樣捨得,若是讓街面地人知道,還不要戳老夫的脊樑骨?嗯,吾皇講究的是仁義教化,到書房裡去取些書來,也一併送去,讓流民們吧。”

管家應聲去了,小兒子甚是得到老爺子寵愛,說話也有些無忌些,道:“爹,流民們飯都吃不上,你送書去做什麼?這不是給人添亂嗎?”

王老爺吹著鬍子,斜了小兒子一眼:“你懂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懂不懂?”

小兒子咕噥了一聲不說話了,這時,街上一隊馬車從街面上走過,上面打著東城劉氏的旗號,足足七八兩車,都是裝的滿滿的,連車軲轆都被壓得嘎吱嘎吱地叫,一下子吸引住了王老爺的目光,提起柺杖指著車隊問:“這是誰家的車?”

大兒子瞅了一眼,一臉稱羨的道:“東城米商劉老爺的吧,上一年在開區建了個酒廠,了大財。爹,咱們雖是書香門第,可建作坊做生意也沒什麼丟人的,兒子最近認識了個海都的商人,想找人合股辦鋼廠…………”大兒子吞了吞口水,不再說下去了,老爺子是最看不起經商的,因此也不許他去做生意,他抗爭了幾次,給老爺子罵了幾個月,這一次再提出來,也是吞吞吐吐。

小兒子則沒有多少顧忌,也跟著道:“大哥說的對,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連皇上都說實業興國,商貿富民,您經常說商人逐利,最是下賤不過,可你看看臨街的趙金貴和東城地劉老爺,他們豈不也是商人?人家捐納的東西也一丁點也不比咱們王家的少,哪裡看得到人家身上有銅臭了?陽明書院的教諭也是這樣說的,若要兼及天下

須先富,若是一貧如洗,又如何去救濟世人?爹,您伍了。”

王老爺這一次倒沒有提著柺杖打人,而是陷入了沉思,過了半晌才道:“你們說的也不是有道理,哎,兒大不由爹啊,你們若是瞅準了什麼營生就放手去做吧,若是需要銀子到賬房去支度一些,但必須記住,不要事事計較私利,為臣要忠,為人要誠,為商更要講究一個信字,若是老夫知道你們再外面胡來,可要小心家法。”

大兒子咧嘴笑道:“兒子也是讀過書地,自小就聽從爹的教誨,絕不會胡來。”

“嗯。”王老爺無奈的點點頭,這個世界變得太快,他已經現原來的那一套似乎不太實用了,如今這樣也是蠻好,王老爺子心裡想著,都說人心不古,朝廷過重商業使萬民只知銅臭,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倒並不是這麼一回事,有了商人有了作坊工廠,商人們賺了錢,百姓們似乎也有了工作的機會,工錢一個月比一個月漲的要多,人一有了錢也不是壞事,許多人做工之餘還讀書呢,誰說他們忘了教化?只知銅臭?如今蘇州城裡哪個人不是把兒子送去學堂裡讀書,若是從前,大人們連飯都吃不上,誰會管什麼讀書識字?再看看今天,滿街的人都往衙門那裡湧,有糧出糧,有力出力,這豈不是書裡三皇五帝時期描述的一樣?誰說這些百姓不懂教化?………………………………………………………………………………………………………………………………………………

江蘇布政使汪明傳乃是隆武年間的舉人,按道理,一個小小地舉人能在縣城裡能做一個縣丞或是典吏便不錯了,到了頂最多也不過是個七品的縣令,像汪明傳這樣的舉人出身趕到布政使的實在少之又少。

當年北京被李自成攻破,由馬士英、史可法等奉明福王朱由監國於南京。接著是滿人入關,所向披靡,福王倉促間在群臣的擁簇下繼承了皇帝,年號宏光,滿人已經打到了長江,汪明傳原本就是江蘇人,由於舉人在大明朝後期比狗還多,因此並沒有授予官銜,汪明傳在家鄉組建鄉勇,散盡家財,招募勇士三百餘人,在蘇州城外設伏,消滅一支一百多人的八旗斥候,接著率部救援太倉城,奮戰幾日幾夜之後,太倉告破,汪明傳倒不像其他人那樣自殺許國,逃出太倉之後,隻身南下,卻撞到了一支農民軍,當時的江南到處都是各種兵馬,既有南明地軍隊,也有自福建登陸的鄭氏水師,更有打著各種旗號的農民軍,汪明傳很會忽悠,那些原本打算去四川的農民軍被他一陣慷慨言辭,便共推他為領袖,聚眾五千人,又殺回了太倉,結果由於農民軍的裝備實在落後,所部被全殲,汪明傳帶著幾十人又跑了出去,這時聽說唐王朱聿鍵稱監國於福州,便逃入福建。

就在整個時候,明軍已經逼近浙江,汪明傳雖然屢戰屢敗,可抗清地意志還是堅如小強一般,向朝廷請命北上抗清,當時的軍權被鄭經獨攬,鄭經為了儲存自己地實力,堅決不許,汪明傳寫信罵了鄭經,知道要被鄭經打擊報復了,居然跑到一個軍營去忽悠了一支明軍隨他北上前往浙江抗清,結果又是一場大敗,汪明傳不敢回福州,便往廣東跑,幾年之後,鄭經投降滿清,隆武被滿人擒殺,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巡撫瞿式~等擁戴桂王朱由榔於肇慶稱帝,汪明傳也是擁戴的一員,朱由榔便是永曆,敕封他為兵部主事,朱駿在南洋站住腳跟之後,汪明傳晉升兵部侍郎,江南光復之後,因為這傢伙在江蘇抗過清人頭熟,便調升江蘇布政使。

汪明傳現在忙地腳不沾地,鼻息之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在,整個布政司已被納捐的百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連個插針地空隙都沒有,布政使的皂隸根本忙不過來,只能將蘇州府的駐軍一道叫來幫忙。

“大人,納捐的米麵、衣物都已經堆滿了倉庫,可是馬車還是太少,如今整個蘇州城幾乎所有的馬車全部徵調一空,可是仍然不夠用。”一個推官大汗淋漓的稟告。

汪明傳剛剛在椅子上坐了片刻,還未喝上一口茶,又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一臉疲倦的道:“去,開區裡還有運貨的馬車,一併徵調過來,現在重要的是蒐羅大夫,連松江府都調出了四百多名大夫往常熟趕,蘇州乃是大府,現在才徵調到五百多名,這要是傳出去,蘇州知府不嫌丟人,我這個布政司如何抬得起頭來?”

推官苦著臉道:“蘇州的大夫都報了名,一個都不剩了,實在沒有人了。”

汪明傳擺擺手:“叫人去鄉下叫,鄉里的土郎中也先緊著用吧,現在是非常之時。不行,本大人還是要親自下鄉一趟,徵集土郎中倒還是其次,向一些鄉紳籌點糧去,鄉紳與城裡的富戶不同,這些人在山溝溝裡待的久了,滿腦子都是守財的念想,本大人下去,不怕他們不賣這個面子。”

汪明傳一邊說,一邊將滿是燎泡的腳套進官靴,走了一步,踉蹌的差點摔在地上,邊上一個差役連忙過來搭手,臉上約莫有些埋怨的意思道:“大人,先用熱水泡泡腳再走吧,天大的事也不急這一時。”

汪明傳擺擺手:“年紀大了,想當年韃子打過長江的時候,本大人帶著人一日一夜趕路上百里路照樣健步如飛,哎,走吧,這事若是遲了,比天還大著呢,皇上的詔諭你沒看嗎?流民死了一個皇上便如死了一個子侄,皇上的子侄多金貴?趕快,備轎去吧。”

差役應了一聲,與推官一道出去,汪明傳崴著腳也慢騰騰的走出衙堂,臉上卻是一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