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的陸沉,第二日變得精神飽滿。
他在家中慢悠悠地吃了頓早飯,還休憩了一回兒後才動身前往玄清宗。
按照要求他應該是要去天福酒樓的,但裡面的人都被他殺光了,那一片街道也被九扇門佔了去,他要再去的話貌似也沒有什麼意義。
於是他也就自作主張的回玄清宗執法堂去覆命了。
再來執法堂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人要少了許多,大堂中只有十幾個弟子。
他們來此交接一些手續之後,馬上就快步走了出去,一副忙碌不已的樣子。
“咦?你怎麼還活著?”
在執法堂中坐鎮的人見到陸沉有些驚訝。
他記得此人昨天被排到了天福酒樓,而天福酒樓已全軍覆沒,無一逃脫,他還以為這人也死了,所以再見到陸沉還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著實意外。
陸沉給自己編造了一個理由:“昨天我有事耽誤了沒有去崔長老那邊,所以僥倖逃過了一劫。”
執法堂中的人長嘆一口氣:“你真是走運。”
看得出來,崔社光的死對玄清宗的士氣打擊還是蠻大的。
“我看眾多師兄弟都來去匆匆的,敢問如今宗門之中,是遇到什麼大事了嗎?”
“唉……此時說來話長,不是你該知道的。”
關於陸沉的身份在他們這兒都是門清的,有一份完整的檔案。
他是託關系進入宗門,由於學習了其他功法,與玄清宗的體系不能相容,說白了就是體系外的編外人員,像他們這樣的人,在玄清宗中不在少數,不僅髒活累活就得交給他們去做,而且很多訊息也不會知會他們。
“你速去下山找王澤鴻師兄,他們如今正和九扇門鏖戰中,正需支援。”
陸沉沒有拒絕反駁,他心中清楚,以他在玄清宗中的尷尬位置,不可能接到輕鬆安穩的活兒。
況且玄清宗坑他不是一次兩次了,指望他們轉性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領到任務之後,陸沉沒有在執法堂逗留,向山下走去。
……
九扇門門主劉之平派出了門中的骨幹弟子去了戶州各處,肅清玄清宗的勢力,就連長老都派出去了許多。
這一次行動是九扇門的動作比之前都要大很多。
經過這麼久的試探之後,劉之平注意到了玄清宗這個宗門外強內幹的本質。
多年的安逸生活,讓這宗門看似外表強大,實則內實空虛,沒有必要再與他們虛與委蛇,浪費時間了。
從當下的一些戰果來看,也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九扇門節節勝利,而玄清宗的形勢則逐漸有點不妙,更沒有好猶豫的。
在這個過程中,他還注意到了一點。
戶州新冒頭的實力,那個天罡宗也有所行動了,打算渾水摸魚。
在他們進攻玄清宗的時候,也跟在後面對玄清宗旗下的幫派地盤下手。
劉之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關於這門派他也打聽過。
這個天罡門的門主一直躲在幕後,暫時還沒有查探出來一些有用的資訊。
在他看來,這等藏首露尾的鼠輩,躲在幕後只怕無甚本事。
若是有足夠的實力,何至這般遮遮掩掩?
暫時九扇門的人手不太夠,攤子鋪得比較大,一時顧不上這小門小派。
他打算處理掉玄清宗之後,再解決掉這個新勢力。
日過晌午。
位於戶州的一個街道內,喊殺聲震天。
持刀配盾的九扇門弟子與玄清宗弟子爭殺在一起。
其中一個一頭白髮的人,紅光滿面,站在九扇門弟子的身後。
他長著一個鷹鼻,目光如炬,手掌上關節突出,異於常人。
此人只是單單在巷子裡一站,魁梧的身材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有種威懾猙獰之意。
玄清宗眾人見到他的時候,都面如死灰。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這些天跟九扇門打交道的玄清宗弟子不可能認不出來。
眼前這位老人是九扇門中實力排名第二的侯繼飛侯長老。
他們許多師兄弟都折損在了這人手下。
“你這樣的長輩,跟我們這些晚輩們交手,不覺得羞愧嗎?”有玄清宗弟子壯著膽子吼道。
侯繼飛輕蔑地笑道:“你們也可以把你們宗門的長老喊出來,與我對上一場便是。”
玄清宗眾多弟子保持了沉默。
“兩軍對壘,不能說對方將軍不出,我等就要在旁觀戰不可,這世上萬萬沒有這樣的道理。要怪就怪你們門中長老把你們當成了棄子,用來消耗我等力量,那我自然不能讓你們如意,死吧。”
說完之後,侯繼飛就兩手並爪,衝了上去。
他的雙手比一般的兵刃還要厲害,輕易的就將玄清宗弟子手中刀劍抓斷。
碰到血肉之軀,就更是一爪下去將活生生的人給撕成了兩半。
“啊……”
巷子裡瞬間血流成河,玄清宗在九扇門壓倒性的實力之下,盡數全滅。
“都是些四印武師,五印武師也只有一位,沒意思。”
侯繼飛兩手一甩,手掌的血跡被甩飛了出去。
“這條街拿下。”
……
陸沉按照指示找到王澤鴻已是傍晚時分。
這個王澤鴻師兄比陸沉大四五歲,模樣上要成熟不少,看他外表是一副儒雅文士打扮。
第一眼看上去就給人沉默寡言的印象。
他繃著臉,表現很嚴肅的樣子。
在這裡,陸沉除了看到了王澤鴻,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何婧。
她穿著一聲淡黃色的束身長裙,腰上系著一根白色的長繩,掛著一個淡綠色的玉佩。
長髮簡單在後腦束了一下,部分長髮則披在了肩上。
一雙眸子漆黑明亮,沉著如水。
在旁邊,她的丫鬟柳兒則捧著一些瓶瓶罐罐跟在何婧的身後,任勞任怨。
此處有不少的玄清宗弟子在戰鬥中負傷,被輪換下來休息。
何婧在給他們配藥療傷,王澤鴻則陪伴左右。
看何婧的療傷手段也確實了得,只見她掃了一眼受傷的同門就拿出一罐藥來,或外敷或內服。
之後運轉混元玄功,這位弟子身上的傷勢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陸沉走了上去,抱歉道:“王師兄,何師姐,我是受宗門之命前來協助此處的防務。”
聽到陸沉的聲音,何婧和王澤鴻都紛紛看來。
在陸沉來之前,王澤鴻就接到了宗門中的傳信,說到今日會有同門師弟來支援,看來就是此人了。
“如今戰事剛歇,你且到後方暫歇著吧,若是我方有所行動,我會喊你。”王澤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如此說道。
陸沉作為過來人,看王澤鴻說話時候眼神總是不間斷地瞥向何婧,他哪裡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不過陸沉也並不在意。
他本意就是來湊數打醬油的,對何婧一點想法也沒有。
對方給他這樣的安排,反而正合了他的想法。
於是稍微抱了抱拳他就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等陸沉走後,王澤鴻朝著何婧問道:“這人何師姐認識?”
“老家那邊的人。”何婧淡淡說道,顯然不想在陸沉身上過多討論。
王澤鴻的第六感告訴他,他們兩人之間應該還有一點關係。
一旁的柳兒心思靈巧,她‘善解人意’地補上了一句說道:“他是我家小姐推薦進宗門的,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自從他成功進入宗門之後,對我家小姐從來沒有感恩的意思,中間我家小姐還幫過他不少忙,但他每次相見不聞不問的,十足的無禮之徒。”
“還有這樣的事,那他可在哪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之下?”
“他就是宗獻長老下面的。”
聽到這裡,王澤鴻心中也有數了。
不過六印的修為,還在宗門中最廢物的長老門下,就是一個被拋棄的貨色,這樣的處境還貌似得罪了何婧師姐,這樣的人對他而言構不成任何威脅。
路走窄了啊。
當他聽到此人與何婧有一點關係的時候,還緊張了一下,看來是多慮了。
“既然是何師姐是老家人,那我回頭一定關照關照,護他一番。”
何婧輕薄的嘴唇微動,冷淡地說道:“不用,你正常安排就好。”
她不想沾染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欠下人情。
王澤鴻笑道:“這樣啊,我知道了師姐。”
何婧埋頭處理手頭上的事,過了一會兒,所有的事基本上就全部處理完。
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她對王澤鴻說道:“此間事已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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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澤鴻抱拳說道:“有勞師姐了。”
望著何婧曼妙的背影和挺拔的胸脯,他的眼神中飽含火熱。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王澤鴻繃著的臉終於松了下來:“累死我了。”
他向後屋走起,一邊走著一邊左右松了松肩膀和脖子,露出猥瑣的笑容:“嘿嘿,以後多讓她來幾趟,我調的藥就能起效果了,到時候我再好好調教她。”
“王師兄,你要調教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陸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王澤鴻身邊,把王澤鴻嚇了一大跳。
王澤鴻穩住心神,厲聲問道:“你在這兒幹嘛?”
“後面只有柴房和廚房,我沒地方睡啊?”
王澤鴻對陸沉正不爽,索性說道:“晚上你就別睡了,去外面巡邏,一旦看到可疑人物,格殺勿論。”
“好的。”
陸沉當場答應了下來,走了出去。
見陸沉這麼配合,王澤鴻輕蔑道:“哼,原來還是一個憨包、慫貨。”
星光稀微,戶州的街道上總有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陸沉在街道上四處閒逛。
這邊暫時都還屬於玄清宗的勢力範圍。
一路走來,發現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有幾個大戶人家都已人去樓空。
此番爭鬥對戶州百姓影響頗為深遠。
見眼下無事,他又孤身一人。
索性他就走到了偏僻之處,看看能不能勾引一些妖豔的小賤念。
陸沉調出不動明王法相,用神念當做誘餌。
最近一段時日,兩派爭鬥,隕落了不少人,應該會有不少念。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一隻弱小又無助的念就飄了過來。
它剛一冒頭就被陸沉一拳打爆,化作一團白色的絮狀物。
陸沉也不猶豫,把這些白色絮狀物都吞納掉。
這只念應該是五印武師蛻變而成,以陸沉如今的實力對付綽綽有餘。
解決掉這一隻之後,另外一隻也飄了過來。
陸沉如法炮製,一拳打爆,一會兒的功夫就解決掉了六七只。
再到後面,便沒有其他念再過來了。
看來這些天也就死了這麼多五印武師了。
陸沉吸納飄在半空中的白色絮狀物,他意識一動,武道作弊器的介面被調了出來。
中央的透明罐子中紅色液體已積攢到了一半,差不多二分之一的程度。
按照這樣的速度,再過七八天的時間,他就能積攢到新的能量點了。
啪嗒。
就在這時,陸沉聽到牆上站著一個年輕人,此時正一臉懵逼地看著陸沉。
他反應了過來,尷尬地笑著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你繼續。”
說完,他轉身就跑。
剛才見到的一幕實在有點匪夷所思,有人居然能‘吃’念。
這簡直是曠古奇聞。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是先走為妙。
“嗯?”
陸沉眼神一凝,魅影神功發動,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了對方的面前。
“我是玄清宗弟子,你不能殺我,師門不放過你。我身上還有重要的情報。”
“我看你行蹤可疑,哪裡是玄清宗弟子?分明就是敵方奸細。”
陸沉上下掃了他一眼,右手如蒼龍一般探出,抓住了對方的衣領,給自己一個很正當的理由:“師兄告訴過我,一旦遇上可疑人物,格殺勿論。”
他意識一動,袖子中的針尖麥芒飛射而出,在對方的身上貫穿了數個來回,把他射成了一個篩子。
“啊!”
很快這人在痛苦之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哼!”
這人見到了他的秘密,不可能放任他離開,萬一傳出去,那會給他帶來大麻煩。
陸沉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了一張信封,單手抖開,看了一眼,上面寫得是九扇門對玄清宗的一些進攻部署。
‘這個情報對玄清宗宗門很有用。’
一道罡氣肆掠,把這信封絞成的碎屑。
‘所以不能給他們。’
之後,他把此人隨手一丟,若無其事的繼續巡邏起來。