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也想做一個躺在家裡，等待製片經理和副導演做前期工作，自己什麼都不操心的導演，可那基本不可能。
前期籌備工作任何事情，他都必須瞭解參與，這一點他有經驗。影片的準備工作有任何一點疏忽，就可能會對拍攝造成巨大影響，輕則耽誤拍攝進度，重則有可能造成劇組停工。
就在他守著電話，不停的和副導演、製片經理商量各種準備事宜時，管家海拉來到他的身邊。
看到韋恩放下電話，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輕聲問著：“先生，午飯準備好了。”
“哦，忙起來沒注意，都已經中午了嗎？好吧，我們去餐廳。”
他看了一眼時間，才反應過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走到餐廳，娜奧米和尼娜已經坐在桌旁等他。
“你們不用等我，我一忙起來總是會忘記時間。”
娜奧米翻著白眼，拿起了刀叉開始切牛排，對身邊的尼娜抱怨：“我就知道是這樣，以後你就會瞭解，上一部影片他就是個工作狂，等到開拍了會更嚴重，尼娜，以後你光照顧他的生活就有的忙了。”
韋恩坐到桌前，聽著娜奧米對助理的抱怨。她說的都是事實，專案一開始，導演就背上了沉重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全神貫注集中所有精力，自然就忽略了工作以外的事。
“我的經紀人珍妮，建議我拍完這部影片，去接兩部小成本文藝片，她覺得這樣不會固定我的熒幕形象，還能打磨演技。韋恩，你覺得怎麼樣？”
娜奧米看他沒說話，坐下就開始大口吃東西，想趁著吃午飯的時間，聽聽他的意見。沒人比娜奧米清楚，這個男人對這個圈子看的無比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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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文藝片？”韋恩嚥下口中的牛肉，歪頭看了她一眼。
“對，我的表演課老師也建議我，想要演技得到認可，也為了能儘快拿到獎項，最好去出演獨立文藝片，表演老師甚至希望我放棄這部片子。”
娜奧米放下刀叉，認真的看著他，自己或許有時候會犯迷糊，韋恩絕對不會，所以他的意見對自己無比重要。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嗎？告訴他們：fxxk off！！！聽著，我都能給你複述出她們的建議。以獨立文藝片起步，逐漸磨鍊自己的演技，逐漸成為一個演技派對吧？
然後有了一些名氣之後，再進入主流電影圈轉型，出演商業大製作主要角色，也不能放棄文藝片，最後票房獎項雙豐收，成為好萊塢一線女明星。”
娜奧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是啊，老師和經紀人都是這樣說。。。”
“炒了他們！讓他們滾蛋！”吃光盤子裡的牛肉，又拿起水杯，一口喝下去後繼續說道：
“如果是其他人對我說這些，我會告訴她這是一條無比正確的好萊塢之路。可你不該走這條路，你有更好更合適的選擇。”
“我就知道。”娜奧米-沃茨想起了當初在城堡石後期工作室門口時，他說的那些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其中的區別，讓我不再糾結這些。”
“走吧，我們去客廳裡說，還要等盧克電話。”放下手中的紙巾，韋恩站起身帶她回到了電話旁。
看她坐到對面，小臉嚴肅的充滿正式感，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聽著，娜米，你老師說的，是一條充滿了迷惑力的路。”
就以他前世瞭解的資訊，結合現在的好萊塢環境，可以完全得出一個結論，有些東西完全不可信。
“娜米，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覺得現在好萊塢有多少跟你一樣，演戲天賦不錯，外形也很亮眼，或者說外形也很漂亮的女孩？”
娜奧米考慮了一下。“全好萊塢的話，一萬個？幾千個總有。”
她在洛杉磯待了兩年，對這些也算有些常識。
“最少也得有上萬個。”韋恩說了個很保守的數字。“全洛杉磯每年拍攝的影片有多少？每個影片又有幾個有臺詞的角色？那種小成本文藝片還要有一大半不能進入院線市場，偶爾有進入影院順利放映的，規模也特別小，不會引人注意。”
他點起一根萬寶路，呼出一口輕煙。“那些少數獲得獎項的文藝片，都是發行公司砸錢炒作的結果。你說出演文藝片透過演技獲獎，其實就是個錯誤理解。
注意觀察，每年頒獎季都是那些公關公司的一場盛宴。想要獲得獎項，就需要前期投入大量資金，透過公關手段去遊說（shui），這是另一種遊戲，比商業片看票房成績，還要複雜的多的一種金錢遊戲。”
娜奧米聽了慢慢點點頭，她知道韋恩不可能騙她，她指了指韋恩和自己說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們還沒有資本加入這場遊戲。”
“沒錯，想想吧娜米，每年有多少獨立文藝片誕生，能受到關注的又有幾部？這樣的機率會有多低下？你又怎麼可能正巧遇到？
就算你正好出演了這樣一部片子，沒有資本的投入，你拿什麼去公關幾千人的學院評委？大部分受關注的獨立文藝片，都是大咖衝獎的產物，跟我們無關。”
“我記得你說過就算花瓶也需要演技，難道我不該磨鍊演技？”娜奧米突然問他。
“沒錯！”韋恩搖了搖頭，捻滅了香菸。“充滿人物情感的獨立文藝片，確實可以磨鍊演技，可那需要多久，而女演員的保鮮期。。。”
他不用說出來，娜奧米也懂，好萊塢女演員的保鮮期就那幾年，一旦過了三十歲還沒成名，就連演配角都會競爭不過歲數小的。
“娜米，想想你的理想，你想要做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還是要做一個影迷追逐的明星？這是兩種生物，基本不能混為一談。”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低頭想著，韋恩想想她對自己的付出，繼續儘量為她分析利弊。
“娜米，如果你想選擇文藝片道路，做一個演員。那意味著至少五年、十年沒人關注，你只是個演員，甚至過了三十五歲，還是一個演員。”
近代的好萊塢，早就不是以前的好萊塢了，哪還有幾個女演員是從獨立電影圈裡出名的？成為一線明星的更是鳳毛麟角。
“你能幫我嗎？”娜奧米出神想了一會，突然抬頭看著他。“我知道有了票房成績，就算我不拿獎，也能紅透全世界對吧？我是說如果我想做一個明星，名利雙收的明星，你能幫我嗎？”
“娜米，你開竅了！”韋恩靠在沙發背上，看著她笑著說道。“你非常聰明，我的片子肯定是面向市場的，大賣不敢說，影片大規模上映是沒問題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你繼續忙吧，我要回房間做試鏡準備。”說完她拿著從不離身的劇本，上樓回她自己房間去了。
她完全懂對方的意思，他不介意順路帶上自己，前提是自己的表現要起碼合格，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他們是同行的夥伴。
韋恩自己坐在電話旁，也在考慮著剛剛的話，這些話也同樣適用於自己。他給自己選了一條更加不好走的路，畢竟他肯定不擅長節奏慢吞吞文藝片。
一般情況下，學院派出身的導演，都比較偏向文藝一面。可他不同於其他人，腦子裡大量清晰的黑色影片，讓他從大一開始就選定了方向，也制定了計劃。
這種影片，天生帶有cult屬性，先天受眾就有缺陷。而他透過幾年實驗片的練習，自己的風格總會不自覺的偏向“惡”的故事，和大尺度的鏡頭運用。
所以他也在摸索著前行，之所以選擇這兩部影片作為導演開端，也是怕市場不接受，畢竟已經成功的片子，更能讓他更安心。
他承認，電影確實有文藝和商業之分，但影片隨著社會發展到現在，文藝和商業的劃分已經很難分割開來。
票房大賣的商業電影，誰能說一點藝術屬性都沒有？同樣獲獎的文藝片，也有票房成績非常出色的。
他選擇電影的時候，第一選擇肯定是自己印象深還喜歡的那些。雖然腦子裡沒帶著貓眼專業版app，可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就算是文藝屬性濃厚，在商業上也肯定取得了成功。
現在票房成功，對於他來說大於一切。如果不能保證商業成功，也就沒有了成為大導演的機會。
只要自己票房連續成功，就有和製片公司、發行公司討價還價的資格，就能慢慢積攢給自己以後衝獎的資源。
相較於只拍文藝電影慢慢苦熬，等待機率無比小的獲獎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名利雙收之路。
就在韋恩緊鑼密鼓的籌備自己第二部影片時，拿到學位證書的亞當-古德曼，也馬上就要開始了自己的導演生涯。
環球影業影視制作部門經理辦公室中，亞當-古德曼坐在父親身邊，聽著他的囑咐。
“亞當，參與《大地雄心》製作是你第一份工作，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好好的去學習。你知道我為了讓你以副導演的職位進入劇組工作，欠了別人多少人情嗎？
這是環球明年的重點項目，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導演拍好影片。暫時忘記韋恩-格林伯格，他的片子也開始了拍攝，你要做的就是用影片票房擊敗他，而不是動別的心思，明白了嗎？”
“沒問題，爸爸。他那部小成本驚悚片，怎麼可能比得上環球大製作的《大地雄心》，我肯定會超過他的，到時候我會用票房數字狠狠打他的臉。”
說完亞當不自覺的用手摸著自己的左臉，鼻子被打的傷口早就癒合，可臉上的痛苦卻在心裡埋下了深深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