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
既然暫時沒有心思工作，韋恩在躺椅上盤起腿，嘴上叼著煙，從冰桶裡拽出兩瓶啤酒，遞給對面的吉爾莫一瓶後，兩位大男人顯然做好了聽自己八卦的準備。
尼娜低頭看向自己的工作記錄本，帶著調侃的情緒，說道：“華納兄弟發行部門在亞洲的分公司，昨天報告說，有一支來自好萊塢的團隊，手中握有一個可行性及高的專案計劃書，正在棒子那邊，與當地電影投資基金和娛樂公司募集資金。”
說到這她特意停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老闆，俏皮的挑了挑眉，才繼續說道：“那家正在募集資金的好萊塢團隊，據說來自著名的格林伯格工作室，他們不光手中握著的專案計劃，極具可行性和說服力，還擁有一系列授權檔案。”
隨著助理小姐的敘述，她和韋恩一起都笑了，他們都清楚，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邊的棒子要有人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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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在這個年代十分常見，幾乎圈內很多人都清楚怎麼回事，別說這個相對還封閉的年代了，一直到世紀之交以後的那幾年，還在頻繁發生著。
那個自稱好萊塢來的團隊，手中的專案計劃書等東西，一切都是真的，恐怕唯一造假的地方，就是韋恩的照片。
正當尼娜準備繼續往下說時，娜奧米-沃茨一副鄰家女孩的打扮，手中拿著一副墨鏡走了過來。“嗨，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高興？”
一身簡單的短褲加體恤，顯得整個人都清爽無比，澳洲女星擠了擠盤腿坐著的韋恩，大長腿盤在一起，以同樣的姿勢，坐到了他的身邊。
尼娜聳了聳肩，把剛剛說的事又說了一遍。與他們的反應完全相反，納奧米-沃茨聽過後，第一時間看向了一臉笑意的韋恩，嚴肅的看著他。“哈尼，他們是在侵犯你的合法權益，你得聯絡律師發一張律師函，立刻要求華納兄弟阻止他們。”
“no，別急，娜米。”
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胳膊，韋恩對她搖了搖頭。“尼娜，繼續說下去。”
“好的。”助理小姐點點頭。“這家工作室叫Greene-berg，而我們的叫Green-berg，同樣是一家註冊在特拉華州的合法公司，或許他們租賃的辦公室，就在我們的隔壁也說不準，明白了吧？”
聽到這些，納奧米-沃茨立刻反應過來了，類似的事情她也聽說過很多次，只是這次涉及到了韋恩，一時才沒反應過來。
甚至那個好萊塢團隊準備的夠充分的話，還真有另一個不存在的韋恩-格林伯格也不一定。
實際上這種團隊還真是好萊塢的公司，利用信息溝通的滯後性，拿著一個可行性非常高的專案，去往對好萊塢心存幻想的地方募資。
嚴格說起來，他們並不是什麼騙子，因為他們的所有手續都是真的，而且拉來的投資，大機率也會真的用於手中專案的製作。
在這個六大巨頭都玩命坑海外資金的年代，中小型公司同樣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們會用募集來的資金拍攝電影，不管這部片子最後是賠是賺，基本上都沒有還回去的可能性。
“要給華納兄弟那邊打個招呼，阻止他們嗎？”尼娜的臉上也是一副無所謂的輕鬆表情，因為這玩兒就算是一兩年之後扯皮，嚴格來說，也牽扯不到自己這邊的頭上。“或者等那些人融到到錢以後，讓律師去和他們聊聊？”
事實上她更傾向後一種辦法，那些人或許在海外什麼都不怕，畢竟現在美麗國是最強盛的時候，這種海外官司幾乎打不出什麼結果。可如果自己這邊發難，對方也只能乖乖低頭。
嚴格說起來，對方還是打著韋恩的名義在融資，別管是不是只用了一張照片或者是頭像，只要自己這邊願意，哪怕不動用華納兄弟在圈內的權勢，光用法律手段，都能告的對方說胡話、乃至傾家蕩產。
“算了，由他們去吧。”
向助理小姐揮了揮手，韋恩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如果這件事放到三四年前，他恐怕真不會放過薅羊毛的機會，就算是幾萬幾十萬美元也是錢，不是？
可話又說回來，這件事如果往前倒退三五年的，那些人也不會打著他的名義去玩，那會誰知道韋恩-格林伯格是誰啊。
“不能這樣，哈尼。”納奧米-沃茨一臉不可思議，現在特想把手伸到身邊男人的脖子上，用力往上扒開對方臉皮，看看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外星人附體了，這還是那個貪婪的猶太資本家？“我覺得你得處理這件事，不然以後恐怕還會有人……”
她所擔心的很簡單，就是覺得既然自己這邊知道了，還是選擇放任不管的話，以後還會有別人做這種事。
“好吧，給你講個小故事吧，娜米。”韋恩用力嘬了一大口香菸，從鼻孔中噴出兩行煙霧，先是撇了一眼桌子另一邊的吉爾莫，才開始說道：“在我的核心團隊裡面，施瓦茨這個選角導演可以說權利非常重。
幾年時間以來，只要是每次劇組開始前期籌備，進入演員試鏡環節後，不太重要的角色在前兩輪的篩選，都是由他在做主並負責。在劇組裡面不止一個人對我反應過，施瓦茨利用手中的權利，去誘惑那些長相甜美可人的小演員，就像是傳說中的紅沙發那樣。”
“what？！”納奧米-沃茨一臉詫異，伸出一隻潔白的手指，在身邊男人的腦門上戳了戳。“該死，這兩件事由什麼關係嗎？”
“別急，聽我說下去，你就明白了。”
對著澳洲女星翻了個白眼，韋恩躲開她繼續點自己的手指。“儘管我一直都知道這樣的情況存在，卻從沒有過想要去找施瓦茨聊聊的想法。知道為什麼嗎？最主要的，就是因為他把我交代的工作，每次都完成的非常出色，不管他有沒有什麼小動作，卻始終都沒影響到工作。”
這下不光納奧米-沃茨一臉問號，一旁的吉爾莫同樣是詫異不已，這件事與那些打著他名義去融資的人，有關係嗎？
看到二人的反應，韋恩無奈的搖了搖頭。“ok，那就再說一個，尼娜曾不止一次告訴我，我的會計師科林-霍華德，在帶領團隊與華納兄弟的對接工作中，每次都會獲得一些好處。
注意啊，是每次都會獲得一點點，不多，大概還沒到他薪水的百分之3，可是每次華納兄弟都會和他做到心照不宣。
你要明白，不管是誰幹什麼事，如果有一個額外的動力，只會對工作有好處，前提是在不損害我的收益的情況下，你得去允許類似的情況不停發生。”
“喂，喂，喂！”
納奧米-沃茨和吉爾莫對視了一眼，兩人又一起看了看一臉笑意的韋恩和尼娜。她舉起雙手，大聲說道：“該死，這三件事有什麼關聯嗎？你們兩個的笑容，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
一旁的吉爾莫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同樣也覺得莫名其妙，感覺智商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助理小姐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在兩人的注視下，說道：“好吧，我給你們解釋，boss的意思是，你必須得允許別人這樣做，在不損害我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這樣既能提高工作質量，又能維持團隊更好的團結。
當然了，你可以因為類似的私心去懲罰他們，可這樣做完全是得不償失。在我和boss看來，這是好事，只要我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怎麼操作的，就是一件難得的大好事。
因為你能在以後盯著同樣的事，那樣的話，如果以後這些團隊成員開始貪心不足，想要以損害boss利益來獲得更多，那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就收到反饋，就因為我們一直在盯著他們。
好了，為什麼boss要說這兩件事呢？其實性質完全沒什麼區別，他們之所以敢這樣做，一方面是這放在好萊塢不算是新鮮事，很少會有人真的去追究，另一方面是他們的公司太小了，我們去計較花費的時間成本，放到其他地方只會收穫更多。
但是這一切，都要在不損害boss利益的前提下。你看，為什麼沒有中型乃至六大敢這樣做？因為他們一旦幹類似的事，我們會立刻去找他們索要賠償，華納兄弟的法務部門，會趴到對方身上狠狠的吸血，直到榨乾最後一絲利益。”
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尼娜就曾建議自己換掉科林-霍華德，可韋恩從來都是一笑而過，然後讓助理小姐盯緊了就好。
或許這幅白色的皮膚，以及在這邊生活學習工作的二十幾年時間，讓他的行事方法和思想，都已經嚴重西化，但前世自己父親總說的一句話，他至今仍然記得非常清晰，那就是不聾不瞎當不了家。
在他的心裡面始終相信，老祖宗幾千年來總結出的道理，絕對比用嚴格的規則來領導團隊，要有用的多。
同樣的思考方式，智商明顯超出正常人一截的尼娜，幾乎只用他解釋一遍就能想通，並更好的理解。但在納奧米-沃茨和吉爾莫看來，一切都應該按照定好的規則來，即使解釋過後也同樣感覺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