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騖高遠，何以踏雲巔。心懷滄海遠，便見九重天。
顧大老闆胸懷壯志的和其他工人喂完了豬後，便提著某只母豬的小寶寶偷溜溜的跑到了後山。
當天中午，顧家的家宴便多了一道佳餚——烤乳豬。
“就咱們一家人，整個烤乳豬太浪費了。”顧英朝節約慣了，多了句嘴。
顧母立馬拍了自家老頭子一掌：“娃兒還在吃長飯，那麼多豬不吃了，給你當寵物養啊？”
由於豬瘟還在盛行，所以今年顧家還是在自己的養豬場過春節。
既沒有去長輩那裡拜年，也婉拒了晚輩們來拜年，家裡的氣氛就冷清了許多。
但是自打娃兒回來了，老兩口嘴角就一直掛著笑意。
長高了、長壯了，就連白頭發都幾乎消失了。
柳青青打量著自己的孩子，越看越覺得舒服。
小夥子利落的寸頭，顯得很有精神，鼻樑高挺，和自己記憶中的爺爺，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娃兒長得越來越帥了，耍朋友沒？”
“媽，我才畢業沒幾年，等事業做好了再說這事吧，再說緣分這種事急不得。”
顧青給自家母上夾了一塊烤乳豬皮，以求度過此關。
年關，從各種角度來說，每個人都要面臨自己的難關。
在養豬場過了一個金豬年，烤乳豬、滷豬肉、臘豬肉、臘香腸這些與豬相關的食物都吃了個遍。
由於吸收好又在發育，顧老闆硬是在短短的一個禮拜，體重增加了五斤。
19年作為金豬年，從新春開始就註定了將是傳奇的一年。
有一位頗具爭議的人物表示：今年將是非常艱鉅的一年，美南部邊境需要“一堵牆”。
在過完春節後，安和堂等人也提前回到公司，打卡報備後便啟程去顧老闆家鄉接人。
五輛越野車，後座和車頂裝載了一堆又一堆的年貨。
沉甸甸的香腸臘肉，也是父母沉甸甸的愛。
當天晚上，九州科技園區的四大員工食堂和員工家屬食堂都多了免費的一菜一湯，臘排骨燉土豆以及青椒炒臘肉。
一般食材想進九州科技的各大後廚，張大廚都是要核對各種檢疫合格與食品合格證的。
但這次顧老闆的三無產品，卻是暢通無阻。
張大廚還表示：“這臘肉真的香！”
過年大吃大喝的，顧青根本就不信這個廚子說的話。
吃飽喝足，顧老闆開始了新年第一輪“檢查作業”。
半導體部門與鈦坦星機械研發團隊還有軟件工程部門的春節作業都一樣，做手辦或者做數學題。
只不過在看了作業詳情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做一個“做題家”。
誰家手辦是自制CPU啊？
這活，他們不是不會做，而是這東西是個細緻活，從底層語言到指令集，還有數不清的焊接工作，時間長還能做，春節假期就那麼一個禮拜，根本就不夠。
對比起來，做題簡直就是獎勵。
隨便翻了幾份作業，顧青看著眾人，笑道：“怎麼樣，做題也挺頭禿的吧？”
張天浩搖頭苦笑，李由愁眉不語。
前者只是哈工大畢業沒幾年的研究生，後者也只是一個早已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知識體系落後”的大學生。
做普通高數還行，但是搞一大堆量子力學的題，實在是讓人難受。
“行了，這題也不是隨便出的，之前有講過量子力學以及相關材料，只不過沒有給你們佈置太多作業，所以才讓你們回憶鞏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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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國產晶片已經走上了正軌，我們公司也需要第二條發展線路來爭取未來市場，所以量子晶片就是重中之重。
張天浩來背一下量子晶片和普通數字積體電路晶片的區別，還有簡單表達一下你對兩者運算邏輯的看法。”
顧青隨手一指，點名了暴富的張同學。
張天浩曾經好歹也是個小學霸，回答這種粗淺的問題還是手到擒來。
“量子晶片進行的是量子計算，而矽基數字積體電路晶片進行的是數字計算。
比如對於一個函式f(x)，我們要帶入100個x值，獲得100個結果，請問需要計算多少次？
在正常的計算邏輯中，答案很簡單，算100次，帶一次x值算一次。
但是在量子計算中，只需要算1次就可以了。
由於量子計算過程中，計算單元是由量子態構成的量子位元，所以所有的x值都是量子化的，100個x值可以疊加成一個混合態，帶入到量子晶片中計算一次後，就能獲得100個結果的混合態，再經過相應的測量，就能找到對應x值的結果。
從科學發展來看，矽基晶片即將即將封頂，而量子晶片才剛剛起航，並且量子晶片可對大量初值進行量子態疊加，加強了計算效率。”
張天浩回答完後，便看向了顧青，神情中甚至有些學生答完題想得到表揚的意思。
顧老闆微微頷首，說道：“這份回答很常見，但並不深刻。
當目前傳統的矽基電子晶片整合製造精度小到原子尺寸，所依託的自然準則就從宏觀世界去到了微觀世界，必然就會逼近經典宏觀物理的臨界點，也就是牛頓的經典力學到愛因斯坦的微觀物理世界。
從上個世紀到現在，傳統晶片行業的發展的確是嚴格遵守著“摩爾定律”。
但從13年之後，電晶體數量密度翻倍的所需要的時間已經變得越來越長，隨著電晶體電路逐漸接近效能極限，這一定律終將走到盡頭。
集成度不斷提高，速度就不斷加快。現在的高性能計算機、智能手機中的晶片，不斷地引入更先進的晶片工藝，製程精度從幾十奈米逐步降到到7奈米。
夏為去年的Mate20所搭載的麒麟980，便使用了臺積電7奈米工藝製造，最高主頻可達2.6GHz。
但我可以斷定下一代夏為研發的海思麒麟990處理器仍然還會使用臺積電的7nm工藝製造。
運氣好的，20年才能用到5nm工藝製造晶片。
越是逼近原子尺寸，傳統晶片能夠容納的積體電路最終將趨向經典物理上的臨界點，計算能力提升舉步維艱。
所以我並不看好四五年之後的矽基晶片，並且現在就需要入局量子晶片的研發。
也只有可整合大量的量子邏輯單元量子晶片，能夠執行量子信息處理過程，突破傳統計算機的算力極限。
所以接下來，簽署保密協議去吧。”
顧青的話說完，在場除了軟件工程部門的人還有些愣神，其他老司機們都眼中冒光。
保密協議、保密條例，他們籤的可不少，但每次簽了這些東西之後，必定會接觸到更前沿甚至於更科幻的知識。
國產晶圓片製造技術如此，鈦坦星仿生機械假肢系列技術如此。
而張天浩與羅雲佳兩人雖然表面與其他人一樣“普通激動”，但心裡卻比其他人更雀躍。
那個地下實驗室的大家夥，可是很久都沒動過了。
之前研發停滯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大家夥搭載的晶片無法長時間處理所有神經訊號資訊傳輸與破解轉化。
當時顧青就推斷，只能等量子晶片成熟才能再次啟動這個大家夥。
而此刻，顧青開啟量子晶片計劃，那是不是說明，地下室的大家夥很快就可以繼續開始研發了？
至於說量子晶片研發受阻甚至專案被砍這種擔憂，那在九州科技公司是根本不存在的。
顧老闆作為常勝將軍，每一次主導的研發專案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並且時間很短，每次都能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
等所有人都簽署了保密協議，又與這群眼中冒光的“餓狼”們聊了會兒後，顧老闆回到了九州科技園區的中心辦公樓。
雖然研發科技是最重要的，平常事務有玄武進行處理，但他還是要出席一些公司重要會議的。
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查漏補缺或者驗證區別，聽一聽其他人的報告。
比如董副總歸納的18年度高科技行業大事盤點。
雖然是財會人，但董琦的報告並不是一張張圖表，而是新增了不少文字說明。
“18年轉眼過去，科技行業在這一年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白度的無人車亮相夏視春晚，並完成了8字交叉跑的高難度動作，為全國的觀眾帶來了一場極具視覺震撼的黑科技表演
但在3月份，優步公司的無人駕駛測試車在美利堅撞死了一名行人，這是無人駕駛汽車首次捲入致命交通事故中，無人駕駛汽車行業因此遭受沉重打擊。
5月份谷哥開發者大會上，谷哥釋出了最新AI系統Duplex，它能以接近人類的交流方式完成諸如預定餐位等任務。
9月份，阿狸在蘇杭的‘城市大腦2.0’正式釋出。
“城市大腦”就相當於智慧城市系統，能將散佈在城市各個角落的資料連接起來，並透過對大量資料的分析和整合，對城市進行全域的調配。根據資料顯示，在全國最擁堵的城市排行榜上，蘇杭從16年的第5名下降到了今年第二季度的57名。
同月，我司仿生機械假肢CSDYX釋出，並進行了第一次大規模人員測試。
……”
顧老闆在坐在首位，腦海中思緒萬千。
阿狸是一個房貸公司沒錯，但是人家的大資料調教、阿狸雲技術是用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而白度的無人車以及這幾家公司正在研發的無人駕駛技術？
說實話還不夠看。
無人駕駛需要的是足夠多的探測器、大資料以及運算能力頂尖的邏輯晶片強強配合才行。
白度做出來的東西，夏為、大米兩年就能無中生有並且超過。
九州科技來做的話，抱歉，一個月多算多的。
無論多麼強的大資料運算又或者是邏輯運算，它們的根基都在於晶片和探測器上。
沒有晶片與探測器這些硬體，這些資料上的東西就是空中樓閣，毫無作用。
而對於硬體製造，工業軟體又是繞不過去的坎。
聽完了董副總的報告，還有其他幾位管理的報告。
顧老闆發表了一些“拙見”，然後便散會了。
現在公司的這些部門行政方面的高管其實並沒有多少權利。
有時候研發部門的一個研發人員的發言權都比他們強。
比如某位小天才是素質主義者，當他就職九州科技公司，當天每個餐廳和食堂都多了素食專區。
做這些素食菜的廚師，手指都不會沾豬肉這些葷腥，絕對的素，而非清真。
時間逐漸來到了傍晚時分，顧老闆眺望著遠方的落日，等待著。
量子晶片這個專案暫時不能暴露，工業軟體的話，狩獵人才計劃實施進度，也剛剛處於一階段收網。
有部分人才已經到了公司報告，並且入職。
而有部分特殊人才則需要“ren肉帶回”。
在經過最外圍的相關部門檢查以及九州科技公司安保部門的檢查後，有一列車隊駛入了九州科技園區。
張元豐一路刷臉，刷證，掃二維碼，終於是安安穩穩的抵達了園區內部，想著在鈦坦星園區學習的女兒，那叫一個歸心似箭。
當然，他女兒可不是肢體殘疾，只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在鈦坦星園區的特殊氛圍環境中練習口語。
美式發音英語、英式發音英語、意大利語、法語、俄語，諸多異國母語者在鈦坦星園區生活，還有許多周邊大學的外語系高材生與教師們在“賺外快”，簡直就是練習口語或者感受其他語言氛圍的最強訓練地。
就在此時，張元豐後排座位上的年輕人很是突兀的說道：“張叔叔，您的心跳有些快，在您這個年齡，傍晚日落之後，陰氣盛於陽氣，則需要平心靜氣，滋補體內yin-津。”
張元豐笑著點了點頭，並且打算任性一次，暫時不聽這位神棍少年的建議。
而這一列車中，這種腦迴路奇特的人不少。
有整天神神叨叨背易經的神棍，有鞋帶都不會系的少年，還有一直在吃糖，話都不會說兩句的問題女孩。
他們大多都比較特殊，甚至還有不能離開父母的，所以需要張元豐像保姆一般，全程照顧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