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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起點與終點

因為斷魂崖沒有白天和夜晚,一直都是以一種有光亮,有微風,卻沒有任何溫度變化的模式存在著。

不知為何,炎墨的時間觀念非常強,在千雪拉著九月,懷裡摟著白貂一起坐在一顆大樹上看著斷魂崖的奇異風光景色時,他走過去,仰頭看著千雪問道:“已經到晚飯時分了,你不餓嗎?”

被他這麼一問,千雪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來到這個小島上半天了,因為沒有光線的變化,他們自己反而無知無覺起來。

千雪將白貂放在了自己肩頭,和九月一起從樹上一躍而下,走到他面前說道:“的確有一點。”

她現在真的有一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炎墨了,在望湖涯他傾盡全力救自己,在陣法裡的時候他卻是那樣的態度,來到這裡後,他再次變得對她呵護有加起來,這樣的變化,讓千雪都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他了。

炎墨看了她一眼,對她說到:“我有話想跟你說,一起走走吧!”

千雪點點頭,看了九月一眼,九月會意,對她說到:“我先去看看大師兄那邊有沒有準備吃的。”說完,一溜煙跑了,雖然她不知道炎墨和千雪之間的關係,可憑直覺,她覺得他們兩人之間肯定不會是普通關係。

炎墨帶著千雪沿著樹林的邊沿慢慢走著,好一會,他才問道:“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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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看了炎墨的側臉一眼,看到他飽滿光潔的額頭和高挺的鼻,線條輪廓硬朗俊美,將目光收回時,她想,也許,自己可以問一問他的。

“嗯!我是這麼覺得!”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炎墨停下腳步,將臉偏了過來,他俯視著千雪如同美玉一般無瑕的臉,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千雪的目光和他撞在了一起,兩人四目相對,都看著彼此的眼睛。

炎墨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好一會才移開,繼續朝著前面走去,語氣平靜地問道:“為什麼?”

千雪跟著他的步伐,眼睛看著自己前方的景物,說道:“被陰陽鏡鎮壓的那個老頭說的。”

炎墨點點頭,似乎並不意外一般,他話鋒一轉,對千雪說道:“那個老頭其實年輕的時候很帥的,只不過這麼多年被鎮壓著,靈力修為大為耗損,所以成了一個老頭的模樣。”

炎墨的語氣輕快,普通和千雪說著家常一般,他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吧?那個老頭其實是一隻太歲,如果沒有陰陽鏡,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他。”

“太歲?”千雪瞪大了眼睛,她成妖以來,還是第一次聽說成精的太歲的,沒想到,那和老頭居然是太歲,而且自己當時居然沒有看出來,還以為就是一個修煉者呢。

驚訝過後,千雪又問道:“據說太歲極其陰邪,而且不會死,是不是真的?”

炎墨搖搖頭,笑著說道:“不一定吧,太歲只不過是一個統稱而已,就像妖,分各種妖,太歲其實也一樣,分了很多種,每一種能力都不一樣,就像被我用陰陽鏡封印的那只,的能力是重生。只要它有一塊肉,就能復活,所以我拿他沒辦法,只能將他封印了。”

千雪點頭,好一會,她才回過神,發現自己被炎墨帶偏了,不過她也不好意再說什麼,想了想,只能問道:“那只太歲被你封印多久了?”

炎墨想都沒有想,便說道:“兩千年左右吧!”

聽到這個回答,千雪大驚失色,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半響過後,她抬起頭看著炎墨,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兩千多年?”

炎墨點點頭,同樣停下腳步看著她,等她自己緩過神來。

千雪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無法思考了,兩千多年前炎墨就可以封印一隻太歲,那兩千多年後的他,應該已經可以在這斷魂崖暢通無阻了吧?可現在他的修為…為什麼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

“你…你的修為…”千雪很好奇炎墨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問出口,所以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了這麼幾個字出來。

炎墨似乎知道她在好奇什麼,抬起腳繼續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說道:“沒什麼,只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所以修為減了一半,這兩千年陸陸續續又修煉回來了一些,再過幾百年,修為就差不多可以恢復頂峰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千雪卻聽的心驚肉跳,她實在不敢想象,能讓炎墨這樣的人修為減去一半的事情會是什麼,不過她想,肯定不會是和某只兇獸打架,或者遭到大能者攻擊這樣的事情。

千雪因為愣在原地,所以炎墨走出去一段距離發現她沒有跟上來之後,轉身回頭看她,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後一段距離了,不走趕緊小跑過去,問道:“那為什麼那只太歲會認識我和我大師兄啊?”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千雪一開始就想要問的。

他們已經走到了小島的邊緣,他們的前上方,正是那個他們來時的小島,從這裡看過去,那個島已經整個被太眼光籠罩在內,溫暖的淡黃色光芒傾洩而下,讓整座小島顯得普通仙境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千雪…”炎墨忽然輕輕叫了她一聲,偏過頭,看著她同樣抬頭看向他的臉說道:“有些事情,就像一個圓,起點就是終點,你不用在意你在途中看到或者聽說了什麼,你只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傷害你,知道嗎?”

千雪愣了愣,低下頭,不知道他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自己在心裡猜測,也許他的意思是讓我不要管別人說什麼,只要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就行了的意思吧!

千雪並沒有回答他,良久過後,她才再次抬頭看向炎墨,看到炎墨依舊在看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雖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有一點我覺得不對,起點是起點,終點是終點,它們也是在一個地方,可起點只是它自己,而終點,卻帶著起點之後所有的路程,不是嗎?”

炎墨愣了一下,他的確沒有這樣想過,一時間,腦海裡飛快閃過很多事情,最後他的目光也開始變得猶疑起來,不過,片刻後他便釋懷了。

他微微一笑,對千雪說道:“無所謂了,只要終點在起點上就行了。”

千雪並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什麼,只能回字微微一笑,和他一起看著那座被陽光籠罩住的小島,兩人一時都沉默不語,各有心事。

而趴在千雪肩膀上的白貂更是一臉蒙圈的模樣,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起點終點的在說什麼。

“千雪…”九月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大聲喊到:“你們快點回來,我們要開飯了。”

千雪轉過身,用自己的雙手放到嘴邊呈喇叭狀,同樣大聲的喊到:“好,我就來。”

她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千雪偏過頭,對站在她身邊的炎墨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回去吧!”

炎墨點點頭,說道:“好!”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那個亭子,穆千青後陸文軒他們已經在亭子旁的空草地上架起了火堆,被木棍插著的兔子已經開始滋滋冒油了。

千雪看著烤的香飄四溢的五隻兔子,不由笑著說道:“這個肯定是我師兄做的吧?”

也許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她在說這話時,眼裡和臉上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驕傲的神情來。

炎墨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後,不由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剛才她說的話來,她說:起點只是起點,而終點,卻帶著起點後所有的路線。

九月聽到千雪的話後不由皺著臉說道:“知道你有一個賢惠的大師兄行了吧,看把你瑟的。”

說完,她席地而坐,注意力全都被烤兔子吸引走了。

白貂知道自己跟著千雪怕是沒前途,一下就跳到了地面上,三五下就撲進了九月的懷裡,縮成一小團,在她懷裡看著烤兔子,臉上的表情竟和九月出奇的一致。

千雪看著他們兩的樣子,不由搖著頭笑了笑,然後坐在了穆千青的旁邊,問道:“師兄,這兔子哪裡來的?”

穆千青看了島上的林子一眼,說道:“天機算先生在林子裡養了許多兔子,是他告訴我們讓我們去抓的。”

說到天機算,千雪這才注意到他不在,不由問道:“那天機算先生哪裡去了?”

穆千青指了指那個不大的茅草屋,說道:“他說要幫你把七魄提升成靈,所以準備一些東西去了。”

千雪聽後點點頭,說道:“還好遇到了天機算,要不然我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我還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肉體,然後現在另一個靈魂甦醒,遲早有一天會和我爭搶肉體的只配權呢!”說到這,她自己都笑了。

炎墨看了她一眼,坐在她對面,對她說道:“如果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問我,這天地間你能遇到的,我大概都能給你解釋。”

千雪看向炎墨,甜甜露出一個微笑,點點頭,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