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雄再次回到郊外山林之中，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個穿著衙門差服的捕快。
這個捕快是最近衙門冒頭的一個新人嚴山九，他是九扇門下龍長老的關門弟子，乃是一個破案高手。
嚴山九別看年紀輕輕，但本事可不小，最擅長抽絲剝繭，一雙眼睛極為毒辣。
華飛雄也是花了不小的本錢才請到他。
堂弟華泰享作為六印武師，他的死在華氏義莊裡還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甚至在外都傳出了一些流言蜚語。
言語之中都提及華飛雄兄弟兩人是不是年老體衰、人人可欺了，這使得他必須儘快做出回應。
但麻煩的是，華泰享也好，獨眼張也好，平日裡都不太與人聲張接觸。
他們兩人私底下肯定有所關聯，但到底因為何事無從得知。
就算華飛雄他知道了兇手姓陸和陳，但是戶州人口幾十萬，姓陸和陳的人茫茫多，每天城裡城外人來人往，要翻個遍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
華飛雄逼不得已之下才會找了這捕快。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做。
嚴山九在雪地中仔細檢查，一會兒他眉頭便皺了起來。
“可有什麼線索？”華飛雄急忙問道。
嚴山九道：“這裡應該沒什麼人來吧？”
“此處偏僻，又正值天寒，不會有什麼人來。”
“那說明此處儲存完好，是第一現場。”嚴山九問道：“你說兇手有兩人？”
“不錯，是我堂弟最後留下的線索字跡，分別是陸和陳，指向的就是兩人。”
“我看未必了。”
“怎個說法？”
嚴山九指著地面上的腳印說道：“且看，這裡雖然密密麻麻遍佈腳印，可仔細辨別的話只有兩個人。這腳印與莊主你堂弟的腳印一般無二，剩下的這個則是兇手的腳印，所以兇手只有一人，並非兩人。”
“我找了一個兇手比較完整的腳印，我以其足跡前掌部的足跡中心線及前掌最寬處的橫切線，再以橫切線的內側邊沿至足跡外側第五蹠骨的後沿線作一天斜連線，發現交叉點在一線區。”
“一線區？何解？”華飛雄一頭霧水。
“按照我的經驗，在一線區則表明兇手在十五至二十三歲。並且按照腳長度，此人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三左右。足跡較長偏寬，起、落腳有力，壓痕深淺不均多偏外壓，是男性。”
華飛雄直呼厲害，僅憑一個腳印就能把兇手的樣子推理出來。
嚴山九又走到一塊斷裂樹木面前，在樹下發現了一灘血跡。
“這樹和其他斷裂的樹不太一樣，應該是身體撞擊導致。我看過死者的屍體，身上沒有撞擊樹木的痕跡，因此這是兇手撞擊所留，而這血跡也是。因此兇手並非能一招制敵，還受了傷。可以推斷兇手應該是六印、五印的武師。”
“而且兇手很狡猾，我在周邊找不到他離開的腳印，那說明他做了掩飾。若一走了之，天大地大誰也追不上他，掩飾腳印做什麼？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他住在戶州城中，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去向。”
華飛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嚴山九的推理所折服，這錢花的不冤。
他想到一點：“那我堂弟留下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我暫時想不出來，有可能是確認不了兇手具體姓名，臨死之時，留下最大嫌疑人的姓。”嚴山九站起身道：“所以，後面莊主只要在戶州城中找十五至二十三歲，一米七三左右，男性，五印或者六印武師，姓陸或者陳。”
華飛雄頓時茅塞頓開，原本一團迷霧無從下手，經過嚴山九這麼一分析豁然開朗。
在戶州城中，武師或者數量眾多，但五印或者六印的武師可就少多了，滿打滿算不過兩三百人。
在兩三百人裡面，十五至二十三歲的估計只有幾十人，再加上姓也確定掉，人數就更少了，查起來就不費多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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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華氏義莊的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個七七八八來。
華飛雄拱了拱手抱拳說道：“都說嚴先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破案奇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先不要高興地太早，戶州每一年進進出出的武師不知多少，許多五印及以上的武師為防意外，都在城中隱姓埋名，就我給你的這些資訊要想找出兇手，也不是那麼容易。”
“哈哈，只要他還在城中，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我華氏義莊就一定能把他找出來。莫要小瞧那些穿街走巷的下九流，他們的鼻子靈光的很。”華飛雄心情大好。
“既然華莊主胸有成竹，我也不瞎擔心了。”嚴山九抱拳拱了拱手說道。
華飛雄熱情地抓住嚴山九的手臂高興道：“嚴先生隨我回山莊，我備了一桌薄酒款待先生，此次的酬勞也一併給到。”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好，請。”
“請。”
兩人相伴回華氏義莊。
……
轉眼之間，天色重新掛起黑幕。
一輪圓月懸掛於九天之上，散發著清冷的光芒，映照著雪地一片明亮。
冬天，大部分人都不願出門，縮在家中的暖炕上，有家室的人就幹幹婆娘，沒家室的就自己玩弄自己的。
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又乏味。
陸宅四合院中的右廂房。
宋青山等六人都在換著衣服。
在白天他們都摸清各自目標的住所，晚上準備行動。
在場之人除了宋青山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緊張。
“宋師兄，你不害怕嗎？”年紀最小的夏向陽問道。
宋青山面無表情道：“我親生父母曾死在我面前，相比於這種恐懼，殺個人算什麼。這個世道不就是你殺我，或者我殺你嗎？”
王立忽然有些感慨：“大家為什麼要殺來殺去的呢？”
“那你就要去問問制定這天地規則的人了，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宋青山戴上鬼臉面具，不再說話。
這張鬼臉面具通體白色，只用了黑色筆墨簡單勾出了一抹恐怖的詭笑，冷峻的眼睛和蒼白的面具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殺完人別忘了搜刮財務和割左耳。”出門之時，宋青書忽然提醒道。
在他前腳離開之後，其他少年們也紛紛戴上面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